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一帝国盛宠-第3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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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悠眉头一皱,抬脸瞪男人,就被男人的大手掐了把脸。
她低哼着抓着那只大手,两人就背着外人纠缠起来。
野田澈只看到两只小手跟一只大手扭来攥去,咳嗽一声,心下郁闷。
这光线不对劲儿,他的车灯射过来擦着男人的背过去,刚好把小人儿罩在了阴影里。
靠,捂得也太严实了。
龙村冶也才逮着机会上前报告,说话间还有血水滴落在雪地上,模样也相当狼狈,可见今日这场大战真是拼尽了他有史以来所有的兵力,比起当年亲身上阵打登陆战,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毕,织田亚夫也毫不吝啬地表示了赞扬和肯定,并直言说“一等功”非其莫属,并应下了等北平防御工事重新排布好后,再开庆功宴。
而东晁的新年活动一律取消,下层官兵只能聚餐,不可饮酒,战后的戒严和清理残余反抗力量,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总之,轻悠听出,虽然仗打胜了,可他们需要处理的事更多。
当下,她才真正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无知,竟然挑这最危险紧张的节骨眼儿跑来,给男人添了大麻烦。
不斗了,也不缠了,乖乖握着那只指缝里有碳墨的大手,帖在脸上轻轻磨蹭,小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他低下头,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地冷酷模样,可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捏了下她的小脸。
当男人们的事都说得差不多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织田亚夫突然身形一挺,转身朝所有将领行了个军礼,声音掷地有声,说,“辛苦诸位了!”
众人立即回以军礼,齐声高喝,“为帝国效力,不辛苦。”
此时尘埃落定,此有气势的一幕,在轻悠心里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转头看向所有人,神情凛然,目光坚毅,在经历了这样一场血与火的生死大战后,虽然身上还缠着血色绷带,脸上还污花着,眼神依然明亮通澈,真是令人佩服。
她想,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一群男子汉,东晁帝国才会此强盛。
再看眼前,她最爱的男人,是这一切胜利果实的缔造者,心里便忍不住升起一股自豪感。
她的亚夫,真的很棒呢!
突然,脸颊又是一疼。
“发什么呆,走了。”
“哦!”
织田亚夫拉着轻悠要上直升机,身后传来报告声,打住了两人脚步。
回头,却见是荣泽英杰,他手上抱着一个小小的怀炉,递上前时,银金色的炉身上有阴纹暗走,银制的手提也琢磨得相当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物什。
“路上天寒,请夫人带着这怀炉,也好暖暖身子。”
轻悠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道了声谢谢,上前伸手接过了炉子。
手指不经意地碰触,轻悠并未有所觉。
荣泽英杰的眸子却深了一深。
轻悠接过暖暖的炉子,抱在怀里,觉得真是舒服了不少,转头就小小声地对织田亚夫说了之前在飞机迫降处被荣泽英杰从俄国大兵的手里救下的事。
织田亚夫深深看了眼面前的俊秀青年,亦有几分赞许之色,道,“荣泽英杰,我仅代表我自己,感谢你救了轻悠,我的未婚妻。”
男人用的是“我”,不是本王,亦非本帅。
这小小的一个不同,让荣泽英杰看轻悠的目光又有了变化。
“荣泽下士,本帅希望你在整顿好自己的部队后,尽快到紫禁城诉职。”
“属下遵命!”
荣泽英杰行着笔直的军礼,目送英姿俊挺的男人扶着小女人上了直升机,机门关上时,小女人又扭头好意地朝他挥了挥手。
那弯弯的笑容,在这样寒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轻悠?
原来,她叫轻悠。
轻悠本以为等回了男人的驻地,还有一顿好受的,因为一路上他轻轻咳嗽着,也没跟她说多少话,倒是瞪了她不只一眼。
为了减轻稍后的处罚,她说了不少讨好的话,又非常仔细认真地做了一回检讨,表示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不会打扰他太久,会尽快回应天。
不想,刚下飞机,男人只拉着她走了两步,突然就倒下了。
吓得她抱着他直叫,他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都彻底垮掉了。
幸好东堂雅矢跟着他们,忙将人送进了急救室。
事后,轻悠才从十一郎那里知道了全部实情。
“他,整整一周都没瞌眼休息过?”
她惊讶得低呼。
十一郎点头,将前因后果一一叙尽。
俄国人迫袭,东晁帝军不得不退出北平城,一百多里,躲避高射炮的有限轰炸范围,其实也不过是一周多前发生的事。
织田亚夫此神速地就将一切重新夺回手,没有给敌人太多休养生息、熟悉当地环境的机会,这样的策略不能不说高明之致。
但为了取得胜利,在对方拥有了新式武器占有了相当大优势的情况下,在东晁驻军已经被俄国人的武器打得恐惧不矣士气大降的时候,在他仅仅带来了千人的亲卫队,却要进行一场这样配合紧密、规模庞大的反击战。
当前的胜利果实,不能不说,那是相当的得来不易。
大战胜利结束,总帅病倒。
虽不罕见,却也非常见的事。
早前驻守北平的人对于这位漂亮得过火的男人,执掌一切军政大权时的疑虑和不信任,在这场胜利的大战之后,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轻悠抱着那个暖炉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纵然身体已经累到极点,仍然无法安心,“亚夫这个笨蛋,就知道骂人家,他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混蛋,他怎么可以连休息一下也不允许自己,太可恶了,这个笨蛋,他才是大笨蛋!”
那些报平安的信,原来都是骗人的啊!
他根本没好好照顾自己,就知道逞强,真是讨厌死了。
轻悠埋怨着,懊恼着,直到织田亚夫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听东堂雅矢说了已经没事,只是由于疲劳过度,又几天没正常进食,引起的体力不支而暂时性休克。
轻悠听完后,总算松了口气,脚一偏儿也差点儿昏倒。
十郎忙说,其实她们从偷上飞机开始,也有两天一夜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于是,在这个东晁的除夕夜,轻悠打着瞌睡勉强吃完两块糕点,陪着打葡萄糖点滴液的亚夫,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隔日午后。
元旦到来的鞭炮声,将她从梦中惊醒,一时今昔何昔分不清,陌生的环境让她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直到看到男人居然早醒过来,正靠在床头,翻阅着各方的战报资料和文件,神情专注得连她醒过来都不知道。
工作中的男人,总是特别帅。
可轻悠却没了心情去欣赏,只想到,原来他这么忙。
现在他还病着,输着液呢,就有这么多的文件需要他处理,那么多的事儿,门外站着好多人的样子,声音虽压得低,仔细听还是能听见。
原来,不是他不想给她写信,是他真的很忙。
那么多人的生死压在他肩上,他忘了回她的信,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连自己的事都不记得了,药不按时吃,饭也没认真写上一顿,她怎么能怪他呢?
在对自己幼稚不懂事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后,轻悠突然伸手去抢男人的文件。
哪知,男人手一移,就躲开了。
微微一眨的眼眸里,似沉着碎金,在昏黄的灯光下,迷人得让人忘了呼吸。
“刚醒就淘气?”
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带着她熟悉的坏坏的味道,让她刚刚升起的一点儿气就消没了。
不得不佯装不满,“哼,你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就知道看文件,也不叫人家?”
他轻笑一下,迅速在那文件上勾了几下,她探脖子只瞄到疑似“批准”两字,抬头上似乎有一个认识的人名。
甩掉文件,他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铃铛摇了摇,房门立即被人推开。
接着,就有丰盛的美食被送进屋,一室的药水味儿冲淡不少,食物的香气让满身起床气的女人一下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饼子很好吃?”
咔喀咔喀的咀嚼声,十分有劲儿。
“嗯嗯,好吃!真奇怪,好像就是一般的香葱油煎饼,可是就比家里做的好吃呢!不信,你偿偿。”
他摇头,她扔过去一个“真是不识货”的眼神儿。
他拿起清茶啜了几口,只就着模样看起来还算比较清淡的东西挑了几筷子,便很快又看起了文件。
她则把送来的所有小菜、点心、面点,一一尝了个遍。
偶时吃到味道特别来劲儿的,就会喂他吃一点,除掉太过油腻的重口味,他都听话地吃下了。
顺便,也偷咬了她的小手指几口,惹得屋里总是传出咯咯的笑声。
门外等着送文件的文书们,都不禁啧啧直叹。
那时,在大院外,周丽侬哭叫着想要见亲王殿下,亲卫兵拦下后差点被拖到屋外枪决。
高桥听到后,急忙出来解围。
周丽侬想为自己的家人求情,高桥也没有答应,只叫她回去等消息,情况会有好转。
那时,轻悠吃得犯撑了,扶着滚滚的小肚皮打嗝儿。
直叹,“听人说北方的面食好吃,以前跟小叔来北平时也没觉得。怎么这次这么好吃呢?难道是因为我饿了两天两夜,都没好好吃顿饭的缘故。”
说着,眼珠子还往餐桌上溜儿,烤得金黄酥脆的大饼,还有煎得油光水亮的酥肉,拼雕精致的纯蔬菜,连水果盘都做成了金凤凰。
可是,肚子真是撑不下了。
织田亚夫放下最后一份阅完的文件,道,“当然。这是皇帝才吃得到的美味儿,今日都被你吃完了,算你运气。”
鼻头被揪,她惊讶道,“皇帝才能吃,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御膳房的大厨做的?”
“不然,你以为一个面疙瘩,寻常谁能做得此好吃。”
他抬手,揩去她嘴角还残留的一小块肉饼渣子,送进嘴里。
目光直凝着那油亮亮的小嘴儿,渐渐变深。
她羞红了脸嚷嚷,“亚夫,那碟子里还有呢,你干嘛吃人家的?”
他俯下头,一口气吹在她耳后,“吃你的又何,我还想连人带骨头都吞下去。”
“啊,你”
小嘴儿被吃了,接着就是耳朵,脖子,一寸寸往下。
屋里人声消失,只剩下低低地嘤吟,和沉沉的喘息。
稍顷,一声郁闷地低呼响起。
“啊,不要,人家肚子好涨,你起来啦!”
“谁教你吃那么多的?”
男人的声音更郁闷,但也有一些后力无继。
“谁教你给人家准备那么多的,老怪人家。啊!你还打我。”
“本王还没跟你算偷跑来的总帐,你”
本来是做足了气势,要威胁别人乖乖就范,主动献身的,不过一个闷鸣从被窝里传出,某人故意将被子一掀,那气味儿别提有多精彩,而男人的表情更精彩得让女人尖叫。
“十一郎,去拿三个熏香铜炉来!”
“哪用得了三个,一个就够了啦!这屋里门窗封得那么严,三个会熏死人的啦!”
“你给我闭嘴!”
某人抗议的脑袋被男人一手压进了被窝里,十一郎应声离开时,觉得少主的眉毛抖得实在有点儿凶。
那大门一关,某人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男人绷着脸任她笑,也没再动手动脚,似乎怕打击过度让空气污染再加重。
后来,男人就下了道命令,不准吃超过一张葱油大饼,否则,处罚重重的。
至于是什么处罚,咱们以后再讲。
其实男人很想一逞兽欲,耐何之前体力透支得太厉害,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夜便也放过了捣蛋的小女人。
当屋外远远传来密集的鞭炮声时,轻悠吓得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身边的男人将她搂进怀里,问,“做噩梦了?”
大手抚抚她额上的冷汗。
她钻进他怀里,声音还有些哑,“我梦到,你,你被火烧了,好像那个送货员一样,我好怕,想帮你扑灭火,可是”
“乖,那只是梦。”
也许是亲身经历了战场,她开始真的害怕起他会出什么意外。
战场上瞬息万变,难保没个万一。
“还在打仗么,怎么好像有枪声。”她凝神去听。
“不是枪声,是鞭炮声。”
看她还有些懵懂,他微微一笑,“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