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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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玩呢?”
而其余股东则担忧的是,陆氏地产的信用不足,可能会拖垮江氏在业内的口碑的声誉,毕竟江氏在北城属于地产龙头产业,无论是品牌,信誉度、口碑还是管理规范在业内首屈一指,陆岩这样堂而皇之的“抢劫”行为,让他们感到担忧。加上陆岩这次收购故意分多个账户进行,成功规避了监管方面披露信息的义务,这种目的性格外明显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极具威胁。
其实对于大多数股东来说,只要公司盈利赚钱就好,他们大多数人不参与公司经营管理,聘请专门的管理层经营,说白了就是坐等收钱。所以不管是站在江明远这边还是站在陆岩这边,对他们来说,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正是如此,所以会议上大多数人是本着慎重的原则考虑,而一些忠心于江明远的团体,则一味的维护江明远,排斥陆岩。
争论一番后,没讨论出结果来,江明远一派主张驳回提议,江氏内部重新讨论对策,可说这话就是打脸,陆岩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江氏,现在想停牌完成资金重组,江明远已经没了机会。
陆岩这重重的几下让他没喘过气来,昨晚上才从看守所出来,根本来不及讨论如何应对,本想今早开会决议,却没想到陆岩杀他个措手不及,快速发起股东大会,叫他应接不暇。
一番争执下来,投票表决,本着公平的原则采取不记名投票方式。投票并不如愿,陆岩的支持率百分之四十七点六,而江明远的支持率百分之四十八,一部分散股股东选择弃权,那么,意味着陆岩和江明远的斗争将暂时搁浅,改选董事长失败。
唱票结果江明远大喜过望,当场哈哈大笑起来,拍桌道,“年轻人,你太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祖宗的教训都摆着呢!”
但我们都知道,陆岩并没有输,真正的好戏这才开始。
江明远似乎有高兴过头了,趁着各大股东都在,立即倡议停牌整顿,完成资金重组,他说,“我江氏是北城的龙头企业,岂容一个无名齐辈进来搅局?等他陆氏地产做到当年陆建安的位置再来指手画脚也不迟!”言下之意就是,陆岩现在不配和他比肩。
但江明远话音刚落,陆岩就站起身来,递给陈扬一个优盘,陈扬立即走到电脑前,插进电脑,把文件投在投影仪上,一大串数字和报表出现,都是这些年江氏的秘密账务往来,谁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里边的烂账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有多少。江明远瞬间脸如菜色,看着投影仪上的东西,这个人都懵了。他立即问陈熙,“梁毅呢!”
原来,他还不知道梁毅已经背叛他,他以为梁毅没出现是因为帮他拿到了秘密账本,所以在会上才这么嚣张得意,我不禁冷笑。
陈熙支支吾吾说,“江董,我、我不知道。”
陆岩走到主席位上,双手拍在江明远肩膀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别急,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他转向各大股东,开始讲解这份秘密账本里的关窍,这些年江明远做了多少邋遢事儿,洗了多少钱,一件一件数出来。
全场哗然。
陆岩说,“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把这份账本交给相关部门,是怕影响公司的运营,之前漏出来一截,市场已经乱了,若是这份账本流露出去,我怕江氏不堪一击,证监会那边很快会查账,我们的对外账本和对内账本有多少一致,大家心知肚明吗?作为股东,我为公司考虑,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的目的纯不纯。在座各位大多数都知道我是谁,更清楚江氏是怎么从陆氏手上夺走子公司资产重组成今天的江氏,我陆岩之所以走到今天,为的就是拿回属于陆氏地产的一切。当然,各位还是股东,你们的位置不变,”陆岩狠狠拍在江明远肩膀上,“只是这把交椅,江董事长,怕是没机会继续坐下去了。”
陆岩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打破了众人的专注和惊愕,紧接着,一个员工推开门,几个穿着制服带着盖帽的警察走进来,直愣愣走到江明远面前,递给江明远一张盖了章的文件,板着个官方脸,冷冰冰说,“江明远,你涉嫌多想非法项目和洗钱项目以及两桩命案,我们依法对你进行暂时拘留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也可以请律师,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江明远懵了,不,别说他,就是在场的人都懵了,我高兴得不得了,差点笑出声来,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我巴不得告诉全世界我,陆岩赢了!
会场内顿时一片高低一轮,许多股东都傻了眼,陆岩站在江明远身后,还能保持镇定,我真是服了!我眼神儿紧跟着他,他在人群中瞄了一眼,最后停留在我脸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乔江林也满意地点头,非常满意地。
江明远辩解了两句,但警察冷冷一句,“没有证据我们不会乱抓人,请跟我们走一趟。”那警察说毕,立即有人上前把江明远从椅子上拉起来,银闪闪的手铐亮出来,啪嗒一声扣在江明远手腕上。我心想,江明远一定恨死了陆岩,人家昨晚好不容易才从看守所出来,安稳叫睡上,今早又得进局子,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都不够吧。
警察将要带走江明远,陆岩忽然叫住他们,要求稍等几分钟,现在他们正在做一项重要决议,江董事长是江氏的掌舵人,不看着决议结果,有点遗憾。
而这次决议是,罢免江明远作为江氏董事长一职,由陆岩暂时代理董事长一职。
然后,江明远就站在一边,看着他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一个个倒戈相向,投奔陆岩麾下,以许副董为首的“江派”一部分人弃权,一部分人明显支持陆岩。
结果不言而喻,陆岩暂时代理江氏董事长一职,而江明远则被依法逮捕入狱。
会议并没有散场,陆岩送江明远到门口,人刚踏出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叹息连连,大部分人都懊悔第一次投票栽了跟头,也有人说,陆岩心狠手辣,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对付江明远的旧部,现在弃车保帅,不知是否为时已晚。
我借着上洗手间的由头悄悄离开会议室,四处寻找陆岩的身影,问了两句才知道,陆岩送江明远去门口了,我往门口去时,正巧看见陆岩站在电梯口,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对江明远说,“你知道是谁揭发你罪状的么?”
江明远恨恨地看着陆岩,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噙着寒意,以及深深的恨意,我想要不是他现在手上戴着镣铐,一定拿起前台的花盆往陆岩头上砸,可他身上带着枷锁,只能用眼睛怒视。
陆岩嘲讽地笑了笑说,“是你一开始埋在身边的炸弹,你培养的心腹,梁毅。”
江明远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自己养大的狼,养不家,最后咬他一口。
陆岩伤口上撒盐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感恩和崇敬不能成为你利用的筹码,人都不傻,你拿别人当走狗和工具,就别怕人反咬你一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哼。”
江明远说,“你得到江氏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你爸是我手下败将的事实!”
陆岩冷笑了几下,对警察说,“辛苦了。”
说毕,电梯来了,警察带着人走了。陆岩满意地转身,一眼便看见我站在门口,他愣了愣,旋即对我轻松一笑,是那种会心的微笑,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笑。
我也笑了笑,陆岩的日子,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来临。
后半场会议我没参加,坐在茶水间喝水,所以后半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这场会议,大家都是赢家,除了江明远。陆岩并没有因为江明远而迁怒从属于江的管理层,叫那些提心吊胆的人,心安放回肚子里去。
散会后十二点半,陆岩、乔江林、我和徐伊四个人去了湘江饭店,庆祝这场战争旗开得胜。我们刚走出江氏大厦,一群记者蜂拥上来,对陆岩提问,问他这场会议的感想,问他强势收购江氏并且快速把江明远挤下去的感想,问他江氏现在上下人心惶惶,他作为代理董事长,该如何应对。
陆岩一个只都没说,在保镖和保安的保护下,离开大厦。
进饭店时,午间时时新闻报道了上午江氏集团发生的一切,早上安排在大厦门口的记者,亲眼目睹了江明远被警察带走的场景,镜头里,江明远笔挺的西装变得皱巴巴,脸色也难看,但一双眼睛还透着不服气。
乔江林拍着陆岩肩膀说,“大功告成。但这下新闻一出来,公司也跟着动荡。”
陆岩倒是不担心,似乎自己早有了锦囊妙计,他淡淡说,“就怕不动荡,动荡了才知道那些人能用,哪些人必须滚蛋。”
“那秘密账本,你是否要上交?那里面随便几条,足够江明远死几次。可如果你交出账本,对公司来说,无疑是灾难。”
陆岩思忖地说,“其实也不然,这东西留在手里烫手,找合适的时间处理了,把公司洗干净也未尝不可。”
他们俩走在前面,我和徐伊走在后面,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其他助理和秘书都不来,就我来了,还多嘴问了一句,我和乔江林是什么关系,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没关系。
服务员领着我们进了包间,我打算挨着徐伊坐,但陆岩看我一眼,淡淡说,“这边来。”
徐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眼,这才反应过来,对我笑一笑,我尴尬回应着,坐到陆岩身边去,他招来服务员点餐,还专门给我点了一份清炒山药和乳鸽汤。
他就记得我爱吃山药。跟我置气的时候,下意识地夹一块山药想往我碗里塞,结果反应过来。我想,他大概那时候就知道我说谎了吧。
席间他们谈话,我静静地听着,这才知道,原来徐伊是陆岩安排在沪城的帮手,名义上徐伊是老板,其实她的一切行动都听陆岩安排,而那间公司,也有乔江林的股份在。目前大家都以为徐伊的单独的利益团体,而实际上,陆岩即将在整顿完江氏后,收购合并沪城的公司为子公司,强大公司体系,自然,这公司的名字也是要改的。
而江明远多条罪状加在一起,已经无力回天,不管他怎么蹦跶,这一次是出不来了,陆岩毫不犹豫将资料上交给有关部门,当然,只是江明远个人犯罪的部分。
这时我不禁想,梁秀文会怎么处理手里的东西呢?她那份至关重要的证据,究竟会如何打算?她对江明远有情,是否会放江明远一马?毕竟他现在的罪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这一条上去,学上加上,却也给自己找了麻烦,她和陆建安的名声,就那么毁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陆岩却没多少欢喜,好似这个结果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清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真正得到这个结果,并不是大喜过望的那种激动。反而有些落寞,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似乎是要故意把自己灌醉。
散场后,陆岩喝得醉醺醺,徐伊和乔江林都面色微醺,我是孕妇,滴酒不沾,四个人里就我最清醒。我叫老赵和陈扬来帮忙扶着上车,乔江林和徐伊也有各自的助理,都放了个短假,回去休息了。
一路上陆岩都没说话,乖得很,安安静静地依偎在我身边,等回到别墅后,我让阿姨和老赵帮忙扶着上楼,他躺在床上不舒服地扯着领带,我赶紧给他脱了鞋子,再给他宽衣解带,结果我一碰上他衣裳,他立即抓着我,然后整个人坐起来,一把圈着我的身子,紧紧抱着我,脑袋枕在我肩头,醉醺醺地说,“若棠,我终于做到了,终于做到了。”
这种语气,近乎小孩子要糖吃求安慰的感觉,傻呵呵地搂着我不断重复说,“你看到没?我做到了,终于做到了。”
“是,我看到了,你真棒。”我说。
他推开我肩膀,认认真真看着我眼睛醉醺醺地说,“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欺负小青,欺负我妈,欺负我,还有我爸,我终于给他报仇了,这一天我等了七年,七年——”
他讲话的时候,嘴巴里透着淡淡的酒味,怪熏人的,但我此时来不及嫌弃,眼泪花已经冒出来,我不知道这个外表看上去那么坚强冷漠的男人这些年心里究竟承受着什么,他把自己筑成一座铜墙铁壁,看似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实际上内心是那么的柔软,只不过一直没人能懂。
这些年,报仇的执念扎根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等有一天这个执念完被践实后,他又显得如此落寞和惆怅。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被这个执念蒙蔽,从而失去了太多太多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才说,“若棠,来,抓紧我的手,抓紧,别放开,别让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