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叶落-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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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司徒凌峰并不介意,道:“我刚刚仔细想了一想,那两个人倒是与我的弟弟妹妹有八分相似,他们又自称是我弟弟妹妹,你不如去我们府里问上一问?”
贺定远一听,忙问:“当真这般像?”
“当真很像!”
贺定远眼中流露出凶残的光芒,道:“那还问什么?他们既然已经自述身份,我寻去了也不算是冤枉。待我明日带了人,直去你们府上捉了来,消我的心头之恨!”
……
不知过了几时,那抱着叶思君和司徒凌云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叶思君二人脚踏实地,这才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眉州城外的一片树林,一个黑衣老者正看着他们。
“谢谢您救了我们。”司徒凌云反应过来,向老者做了个揖道。叶思君忙跟着道谢。
那老者却似是毫不在意,道:“不必谢我。”又看向叶思君:“你随我来。”
司徒凌云闻言,不自觉地站在了叶思君的身前。老者见了,微微牵了牵嘴角,冷笑道:“倒还知道保护她!”说着,直接封住了司徒凌云的穴道,牵起叶思君就要走。叶思君见此情景自然不从,挣扎着要救司徒凌云,老者被闹得烦了,说:“我不过是和你说几句话,若是你再挣扎,我便封了他的死穴!”叶思君闻言,再不敢乱动,跟着老者走向另一边。
老者带着叶思君走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叶思君没好气的说:“你有什么话?”老者一笑:“脾气倒挺大。我且问你,你的影月针是向谁学的?”
“你怎么知道影月针?”叶思君一愣,看向老者。
老者不语,只从怀中取出一枚针来,月牙的形状,周身泛着银光。叶思君只瞧了一眼,便知道正是母亲教自己用的影月针。想来这人与叶萦认识?
“是我娘教我的。”叶思君道。
老者似乎有些急切,问:“你娘是谁?”
叶思君狐疑地看向老者,问:“你问这些做什么?”此时她已经警觉起来,谁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万一是当初杀叶萦的人呢!
那老者见她一脸防备,也不知从何解释,只探手过来。叶思君下意识地后退,但老者已经迅速从她的衣领中取出那枚月牙形的玉佩。
“你做什么!那是我娘……”叶思君话只说到了一半,就被那老者挥手拦住。只见他从自己的脖颈间也取出了一块玉佩,似圆而又非圆。他颤抖着将两块玉佩拼在了一起,竟成了一个满月的形状。就在拼合的一刹那,玉佩中蓝光一闪,却是一个“月”字。
“真的是萦儿的玉佩,真的是萦儿的玉佩……”老者喃喃道,似乎很是激动。随即偏转头来,看向叶思君。
“我是你外公!”
第十三章 杀母仇人()
第十三章 杀母仇人
“外公?”叶思君瞪大了眼睛。
外公的含义是,他是叶萦的爹?叶思君呆愣了半晌,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可是之前叶萦并没有提起过啊。不过,这名自称是她“外公”的老者手中的玉佩却是千真万确的。当初叶萦临死之时,手上就只是攥着这枚玉佩,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又似乎有些犹豫。这样说来,这玉佩应该是很重要的信物才对。
叶思君这样想着,抬起头问老者:“我凭什么相信你?”
老者此刻已经从刚刚的失态中走了出来,道:“让你娘来见我,就说,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了。”
“可是我娘已经去世多年了!”
“什么!”老者此时再也保持不了淡然,紧紧盯着叶思君,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叶思君见他这般痛心的模样,心中对他的身份已经信了八分。脑海中又出现了叶萦临终时的场景,哀戚之情浓得就要化不开一般倾泻而出:“她是被人袭击的,中了很厉害的毒,回天乏术……”说着,眼中已有了泪光。
“是谁?是谁胆敢害我叶暮的女儿?”老者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向身后。他身后是一小片树林,而此刻那些树木已经尽数倒下,内里早已化成粉末。
这名老者,就是暮月阁阁主叶暮。
叶思君见自己的外公如此厉害,心中顿时感到叶萦报仇有望了:“当时的黑衣人身上掉下了一块令牌,娘看了以后,似乎明白了幕后主使是谁,却没有告诉我……”叶思君说着,取出了她贴身带着的那枚令牌。
叶暮忙接了过来。令牌通体呈黑色,乌金打造,正面书“甲”字,而背面,是一个虎头的纹路。叶暮一见到这块令牌,神色立刻变得愤怒:“是他!好,好,好,这笔账,总有一天我要尽数讨回来!”
叶思君忙问:“外公,你知道他是谁?”
叶暮看向叶思君,答道:“是的,化成灰我也认得,这块令牌是当今皇上百里轩的!”
“当今皇上?”叶思君搞不懂,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和皇上扯上关系的,“皇上为什么要杀我娘?”
叶暮定定地看向叶思君,道:“有些事我还没弄明白,你先告诉我吧。你今年几岁,你爹是谁,你和你娘原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叶思君只好老老实实地答:“我今年八岁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不知道我爹是谁,娘也从没和我说过。原本我和我娘生活在临城,自小娘就一直教我武功和诗书,我们住在离集市有些远的地方,偶尔会去城里买一些东西。可是三年前的一天,娘去集市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立刻带着我动身了。却在这眉州城外……”
“五年前……”叶暮沉吟着。
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什么,道,“原来是这样!”
他拉住叶思君的手,叶思君感到他的手掌厚实而温暖,但他的声音却很低沉,带着淡淡的悔意:“你可知道暮月阁?”
叶思君摇了摇头。
叶暮叹了口气,道:“她定是不愿提起的。”顿了顿,重新开了口:“暮月阁,为前朝月国余部组成,以光复月国为己任。我就是阁主叶暮,也是月国的皇长孙。”
“您是前朝皇上的孙子?”叶思君没想到,自己的外公居然是前朝皇室,那自己的娘不就也是皇族了?
叶暮点点头,接着说:“暮月阁分为五堂,一堂初月,二堂弦月,三堂半月,四堂盈月,五堂满月。这五堂并不是平行的,而是层层递增的,而你娘,就是五堂的堂主。十年前,我为了要杀百里轩,夺虎符,找到了你娘……”说到这里,叶暮的声音中泛出更为浓重的歉疚,似乎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说了:“我让她以妃嫔的身份入宫,夺得百里轩的信任,盗出虎符,杀百里轩。”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叶思君险些就骂了出来。可是看到叶暮此时的样子,那样的憔悴,目光浑浊得不见一丝神采,又下不去口。或许,当时的他,心里也是无奈至极吧……在国家和女儿之间,他选择了国家,因此而悔恨了十年之久。
叶暮苦笑:“我知道你觉得我残忍,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叶思君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动了一动,反握住他的,似是无声的安慰。叶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目光温柔:“娘临终之时还攥着那块玉佩,可见她并不恨您。”
叶暮的眼中闪过希冀的光:“真的吗?”
“嗯。”叶思君点了点头。
叶暮眼中的光芒却是一闪而逝,他复又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她却是一个好女儿……”接着说道:“她入宫后,很快得到了百里轩的喜爱,圣宠一时。只是百里轩虽然宠爱她,却也不至于信任她,她并没有机会见到虎符。如此过了一年多,我们终于等不及了,与她的接触日益频繁起来,催促着她。我想,她这个时候一定已经怀了你了,才会一直含糊其辞。”
“什么?我是我娘和皇上的孩子?”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是的,只有这一种可能。”叶暮看了叶思君一眼,没有嫌恶她是他仇人的子孙,继续说,“后来没多久,宫里就传来你娘病逝的消息。我想,她是在挣扎之中选择了逃离吧。我自然是不相信她会病逝的鬼话,派了人四处寻找,但她始终不肯露面,没想到,竟这样成了永别。”叶暮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掏空了所有的力气,声音渐渐淡入尘埃,整个人也是颓然地站在那里。
叶思君不愿意去惊扰他,只好等在一边。过了许久,叶暮缓缓开口:“这枚令牌是调动暗卫的,有龙、虎两枚,依照任务的重要程度依次分为甲乙丙丁四等。用时发令者保留龙牌,而受令者保留虎牌,与虎符不同,只有一次效用,任务完成与否,龙牌都会被销毁。是只有皇上可以持有的令牌。”
叶思君浑身冰冷,实在难以从这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曾经立下重誓要为母报仇,可如今,杀了她母亲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第十四章 决定()
第十四章 决定
叶暮似乎看穿了叶思君的想法一般,冷哼一声,道:“他都不顾与你娘的夫妻之情,可见也没将你当做女儿!”
“可是……”可是皇上可能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不论怎么说她与皇上也是父女。叶思君想说,却说不出来。
帝王薄情,今日还是宠冠六宫,明日便是横死刀下。
叶暮也不多说,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叶萦的墓地:“你说你娘葬在了这附近?在哪里?带我去吧。”
叶思君“嗯”了一声,领着叶暮向一个方向走过去。每年她都要找理由出来几次,祭拜叶萦,这条路自然熟得很。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叶萦的墓前。说是墓,却又算不得是墓。荒凉的草地上,只种着一株桂花树。叶思君解释道:“当初苏夫人说,那袭击我娘的人很可能会回来查看,为了防止他们发现娘的墓地以及我的存在,就没有立碑,只在这里种了娘最喜欢的桂花。”
叶暮闻言,看向那株桂花树。他浑身抑制不住一般的颤抖着,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来。
“外公。”叶思君就要去扶叶暮。不管怎么说,叶暮终究是叶萦的父亲,哪有父亲向女儿下跪的道理?
叶暮却伸手拦住了她,轻声道:“让我和你娘说会儿话。”声音中,有浓浓的哀愁,带着一丝恳求。
叶思君只好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良久,叶暮开口道:“萦儿,爹来了……”只一句,却含着千种温情,万般歉意。他还记得叶萦小的时候,那样的无忧无虑,他带着她住在眉州的街巷中,让她四处疯跑。每次她闹得一身泥泞回来,他也不恼,只是给她擦汗。她调皮的笑,似乎是不好意思,又似乎是讨好,那笑容天真纯洁。她说:“爹爹,萦儿给您做了个花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粗陋的、纠缠着不知几许花草的物件就被扣在了他的头上,他却不嫌弃,觉得那是世间最精致的王冠……
后来他一手创建暮月阁,她成了一人之下的五堂堂主,却再也不会对他谈笑了。她称呼他,阁主,是他要求的。一直到最后,他让她入宫,她也只是毫不犹豫地领了命令,就如同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命令,像杀了张三李四一样普通。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她说:“爹,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吗。”
她已经多年没有叫他爹了,语气生疏,他和她都有些不习惯。但是她叫了,也许是她明白了,他已经在家、国之间做出了选择,而她,注定成为牺牲品。他本应该在那个时候阻止她的,该死,他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做出那个愚蠢的决定!一瞬间的迟疑,她已经明白了。萦儿,他的萦儿,只淡淡笑了,仿佛是嘲笑,又仿佛是苦笑,笑容只一闪而过,她就走了。
叶暮呆呆地跪在那里。此刻的他,没有了其它所有的身份,他不是月国皇长孙,亦不是暮月阁阁主,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叶暮慢慢站了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叶思君连忙上前扶住他,怕他哀伤过度而摔倒。叶暮伸出另一只手来,拍了拍叶思君的手,道:“好孩子,跟我回暮月阁去吧。”
回暮月阁,就意味着她将要加入到反对自己亲生父亲的组织中去,却也意味着她即将在为叶萦报仇的路上跨出一大步。是放下杀母之仇?还是杀死自己的父亲?
叶思君不知道该怎么选。
脑海中浮现起苏菁菁和司徒凌云的样子,叶思君看向叶暮:“外公,苏夫人和哥哥待我不薄,我想要和他们辞行。”突然又想起什么:“糟了,哥哥还被您点着穴呢!”叶思君说着就要往回赶,却被叶暮拉住了。
“我早就让暮月阁的人看着他了,不用慌张,你先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