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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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岩叫服务员开门进来的时候,陈熙倒在我面前,背靠着雪白的墙壁,瘫坐在地上,鲜血不停地从脖子处的伤口涌出来,她眼睛睁大了,死死盯着地上。
而我手里抓着沾着陈熙鲜血的刀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熙,脸上,洁白的婚纱上,沾满了鲜血,我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陈熙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空洞,惊愕。
一声女人的尖叫传来,大家恍然大悟,惊醒过来应该做什么,陆岩上前来抱着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乱码似地放送出来,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陆岩抖了我两下,我怔怔地回过头去看他,失魂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若棠,发生什么事了?嗯?来,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陆岩着急地看着我,抖着我肩膀说。
我一片茫然,呆呆地看着陆岩,然后看着手里沾染了血的刀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一瞬,我落进一个坚实的臂膀里,是陆岩,他搂着我,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企图把我喊醒,但我眼皮子一沉,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是当天夜晚,我身在北城医院vp病房内,我惺忪地睁开眼时,周围站了好多人,我一个个看过去,最先看到陆岩,然后是我外婆,我弟弟,小寒,林蝶。
我感觉手腕有点不舒服,结果一动,发现自己一只手被铐在床头,动不了,陆岩飞快抓着我另外一直自由的手喊我名字,“若棠”
“我怎么在这里?”我脑子一片空白,问陆岩说,“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环视四周,看着大家的表情,一下子回想起晕倒前的画面,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我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陆岩和我外婆帮着把我扶起来,我抓着陆岩的手,哭喊地说,“陈熙呢?陈熙怎么样了!”
我提到这名字时,大家脸上表情都不好看,陆岩也迟迟没说话,我急了,哭喊着说,“陆岩,陈熙呢!”
大家都不说话。
病房里沉默了几十秒,我忽然明白过来,陈熙死了。
没等大家开口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病房门被推开,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病房来,要求其他人出去,他们要调查案发情况。
我感到害怕,那种说不出来的惊慌都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我往床头靠着,一手捂着肚子,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我情绪不稳定,陆岩请求留下来陪我,而其他人全部都出去病房外等着。
警察见我情绪不好,没有马上盘问,而是先问了陆岩一些基本问题。
“陆先生,死者和您太太是什么关系?”
陆岩说,“她是我公司的策划部总监,曾经是我的助理,我曾派她给我太太做过一段时间的私人助理。”
“今天您的婚礼邀请了死者吗?”
陆岩说,“没有。”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租用酒店的一部分使用权,酒店其他人员的出入,我无权干涉。”余吉私扛。
陆岩眉头一皱,老老实实说,“当时我在会场接待客人,我接到我太太的求助电话,叫救命,电话里有陈熙的声音,她说别喊了,今天谁都救不了你。然后我带着助理赶上楼去,门反锁了,当酒店员工开门时”
警察打量了一眼陆岩,又问,“案发当场,您和您的助手,以及酒店员工都看到了什么?”
陆岩叹了口气,老实实说,“死者倒在地上,我太太手里拿着刀子。”
“就这些?案发现场有其他人吗?或者其他可疑的现象。”
陆岩说,“没有了。”
然后警察盘问了一些陈熙的日常情况,陆岩都一一说了,等我心情平复了,警察又来问我,陆岩守在我身边,拍着我肩膀说,“若棠,别怕,事实如何,你都告诉警察。”
我不自觉地往陆岩怀里缩了缩,陆岩揽着我肩膀,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给了我一些勇气和鼓励。
我把当时的情形一字不落地给警察描述了一遍,警察问我,“你手机呢?手机给我们看看!”
我转而看向陆岩,陆岩一下子懵了,我说,“我手机呢?”
131:只恨太匆匆(若棠终章)()
陆岩脸色都变了,才发现自己当时慌慌张张照顾我,没注意到!也是啊!当时那么慌乱的场面,怎么注意得到我的?一死一伤。谁有心思去看?
陆岩说,“当时场面混乱,我没在意。”
然后警察也看着我,我回想起当时的画面,老实地说,“当时我打通电话后,陈熙把我拍落在地上,然后一脚踹倒边上去了!就在角落的位置!”
警察说。“我们清理了案发现场,没看到你的,周小姐,你再好好回想下,当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我无比确信地说,“我发誓,真的在房间里!绝对在房间里!陈熙来了过后,我根本没出去过!”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你的,不过,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会一一核实。”
我定定地看着警察说,“我没有杀人!真的,我没有杀人!是陈熙要杀我!她一定是受了江佩珊的指使!对,陆岩,”我看着陆岩,慌张地说。“陆岩,陈熙是被江佩珊威胁的,她亲口告诉我的。不杀了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人!陈熙虽然没有明说谁让她来的,但是那么恨我们的人,只有她一个!”
陆岩拧着眉头看我说,“若棠,你别着急,警察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别激动。”他现在除了安慰激动不已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陆岩也太放心江佩珊了,以为离婚后她跟秦海洋在一起就完事风平浪静了。
我哪里能不激动?一想起当时的场景。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我细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陈熙是下了决心的,不是跟我闹着玩的!
我说,“陈熙一开始是想杀我的!真的!可是到后面,我跟她争执的时候,我抢过了她手里的刀子,然后她一直想抓着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捅,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我们会继续跟踪调查,周小姐,但这些供词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会通过全方位的调查来确认案件的真实性,所以你现在也不必激动。”警察看着手上的笔录,问我说,“当时为什么你支开了保镖。却不自己下楼去找呢?我们查过,你跟你家人的感情非常好,在得知你舅舅晕倒的情况时,为什么你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呢?反而让别人去,这一点,比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当时的选择,我是很着急,但是陆岩叮嘱过我不要乱走,当时婚礼也要开始了,而且我承认,我心里是担忧的,我觉得我哪儿都不要去,我和陆岩的婚礼一定要顺顺利利进行,好吧,我现在也语无伦次了,我说,“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让陆岩帮忙,我打电话,可是电话没电了,我大着肚子四处走很可能没用,反而给大家添乱,所以我选择了在房间里等待,吩咐保镖去找人。”
警察不相信地看着我,似乎是想透过我的眼神去判断我所说的事情的真假,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才说,“好。我知道了。那你和死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我说,“没有,她除了做过我的助理之外,我们没有什么往来,我没有理由杀她,且我要杀她,也不会选在我婚礼这天,这完全不符合逻辑!而且,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慌忙地说,“不信你们可以调查酒店的监控,酒店的走廊上是有监控的!”
一想到走廊的监控,我就想起房间来,连连说,“走廊!还有休息室!”有些酒店的休息室是有监控的,因为婚礼租赁的地方,可能会放许多贵重的东西,所以会有监控,而一般酒店房间则没有。
陆岩被我提醒了,也问警察,“是的,休息室里的是有监控的,你们调取了吗?”
警察说,“嗯,我们调取了,但是遗憾的是,在我们工作人员去取视频时,视频已经没了。整个监控系统都瘫痪了,什么都没留下。当时正是保安交接班的时间,休息室的画面,保安也没注意到。”
然后我和陆岩都懵了,要对付我的人,是有备而来。她把一切都算好了,等着我跳进坑里,一步步走进她的算计里。
我颓然地坐在病床上,心如死灰,这下子,我就算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冤屈!
警察细细盘问完后,告诉我说,“现场发现的凶器上有你和死者的指纹,没有第三方的,所以,周小姐现在是你唯一的嫌疑人,我们依法应当暂时拘留你,但你是孕妇,且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同意了你的保取候审,陆先生给你做了担保,希望你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段时间,你只能呆在北城,哪儿也不能去,我们会在网上封禁你的出行。请你遵守规则,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然后没等陆岩问,一个警察从兜里掏出手铐的钥匙帮我解开了,被拷过的手腕上一抹鲜红,警察警告地说,“如果你没罪,法律不会冤枉你,我们也会调查清楚真相,给事实公道。这段时间,我们会随时传唤你,希望你配合。”
我没说话,警察深深看了我几眼,然后嘱咐了陆岩几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人走后,陆岩抓着我的手,心疼地说,“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若棠,别怕,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我怔怔地看着陆岩说,“是江佩珊,是江佩珊要杀了我!不,不对,不仅仅是杀了我!她给陈熙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你,陈熙喜欢你对你下不去手,我有孩子她也下不去手!所以她选择自杀,借我的手杀了自己,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最终一样受到法律的制裁!”
陆岩一把搂住激动的我,但不知道该宽慰我什么,他发誓说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一定会!陆岩说,“如果是她,我不会放过她的!”
“陆岩,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推开陆岩,看着他眼睛说,“江佩珊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然后陆岩就懵了,茫然地看着我,旋即眉头拧在一块儿,肯定地说,“不是,我跟她从来没有——”
“你确定吗?但是陈熙跟我说那孩子是你的!她只是拿秦海洋当炮灰!”我哽咽地说,“你是不是喝醉了或者被她算计了?你好好想想,如果孩子是你的,那你跟她离婚娶我,让她恼羞成怒,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陆岩陷入思考中,我想他和江佩珊之间一定有过什么,当时她被逼着离婚,是陆岩确定了孩子不是他的,根本没过问过孩子一句,如果真是在陆岩神志不清时做过的事,留下的种,那江佩珊的恨就说得通!她一定是清楚的,倘若她有了孩子,陆岩是不会留下孩子的,所以她说孩子是秦海洋的,只是为了瞒天过海!现在想想秦海洋的反应,不都正常么?!
陆岩想了想,没再说话,我也没有追问,现在联想起来,其实答案已经不很重要了。
陈深说得没错,江佩珊的风平浪静,根本是在做戏,就像大海中,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水下暗礁涌动,危险一步步来临。
江佩珊已经疯了,她得不到的东西,一定要毁了!
“她肯定恨你跟她离婚娶我,所以她那孤儿院和梁毅来威胁陈熙,杀了你和杀了我,效果都是一样的,不管留下哪一个,这辈子都不会轻松,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陆岩沉吟片刻,站起身来,他身上穿着礼服,已经皱巴巴的,他摸了摸我脸蛋,安慰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回来。”
“你要去哪儿?”我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你要去找她?”
陆岩深邃如潭的双眸噙着寒光,语气虽然淡,但里头的冷酷不言而喻,“我去去就回来,你好好休息,等我。”
然后陆岩撒开我的手离开病房,我外婆他们全都进来,关心一阵,而我心情烦躁得厉害,一句话都不想说,让嘉南把外婆送回去,留下小寒和林蝶照顾我。
外婆在的时候我不说,是不想老人家担心,人走后,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小寒和林蝶坐在床边,问我说,“到底怎么回事?陈熙怎么就死了呢!”
“江佩珊干的好事儿。”
小寒立即炸毛了,骂道,“这个死瘸子!我还以为她经历过打击学乖了,不闹了,认识到秦海洋的好了!妈的!原来她一肚子坏水一滴没倒啊!连杀人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了!”
林蝶问我,“陈熙跟你说了?”
我摇摇头,“陈熙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