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红领巾-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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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涛:凤尾帮内三堂香主。
罪名:通敌叛国。
捕杀者:西门吹雪。
结果:逃亡十三日,死于沼泽中。
顾云飞:巴山剑客衣钵传人。
罪名:杀友人子,淫友人妻。
……
之后是柳青青、“独臂神龙”海奇阔。这四个名字对应的四人,统统都被西门吹雪亲手所杀。
西门吹雪的目光,掠过这些名字,每看一张纸卡,他的眸子便冷上几分。
他冷冷道:“这些人该死,却都活着。”
叶孤鸿插话卖弄道:“是我亲眼所见!这些人本该都成了死人,他们却都还活得好好的。不但是他们,本来我也已经是个死人,却出现在你们面前。”
他顿了顿解释道:“当然——杀我的人不是西门吹雪。我的仇家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本不敢动我,表哥远走沙漠多时不见踪影,我的仇家便找上门,逼得我不得不死。所以我才发现,原来武林中还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地方——幽灵山庄。”
他说到激…动处,眼中的光彩更胜从前:“西门吹雪若要杀人,没有人能逃得了。他们既然敢苟延残喘活下来,让我实在无法忍受。我在幽灵山庄里吃得好,住得好,却辗转反复好多个夜晚无法入眠。最终下定决心,冒着被一堆亡命高手追杀的风险,九死一生离开幽灵山庄,誓死也要揭露真…相,将实情原原本本告诉西门吹雪,我当时在想,若我不幸……”
“够了。”叶孤城皱紧眉头。
陆小凤在一旁笑出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苦笑起来:“幽灵山庄的成员,都是已死之人。这些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要图谋什么。西门吹雪邀我前来,是打算让我潜入幽灵山庄。可是我活得好好的,一点都不想死。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等大家都到齐了,再作谋算吧。”
朱见深笑道:“你们要等的人,各个都是江湖享誉盛名的豪杰。这么重要的事,就当着我面说出来,不怕我会坏事?”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不是江湖人。”
不是江湖人,所以远离江湖事。
他环顾四周众人,又道:“你是陆小凤的朋友。他们都对你知根知底。”
朱见深反问道:“你呢?”
西门吹雪道:“他们虽没说明你的身份,我却已经知道。”他不是蠢人,猜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朱见深了然笑道:“他们不说,是因为我的消息透露出去,会有很多人找我麻烦。你会吗?”
西门吹雪冰冷道:“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没有人敢来万梅山庄撒野。”
至于他一个,一年才出四次门的剑神,是不会将对方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朱见深道:“有你西门吹雪这句话,我便放心。”
他们刚说完,山庄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有人来到万梅山庄门前,用力拍着门板,大声喊道:“开门!西门吹雪!快开门——!”
西门吹雪周身的寒意更冷了。他坐如松,稳稳不动。
谁都知道,万梅山庄天黑之后不见客。此时太阳已西落,即便是古松居土、木道人、苦瓜和尚这些人来了,万梅山庄的大门也不会为他们大开。
这是剑神定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叶孤鸿忿忿不平道:“敲什么敲?是谁如此放肆?西门吹雪天黑之后不见客!你走吧!”
“我不能走!“门外的人依旧锲而不舍敲门道,“开门,顺丰快递!西门吹雪你的包裹,快出来签收!我还赶着送下一家呢。”
“……”西门吹雪脸色瞬间变化,这下坐不住了。
“来了!”他起身,步伐不急不缓,却非常迅速的来到了门前,将万梅山庄大门打开了。
第119章 蚍蜉撼树()
直到送快递的丐帮净衣一路驰马远去。叶孤鸿久久不能回神,看得眼睛都凸出来了。
他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丐帮还收人吗?”
叶孤城冷冷扫去一眼,将他后面要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不过看叶孤鸿蠢蠢欲…动的期待眼神,就知道他想要说:表哥,我要送快递!
家门不幸!这下大家都知道,为什么白云城主从不提自己有这门亲戚了。
他与西门吹雪都是当今世上的绝世剑客,注定要有一战,偏偏表弟背后拆台,成为了西门剑神的狂热粉。叶孤城一路护送他到对手住处,天天看他腆着脸纠缠西门吹雪,摆出一幅痴…汉样,没替天行道一剑结果了对方,已经是好修养了。
西门吹雪收到包裹,脸上仍是冷冷淡淡没有太多表情。
他道:“天黑了,我们等的人今天不会来。”
不管是古松居土,还是木道人、苦瓜和尚……他们都知道西门剑神有日落后不见客的规矩,自会等到白昼时段再行拜访。
陆小凤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适逢有仆人替他们将行礼搬进客房,花满楼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随仆人一同离开了。
等到花满楼离开,西门吹雪也手提包裹进了自己的房间。陆小凤开口道:“丐帮帮主南宫灵着实了不起,没想到短短时间连万梅山庄也攻陷了。这些丐帮弟子整日在外奔波,到处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听说连海外都开辟了新航道,背后还有朝廷撑腰。”
有人夸南宫灵能干,朱见深与有荣焉,不过他没把骄傲挂在脸上。他知道陆小凤在担心什么。顺丰快递带有官方背景,这庞大情报网的建立,细想之下让武林人忌惮,特别是他这种通缉要犯。
朱见深收敛愉悦的情绪,安抚对方道:“刚才那快递员未曾见到我露面,就算他看到我,也没办法将我和海捕文书,天字通缉令上的画像对上号。放宽心,当今天子若真想要处置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依然身陷囹圄。现在没事,以后也就没事了。”
他脸上适时露出寂寥之色道:“不过我要还不识趣,用原来的身份露面,他便容不下我。从此以后,这江湖上只有朱鸿,再没有其他人。”
陆小凤受到触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无需多想。你是我陆小凤的朋友,只要江湖上还有我立足之地,就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朱见深视线落在了对方怀中,陆小凤立刻将怀中的酒坛子递了过去,豪爽道:“这便是西门吹雪亲自酿的梅花酒!他知道我要来,把它们全部藏了起来,不过我是谁呀?陆小凤!这世上还没什么难题能难倒我。只是我来的时间尚短,在山庄转了一圈,也才刚找到这么一坛。”
这酒陆小凤得来不容易,朱见深当然要尝尝看。他道:“多谢,我正好有些渴了。”
陆小凤一懵,欲言又止,却最终闭上了嘴巴。
朱见深接过酒坛子,晃了晃里面的酒水道:“这么小的酒坛,不够喝呀。将这酒给了我,陆小凤你喝什么?
陆小凤预想中的事成了真,一脸肉痛道:“看着你喝,就相当于我自己喝过了。西门吹雪家中来了客人,他总不会不招待我们酒水吧。”
朱见深同情道:“其他人好说,只怕你在他眼中是恶客。”
陆小凤被戳中了心事,一脸蛋疼。
这酒坛子不大,却装得满满的,朱见深哪里会真喝完?他只不过是逗逗对方罢了。看陆小凤抓耳挠腮的样子,朱见深格外开心。他嘴唇上翘,微微一笑,对着酒坛子喝了一口。
梅花酒入口香醇,虽及不上他加了仙丹的御酒,却别有一番梅花的彻骨寒香,清冽爽口。
抢陆小凤的酒喝,这酒更是多了一分滋味。
“好酒!”朱见深赞道。
陆小凤虽失了酒坛子,笑容却格外灿烂。他眼睛都弯成了一对月牙,道:“西门吹雪酿的酒,自然是好酒。不管喝多少次,这梅花酒的滋味,都叫人回味绵长,念念不忘。”
朱见深将酒递还给对方道:“陆小凤,这满满一坛子酒,我哪里喝得完?你当我要借酒消愁吗?酒是拿来品的,我也没什么愁好解。拿去!一个人可喝不完。”
陆小凤馋酒,毫不忸怩,干脆利落接过酒坛子,对着坛口猛灌了一口。他也不嫌沾了对方的口水,回味了半天,嘴唇被酒水染得湿润殷红。舒叹道:“无事时喝上一口,简直比神仙还快活!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叶孤鸿自他身边路过,听到这话,插嘴道:“只要你别忘了去幽灵山庄,早日替西门吹雪解决……”
叶孤城冷冷道:“孤鸿,练剑去。”
前一秒还气势唬人的少年白衣剑客,顿时噤若寒蝉。叶孤城自他们身边走过,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西门吹雪的房间。
陆小凤道:“又到了比剑的时辰。”
“比剑?”朱见深诧异。神识透过紧闭的房门,看到两位绝世剑客面对面坐下,并没有拔剑相向。
陆小凤道:“不是真比,只是论剑。昨天也是这时辰。西门吹雪的剑出鞘就要见血。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又是惊采绝艳一剑必杀。他们要比试,今天哪里还能毫发无伤站在这里迎接你们?”
朱见深收回神识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见面,叶孤城对我很冷淡?”
陆小凤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他是觉得,在你和南王最需要的时候,他没能守在你们身边,心中有愧吧?”
“心中有愧吗?”朱见深呢喃。心中暗忖:这得试一试才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叶孤城从西门吹雪房中出来,刚巧遇上在外散步的朱见深。
朱见深道:“陪我去花园中走走。”不容对方拒绝,已先踏前一步。
闻着叶孤城自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笑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的诗。算起来,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未见了。”
时隔那么久,再度听到这首诗,叶孤城的表情隐晦不明。
朱见深喟叹道:“叶城主,你不让我叫你师父,又不愿我叫你孤城,想不到再唤你叶城主,同样的称呼,竟然是那么的生疏。”
叶孤城用黝黑的眼眸,凝视对方道:“世子……”
朱见深打断对方,冷冷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世子,只有朱鸿!”
“……”叶孤城不语,
朱见深佯装愤怒,质问道:“叶城主现在过得逍遥自在,便忘记南王是如何惨死的!是不是早已忘了南王,不愿为他报仇?”
叶孤城一双眼睛似两颗寒星,刺在人身上生痛。半响才冷然道:“我没有忘。”
朱见深目光烁烁道:“既然没忘,便助我一臂之力!”
叶孤城问道:“你要我如何助你?”
朱见深微笑,眼中闪过一道狠捩的光:“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我们的计划照旧。我与当今天子朱见深相貌别无二致,只要你帮我,便能神不知鬼不觉李代桃僵。届时我取代了天子,南王大仇得报,我也不会亏待你。”
叶孤城冷笑,拒绝道:“我不会帮你。我从未忘记过南王的恩情。若有人要对付你,我会救你,但你若要对当今天子不利,恕难从命。”
朱见深诧异道:“什么!叶孤城你变了!朱见深将你叶氏一族的宝藏如数奉还,你就被他收买了吗?”
叶孤城道:“我的确变了,你今天见到我,发现我身上可有少了什么?”
朱见深仔细打量对方周身,讽刺道:“少了一个剑客的锐气,成了皇家的一条狗!”
叶孤城并没有被他激怒,淡淡道:“我的剑已不再了。身为一名剑客,我那曾斩杀过178位成名剑客,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由海外寒剑精炼的佩剑,被人一招折断,对方甚至没用武器,只凭一只肉掌。”
这件事朱见深当然知道。准确的说,不是一只肉掌,他只用了两根手指头。不过现在冒充南王世子,试探对方还有没有谋反的心思,他当然要装作不信。
朱见深继续激怒对方道:“你怕了?”
叶孤城道:“我一心问剑,从没惧怕过谁。”
朱见深嗤笑道:“可是你却没再佩剑了,一个剑客连剑都没有,若不是怕了,为何舍弃了你的道?”
叶孤城冷冷道:“我的道,一直在我心中。没再佩剑,是因为打败我的人,说会为我寻一把更好的剑。”
“……”朱见深完全忘记这茬了,面对苦主有种莫名心虚。
他咳嗽一声道:“对方若一直不为你寻到一把好剑呢?”
叶孤城坦诚道:“我会等他。”
朱见深:“……”
这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叶孤城没注意对方的异样,陷入了与那人对战的回忆中去。他凝重道:“人外有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