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红领巾-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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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中绝望,他依旧还在算计着楚留香,邀请对方大婚之日来神水宫做客。他说以前招待楚留香,总是以茶代酒,其实自己何尝不想与对方共饮一杯?
楚留香虽动容,却对危险有种天生的预感,直到拉上了那人,才欣然答应。
见那人的笑容,无花心中迟疑,有那人到场,自己还能安然脱身吗?那种猜测,果然并不是没有理由,那人又祸害了他一把。
第93章 无花番外5()
神水宫百花如锦,是个像天堂一样的锦绣山谷,其实若不是怀着掌控江湖,直指朝堂的野心,这里的确是个非常适合生活的地方。
这里的人,虽各个都练了高强的武功,却并不参与江湖上的纷争,守着自己的地盘以及周边的城镇,不招惹人,但别人也别想着招惹她们。
进了神水宫,无花第一个见到的,不是他的新娘,而是水母阴姬。对方告诉他,司徒静是她的女儿,若他敢在神水宫耍花样,她会让他尝尝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滋味。
她说无花是聪明人,聪明人若做了蠢事,肯定是故意的。哪怕只有一次,她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心生叛逆,面上不显,只说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也是不情愿的。
水母阴姬笑了,说得到人就好,等他年老色衰,不中用了,她女儿也不是非他不可,只不过现在还喜欢他罢了。作为一个母亲,她会满足女儿的心愿。
无花问,如果她女儿不喜欢他,转而喜欢别人了,他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
水母阴姬笑了,她说让女儿喜欢别人,也是无花的本事,他既然已经没用,出谷又何妨?难道还留在这里浪费粮食?
无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了淡淡的失落。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也没有想象中,引起对方的重视。
好在他之后就见到了司徒静,那女人虽上一次果断放手,伤了他男人的自尊,这一次却对他极好,关怀备至,比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女人,都对他还要好。连他母亲石观音,都没这么在意过他。
因为母亲的关系,无花其实是厌恶女人的,那些以前诵经讲佛时接触的女人,不管是世家小姐,还是江湖女侠,对他这个和尚,流露出轻挑之意,其实他也是厌恶的。
这些女人中包括司徒静,不过在他还俗后,对方却是第一个找到他,要与他成亲的人。
无花对对方依旧是厌恶的,为了与他成亲,对方动用了神水宫的势力,将他强押回来。可是他以为司徒静是少宫主,必然趾高气扬,对方面对他时却会脸红,还会将他抱入怀中,叫他不要怕她的母亲。时而温柔,时而霸道,两种不同的性格糅合在一个女人身上,让无花迷惑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他还没弄清楚这一点,转眼到了大婚之日。有宾客要来谷中,水母阴姬暂时封了他的武功,找来两个高手当傧相,一路压着他。
他被换上了一身大红新郎服,一头青丝被束好,塞…入驸马帽中,与司徒静一起被傧相引入花堂前,拜堂成亲。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他板着脸,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被押着拜了天地、高堂,又夫妻对拜。
那人坐在花堂上,含笑接受了他的跪拜,无花却有些心慌。因为他发现那人旁边坐着的,并不是他母亲石观音,而是当惯了替身的曲无容。那女人不来见他,是心怀愧疚,不敢面对入赘进神水宫的亲儿子,还是正忙着龟兹国的事业?
不管是哪一种,无花都感觉心中一片冰凉。
不过这样也好,有一个江湖女魔头的母亲,对他的声誉不好。神水宫并没有透露他这个姑爷的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别人只当是个普通人,被曲无容带着面纱隐约露出的美貌惊艳到,也没有多疑。
听见高喊“礼成”时,无花脑海中一片空白,自己就这么“嫁”出去了?
水母阴姬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说从今以后,他就是神水宫的人了。
那人在一旁笑道,拜堂有拜堂的礼,他们身为江湖人,何不按照江湖规矩,让这对新人发个誓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水母阴姬赞许道甚好,若不遵守,双方高堂都可见证。
无花浑身透心凉,那人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这是要他别耍花样,如果司徒静出事,他必陪葬。那人说到做到,不会再容许他一丁点作恶。
其实比起水母阴姬,最可怕的是那人呀。
让司徒静出事,是最下层的手法,真做出来对无花有什么好处?他只是想让他的新娘子,认识楚留香。可惜就算他跟楚留香拼酒,喝的烂醉如泥,司徒静也没看中楚留香的容貌,反而照顾起吐得一塌糊涂的他。
他问司徒静,可曾对楚留香动心,他不介意成全他们。对方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打得晕晕乎乎,然后拖上新床,干了个爽。
那晚之后,他就没再碰过对方。司徒静却对他温柔备至。哪怕在他得知他娘石观音死了,乱发脾气的时候,也包容他所有的怒火,无微不至安慰他。
不久之后,对方居然怀孕了,他要当爹了。
无花被这个消息炸懵了。他很震惊,也很无措,他从没想过与人成亲,还有了孩子,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想过的,现在都一一发生了。
十个月后,司徒静临产,在房中待了一天一夜,也没把孩子生下来。或许是他作孽太多,他的妻子难产了。
无花脑中一片空白,被对方的贴身侍女推进了房中,说是要见对方最后一面。
他在房中见到了司徒静,对方脸色苍白,看上去真的快不行了。她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嗓子沙哑的告诉他,自己已写好了遗书,也告诉她娘,是她自己生不下孩子,不关他的事,求她娘放他离开神水宫,要那人也知道了,不会伤害他。
原来她还记得结婚那日,双方高堂逼他们发下的誓言。她断断续续地说,自己太自私,知道他不喜欢她,还将他强留下来。
无花觉得眼中酸楚,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他一直不喜欢司徒静,可是眼看终于能摆脱对方,他心中却一阵阵绞痛。
他说对方不会有事的,如果对方出事,他就应了誓言,与对方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们相处的日子点点滴滴,他就看在眼中,只是当初所受的屈辱,让他不愿意去面对她。
现在她要死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之后那人就出现了,往司徒静嘴里塞了颗丹药。一盏茶的工夫,司徒静化险为夷,为他生了个孩子,那是个男孩。
他没来得及道谢,那人就悄然离开。
无花第一次觉得,那人其实并不可怕。
孩子百日的时候,他的好友楚留香,带着一群江湖少侠们,来神水宫做客。
他见到花无缺,与他刻意的作派不同。花无缺是个从内到外都非常完美的人,对方说自己在满是女人的移花宫长大,和神水宫一样,那是个美得像仙境的地方。
他还见到了花满楼,对方虽是目盲之人,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怨恨,也没有垂头丧气和愁眉苦脸,有的只是浅浅淡淡的笑意。即使看不见,身处在一片纯粹黑暗的世界里,他依然热爱生活,幸福而满足,过得平静而愉快,比任何人活的都自在。
无花见到他,竟生出自惭形愧,心中想着,要是将自己的儿子,教养成像这两位花公子一样,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单纯来参加他儿子的百日宴。
有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在旁边撞了楚留香一下。对方这才说明来意,原来他们是为红领巾而来。
他们怀疑那人是红领巾,还怀疑那人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并不是天生的。他们还怀疑那人与另外一个叫朱鸿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他们甚至怀疑当今皇上是假的,这里面牵扯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无花轻抚对方送来的《笑傲江湖琴谱》,微笑这听完了。他遗憾的说,他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易容过。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反正他就做不到。
相比其他人的沮丧,花满楼临走时,对他微笑,似乎知道了什么,无花看着对方轻松的步伐,觉得自己似乎也知道了什么。
不过他已远离江湖上的纷争,专心带老婆孩子。他自己是个虚伪做作的人,却希望儿子是个真正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也悉心将对方教导成一个美好的人。
自己越是得不到的,越渴望,大概人都是这样。
半年之后,司徒静又怀孕了,这次为他生了个女儿。
这女孩长得不像他,也不像司徒静,倒是非常像石观音。
无花抱着襁褓中小小的女婴,有些恐惧,但见女儿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
这女孩子长得越大,越像石观音,幸好只是容貌,她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世上最美好的品质。
无花用心的教导她,不让她沾染一些邪恶,好在神水宫也不是邪恶之地,反而常有救死扶伤的义举。这女孩长大后,被人送了江湖称号“慈观音”。
无花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有儿有女。他自己当了父亲,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是混蛋,而他的母亲石观音是个坏蛋。
他不知道石观音为何怂恿他去作恶,他自己的儿子女儿,是舍不得让他们沾染一些邪恶的。
好在,他将他们教育的很好。
回顾过去,虽然错过,却在未铸成大错前,就被那人强行纠正了。当初有多怨恨,现在他就有多感激。
这一辈子,再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第94章 龟兹来朝()
这一日,朱见深和往常一样,待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掌印太监怀恩趁他休息的空档,沏上一壶好茶,上前行礼道:“皇上,奴才收到刚传来的折子,请皇上过目。”
朱见深颇为意外的挑眉,接过呈上来的奏章。已快到午膳时间,为何现在才将折子呈上来,等不到第二天?可是看怀恩的表情,又不像是边关告急这类火烧火燎的事,反而面带笑意,这么说是一桩好事?
朱见深也不去猜了,直接打开奏章,半响之后,他读罢上面所记内容,嘴角上翘道:“这西域龟兹国,在宋朝时,倒是前后遣使朝贡十二次。之后内乱不断,与中原久未有过接触。你说如今他们突然派遣一支乐队,来我大明朝,向朕献艺,这是什么意思?”
怀恩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敢妄加猜测。”
朱见深笑了,对方总是这么谨慎,牢记自己的身份,宦官不得干政。
他道:“但说无妨。朕只是想知道,别人听见这消息是怎么想的。”
怀恩这才寻思片刻,回答道:“皇上,这龟兹王如今不在自己的皇宫,反而在沙漠中待着。奴才听闻龟兹国中的叛臣,已拥立了新国君,名叫安得山。”
朱见深又拿起奏章,目光在龟兹王的名讳上停留片刻,脑海里随即浮现出对方卷须虬髯,头戴金冠的形象。没错,就是待在沙漠中那个龟兹王。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成功将女儿嫁给叶孤城呢?
朱见深一想到对方看女婿似的目光,黏在叶孤城身上,就想要笑。
他勾起嘴角,徐徐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这龟兹王的心思,朕大概已经明白了。怀恩,你来拟旨,派一队御林军,将这支乐队平安护送进紫禁城。朕要瞧瞧这闻名遐迩的龟兹乐舞,是否真合朕的心意。”
若对方这次带着足够的诚意来,倒不妨帮上一帮。若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对不起,大明天子歌舞照看,看完就没后续了。
怀恩笑着躬身道:“是,奴才这就拟旨。”
朱见深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温适度,清香怡人——
他回想自己不插手这件事的话,龟兹王将来是怎么解决叛臣和伪君的。他思考了半天,才将那段被丢到角落的记忆找回来。龟兹王集合了五路大军,其中有四路是向西域各邻国借的,最终平定了叛乱。不过都是先帝太猛,龟兹王所谓的西域邻国,现在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对方才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想要向大明借兵吧?
半个月后,龟兹国的乐队,顺利到达了京城。朱见深命人设宴款待他们,让风尘仆仆赶来的龟兹乐队好好休息。又让人带着他们在京城转了转,感受一下大明朝的繁华和底蕴。这才定下献艺的日子,让他们进宫面圣。
朱见深在宫中设了个小型宴会,到场的人不多,全都是当朝重臣。能在不是逢年过节的日子,得见天子与他们同乐,有几个大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