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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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您什么意思?”我放开被子,笑得有些尴尬。
秦海洋叹了口气,瞄了一眼茶水间外面,然后缓缓将目光转到我脸上,“你变了,以前的周若棠,不是现在这样。以前的周若棠。一定会成全陆岩,成全他的野心,他的抱负,他的婚姻。”
我微怔。“秦总,何以见得?”
“那你回答我,你留在他身边,是为了给你死去的孩子报仇,还是因为你爱他。你看着我眼睛,别思考,马上回答我。”秦海洋深锁着我视线,怕我撒谎和闪躲。追问我说,“哪一种?”
我想都没想,定定地说,“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秦海洋瞬间笑了,他摸了摸下巴说,“可我想听你亲自说,你是为了哪种。”
气氛徒然转冷,我俩冷冷地对峙着,这时有同事进来倒水,刚推开门,便被秦海洋瞪了一眼,冷冷道,“出去!”那同事立即悻悻然合上门出去了。秦海洋逼问我,“是不是你自己都分不清答案了?”
“秦总,跟着陆岩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爱他,毋庸置疑。”我冷笑,坦然地说,“自然,我还有我的私心和目的。”
不用说,秦海洋也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满意地点头,在狭小的空间里缓缓踱步,“其实你一直没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你之所以觉得不公平,是因为你站在不公平的这端。如果说陆岩没有身后的恩怨,你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能给你,但现在问题是他自顾不暇,而你的目的逼着他选择,他不能负了你,也不能放弃恩怨,到头来,逼迫的只有他自己。现在的场面,你再清楚不过,如果公司没有融资进来,就等着破产吧,新开发区的项目已经影响到其他项目的运作,现在赔两亿,接下来可能会翻倍。为了你的一己私心,叫他断送了陆氏的前程吗?”
“你说的我明白,可秦总,以前我没离开他,现在这个关头,我怎么离开?他陆岩公司出问题了,我周若棠拍拍屁股走人,我算什么?更何况,你了解陆岩吗?你觉得他会这么妥协低头吗?江明远的谋划单单只是为了替她女儿的婚姻除掉绊脚石么?”我说。
“当然不是,可周若棠,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到底是陆氏重要还是他的气节重要?陆氏垮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又拿什么俩跟江明远争?你想过没有?他现在服输,至少能保全了陆氏地产,保全了他爸爸留给他的唯一产业。”秦海洋皱着眉头,表情绷着,轻笑道,“我二哥有的是头脑和智慧,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而阻碍他做选择的,是你,周若棠。”
我不由地拧着眉心,秦海洋继续说道,“你知道刚才珊珊跟他提出什么条件吗?”
“不知道,我问他,他没说,叫我来给他煮咖啡。”我老实说,“什么条件?”
秦海洋怅然地叹了口气,说,“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从始至终都顾忌着你,怕伤害你。珊珊说,只要他答应不离婚,撤回离婚协议书,两个亿的款项明天就能进入陆氏账户,可他说什么你知道吗?他说他欠你太多,这一次,不能再欠你。”
怎么形容这一刻我的心情呢?忽然往下掉了一块似的,飞速落下,悲戚和怆然一下子涌上心头,鼻尖一阵酸涩,眼泪话就冒了出来,秦海洋凝视着我,用一种及其劝慰的口气说,“董事会你也看到了,根本没人愿意掏钱出来,大哥的三千万能撑多久?到时候没有融资,只能变卖股权换钱,现在的陆氏股票多少钱一支?他手里的股权能换多少钱你想过吗?如果撑不过去,陆氏破产,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你,你离开他把吧,趁珊珊还肯谈条件,若是没了谈条件的余地,到时候江明远动手,就不是股权这么简单了。”
这些日子,我从来不敢去想,假若这一次陆氏撑不过去,陆岩将会如何,我不敢去想象这个后果,因为我怕。我太明白他的抱负和意图,然而我却帮不上任何忙。我自欺欺人的以为,我只要相信陆岩就好,却没想到,困境里的他,是如何的挣扎。
我没有爱错这个男人。江佩珊的条件他可以立马答应,只是一张离婚协议而已,本身娶了江家小姐他会拥有很多东西,却因为我,叫张正卿一纸离婚协议送过去,没有商量的余地。现在,在困境面前,他也没有选择放弃我,面对我时,对江佩珊的条件也绝口不提。
眼泪忽然滑落,秦海洋扯了两张纸巾递给我,“其实一切,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至于如何选择,看你自己。他经营多年才走到今天,是成全他想得到的东西,还是让他变得一无所有,你看着办。”
说完,秦海洋大步离开了茶水间。我呆呆地靠在吧台上,颤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我不知道自己在茶水间站了多久,咖啡都凉透了,我把它倒进水槽里,洗干净了杯子,重新煮了一杯热乎乎的给陆岩送去。
我轻轻推开门进去时,发现他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究竟是有多焦虑呢?你瞧,睡着了眉心还紧拧着,两条浓密的眉毛如剑挺,愁容不言而喻。
我轻轻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轻手轻脚将落地窗连合上,明亮的办公室瞬间黯淡下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从柜子里拿了张毯子给他盖在身上,悄悄退出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方涵便叫我,递给我一摞文件,说都是筛选过的,叫我核对看看,可以了再送进去给陆陆岩。我这会儿没有力气,抱着文件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思量着秦海洋的话。
我该怎么办?
离开陆岩吗?这样江明远的资金就注进来,眼下的一切困局便迎刃而解了。
可江明远这老狐狸会这么轻易的给资金,什么都不要?他算计了这么多年,不会趁着大好时机对掌控陆氏?他一直想要陆岩低头,想要陆岩完全认输,这么好的时机,能白白放过?
要是离开能换得陆岩和公司平安,我没问题,他为我至此,我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越想越不心安,可此时我能跟我商量此事的,只有小寒。小寒比我聪明,比我老成,每每我慌乱时,她总会给我最好的建议。我再也等不及,立即给小寒去了电话,她正好在美容院做脸,约我去美容院见面。
交代好工作,我拎包离开公司,让方涵告诉陈扬,我找小寒去了,否则陆岩若是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半小时后,我在美容院找到小寒,她正在做全身护理,见我来了,把按摩师招呼走了,点燃一根烟问我,“我也正想找你呢,陆青的电话找到了,昨晚乔江林洗澡的时候我悄悄翻到的。”
她打开手机,翻出个号码给我,“人没在国外,在广州。”
“广州?”
“嗯,我试着拨出去了,号码归属地显示广州,接电话的也是她,那声音我记得清楚。我随口说了个名字,假装打错电话,她也没在意。”小寒说,“你现在找她,还是等等?”
我快速记下号码,想了想说,“我还没摸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不好唐突找陆青,等我想想清楚打电话该说什么。”
小寒点头,“也是。你今天找我有事儿说?”
我把秦海洋的话给小寒说了一遍,把公司的状况也简单说了说,小寒听完许久没说话,我俩沉默着,半晌,小寒问我,“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什么最重要?”
“自然是陆岩。”
“既然你说陆岩重要,那你让步,可以。”小寒瞄了我一眼说,“即使江明远这招想一石二鸟,但至少陆岩赢得了一丝机会对不对?如果失去这丝机会,陆岩就玩完。”
我太注意江明远的手段,忽略了这一点,小寒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陆岩这次输了,却不是真正的输,凭他的聪明才智,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小寒说,“勾践卧薪尝胆灭了吴王夫差,古人的话说的没错,”小寒扬了扬下巴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明远把陆岩逼到今天这个地步,陆岩即使暂时低头,也不可能跟江佩珊恩爱不疑琴瑟和鸣,这江明远都五十多岁了,他还能兴风作浪几年?陆岩更不是吃素的,任随他揉捏,只不过这一次栽了没能马上爬起来而已,一旦有机会,我认为,陆岩一定会咬死江明远,你懂吗?陆建安的死跟江明远脱不了干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谁能忍下去?”
我不自觉地绞着手指,心里恍恍惚惚的,把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思考,似乎是这么个道理,我说,“那你也支持我离开陆岩?”
小寒坐到我身边来,用手指戳了戳我额头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叫你滚了你就不回来了么?你舍得,陆岩还舍不得呢,等事情过去了,卷土重来懂不懂?现在就是个缓兵之计,叫江佩珊那臭婆娘赶紧收手,别给陆岩在添乱子了。这江明远诡计多端,在拖点时间,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使坏呢!”
“可我怎么跟陆岩说?直接说我暂时先走,避避风头,等事情过了再回来?”围欢叉巴。
“你要是说了,陆岩能同意?他那种男人,骄傲得要命,要是早同意这样,就不会撑到现在了,那江佩珊跟他谈条件的时候他就答应了。陆岩绝对不会同意,你信不信?”小寒说。
其实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陆岩死撑到现在,若是真的愿意以婚姻关系来换去江明远的融资,就不会跟江佩珊提离婚。他对江佩珊多少是有些从小长大的情分在,若不是江佩珊太过分,他也不至于如此。
和小寒分开后,我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那条路永远都走不完,我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陌生的面孔,心里摇摆不定。
傍晚我坐在江堤边的木椅上,给梁毅发了条短信,我问他江明远到底想做什么。
梁毅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江边,他叫我等着,他马上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梁毅骑摩托车过来找我,他潇洒洗摘下头盔拎在手上,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的心思没谁能拿得准,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告诉你,他会对陆岩动手,他手下有很多人卖命,至于怎么动手,我不清楚。昨晚他见了张伟,就是你们的建材供应商,陆岩工程的问题,应该是他俩合伙干的。”
“张伟?他们聊什么了?”我小心脏一下子提起来。材料检测出来部分有问题,但张伟公司提供了各种证明,说保证自己出货是符合要求的,可我们去过工地,材料看管严格,不可能有偷梁换柱的机会。
103:曾和你一样()
“不知道,他俩约在饭店见面,我守在门口,哪儿有机会听到?”梁毅放下头盔,从皮夹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又四处摸打火机,“啪”地摁下打火机点燃了烟,吞云吐雾地说,“我只是猜想,可能有联系,因为陆岩工程开工之前。他跟张伟半夜在酒店见了一次,期间还有一次,这次是第三次。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提醒你一句,也许,你们可以从这里着手去查。”
半夜在酒店?我想起来了,就是之前我和阿森去酒店开房时,恰巧碰见的那一次。这么一来,事情就扣得上了。
我说。“谢谢你。”
梁毅轻哼一声,“没事儿,我也只能给你提这点儿线索,周若棠,江佩珊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那女人有病,心理医生天天往江家跑,被她轰走了好几个,你小心点儿,这人疯起来,可不简单的。”
“当真?”我原先只是猜测,江佩珊是不是心理扭曲了,梁毅这么一说。我不禁冷哼,“南山医院,早晚有间病房是属于她的。”
“不过,只是说她情绪不稳定。有可能而已,这东西,玄乎呢,谁也说不准,反正我就给你提个醒,你自己多注意。陆岩跟她离婚,那是要了她的命,我跟着江明远很多年。江佩珊多喜欢陆岩,我清楚。”梁毅说,“你凡事小心点终归没错,江明远只手遮天,黑的都能变成白的,你一个小老百姓,被车撞死人也能撇清责任,懂么?”
我轻笑,“是,的确如此。有钱能使鬼推磨。”
梁毅扔掉手里的烟,一脚蹬灭了,站起身来说,“行了,我得走了,这段时间就别联系我,要有事儿,我会跟你联系。”说毕,他带上头盔走向摩托车。
“梁毅。”我叫住他,梁毅回头来看我,嗯了一声,我说,“你为什么帮我?”
梁毅戴着头盔,玻璃罩下,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江边风大,呼啦呼啦地吹着,他的话飘散在风里,有些自嘲的味道,“我没帮你,我在帮我自己。周若棠,记住当初我跟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