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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师说-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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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青黛继续点头道:“阿若,我数到三,就跳!”

    “嗯!”

    “一!”

    “二!”

    商青黛悄然抽出了手来,凄然对杜若一笑,“阿若,我的命,交给你了……”

    “夫子?”

    “三!”

    商青黛作势要跳,杜若却已先她一步跳了出去,发现商青黛又缩回了身子。

    “夫子——”

    当杜若的惊呼消失在松林下,商青黛仰起脸来,对着正缀绳而下的黑衣人道:“回头告诉你们主子!既然那么想要我的命,那我就成全他,今日之后,我为厉鬼,定要夜夜向他索命!”

    说完,她故意等了等那些黑衣人,终是朝着谷中一跃而下。

    “她跳崖了!”

    “下去看看,务必要确认死了!”

    黑衣人相互递了一个眼色,沿着绳子一路滑到了谷底。

    “是那个小丫头……”

    “嘘……我们先看看……莫要惊动她……”

    “夫子!夫子!”杜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到商青黛身边,她惊惶无比地上下检视着夫子的伤势,却见她一口一口吐着鲜血,面色苍白到了极致。

    不是商青黛不会抓树枝缓冲下坠的势子,她抓住了一次,却放过了第二个树枝,硬是砸在了地上,她若不濒死一次,那些人又怎会放过她?

    “阿……阿……若……走……”

    “我不!我能救你,一定能救你!”

    “来……来不及了……”

    “不!起来,起来,我背你……背你去找大夫……”

    “呵……迟了……”

第37章() 
“夫……”杜若颤声一唤,伸手到商青黛脑下,想要将她托起身来,却发现触手处的温热,俱是猩红。

    “不会!我能救你的!一定能救……”杜若的声音突然休止,她不敢相信地探了探商青黛的脉息,泣声道,“不……不……不行……你还没教完我……你不能赖皮……不能……”杜若颤然摇头,吃力地将商青黛背了起来,泪已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出,“夫子……求求你……撑住……”

    “我们追不追?”

    “跟着她!”

    树林实在是太静,黑衣人的声音依稀传入了杜若耳中,她突然泪然回头,嘶声喝道:“夫子已经活不得了!陛下还是不肯放过她么?!”

    黑衣人头子打量了一眼商青黛背裳上的血色,仰头看了看那坠下的高度。

    “夫子活不成了,你们干脆出来把我也杀了罢!”杜若哑声一喝,低头绝望地看着夫子垂在她肩上的两只手臂,她潸然道,“夫子等等我,等我将你送回灵枢院,我就来陪你……我答应你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泪水滴落,如果她的心一样,粉碎当下。

    说完,她死死咬牙,狠狠往密林中一瞪,转过了身去,准备将商青黛背出山谷。

    “大哥,我们还追不追?”

    “呵,那么高跌下来,又半身是血……”黑衣人头子略微一顿,看着杜若远去的背影,满意地一笑,给左右递了个眼色,“方才这小丫头唤商青黛夫子,想必也是会医术的人,连她都说没救了,自然是救不得了。就算灞陵城真有什么在世华佗,只要我们守住入城的地方,这荒郊野外的,商青黛又去哪里寻神医起死回生呢?”

    “那小丫头杀是不杀?”

    “她得活着……撤,回去守好入城口!”

    “是!”

    林间的窸窣草木声渐远,一切杀机解除,留给杜若的却没有半点生的欢喜,只有死寂一样的绝望。

    “阿若……”当商青黛的虚弱声音在耳畔响起,杜若惊然侧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睁开眼来的夫子。

    “夫……”

    “往前……走……”她的声音有如蚊嘤,原本无力垂下的双臂终是可以虚弱地圈住了杜若的颈子,“我……还舍不得……舍不得……死……”

    “嗯!”杜若猛烈地点头,忍住泪水,脚步却比方才还要走得快。

    “当……归……川……芎……”商青黛无力地枕在杜若的肩头,喃喃念着中药名字,“阿……若……我……我……怕……”

    杜若摇头,再摇头,哑声道:“我会陪着夫子……”

    “我……的阿若……该……该活着……”

    “夫子活,我就活,夫子……不!夫子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傻……”

    “我就傻了!这天下,我只允许夫子一人说我傻!我也……我也只为夫子一人傻!”终是将这话说出来,杜若含泪哽咽,“夫子,我只求你……活着……”

    “阿……若……”

    “我在!”

    “今年……有株……有株……梅花……开得很……很好看……”

    “等夫子好了,我便带夫子去寻梅,好不好?”

    “傻……”

    那株梅花,不是别人,正是你啊。

    商青黛忍住了这句话,不明白也好,今夜尚不知自己是否能撑过去,又何苦让这小丫头白白为她殒命呢?

    商青黛虚弱地勾紧双臂,细细闻着这丫头身上的淡淡药香,就这样便好,便好。

    “夫子,你再跟我说说话,不要睡觉,我不许你睡觉!”杜若觉察到夫子的呼吸越发地虚弱起来,慌乱地唤了一声。

    “我才是……才是夫子……你……的不许……无……无效……”商青黛嘴角浮起一丝虚弱的笑容来,凉凉地应了杜若一句。

    “我管你!我说不许就不许!”

    “你……不……不听话……忤逆师长……我要……要打你板子……”

    “那……”

    “嘶——嘶——”

    突然,杜若惊觉踩到了一个绵软的东西,脚下一个踉跄,却紧紧勾紧双臂,宁可肩膀狠狠撞上身侧的树干,也不愿松手让背上的夫子跌下来。

    “嘶——”

    鲜红的蛇信子吞吐几下,似是闻到了商青黛身上的血腥味,那条半丈长的大蛇凶猛地沿着杜若的腿缠了上去。

    “走开!不准伤夫子!”

    杜若不得不松开一只手,护住了夫子的脸,却被大蛇狠狠地一口咬住了手背。

    剧痛袭来,麻痹之感沿着手背迅速蔓延开来,杜若将夫子护在身后,惨呼了一声,“走开——!啊!”

    “阿若……”

    天昏地暗,最后只能听见耳畔一声夫子的惊呼,杜若瞬间昏死了过去。

    “你……你是……什么……人……”

    树林中走出一个黑影,对着那条大蛇吹了一个哨音,那大蛇猛地咬了商青黛一口,商青黛本就虚弱,再被这样一咬,瞬间也昏了过去。

    听见林间响起那小丫头的惨呼,走在后面的几名黑衣人又折返回来,沿着血渍追到了这里,闻到了一股更浓的血腥味。

    他们沿着血腥味的地方走了几步,将火把移近一看——上百条山蛇纠缠在一个满是枯草的矮丛中,争抢着几块模糊的血肉,边上还残余着今日那小丫头身上的几片破衣。

    黑衣人骇然往后连退几步,这样怵人的画面即便是七尺男儿,也觉得胆颤。

    “她们……她们定是被蛇吃了吧?”

    “快……快走……回去告诉大哥……”

    几人慌乱地相互递了一个眼色,拔腿就跑了个没影。

    第二日,暖暖的日光从树隙间落下,照亮了初春新发的草芽。

    山谷深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爬满了枯草,远远瞧去,更像是一个荒废许久的破石窟。

    浓浓的药味儿从洞中飘出,沿着药味儿寻去,洞中一个蓝衣小童蹲在煎熬的小药炉前,乖乖地等着药汤熬好。

    “药熬好了么?”

    低哑的嗓音响起,昨夜那个黑影渐渐走了出来,日光照上了她脸上的银面罩,也照上了她死水一样黯淡的眸子。

    “师父,那两人……”蓝衣小童忍不住问了一句。

    “死不了。”低哑的嗓音应了一声,玄衣女子俯身看了看药汤的色泽,“再熬上片刻,便拿进去,倒在药缸里。”

    “是,师父。”蓝衣小童恭敬地点点头。

    玄衣女子摸了摸小童的脑袋,笑道:“阿凉乖,留在这里等师父回来就好。”

    “嗯。”

    玄衣女子点点头,便走出了山洞,沿着枯木丛,渐渐远去。

    山谷尽头,那儿停了一辆马车,似是等候多时。

    玄衣女子提裙走上马车,车夫恭敬地放下了车帘,便吆喝着赶着马车走远了。

    马车穿过灞陵城的大街,来到了丞相府幽静的后巷之中。

    玄衣女子走下了马车,跟着候在后门的小厮,一路走到了丞相府偏堂之中。

    “兰先生终于来了!”丞相白朗起身快步迎了过来,“兰先生,这边请,上茶。”

    玄衣女子兰先生摆手笑道:“丞相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三小姐在何处?”

    白朗叹了一声,“裳儿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我实在是担心她熬不到八月选秀。”

    “有我在,她一定熬得到。”说着,兰先生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来,递给了白朗,“这瓶药丸可让三小姐随身带着,若觉神虚,就吃上一颗,这瓶中药量,绝对足够三小姐吃到八月选秀。”

    白朗感激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看来丞相大人已经无事了,那我可以告退了。”兰先生点头轻笑,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昨夜我那谷中甚是不平静,丞相大人是否能好好管管手下?”

    “昨夜……”白朗故作惑然地看了看她,“昨夜怎么了?”

    “就为了杀两个女娃,都杀到谷里来了,若是被他们发现我山洞中的秘密,丞相大人,于你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这……这几个不长眼的!”

    “既然丞相大人想要那两个女娃死,她们也绝对活不了,昨夜我豢养的蛇儿们已经对那两个女娃下了口,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我不希望谷中再出现一些陌生人。”

    “老夫自然懂得。”

    “那就好。”兰先生再点头一笑,“我先告退了。”

    “兰先生慢走。”白朗送了一步,命心腹小厮道,“快些送兰先生回去。”

    “是!”

    兰先生又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白朗捻须舒心地一笑,低头看了看手心中的药瓶子,心头暗喜,“再过五个月,夏雨之后,便是新秋了。”

    马车又缓缓驶离了丞相府后巷,兰先生掀起帘子,看着灞陵城物是人非的一切,突然笑得冰寒,指甲狠狠掐在车厢的皮革上,手背上青筋条条暴起,甚是可怕。

    “十年了,若梅,他们欠你的一切,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讨回来!”

    脑海中,这句话不断回响,两滴泪水从银面罩上滚落,悄然摔碎在了她玄色的大氅上。

第38章() 
当那小药瓶交到了白如裳手心中,她恹恹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对父亲行礼,白朗心疼地按住了她的身子,摇头道:“裳儿,你先歇息歇息,这是爹爹今日求名医给你制的妙药,若是觉得神乏,就吃上一粒。”

    白如裳顺从地点点头,倒出一粒药丸服下,身上的疲惫感确实散去许多。

    白朗示意边上的丫鬟翠玉送上暖茶,“好生伺候小姐。”

    “是,相爷。”翠玉点点头。

    白朗捻须安心地一笑,终是转身离开了厢房。

    “翠玉,取件斗篷来。”白如裳有了些气力,她从床上走了下来,“再把我的面纱取来。”

    翠玉担心地看着她,“小姐,你要出去?”

    “今日与他有约,岂能不去?”白如裳摇头轻笑,笑意中带着一丝苦涩。

    十八年了,她能活到今日,算是万幸,也算是不幸。

    丫鬟为母,又体弱多病,本是府中可有可无的庶小姐,没想到当年兰先生的师父竟会选中她来做“屠龙刺”,于是,她娘便从丫鬟晋升到了侧室的地位,而她也成了丞相府中最得宠的三小姐。

    她只要一闭上眼,便是那些被毒物噬体的画面,啧啧生疼,又幕幕怵心。

    不吃这些苦,不成为爹爹手中最得力的棋子,娘生病是无人在意的,她生病也是无人在意的。

    这一世,得到真正的温暖,是白如裳最大的心愿。

    哪怕明知道眼前的温暖其实都是假的,她也甘愿沉浸在这些假意的温暖之中。

    至少,这里还算是她的家。

    又至少,因为她是丞相府三小姐,才有机会遇上当今宋王,让她知道,这世上有人可以懂她的琴音,可以疼惜她入骨,日日把她放心尖之上。

    “云深……”喃喃一唤这个名字,白如裳脸上的笑意暖暖,让翠玉看得心疼。

    “小姐,您是要入宫的人啊……”翠玉终是忍不住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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