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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末世再遇-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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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雪停了() 
这场雪加冰雹下了三个多小时,渐渐停了下来。

    清晨,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凛冽的西北风从地上刮过,厚厚的积雪肉眼可见的升腾起一股气流,顺着风飘散到四处,冰寒刺骨。

    魏红玉做完早餐,就着昨晚的一口剩饭,泡了点羊汤,又把两根腿骨各截成一半,分别盛放于四只小铁盆中,然后端进堂屋,喂大毛它们吃饭。

    刚一进门,大毛几个便摇着尾巴迎了上来,一口叼起腿骨,“嘎嘣嘎嘣”咬得直响,这时候白毛一溜小跑着从外面回来了,来到堂屋檐下,也不进屋,裹着魏红玉特意为它缝制的红色小夹袄,站在原地扒拉着爪子,嘴里哼哼唧唧的。

    魏红玉有些好笑,小家伙如今是越来越精怪了,上前帮它脱了衣服,然后绞了把热毛巾给它背上和四个爪子擦干净。

    擦完后,白毛舒服的抖了抖毛,犹如王者巡视领地一般,踱着步子走到自己的食盆跟前,瞥了大毛它们一眼,然后伏下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大毛三个见了,立刻挪了挪身子,试图离它远点。

    大概是因为吸收了不少的天地灵气,白毛最近的饭量渐长,魏红玉怕它吃不饱,每次分给它的饭食是最多的,它吃的又慢,往往其余三只小狗都吃完了,它食盆里的饭食才下去了一半。

    大毛它们有心觊觎,然而碍于其威势,轻易不敢动。

    其实最早的时候情形并不是这样,白毛从小就最讨魏红玉的欢心,其余三个看不过眼,时常挑衅一番。

    对此,白毛坚决实行武力镇压,刚开始是负多胜少,不久后慢慢持平,如今三只小狗合起来都打不过它一个,渐渐形成了四只小狗,以它为首的趋势。

    上午九点来钟的时候,村中的医务室开始忙碌了起来。

    不少村民在这场暴雪中吹了风,挨了冻,发烧感冒等症状都有。

    情况严重一些的直接去了县医院,另一部分则来到村医务室讨些退烧、感冒药吃。

    至于挂盐水瓶、打消炎抗生素一类的点滴,那是别想了,这些玩意儿从上个礼拜起已经彻底没货。

    如今就连退烧感冒药都得论片卖,倒不是医务室心黑,想靠这个发财,实在是县市的各大医药公司早已禁止对外售药,没了货源,只出不进,医务室货仓里的药品都快消耗殆尽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梁学涛和梁豆陪着梁老太去了趟张家。

    村委财务——张春刚家今天杀猪。

    梁老太和张春刚的母亲张家老太关系向来不错,张家杀猪,还特意跑来和老太太说了一声。

    往常村里哪家杀猪,院子里必是站满了人,今天情况特殊,一是由于天气过于寒冷,有些孩子被长辈们圈在家中,不让他们外出,另一个则是因为今天杀猪宰羊的人家实在太多了。

    拜昨天一场暴风雪所赐,大田村一夜之间死了几十头家禽家畜。

    趁着雪停太阳出来了,大伙儿都开始忙着处理这些冻死的鸡鸭猪羊。

    张家总共养了五头猪,昨晚冻死三头,还留了一公一母。

    三头猪肯定没法一天杀完,好在天凉,一时半会儿猪也坏不了。

    杀完猪,张春刚把梁学涛偷偷拽到一边,问能不能用猪肉和他换点东西。

    钱自然是不要的,如今谁不知道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东西,张春刚的意思,不拘什么,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就行,当然,最好能换点米面什么的。

    梁学涛和母亲一商量,最后用两袋面粉、一些调味料换了条猪后腿并几根大骨,至于内脏,他嫌冻死的猪肚猪肝味道不好,没要。

    到了下午,在县镇读书的孩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昨晚,荣水县的几所中小学校开始全面断水断电,同一时间,校领导收到上级指示——要求校方尽快联系家长,安排学生离校回家,至于开课日期,则另行通知。

    在荣水县读寄宿制学校的梁壮和梁欢,当天下午也被梁学兵夫妻俩接回了家。

    一家四口是步行回的家,足足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才到了大田村。

    荣水县通往大田村的唯一一条山路蜿蜒崎岖,这种风雪天,哪怕车装了防滑链都没法开,幸好雪只下了一天就停了,要再多上两三天,没准路都被封了。

    晚上,梁家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吃了顿杀猪菜。

    今天的杀猪菜是一锅烩,新鲜的猪肉,再加上粉条酸菜什么的,由魏红玉和俞小芬操刀,

    怕孩子们和婆婆吃了嫌油腻,她俩又特意调了几个酸辣凉菜。

    大伙儿烤着炉火,吃着喷香的热菜,大人们谈天说地,孩子们追逐嬉闹,一时间梁老太家的堂屋内热闹非凡。

    吃饱喝足,梁学涛领着妻儿回了家。

    到家不久,徐耀光突然来了,喝的醉醺醺的,一张嘴,满口的酒气。

    魏红玉好心泡了杯浓茶给他,没想到刚一端上桌,这家伙竟然当场哭了起来。

    “还是嫂子好,比那帮家伙强多了,呜呜呜……。”

    梁豆和梁雯见状,对视一眼后,忍不住挤眉弄眼的捂着嘴“嗤嗤”笑了起来。

    梁学涛把他俩撵回了自己的房间,待徐耀光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这才皱着眉问道:“到底咋了?”

    “涛子,我这日子。。……过的实在没意思!”徐耀光抹了把眼泪,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下午那会儿,我家几个兄弟开了个会,我大哥的意思是爸不能让他独个奉养,得咱们四兄弟轮着来,我不服气,当场和他吵了几句,后来我说起了齐立怀的事,你猜我那位大哥怎么回我的?”

    徐耀光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他说我活该,说他又没求我替他媳妇儿、孙女出头,是我自己上赶着……。”

    梁学涛听了,有些头疼:“你就为这事上我家哭哭啼啼的?”

    “不是,你不知道我二哥三哥有多精,个个装傻充愣,一句话都不说,我……。哎,涛子,你拽我干嘛?”

    梁学涛没理他,一把揪起他,连拖带拽的把他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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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徐家事() 
梁学涛从徐耀光家里出来,踱着步子慢慢往家走。

    天太凉了,一天下来,地上的积雪没化去多少,倒是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积起了一层冰,晚上光线暗,一个不留神,踩上去就能摔一跤。

    因而到了晚间,非是必要,极少有人往外跑,梁学涛往家走的一路,没见着一个人影。

    到了拐角处,突然听见一阵喧哗声,他抬眼看去,郭家院门口站着一群人,一个个都扒着门,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其中有两位一扭头,正好看见梁学涛,忙走过来打招呼。

    梁学涛认出是徐耀光的两位酒友,平时吃饱喝足了,没事总爱在村子里瞎转,随即点了点头,问:“你俩干啥呢?”

    其中一位个子略矮些的,眨巴着一双斗鸡眼,扭头指了指郭家:“涛子哥,郭家老头死了,听说是喝醉了,躺在墙根地下活活冻死的!”大概是心里有些胆怯,说完,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郭向兵他爸?”梁学涛蹙着眉问道。

    另一位点点头:“郭向兵不在家,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人,说起来这郭老头真是可怜,死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这不,周支书他们都赶来了。”

    梁学涛闻言,快步走了进去。

    不大的院落内三三两两站着一堆人,其中以周诚为首的几个村干部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梁学涛四周打量了一圈,不远处的墙根底下,郭老头的尸体用草席裹了摆放在地上,一双脚还露在外面。

    周诚等人见了梁学涛点点头,上来聊了几句。

    大意是郭老头的尸体闻着一股酒臭味,估摸着应该是喝醉了,神志不清的跑到院子里,然后躺在地上睡着了,等到邻居发现时,身子都硬了。

    梁学涛看了一会儿,便回家了。

    他走后不久,郭老头的妹妹郭翠莲脚底下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哭着进了院子,看了几眼郭老头的尸体,没敢往跟前凑,只站在原地不停的抽抽着,同时嘴里开始嚎了起来:“哥啊,哥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别看她哭的凄凄惨惨,一副亲人离世悲痛不已的模样,事实上,真论起来,兄妹俩的关系并不和睦。

    郭老头的父母重男轻女,郭翠莲从记事起就开始在家中干活,干农活做家务,伺候郭老头。。…。。做牛做马的被使唤了十来年,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又被父母卖了个好价钱,嫁给本村姓徐的一个鳏夫,郭家父母死后,她和郭老头就彻底断了来往。

    然而大田村的风俗习惯,讲究的是人死如湮灭,在一众村民看来,往日兄妹俩哪怕再有嫌隙龌蹉,这些仇恨怨怼都应该随着郭老头的逝世彻底烟消云散。

    尤其是在联系不上郭向兵,郭老头在村中又只有郭翠莲这么一个亲人的情况下,冲着这份血缘关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主动承担起料理郭老头后事的责任。

    果然,没等周诚和徐荣光开口,郭翠莲哭了一阵之后,不计前嫌的当众表示,郭老头尸体火化入坟等事宜她都包了。

    次日,郭老头喝醉酒被活生生冻死的事在大田村彻底传开了,众人议论纷纷,各自唏嘘了一阵之后,又开始忙起手头的活计,杀猪宰牛,修葺房屋,该干嘛干嘛。

    梁学涛一个上午连跑了两家,买了不少猪肉回来,其中一大半打算做成香肠,剩余的则切成丁,做肉酱。

    肉酱可是个好东西,夹馍、当做调料炒菜、就稀饭吃都不错,尤其是魏红玉做的辣肉酱,味道极好,在大田村都数得上号。

    这次要做的量挺大,梁学涛粗粗估算了一下,大概能装一大水缸。

    吃完午饭,梁学涛和魏红玉开始忙了起来,

    魏红玉把冬笋、豆腐干洗净,梁学涛则在一旁开始剃肉,然后把肉切成条,再切成丁。

    一个下午,灶房里“叮叮咚咚”的切菜声就没停过。

    到了下午四点来钟的时候,魏红玉正在炒第五锅辣肉酱时,柳文兰来了。

    手里提了两只鸡,直奔灶房,见了魏红玉,咧着嘴笑道:“给你拿来打打牙祭,一公一母。”

    魏红玉也没客气,当场收了下来,转头又拿了扇肋排给她。

    柳文兰瞥了一眼正在一旁切菜的梁学涛,表情讪讪:“你也太客气了,给你拿点东西非要回送点啥。”

    魏红玉笑了笑:“上午梁学涛买了不少肉,家里还多着呢。”

    柳文兰见推辞不过,提着肋排回家了。

    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左右,肉酱才炒完,随后,魏红玉又下了锅面条,一家子凑合着吃了一顿。

    吃完晚饭,梁学涛正在灶房刷锅洗碗,突然听见门外魏红玉在叫他,说徐耀光来了。

    梁学涛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抹布拧了拧,擦干净灶台,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灶房,回到堂屋。

    一进门,见徐耀光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一身农家短打装扮,头发油光光的,一绺一绺的耷拉在脑门上。

    梁学涛心中顿时膈应的不行,离他远远的坐下后开口问道:“有事?”

    徐耀光挠了挠头发,嘿嘿一笑:“昨晚,我喝多了……。有些胡言乱语……”

    “行了,都过去的事了,不用再提。不过为你好,还是得劝你一句,酒多伤身,想想郭老头的下场。”

    徐耀光听他这么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晚在郭家院子里看见的那一幕,连忙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道:“记下了,以后再不敢喝多了。”大概是心中忿忿不平,急于吐露些什么,不等梁学涛询问,突然话锋一转,把昨天提的那件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梁学涛听完,心中不由冷哼了一声。

    徐家的这些破事,究其原因,根子还是坏在徐家老爷子徐保生身上。

    说起来,徐保生家算是四世同堂,一大家子三十多口人,在大田村称得上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

    徐耀光是家中老小,上头还有三哥哥,一个姐姐。

    当年分家时,徐保生留了两亩地在自己名下,剩下的近二十亩地平分给了四个儿子,并且直言要跟着老大徐国光过,房子自然顺理成章的给了徐国光,至于其他三个儿子,则陆陆续续的搬出去盖了新房。

    徐保生是正经国企单位的退休职工,每个月的退休金有三千多块,他没什么陋习,不抽烟不喝酒,农村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每个月省下的退休金大多贴补了徐国光一家。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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