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虎-第3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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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认了。
洪灿辉想了想,老吴有责任,就是自己的失误,不能再装傻子。
还没等开口,就听刘飞阳又道“我给你开着全市顶级水平的工资,可你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我以后要你还有什么用?”
老吴听到这话,顿时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越发战战兢兢。
“管理混乱,太混乱…领导付不起责任,尸位素餐,这到哪里也不是合格的领导!”安涛痛心疾首的感慨道。
“阳…”洪灿辉还想开口。
“拿着工资,就是让你在办公室里与无关人等勾心斗角的么?刚才我好像听到你说,这家酒吧姓刘?”
刘飞阳没抬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才他就觉得最后一杯酒不对劲,现在胃里火辣辣的。
“那必须姓刘,咱们老刘家的!”王琳也没管是不是问自己,傲然回道。
“是姓刘!”老吴已经察觉出一丝苗头不对。
“是姓刘你应该对谁负责,他们俩谁姓刘?”刘飞阳说着,终于抬起头,看向老吴。
他见到这目光,脑中轰的一下,刚刚沉落谷底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都已经提醒到这步在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眼睛放光,长出一口气“刘总,我知道了,刚才天成机械的老总来了,我现在下去敬酒…”
“去吧”刘飞阳摆摆手。
老吴的胸膛终于挺起来,看了眼洪灿辉,随后意气风发的出去,连带着洪灿辉胸腔憋着的浊气也吐出来。
见他离开,王琳和安涛顿时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的批评怎么听起来有股无关痛痒的味道?又好像不是批评…
“侄女婿,你…”王琳眼睛一瞪,相当不可思议。
刘飞阳仍旧保持自己的动作,倒了杯茶水递到王林面前“婶…小然在床上快半年了,你去看过她一次没?”
“这不是…找不到”王琳想解释,又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生硬。
刘飞阳又道“叔,你是小然的亲叔叔,她在床上,今年过年,你去看你亲哥哥和嫂子没?”
“我…”安涛顿时语塞。
“你去看看你爹没?”刘飞阳再问。
“哎呀…”王琳见情况不对,这么下去板子明显要挨到自己身上,屁股顿时从沙发上挪到地下,砸的咣当一声,双手拍着地,哭喊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到他们老安家这么多年没享过福,姓安的就剩个侄女,本以为吃不上饭了,侄女能让吃口饭,可现在又要把我当要饭的赶出去,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眼泪说来就来,哭的极其惨烈。
“这要是饿死了,哪还有脸见地下的老祖宗啊,我死后是要进安家祖坟的,咋跟祖宗说啊,现在没人要了…”
她一边哭一边甩头,头发已经甩开,像个疯子一般。
刘飞阳微微蹙眉,心里有些怒火。
她又抬手抱住刘飞阳大腿,用她的哭丧强调又喊“想当初我爸还是矿长的时候,没少帮你们老安家,现在我爸没了,我咋就成破烂货了,早知道人都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就不帮那群白眼狼啦…我滴爸呀!”
她这副样子,任谁看起来都烦躁,刘飞阳没开口,把腿往回收一点。
可这在王琳眼里意义明显变了,她一愣,指着刘飞阳鼻子又喊“你敢打我,你还敢打我,小王八羔子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坐老安家祖坟上哭,告诉他们找了个六亲不认的畜生,我的命啊,活了半辈子还挨揍了…”
正在这时,就听“嘭”一声。
办公室的门一把被人推开。
随后就看门口站着一位穿自制棉袄的妇女,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喊道“谁敢骂我大侄子?我他妈给她嘴撕了…”
王琳一愣,哭泣声戛然而止,看向门口,就看那妇女体型异常彪悍,还带有浓浓的乡土风情。
这妇女一眼看到王琳“好啊,这屋里就你一个娘们,敢骂我大侄子,我挠死你…”
她说着,直奔王琳冲过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出手不及。
转眼间就看,她已经扑过来把王琳压在身下,伸手薅住头发,不断往地上砸,模样异常凶悍。
随后就看门口出现三虎子的身影,一脸尴尬。
他姐,是一般战士?
第0459章 主子()
“安涛,你媳妇快让人打死了!”
王琳略显惊恐的喊一声,她已经被三虎子的姐姐摁在身下,要说她双手掐腰骂街可能是一把好手,耍无赖、不讲理也是撑得起场面,但是打架斗殴这类似她确实不擅长,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公主…
“啪…”三虎子的姐姐骑在她身上,一手薅住头发,另一只手抬手一个嘴巴。
“还敢叫人是不?还敢叫人?骂我大侄子就跟挖我家祖坟一样,我打死你…”
说话间,手又开始快速扇过去。
被她这么一闹腾,房间里好像还多了点人气,刘飞阳也有点懵,搞不懂这个虎老娘们是从哪里野生出来的,不过女人打架,他也不能伸手,往后退了退…
洪灿辉和王紫竹早就看王琳不顺眼,奈何没办法开口,此时都像没看见一样,把头扭过一边。
安涛凌乱的看了看,见没人拉架,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但他不想动手,只是想拉架,走到边上,一手搭在三虎子姐姐肩膀上“这位大家,咱们有话好好说,飞阳也是我们…”
“嘭…”
话还没等说完,就看三虎子姐姐原本薅住王琳头发的手,拽到安涛胳膊上,猛然一用力,安涛瘦弱的身躯顿时也被拽到在地。
这娘们发起疯来,拿洋镐一上午能抡一亩地,一般汉子还真不是对手。
她相当灵敏的把腿一劈,把安涛也压在身下,就看她用容嬷嬷的表情叫嚷道“你俩是一家的?那你也不是啥好东西,我挠死你…”
“克次…”
安涛脸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粼粼的印子。
洪灿辉看到这幕,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还往后退了一点,他想到传说曾经的阳哥也是高手,一个打几个不成问题,这么看来应该是真的。
他们村里没一个好鸟。
“安涛,你不是男人…”王琳双手捂着脸,已经不反抗了,哭喊出来,她这次是真哭,从小到大没挨过这种揍。
“你起来,有话好好说,咱们讲道理!”安涛看起来有点愤怒,他也不善于跟人使用拳脚,一直自诩为文明人。
“嘭…”
三虎子的姐姐一个小钢炮抡过去,砸在安涛眼眶上,顿时变成乌眼青。
“差不多得了,这里是办公室,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刘飞阳力度相当轻的说一声。
“大侄子,你就坐着别动,看婶给你出气!”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快,一对二不过丝毫下风,还能稳稳压制,当真是恐怖如斯。
三虎子站在门口,没想到姐姐能如此着急表现,看再打下去就会越闹越大,赶紧走上来,从身后抱住姐姐,给她从两人身上抱起来。
她显然不解气,站起来还蹬腿往两人身上踹。
“和谐社会,弄这些事干啥,都闲的!”刘飞阳无语的摇摇头,看起来有些不快。
王琳一听,指着刘飞阳的鼻子又骂道。
“小犊子,你得了便宜还卖…”
“骂谁呢?还骂我大侄子…”三虎子姐姐声音极其尖锐,没让王琳说完,瞪眼打断,看起来要挣脱三虎子,继续开始战斗。
王琳被吓得顿时闭嘴,战战兢兢的看着。
她没听说刘飞阳有啥亲戚,不过这虎老娘们倒是附和最开始认识刘飞阳时的作风。
“出血了,出血了…”安涛抬手摸着脸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看手上有血迹,顿时咧嘴叫出来。
“闭嘴,再废话还挠你!”
安涛咬咬牙,把话憋回去,没敢再说。
三虎子姐姐得意的看了眼刘飞阳“大侄子,你有啥问题就跟婶子说,你是男人有些事抹不开面子做,婶没事,你还记得不,想当初我做赵四家门口骂了一天一宿,连口水都没喝,打架也行,还没谁能挠过我…”
“哎呀…”洪灿辉闻言抬手一捂脸,无语的叫出来。
他是看惯了杜晓倩的知书达理,对这款非常不适应。
“咋地,你有事啊,干一下?”三虎子姐姐眼睛一瞟他,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不敢,不敢…”洪灿辉连连摇头,裤裆不由一紧。
正在这时,就听又传来哀怨且委屈的声音“嫁了个男人啊,不争…”
“闭嘴!”她又是眼睛一瞪。
王琳被吓得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憋回去,坐在地上抹眼泪。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大大出乎刘飞阳的预料,说实话,如果没有她的突然加入,刘飞阳还真不好处理,王琳这样的泼妇要是拿亲戚关系威胁,出去到处乱说对他影响很大,来硬的影响更大。
现在好,有人能制住她。
半个小时后,刘飞阳给了他们一万块医药费,两人灰溜溜离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刘飞阳三人和三虎子姐弟俩。
刘飞阳光三虎子叫三哥,这是男人之间的客气叫法,如果叫她姐,刘飞阳还真有点叫不出口,女人都是水做的,在农村风吹日晒谈不上保养,如果单从面相看,说她五十岁也有人信,叫婶子倒也说的过去。
两人来找刘飞阳也是蓄谋已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传销事件,领导在村里办公归还账款只归还一部分就离去,剩下的给村长交由他发放,树鹏卷走了四万多块,这个亏空只能自己承担。
平均摊到每个人头上,都不愿意。
商量来商量去,把她给推出来,谁让她当时骂刘飞阳骂的最狠?还有人把他霸占刘飞阳房子的事重新摆到台面上,一时之间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也是在村里待不下去,出来谋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事用不上三十年,仅仅一年就够了。
没了对手,三虎子的姐姐也就没了发泄渠道,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到让人同情的点,她坐在沙发上,抿着眼泪。
“大侄子,婶子这些年是做过错事,可谁还不犯点错,我现在是知错就改,求求你务必收留我,要不然今年都没有地去了,回村里能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三虎子吸着刘飞阳给他的烟,沉默不语,他确实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自己这个姐姐凶悍是凶悍了点,但是对自己没得说,想当初自己偷鸡摸狗的时候,姐姐没少出去跟人骂街。
即使有时候也骂自己…
刘飞阳从来都是顺毛驴,好好说话可以,如果像王琳那样直接就让她滚蛋了。
“你能干点什么?”
“我能干架,还能骂…嘿嘿”她迅速回道,说了两句觉得不对,赶紧收住。
“哎呀…”洪灿辉又是无奈的一捂脸,有些被她搞崩溃了。
“飞…刘总,我姐能做做饭,还能打扫卫生,只要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三虎子紧跟着开口。
“打扫卫生吧”刘飞阳顿了下“但是有一点:一定不能与客人发生争执,如果是客人有错,公司为你出头,自己不能有任何过激行为,如果发现别怪我不念及老乡情分”
“这个你放心,想当年你婶子也是小家碧玉,知书达理的很…”
“哎呀…”
饶是从来都淡定自若的王紫竹也受不了她“妩媚”的眼神,捂着脸推门而去。
……
维多利亚门口的马路上,有两人正失魂落魄的走着,寒风刺骨。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是王琳和安涛。
刘飞阳能做的,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即使真有见到老祖宗的一天,相信安然也不会太难做。
有家,但他们不愿意回去,在这里吃大餐、住酒店、上街买衣服都是最贵的名牌,眨眼间几天时间过去,他们还如同做梦一般。
“我就说让你多捞点,多捞点,现在好了,那犊子从一开始就没想留咱们!如果那天我看中的包再买了,咱们是不是能多换点钱?”
王琳死性不改嘟囔道。
安涛不说话,也不愿意听她什么,对他来说不仅仅这几天像是在做梦,这辈子活到现在都像是做梦,他现在搞不懂自己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
“哑巴,你就是个哑巴,我嫁给你倒了八辈子血霉!”王琳咬牙切齿的又骂。
“我娶了你,祖坟上冒青烟!”安涛平静的反击道。
“你…”
“咯吱…”
王琳的话还没等说出口,一辆无牌的黑色轿车停到二人身边,副驾驶的车窗被放下来,露出个脑袋,这人是刘飞阳的熟人:树鹏!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