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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师说-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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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咬了咬牙,刚欲上前理论,却被商青黛悄悄地扯了扯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

    杜若失神地看向商青黛,商青黛冷声道:“祁大人,这小丫头是我的弟子,您方才那句话,可是在怪我指点大人做事?”

    祁大人不悦地道:“商小姐,此事你还是不管得好。”

    商青黛挑眉道:“身为医者,不能不管,身为阿若的夫子,更该以身作则。你方才凶阿若的话,若是让宋王殿下知道了,以为你在凶我,你想宋王殿下会如何想大人?”

    “宋王殿下?!”祁大人大惊。

    商青黛淡淡道:“今夜与宋王殿下一起赏梅,偶然知晓了这小村出了伤寒,所以我才会先行一步,来此瞧瞧,祁大人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差人去问问殿下。”

    祁大人的脸色变得甚是难看,如今宋王殿下也知道此事,这灭口烧村之事,他又怎能继续做下去?

    “祁大人,里面那些村民并非无救,大人若是愿意给小女子跑个腿,我可保大人依旧可以修书邀功。”

    “但听商小姐吩咐。”

    “一,速速派人知会灵枢院,二,修书朝廷报告疫情。”商青黛说完,回头看了看杜若,“阿若,跟我进祠堂瞧瞧。”

    “是……”杜若点点头,只觉得今夜的商青黛讲话进退的当,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暗暗称赞。

    得师如此,三生之幸。

    杜若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一弯,淡淡的笑意漾了开来。

    商青黛从未想过这个小丫头的笑竟这般好看,好似一泓清泉,沁人心脾,不禁怔了怔。

    “里面多是病号,商小姐你……”

    祁大人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失神,商青黛回过神来,颇有几分懊恼,她不再想与他多言,低头看了看杜若小手上的手套还在,正色道:“阿若,这伤寒传染极强,你这手套可千万不要摘了。”

    “嗯。”杜若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商青黛满意地点点头,当先踏入了祠堂。

    瞧见有人走入祠堂,惊惶失措的村民连忙围了上来,“放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放肆!全部蹲下!”

    几名官差蒙着脸走了进来,左右护在商青黛与杜若身侧,扬刀将村民们吓了回去。

    “小姐,救救我的孩子,她没有染上伤寒,她是无辜的……”一位农妇紧紧揪住了商青黛的衣角,泪光盈盈地看着她,“求求你……”

    “姐姐,姐姐,你放妹妹出去吧,求求你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哥哥……他还有气……他是个好人……”

    ……

    这是杜若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场景,从未想过,朝廷会用这样的办法消弭一场根本没有流行起来的伤寒瘟疫。

    这些人,不论是病家,还是健康的人,都不该成为这个太平雪夜的牺牲品。

    这个人间也不该有这样的地狱。

    商青黛看着杜若震惊的面孔,淡淡道:“阿若,你害怕么?”

    杜若摇了摇头,清澈的眸中是一片明亮的眸光,笃定地道:“夫子,我要救他们,他们不该死!”

    “那我且问你,这第一步该如何做?”

    “老幼分开,分病轻重缓急,一一救治。”

    “药材,针囊呢?”

    “这……”

    商青黛看向那个答不上来的杜若,冷冷地看向了一侧的官差,“你去,快马飞驰悬壶堂,速速请灵枢院义诊弟子前来枣头村救诊。”

    官差迟疑地看了一眼祁大人,祁大人给他使了个眼色,“照商小姐的话做。”

    “是!”

    “祁大人,我需要热水。”商青黛吩咐了一句。

    祁大人铁青着脸道:“商小姐既然吩咐了,本官自然乐意协助。”

    商青黛的目光又落在了杜若脸上,“这村中必定有略懂医术的乡医,你去找找针囊。”

    “嗯。”杜若点点头,跑出几步,又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商青黛,害怕她沾染上了伤寒,“夫子你……小心。”

    “针囊。”商青黛只淡淡地又说了这两个字一次。

    害怕夫子不快,杜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祠堂,在枣头村中跑了一圈,终是找到了乡医的小屋,找到了针囊,又快步跑了回来。

    “夫子,给……咳咳。”杜若喘得厉害,忍不住咳了几声。

    商青黛扫了她一眼,“你先缓缓,先看我下针,今夜的针法,等你回到灵枢院,我一一要问的。”

    “是……”杜若重重点头,不敢多眨眼,生怕错过了商青黛展示的每一针针法。

第8章() 
“枣头村共有村民一百七十三人,除去留在悬壶堂的一人,这里有三十七人染上伤寒,已隔在祠堂中救治。其余人等,经把脉确诊无事者,皆各归各家,静待观察几日,再行确诊。”

    商青黛听完学生的回报,眉心一皱,凉声问道:“何为无事?”

    “未染伤寒。”

    “其余病症呢?”商青黛问完,不等这学生答复,便看向了杜若,“阿若,你跟我去挨家诊脉。”

    “是。”杜若点点头,脱下了手套,紧跟着商青黛快步走出祠堂。

    “脉象虚浮,面色青黄,这位老丈本就染了风寒,又经此一吓,病情不可耽误。”商青黛诊完脉,瞧了杜若一眼,“阿若你说,该用什么药?”

    “防风,白芷,干姜……”杜若答着,忽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老丈身边的老婆婆,“这位婆婆站立不稳,莫不是有足疾?”

    商青黛静静看着杜若,没想到这小丫头竟如此细心。

    老婆婆点点头,“都是老毛病了。”

    “容我瞧瞧。”杜若弯下了腰去,准备将老婆婆的裤脚捋起一看究竟,甫才凑近,便闻到了一股腥味,当即又直起了身子,径直走出了房间。

    老婆婆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商青黛侧头往老婆婆脚踝处看了一眼,只见她的关节已然变形,如今又红又肿,破口处还有一些血脓,甚是可怕。

    那小丫头可是怕了?

    不待商青黛得出结论,杜若已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小心地放在了老婆婆身前,又搬了一张凳子,小心地扶着老婆婆坐了下来。

    她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这才对商青黛交待道:“夫子,我已告诉师兄师姐们多准备些治风寒的汤药,想必今日用到此药的人不是少数。”

    商青黛略微点头。

    “老婆婆,您这是痼疾,这脓血必须先放出来,所以您得忍忍。”杜若又转过了脸去,对老婆婆柔声说完,便俯身捋起了她的裤腿,移近小刀,准备给她放脓血。

    这丫头……

    商青黛怔怔地看着她的眉眼,此刻满是温柔与心痛,她只觉得这小丫头甚是可爱。

    “老头子……”老婆婆有些害怕地看向了老丈。

    杜若却不急着下手,只是轻柔地将老婆婆的双腿放入水盆中,微笑道:“当年您与老丈是如何认识的呢?”说着,鞠水单手给老婆婆洗起脚来。

    老婆婆苍老的眸光一柔,忍不住又多看了老丈一眼,“还能咋个认识呢?媒婆一说,这便嫁了,一嫁便是三十载。”

    “呵,那是人生幸事啊。”

    “三餐得饱,衣足御寒,还有什么好图的呢?”老婆婆笑得腼腆,“唯一盼的便是今年除夕可以看见那个外出做买卖的孩儿归来团聚。”

    “一定会的。”杜若莞尔说完,将她的裤腿卷得更高,商青黛这才发现,这小丫头不知何时出手割开了那脓包,早已趁着洗脚说话的当口,把脓血都放出来了。

    “夫子,能借针囊一用么?”

    商青黛将针囊递了过去,杜若放下手中沾了脓血的小刀,恭敬地接过针囊,取出了当中的一支银针,还不等她起身找油灯灼烧,商青黛已将油灯凑了过来。

    “骨有湿寒,经脉不畅,刺梁丘,血海,太溪……”商青黛认真说着,突然发现杜若怔怔地看着自己,心,猛地一跳,她当即沉声道:“行针!”

    自觉失礼,杜若忙转头正色下针,数针落后,杜若仰头看向了老婆婆,“待日后风雪小些,婆婆可至悬壶堂找爹爹继续帮您行针活血……”

    “慢!既是你的病家,怎可让于他人?”商青黛凉声开口。

    杜若急声道:“夫子,我是怕灵枢院规定不许我……”

    “我准了!”商青黛脸上忽地多了一丝暖意,“灵枢院条例虽严,但是我准你每三日外出一次,来救治老人家。”

    其他大夫哪有她的温柔与细心?这老婆婆要的就是这样的医者。

    “多谢夫子。”

    “你做的是医者该做之事,谢我做什么?”

    看着商青黛准备往外去,杜若心头却悄然浮起了些许暖意。

    “夫子……”

    “还有许多病家等着呢,阿若,你帮这老婆婆包扎好,便来寻我,我先行一步。”

    “是。”

    这一夜风雪渐渐小去,天明时分,朝廷太医院终于来了医官接手救治枣头村的村民。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悄悄地来到了枣头村村口。

    马车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英气的脸庞,正是当今宋王殿下。

    “看来这次的伤寒并没有蔓延开来,皇兄,可要重重嘉赏灵枢院才是。”

    “赏是该赏,这罚也该罚。”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车厢中的黄袍男子从帘角处往外看去,“朕,差点护不住这一村百姓。”

    “皇兄,京兆尹祁大人也算是及时通报了……”

    “若没有灵枢院干预,只怕通报朕的会是另外一份奏折了。”

    “皇兄大婚在即,还是不要起杀戮得好。”

    “朕,容不得这些昏官!”

    “皇兄……”

    “那边那个穿白裘的女子……可就是你说的商小姐?”

    “不错。”

    “倒是……颇有几分观音之姿……”

    商青黛与杜若诊治完最后一户人家,带着一脸倦容走了出来,这才发现天已蒙蒙亮,下了一夜的大雪终究快停了。

    商青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倦然看向杜若,看她的小脸蛋实在是苍白得厉害,当即伸手探上了她的手腕。

    杜若一惊,怔然看着商青黛,“夫子……”

    “你这身子看来要好好调养数月了。”

    “我……”

    “身子如此单薄,日后如何挨得住行医的苦呢?”商青黛淡淡说完,抬眼瞧向天空中零散飘落的雪花,“阿若,你学医是为了什么呢?”

    杜若呆呆看着商青黛的侧影,仔细想了想,“爹爹说,这世间每多一个大夫,便能……”

    “我问的是,你学医是为了什么?”商青黛打断了她的话,“学医难,行医苦,若是没有一颗医者恒心,济世天下不过是一句虚话。”

    杜若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夫子,我学医并不是为了爹爹的一句话,我想的很简单,就想这世间少几个因为找不到大夫,或者看不起大夫而枉死的病家。”

    商青黛静静看着杜若,“你见过许多这种病家?”

    “嗯!”杜若严肃地猛点头,黯然道,“我只恨自己年岁太小,身子又不争气,学东西又笨……”

    “阿若……”

    “夫子,我不怕苦的!”

    商青黛嘴角微微一勾,淡淡道:“做我的弟子,不能偷懒。”

    “是。”

    “做事不可半途而废。”

    “是。”

    “要谨记每个夫子教你的东西。”

    “是。”

    商青黛这才发现,眼前的小人儿站得笔直,恭敬无比地看着自己。

    “要……听我的话。”

    “是……啊?”

    杜若突然愣神了,呆呆看着商青黛那染满冰霜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双颊多了一丝暖意,喃喃道:“夫子所言,自然句句遵从。”

    商青黛转过了身去,脸上的笑意忽地浓了起来,语气仍是那般淡淡的,“随我去寻个地方歇息片刻。”

    “是。”

    马车在商青黛与杜若走远后,也渐渐勒马驰远。

    当日,燕成帝下旨,御赐灵枢院“医者仁心”匾额,嘉奖商青黛黄金千两。同日,太医院左右院判也出现在了枣头村,朝廷加大力度救治伤寒患者,终使这一场可能蔓延的瘟疫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数日后,燕成帝借着封赏之名,邀请京兆尹祁大人入殿觐见。

    翌日,京兆尹祁大人死在了灞陵城的角落之中,有人说是情杀,有人说是遇上了劫匪,还有人说是遇到了仇家。

    此案在各种猜测中,无声无息地成为了灞陵城中一桩悬案,终是无人再提。

    这日,风雪初霁,暖日正好。

    杜如风与莫氏亲自送着爱女来到了灵枢院前,红着眼眶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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