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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谢氏繁华-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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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母亲陈氏走后,谢繁华想去找自己父亲,却被告知父亲领着一群客人去了谢家马场。

    谢繁华细细打听一番才得知,原是那个北疆归来的李世子带了两匹汗血宝马送给父亲当礼物,父亲此番正在试马呢。谢繁华瞬间跟打了鸡血一般,再不伤心难过了,只提着裙子便往马场跑,想混个脸熟,能叫那什么世子也送自己一匹。

    所谓的马场,不过是谢家北边一块空地,这块地原是荒地,后来被谢家买回来的,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马场。

    谢繁华往马场跑去的时候,李承堂正骑在马上给众人做示范,说了一些要害之后,便一鞭子挥在马屁股上,马儿抬起前蹄嗖一下就跑了。

    众人见这马不但脚力十分好,而且跑起来的姿势也十分漂亮,再加上纵马之人身姿优雅动作轻灵,只觉得这画面十分美好。

    一时间,四周响起连绵不绝的掌声。

    李承堂腰高腿长,又是一身戎装,来了几个漂亮姿势后便纵马朝人多的地方去,他原是想来个漂亮的燕子过水,想玩漂移来着的,结果从人群间挤出一个人脸来。李承堂玩燕子过水的时候,一脚悬空一脚挂在马蹬上,一手紧紧勒住缰绳,一手则背在身后,而整个身子是斜在半空中的,这样一来,他的整张脸就跟围观的众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谢繁华为了能看得清楚,已经挤到了人群最前面,所以李承堂纵马行到谢繁华这边的时候,他在没有任何准备间便突然看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有些被吓到了,手上力气松了些,马儿有些不受控制,抬起前蹄便朝谢繁华踢来。

第十七章 白蹄乌() 
马儿本来还好好的,突然间失控了,一时之间众人都纷纷遣散开,就怕烈性的马儿会踢伤到自己。

    谢繁华只是想离得近看得更清楚一些,却没想到,会惊了马。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只本能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希望那马儿能够通点灵性,别踩死自己才好。

    话说李承堂虽则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但是刚刚那一出实在太突然,再加上他确实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失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极力挽救,只一个翻身便灵活地跃至马背上,然后右手死死勒住马缰,可是马儿似乎也受了惊吓般,伸着蹄子一个劲要往谢繁华那边踢去。

    一边抬着马蹄乱踢,一边还嗷呜直叫,好似在诉说着自己苦楚……它堂堂马中之王,今儿竟然被人给吓到了……

    李承堂训练出来的马儿,可都是有灵性的,马儿会听他的话,但是若受了委屈,也不会盲目听主子的话。比如说现在,它堂堂马中之王明明被一丑八怪给吓到了,可主子还不让它报仇,叫它如何不意难平?

    因此,主子越是不让它报仇,它便越是要报仇。

    要说刚刚李承堂还是有几分信心能制服这孽畜的,可几番较量下来,他也感知到了马儿的烈性,不免着急起来。好在那个罪魁祸首倒还算聪明,只是蹲在地上不动,倒有几分胆量。

    马儿有灵性,她不动,马儿便觉得她是向自己服了软,自然不会使出太大的力气来反击。

    因此,李承堂用足了力气,勒住马缰使得马蹄高高抬起,谢潮荣则瞅准了机会,一把将女儿给抱走。

    李承堂见人已经安全了,稍稍松了口气,但隐隐还是有些后怕,便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儿屁股上。马儿吃痛嘶叫一声,然后跟疯了一般,留在原地不停打转。

    “驾!”李承堂天生就有征服欲,容不得这孽畜违逆自己意愿,见这孽畜如此撒泼,驾着马儿又在谢家不算大的马场上疾驰起来,就想治治它这暴躁的脾气。

    或许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怒气,几圈下来,马儿总算敛了性子,渐渐温和下来。

    李承堂翻身下马,伸手在马鬃上抚拍几下,方牵着马缰朝谢潮荣那边来。

    黑眸掠过谢繁华的脸,最后目光落在谢潮荣脸上,致歉道:“侯爷,这匹马儿性子有些烈,如今又得罪了贵府小姐,怕是不能留在侯府。”

    谢潮荣方才也瞧得出来了,这匹马通灵性,而且瞧着样子似乎舍不得离开唐公世子。

    因此便道:“贤侄的好意我心领了,汗血宝马有一匹就好,这匹马……”他伸手指着这孽畜,还有些余悸地道,“我瞧着这马似乎是有灵性的,它既认准了李世子为主,怕是不会轻易易主。”

    谢旭华却道:“爹,我瞧这马儿不错,性子烈有性子烈的好处。若一味是那温顺乖巧的,倒还不如骑头驴呢。”一边说着,一边稳步朝马儿走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马鬃,笑着道,“既然你通灵性,往后跟了我如何?”

    这匹马通身是纯黑的毛色,但四只蹄子却是白色的,李承堂给它的名字是叫白蹄乌。

    白蹄乌本来就生主子的气,此番见有人这般赏识它,朝着李承堂嗷呜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又用尾巴不停去蹭谢旭华。

    谢旭华激动道:“你们瞧,果然是个听得懂人话的,表兄,不若就将这匹马儿送给我吧?”

    李承堂双手背负,腰杆挺得笔直,眸光轻轻落在谢繁华脸上,见她不但没有露出惧怕的意思,反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蹄乌瞧,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因而转头对谢旭华道:“你若是能骑着白蹄乌不从马背上摔下去,便说明它是喜欢你的,那往后你便是它主子。”

    白蹄乌见主人果然不要自己了,抬起蹄子狠狠蹭了点泥土,有些委屈地耷拉下脑袋。

    那边谢旭华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牵起马缰,也是熟练地翻身上马。

    白蹄乌有些蔫蔫的,只甩着尾巴蹭谢旭华后背,最后哀怨地瞧了李承堂一眼,便载着谢旭华在马场上跑了起来。

    谢旭华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打小便擅武,在南山书院里,骑射课更是一等一的好。不但骑着白蹄乌奔跑,而且还能玩出些花样来,白蹄乌并没有闹情绪,只乖乖配合着。

    几圈下来,四周已是响起了掌声,谢旭华勒缰下马,拍了拍马屁股,对着李承堂,露出几分少年特有的骄傲:“怎么样?”

    李承堂轻轻颔首:“不错……”

    谢潮荣原是不想要这烈性畜生的,可不想儿子再恨自己,只能忍着不插嘴,又低头对女儿说:“枣儿往后不许靠近这马半步,知道吗?”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脸,紧紧锁着眉心问,“怎么弄成这样?”

    “这个说来话长,呆会儿回去再跟爹说。”然后有些讨好地看了李承堂一眼,眼珠子转了转,便飞奔着往自己院子去。

    到了晚上,谢潮荣送走了所有客人回到院子后问起白天的事情,陈氏才将原委一五一十地跟丈夫说了。

    谢潮荣道:“既然枣儿不愿意嫁进夏家,那就由着她去吧,左右她现在也还小。再说了,我才将回家来,还没有想尽天伦呢,不舍得枣儿这么早嫁人。”

    陈氏有些委屈地跺脚道:“如今你们父女一个鼻孔出气,倒显得我是外人了。”

    谢潮荣搂过妻子肩膀问:“这话从何说起?你是我的妻,是枣儿母亲,又怎么会是外人,快别瞎想。”

    陈氏小鸟依人般地乖乖靠近丈夫怀里,柔声说:“老爷这些年都没在京城,是不知道,这夏盛廷在京城里有多受欢迎。妾身自然知道枣儿还小,也想多留她两年,不过,夏家小子已经二十有一,如今又已经高中,怕是等不及了。这门亲事再不定下,就轮不到咱们枣儿了。”

    谢潮荣垂眸望着妻子,酸溜溜地说:“这小子就有这么好?值得你这么左夸来右夸去的,说得都叫我吃味。”

    陈氏一张粉面气得发白,抬拳就要朝丈夫砸去,却被谢潮荣半路截住,只攥着她手亲吻一番。

    夫妻俩才准备说些体己的话,外间似乎有些丫鬟婆子在小声说着些什么。陈氏打开丈夫的手,见门帘处果然有个人影,便问道:“什么事情?进来说话。”

    赵桂氏得了主子命,方才小步进来,低头道:“太太,方才大太太那边差人来说,今儿的菜出了问题,不少客人散席回家后都闹肚子。大太太此番已经提了今儿在厨房做活的人去问话了,怕是太太您也得走一趟。”

第十八章 中毒() 
陈氏惊得站起了身子:“怎么回事?”

    赵桂氏看了谢潮荣一眼,往陈氏靠近几分,压低声音说道:“大太太那边的意思是,今儿酒席的菜都是太太您过目了的,所以如今菜出了问题,需得您去走一趟,陪着大太太一起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前些日子老太太说要陈氏渐渐接受处理府中庶务的事情,所以大太太姚氏才会将这次庆功宴的事情全权交给陈氏办理的,却没有想到,竟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得丢侯府脸面,而于她陈氏来说,就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能办好什么?

    陈氏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要么就是底下人以次充好,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她。而那个陷害她的人,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暗暗思忖一番,陈氏便道:“我这就去。”

    谢潮荣却拉住妻子手腕道:“我陪你一起去。”他眉心深锁,脸色很是不好,“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陈氏见丈夫这般护着自己,心里感动,但是却拂开了他的手。

    “这是内宅的事情,你是大兴堂堂侯爷,这不是你该管的。”见丈夫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好像脸色更不好了,陈氏便笑道,“妾身知道侯爷是关心妾身,不过,我是侯夫人,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岂不是更叫老太太失望?我做错了事情,只要努力去挽救,老太太不会责怪我,可是如果你替我出头,怕是老太太会觉得我很没用,遇到事情只知道躲在你身后去。”

    谢潮荣见自己的娇妻竟然这般聪慧体贴,心里都软成了一摊水,伸手理了理她的发鬓,点头道:“你去,凡事有大嫂在呢,有什么话直说,别畏惧什么,知道吗?府里的那些个家生婆子惯会倚老卖老,呆会儿定会胡搅蛮缠推卸责任,你也拿出些手段来,千万别忍着。”

    “嗯,我知道。”陈氏点头,向丈夫道了别,方带着赵桂氏去了大太太姚氏那里。

    才将走出房间,便见谢繁华穿戴整齐地走了过来。

    陈氏几步迎过去:“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白天累成那样,还不早些歇着睡觉去?”见女儿一张粉面在月光照耀下更添了几分柔媚的颜色,陈氏心情好了些,笑着说,“枣儿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娘没事的,你别怕。”

    谢繁华自然不怕,她只依偎在陈氏身边道:“娘,女儿就想陪着你。”

    赵桂氏也说:“太太,叫小姐跟着一起去吧,呆会儿或许还能帮您出出主意。”

    其实在陈氏心里,她只希望女儿幸福快乐,这些个龌龊的事情,她本能不希望女儿搀和。

    谢繁华眼巴巴望着自己母亲,一双如清水洗过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氏瞧,叫陈氏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又想到前不久女儿被丫鬟欺负的事情,忍不住鼻子酸了,搂住女儿道:“好枣儿,娘会保护好你。”

    陈氏以为只是大太太在提人审问呢,来到大太太的海棠居才知道,竟然连老太太都在。

    谢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右边下手坐着的是大太太姚氏,堂屋底下跪着几个婆子跟丫鬟,很明显是老太太已经在提人审问了。

    见陈氏来了,谢老太太指着一边说:“老三媳妇,你坐过来。”目光落在谢繁华脸上,老太太到底还是蛮喜欢谢繁华的,又想着,这事虽然是老三媳妇的错,可跟自己孙女儿没有半点关系,因此面色缓和了些,向谢繁华招手,“繁丫头,你坐我身边来。”

    谢繁华也知道此刻事情的严重性,只乖乖走过去,静静坐在老太太身边。

    谢老太太转头对陈氏道:“原这事我也不知道,还是宝丫头捎人给送了信回来,说是不知道吃了什么,一大家子人回去后身体都不舒服,我这才命人去今日来府上做客的各府去打听,京城里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这些府上的人给请了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点不知道。”

    宝丫头是谢府大姑娘谢宝华,如今嫁回她母舅姚家,成了姚家当家主母。

    陈氏到底还是有些畏惧谢老太太的,低着头说:“是媳妇的疏忽,媳妇有负婆婆厚望。”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谢老太太对着底下跪着的婆子道,“今儿宴席上的菜,是谁负责采买的?”

    “是奴婢。”一个穿着深蓝色裙衫的奴仆微微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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