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叶落-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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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名高手,败。
杜鹃与叶思君静静地站在场上,许久,杜鹃才道:“杜鹃输了,自此奉您为堂主。”说着已经单膝跪下。叶思君忙上前扶起杜鹃,微微笑道:“不必如此。”
杜鹃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欠身下去了。
此刻众人再没有什么异议了,叶暮领着叶墨走上前来,道:“大家既然没什么意见,那么我宣布,这就是我们五堂的新堂主,满月。”顿了一下,叶暮突然指着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叶墨道:“还有一个人,这是五堂的新任副堂主,代号墨瞳。”
第三十章 祖孙分别()
一言既出,众人又都沸腾了起来。新上任一个堂主已经是历尽曲折,竟又要上任一个副堂主吗?
“五堂的副堂主一直是以武功高者居之,不妨让他也与我们比试一番吧!”说话的正是上一届副堂主亭榭。
叶墨此时开口了。
“不必了,”他说,“随州刺史霍满心,是我杀的。”
静,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此刻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随州刺史霍满心,每个暮月阁杀手心中的噩梦。他武艺高强,为人狡猾多端,且不信任任何人。因为他几次三番阻碍了暮月阁的行动,暮月阁曾接连三次派出杀手杀他,却仅有一人重伤生还。
此刻这个少年说,他杀了霍满心。
看到叶暮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众人这才不得不相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同意,这名代号“墨瞳”的少年,就是他们的新任副堂主。
今天一天他们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一连出现两个江湖奇才,年纪轻轻却已经实力不菲,若是假以时日,月国的复兴或许就有望了!
既然堂主与副堂主的位置都已经定下了,众人的比试也就失去了意义。拜见完叶思君和叶墨之后,大家便都纷纷退下了。
九大门主自然是要留下的。
叶暮带着叶思君、叶墨以及九大门主来到一间密室,然后让大家摘下面具面见新堂主。一一见过之后,叶暮向叶思君介绍道:“这九大门主分为七个州门主和两大特别门主。七个州门主是指分别负责邺国眉州、随州、桑州、建州、辽州、禹州、郴州的七门主,而另两个门分别为暗器门和女子门,这两个门的门众是分布在邺国各地的,门主则在眉州城内。”说着,将一个花名册递给叶思君。
叶思君接过名册,只见上面写着五堂所有人的代号、真名以及身居何地。她只粗略翻了一翻,便将名册收了起来。扫视了一眼九门主,道:“各位都是我们五堂的精英之辈,在上任堂主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也都一直将本门治理的井井有条,往后咱们五堂的一众事务还是要各位多加操劳了。”
叶暮在一旁见九位门主对叶思君无有不满,便道:“如今你们也认识了新堂主,今后的任务安排自会另行通知,你们就各自散了吧。”九大门主闻言便行礼退下了。
叶暮带着叶思君、叶墨二人也出了密室,道:“今天你们两个的表现都很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们就和叶晴一同下山。”说着,转身就走了。
眼见着叶暮消失在不远处,叶思君的眸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真的,就要走了吗。
“君儿,我送你回去吧。”叶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叶思君微微笑了,道:“好的,谢谢。”又感觉自己的声音太过沉闷,便挽救一般地说:“对了,为什么你今天一说你杀了那个什么霍满心大家就那么怕你?”
叶墨露出雪白的牙齿,答道:“因为那是他们杀不掉的人啊。”
“原来让他们心服口服就那么简单?”叶思君微微提高了音调,语气里有些许调侃,“那你和外公还让我和他们对战!唉,早知道我也找一个人杀了。”
叶墨无奈地笑了:“你不一样啊,刺杀霍满心的任务是很危险的,而且极其容易暴露你的身份,阁主怎么会让你冒险呢?”
“好吧,”叶思君瘪了瘪嘴,“你们都处处护着我,我明天就要下山了,现在却一点经验也没有,将来吃的亏一定更大!”
叶墨一本正经地说:“所以阁主才让我和叶晴跟着你啊。君儿,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的。”
叶思君看着叶墨视死如归的严肃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我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不然这么多年不是白学了?再说,我不是刚刚战胜了十二位高手吗?”
叶墨却不以为然:“你今天获胜或许有你一部分的实力,但更多是因为那十二个人也不愿置你于死地,况且暮月阁的杀手有很多是半路出家,真正有武功底子的并不多。”
“真的是好客观的评价啊,”叶思君做出一副可怜样看向叶墨,“就不能夸一夸我吗?你这样说我都没信心了。”
叶墨见到叶思君这般模样,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支吾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其实你还不错啦。”
叶思君见到自己把叶墨吓得够呛,心情顿时大好,微笑着拍拍叶墨的肩膀,说了一声“路上小心”就自顾自回了房间,只留下在原地呆愣着的叶墨。
是夜,叶暮在屋内沏茶。他将第一道茶倒掉,又添了水,缓慢地倒满了两只茶杯,才淡淡道:“进来吧。”
一袭黑衣的叶思君从门外走了进来,眼眶早已微红。
“外公,”她说,“君儿来看看您。”
叶暮此时没有了一阁之主的气势,眼中尽是沧桑和不忍,叹道:“君儿,我的好孩子,过来坐吧。”
叶思君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去,一双眼睛却始终含着泪花。
叶暮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开口道:“君儿,我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外公又何尝不想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只是,你已经长大了,终究是要去到这山下的繁华中的。你需要经历,也需要锻炼,不能一直窝在这座山里。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你漂泊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单论武功,叶墨是在你之上的,他会保护你。”
叶思君的泪水早已经夺眶而出,听着叶暮的话,她一边落泪一边点头,不住抽泣着。叶暮温柔地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道:“傻孩子,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待到你为你娘报了仇,咱们祖孙便再也不分开了,好吗?到时候可别嫌外公烦。”
叶思君感觉到叶暮有些粗糙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想要笑一笑来宽慰他,眼泪却流得更欢了,顿时大窘,只好自己掏出帕子来擦。过了好一会,她才渐渐止住了泪水,只还是抓着叶暮的手臂不放。
叶暮又对她说:“有一件事我倒是要告诉你,或许以后对你的武艺有所帮助。我教给你的缺月剑法共有十三招,但事实上,这套剑法原本是有十五招的,缺的那两招分别代表着无月与满月。这两招正是整套剑法的精髓,却早已失传了。若是你以后机缘巧合悟出了这两招,凭借着这套完整的剑法你也足够独步武林了。”
叶思君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君儿会尽力的。”
叶暮眼中满满的都是温柔,道:“此事随缘就好,你不必强求。”
眼见着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叶思君只得向叶暮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了。
四载春秋共风雨,一朝别离泪散尽。
第三十一章 风清秋之死()
桑州,玉林峰。
风清秋面色凝重,来到一泓清泉边,朗声道:“云儿。”
原本平静无波的泉水变得沸腾起来,掀起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人影腾空而起,带动着水花在空中挥洒。人影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光闪烁间,流水似乎也被引导,时而串联,时而割裂。
一招用老,水花纷纷回归清泉,人影也随即落地。
司徒凌云向风清秋行礼道:“师父。”
风清秋点了点头,面色却依旧是少有的严肃:“云儿,你在我这里学武已有三年了,如今你也学有所成,就回相府去吧。”
“师父?”司徒凌云看向风清秋,一贯来与他说笑调侃的师父此时的面色难看得仿佛即将大难临头。他忍不住问道:“师父可是有什么事?徒儿不会丢下您的!”
风清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为师不过是要去参加武林盟主大会,你不必担忧。只是你在我这里多有不便,基本的功法你也已经学会了,这才让你回相府的。”
司徒凌云自然是不愿相信的,将信将疑地问:“您真的只是去参加武林盟主大会?那请师父让徒儿和您一起吧。”
风清秋似乎有些生气,不耐烦道:“胡闹!这武林盟主大会又岂是你这个小辈可以参加的!”说着丢给他一本书:“这是《醉清风心法》,往后你有什么不理解的,自己看便是了。”
“可是……”司徒凌云还要再说什么,风清秋却一下子封住了他的穴道。
看着已经十六岁的徒儿满眼焦急和担忧,风清秋心中一软,不禁有些难以割舍。良久,他定了定心神,道:“我点了你的穴,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不必去找我,自行回相府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司徒凌云看着风清秋萧索的背影,想着他转身前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为什么向来胸有成竹的风清秋如此慌张?为什么他急于将他赶走?为什么风清秋的脸上出现的,是决绝……
十四天后,武林盟主大会。
风清秋手中的剑已然握不住了,散落一地的鲜血,殷红刺目。台下观战的众人静默无声,空旷的赛场上,寂寂寒风吹动着风清秋被血染红的衣衫。
风清秋看着越来越近的对手,支撑着站立住,尽管面色苍白,嘴角却依旧带着戏谑的笑容。
剑成天似乎被这抹笑容激怒了,又一剑,风清秋的右手经脉尽断,他再也扶不住剑了,只能半跪在地上……
一天后,郴州。
司徒凌云只身一人赶到了武林盟主大会的会场附近,正要进一家茶馆歇脚,却听到一个声音道:“唉,你知道吗?那个绝世高手风清秋死了!”
“什么!”司徒凌云闻言顿时心头一阵寒意,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上前,拎住说话人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
那说话人以及他身边的人都顿时慌了神,忙颤抖着道:“英……英雄,有话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司徒凌云却依旧不管不顾,更提高了些声调:“你刚刚说什么?风清秋死了?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
那人颤颤巍巍地答道:“我……我也只是听说,说是风清秋在与上一届武林盟主剑成天的对决中惨败,失了心智,坠崖身亡了。”
晴天霹雳。
司徒凌云的手瞬间就失去了力气,软软地耷拉下来,那两人乘机便跑开了。
风清秋死了?师父死了?那个总是教自己武功、和自己调侃的师父,真的死了吗?司徒凌云不敢相信。
坠崖身亡,那就是说,尸骨无存?
司徒凌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萦绕着各种希冀。没有尸首,是不是预示着这只是师父的一次死里逃生?是不是还有转机?他总觉得师父就在山上等着他,只要他一转身,还是会看到风清秋一袭白衣,挥舞着清风剑法,招招凌厉地扑面而来。
“这招用点力,你今天吃了挺多的啊。”
“这心法本就胸怀博大,切不可心存狭隘,否则事倍功半。”
“吃了为师的九品兰英参,若还是练不好武功也不必来见我了。”
“云儿”
“云儿”
……
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师父,他也不像个徒弟,他们之间,早已成了类似父子的关系。或者说,比父子更亲近。
他又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回到了玉林峰。
什么都在,唯独风清秋不在。
长途跋涉加上几乎不眠不休,司徒凌云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但他没有觉得累,只是后悔。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这样赶路了,若是他能提前两天赶到,不,哪怕是提前一天,或许一切就还有转机。
他早该想到的,风清秋那样的反应,必然是出了大事。他怎么那么傻,任由他封了他的穴道?他在山上多年,当然是不认识去郴州的路的,风清秋一定是知道这点,明白只要暂时让他跟不上,他就会慢好几天。
司徒凌云自然是不相信风清秋会失去心智而跳崖的,他是那样一个智慧而乐观的人。况且,他在临走之前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是知道会有一死的,至少知道此行凶险,但他依旧去了。
能有什么是比他自己的性命更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