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于琴的都市怪谈-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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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再不吃早饭的话,就只能和午饭一起吃了。”波波莎身体中间最大的那个抽屉居然一松一合喷出了阵阵白烟,看来确实是很生气的样子。
“等我去洗漱一下,”于思奇飞快地穿好衣服,匆匆跑进卫生间。这时里面刚出来一个人,是头发乱糟糟的施易哲,他笑了笑说:“你也被那家伙吵醒了吗?往耳朵里吹气,真不知道这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么阴损的手段。”
“大概是无师自通吧,”于思奇拿起自己的漱口杯说:“对了,你吃过了吗?”
看到施易哲扬起了眉毛看着自己,他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说:“不好意思,没注意你刚上完厕所。”
“嘛嘛。。。不是什么很要紧的细节,”施易哲侧身走出去说:“蹲坑的时候记得多按几下,我感觉马桶下水的按钮有些不太好使了。”
“行,”于思奇转过脸开始对着镜子把牙刷往嘴里塞,很快,带着薄荷香味的泡沫将他的口腔里填得满满的。当他低头开始喝水的时候,一阵不是特别明显的刮擦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当他关上水龙头努力倾听的时候,却发现卫生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从出水口发出的滴水声。但是当他拿起毛巾打开水龙头进行洗脸的时候,那种不自然的刮擦声又再次响起了。这次他开始寻找起声音的源头,发现整个卫生间里好像除了他自己能发出声音以外,没有别的什么可疑物品了。
于是在仓促间擦了擦自己的脸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波波莎此刻正在哼着有点像是广告歌曲的调调。
吃着咸蛋和米粥,于思奇问:“波波莎,为什么我在卫生间里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难道他们。。。不,大概是你听错了吧。”波波莎脸色变幻了几下说:“有的时候刚起床是这样的。”
“我很清醒,谢谢。”于思奇夹起了一块腌制的熏肉说:“这也是你弟弟做的吗?它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啊,意外的好吃。”
“谢谢,能让你们吃的满意是我们最大的幸福了。”波波莎欢快地说:“毕竟我们生来就是为人类服务。”
“以前在高塔里也是你们做饭吗?”于思奇嚼着一种绿色的蔬菜根说:“这玩意吃起来有点甜甜的,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呢。”
“番薯根,因为本身含有足够的糖分所以吃起来确实口感不错。”波波莎面带笑容地说:“我们都是用厨房里自带的食材来进行搭配的。”
“你们不能自己制造吗?”于思奇问。
“不行,我想不行的。”波波莎摇了摇头说:“这个世上有两样东西是不论如何都无法办到的,一样就是凭空做饭。”
“另一样呢?”于思奇喝干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略带满足的将碗放在波波莎的脑袋上问。
“死而复生,”波波莎递给他毛巾说:“这是被神禁止的事项。”
“可是我好像就死过一次,”于思奇接过毛巾擦了擦嘴说:“说来还真是荒唐的很,自从那次之后我就见识了不少自己从来都不敢幻想的事情。”
“那或许是你命不该绝,”波波莎转过身说:“我得去准备午饭了,稍后见,神父说你吃完饭可以去找他们聊聊。”
“好的,我这就过去。”于思奇跟在波波莎的后面来到了客厅,看在安神父正在和一面深蓝的墙壁说话。没错,波波弥今天居然号称换了一件新衣服,正在给大家炫耀他的新装。
“怎么样,我的这件新衣服是不是特别好看?”波波弥注意到于思奇的到来,赶紧凑过去问。
“一般吧,我一直觉得墙还是白色才更加合适。”于思奇说:“熏肉和那个番薯根太搭了,好久没吃这么美味的早餐了。”
“你这是见异思迁,”谢宝珍嘟着嘴巴说:“难道我以前做早饭都是在糊弄你们吗?真是的!”
“不不,你们各有千秋嘛。”施易哲端着茶水过来说:“你看,你刚才自己也不说过蛋黄的味道特别适中吗?”
“连你也倒戈了吗?”谢宝珍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说。
“我觉得没必要敌视谁,”安神父笑着说:“有别人做饭不是件好事吗?而且我个人认为你的矛头好像对错了方向。”
“噢。。。神父在发现终于没有人在半夜阻止他从厨房偷东西吃之后,是不是很开心呀?”谢宝珍没好气地说。
“嘿,阿珍,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刚好想要泡壶茶而已,并不是刻意地去那里找东西吃。”安神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种鬼话就连于思奇这种没来多久的人,都听着靠不住。
“那么神父能解释一下你的茶壶是怎么到阿哲房间里去的吗?”谢宝珍接过施易哲递过来的热茶问:“还是说你们俩昨晚在一起探讨了一下茶叶的新式用法?”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安神父一脸平淡地说:“昨天晚上我闻到了肉香,于是我下楼查看,发现厨房里亮着灯。结果在我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我就关了灯回去接着睡啦。刚准备回房的时候碰到起床尿尿的阿哲,就和他聊了句。大半夜嘛,两个大男人要是不整点什么,那能聊得起来吗?所以,你懂的。”
“然后我就把小安的茶壶借过去用了一下,很好使。”施易哲撇了撇脑袋说:“关于厨房里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问一问新来的家伙了。”
“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波波弥慌慌张张的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看吧,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鬼。”谢宝珍说。
“不要害怕,说出来。”安神父和善地说:“从这几顿饭菜的表现来看,我能大致肯定这绝对不是出自你们兄弟的手笔。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只带了你们兄弟回家,那么到底是谁在做菜弄饭呢?”
“谁说我不会做饭的,”波波弥狡辩道:“我要是真不会做饭,你们这两顿难道吃的都是空气吗?”
“这就奇怪了,”安神父歪着头说:“如你所见,假设真的是你在厨房里为我们准备饭菜,那么昨天为什么我会见不到你的人呢?”
“那。。。那大概是我哥哥在帮忙吧,对了。。。它现在不是厨房嘛,要不要我去喊它过来。”波波弥眼神飘忽不定地说。
“好,姑且算是吧。”安神父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说:“可能你们不知道,今天我起床刮胡须的时候,没有人的卫生间里居然有人在吹口哨。”
“还有这种事情?”施易哲吃惊地问。
“确实有这么回事,根据我的了解,当时阿哲应该还没有起床,波波莎正在替他做耳部按摩之类的;而小于又还在呼呼大睡。”安神父掰着手指说:“阿珍从来就不会吹口哨,波波弥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正在给阿珍炫耀你的新衣服吧?”
“是的,”波波弥小声地说。
“那么到底是谁在吹口哨呢?”安神父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波波弥问:“也许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起来,我在漱口的时候,听到了卫生间里传来的刮擦声。”于思奇赶忙说。
“这么说,今天我用完马桶之后发现按键有点不太好使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施易哲补充道。
“很有可能,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如亲自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安神父站起身说:“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既然我们的新朋友不打算开口的话。”
“我说,我全说。”波波弥举起双手说:“说出来别怪我行吗?”
“只要对我们没有害处,我就不会去责怪任何人或者是物品。”安神父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波波弥的面前说:“请开始你的发言。”
“我。。。我把大伙都带来了。”波波弥鼓起勇气说。
“什么?”谢宝珍问。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似乎说了一个‘大伙’。”安神父一脸平静地说:“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做吧?”
“主人和帕瓦笛先生双双毙命,我们所在的地方很快就会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支持而消失在茫茫的乱流中。本来我是打算和哥哥留下来,替代它们的成为高塔的支柱维持平衡的。但是你的邀请让哥哥和我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我们就私下商量了把大伙都藏在我的肚子里,跟着你们一起出来了。”波波弥低声下气地说:“我知道这么做有点过于唐突,但是那些毕竟都是我们的同伴啊,我不可能抛弃它们自己逃命的。”
“那么现在它们身在何处?”安神父问。
“就在我们周围,有些家伙在搭建它们的新家,所以闹出了点动静。”波波弥指着那个矮柜说:“那是牧麻先生,毛巾是它提供给我们的。卫生间里吹口哨的应该是曲光大人,它是帕瓦笛先生的助手。至于在厨房里干活的,它们其实是莱拉姐妹。你们平常看不到她们的,因为她们没有真正的形体,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有点像你们人类世界中的幽灵。”
“感情还真是‘鬼魂’在做饭啊!”谢宝珍假装很害怕的样子说:“我吃了那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波波弥斩钉截铁地说:“大家伙可都是实打实在的好人啊,正如死去的帕瓦笛先生一样。”
“就这么些了吗,没有保留吧?”安神父眨了眨问。
“可能还有一些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家伙,它们或许也跟来了。”波波弥立场有些微微动摇地说:“毕竟当时事出突然,我只能把活着的存在都塞进肚子里了,具体塞了多少。。。咱能不能下次再说呢?”
“也行,”安神父拍了拍波波弥的脸蛋说:“你小子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愚笨啊!我倒是小瞧了你们这些奇异生物了。”
“请原谅,”波波弥略表歉意地说。
“道歉个啥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安神父笑着说:“谁能想到我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居然可以给这个死气沉沉的房子里带来这么多有趣的变化。你们兄弟俩啊,真是一对活宝啊!哈哈哈!”
神父疯了,这是于思奇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当他看到大家仿佛无事发生过一样做着各自事情的时候,他就觉得可能自己才是快要疯掉的那一个,于是也就干笑了几声,回房去了。
第56章 扉页()
回到房中的于思奇感受着那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本深紫色书皮的书,把它翻到了第一页。这本名叫亵渎与救赎的书是一位拉美希亚尼学者比多斯在他的国家灭亡之后创作的故事,安神父说这是一本特别有意思的书籍。作者比多斯在国家灭亡之后,起初是怀抱着和大多数民众一样的傲慢与偏见,将国家的覆灭统统归咎于皇帝本身。但是当他真正见到皇帝并与之同行时,他又得到了另一个不同的看法。所以你在这本书里可以看到两种极端的叙事手法,这是非常、非常难得可贵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已经对某种观念根深蒂固的家伙彻底转变,这是我们读者需要去理解和深思的原因所在。
顺着扉页的第一行文字读了下去,那是一段比较干涩难懂的古拉美希亚尼文,于思奇这个半路出家的新手也只能勉强弄得一知半解。不过好在安神父似乎早有准备,他居然在这段话的旁边,用秀气的钢笔字体写了一段注释。于是他开始读了起来:
纪元历177年,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好也有坏。直到现在我自己也说不清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到底对我本人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又对我的将来引发了多少变故。但是我想作为一名被皇家书院除名的三流记录员,我依然决定在被辞退之后从事文学方面的创作。毕竟这是我的爱好,也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
如果没有年底的那场骚乱,我想我可能依然会在尼欧特大街的杂志社里干着一份文案的工作。起初只是南部几个偏僻的地区发生了几股不算太过引人注意的示威游行,接着就扩散到了东部、西部,最后蔓延到了皇都。游行的目的很简单,反对年初颁布的第927道禁令。禁令的内容是关于不允许非官方人士在未拿到官方许可的情况下,私自买卖、交易和使用钴蓝宝钻的行为。
说句比较公允的话,我个人觉得这是一种有些偏激的做法,不论是抗议的那一方,还是施加命令的那一方。因为作为拉美希亚尼人,我们自祖先立世以来,我们已经有数万年对于钴蓝宝钻的使用史了。而现在皇宫里的那群家伙居然妄图限制民众的使用权利,这显然会引起众怒与不适。
讲到这里,可能若干年后读到我这本拙著的人会不明白钴蓝宝钻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我就在此稍微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