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成神之路-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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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朝阳初升,明亮而鲜艳的红色跃出大山,温暖撒进清冷的竹屋里。此刻,从未停止的修长白皙手指也停下。平静的看着青黛远山图,半眯着眼吹了吹帮干的图纸,言曜仍旧波澜不惊的迤逦至一方似石非石的床上,盘腿打坐。
而后的每一天,言曜都在打坐,面容平静的打坐。即使是冰凌玉树酝酿百年的花骨朵终于绽放也无法让言曜从中苏醒。直至他自己从打坐修炼中清醒过来,站在屋檐下环视着三年未见的院子,对着绽放了花朵的冰凌玉树轻轻的抚摸了下,也不惊喜,也不收起来,好似让修真界打破头的冰凌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雪花一般。
继续清理灵草,酣睡花丛,题字作画,打坐修炼,周而复始。看似随性如同被定下了程序一般,这方院子看似是他的家,细细想来却也如同囚笼一般将仙人给囚禁住。
一直过了百年,言曜行动间没有丝毫异常。好似这就是他的生活一般,好似,他仍旧是无莫神王,恬然到无欲无求的无莫神王。
千年过去,从打坐修炼中起身的言曜站立在屋檐下,看着正在用尽所有力气在花骨朵上要绽放的焰扬信子,恍惚的看着,愣愣的看着,眼神始终无法从中拔出。他知道有什么不对,有什么改变了,有什么他忘却了,他不知道为何他要看着那株伫立在中央的焰扬信子有什么不同,但是却始终无法转移目光。
盘绕在细长枝条上那颗拳头大的花骨朵上的红色焰火忽明忽暗,在暗下来后立刻明亮起来,好似在燃烧着生命一般,即使是继续暗下来仍旧锲而不舍的继续着。
它是为了绽放,即使消耗着生命。
恍然间,言曜突然想起来,他为何呆在这里?
对,这里平静安宁,这里灵气充裕,这里罕无人迹,这里没有让人作呕的欲、望,但是他为何在这里?
言曜猛然惊慌起来,他好似丢掉了什么东西,那些让他暖暖的东西。
脑袋立刻像是被针扎的一般,头疼欲裂。平静的面容终于龟裂,言曜痛苦的抱着头蹲下,贝齿狠狠的咬住嘴唇,将呻吟吞进肚子里。然而,即使疼痛如斯,甚至在他回想的时候痛苦更甚,言曜仍旧探索着他的回忆。他知道他的记忆被掩盖住了某些,那些恰恰确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是那些东西让他温暖,让他开心。
用力的拨开修炼时候的险境回忆,那些大概是他最为丰富的记忆一种。努力的摸索着,终于,言曜感觉到他触摸到了禁制。心突然间砰砰跳起来,近乡情更怯也出来,言曜用尽所有的力气要掰开这个禁制。
就如同努力绽放的焰扬信子一般,言曜耗尽所有的力气和生命,坚若磐石的禁制终于被击破。
浩瀚的记忆汹涌而来。
阴郁无所愿的自己,锲而不舍的哥哥,温暖的哥哥,保护的哥哥,他叫东言玥。之后是父皇,高大英武的父亲,浓重父爱的父亲,他叫东煜晖,突然间感觉到了温暖的自己。在父亲和哥哥相恋后感觉到冷落的自己,遇到小猫,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猫儿,卖萌柔软的猫儿,相依的猫儿,突然间成了人的俊美曰顿,上辈子几次相遇几次分开的曰顿,那个曾经让他心有了别样跳动的男子,这个仍旧在神赐大6等待他的男子。
言曜猛地睁开眼,首先入目就是那株舒展了枝叶绽放着美丽的焰扬信子,下一刻,场景好似被轻轻换了一般,这时的言曜身处一扇大门里面,眼前是层层叠叠如同仙界銮舆所在一般的殿堂阁楼,亭台楼榭不一而足,巍峨挺立,浓郁到凝结成了隐约可见的雾气的灵气萦绕在这片广阔的屋舍殿宇中。
被晃动了下心神的言曜刚抬起,身体一震,突然间想起从始至终都跟在他旁边的言玥,哥哥。
回头细看着身后的那扇高耸入云的玉门,精准的找到了曾经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的那扇竹门,细细的描摹着精致的如同真实存在的竹门,庆幸中带着些许留恋。
曾经,那是他最为喜爱的生活,也是他升入神界后大部分生活的写照。
现在,那个安静到无波无谰的冷清生活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他想要的是那种充满着幸福和温暖的有爱人亲人朋友相伴的生活。
收回手,言曜看着旁边那扇贵气十足的朱门,上面灵气微波流动着,言曜知道言玥此刻正安全的在那里。虽然还未出来,但是言曜对他有足够的信心。他的哥哥足够强大到战胜这个困境,打开门出来。
在宫廷中哥哥保护他,在修真界他保护着哥哥,他们共同成长,而现在,他们需要彼此放手,相信对方。
轻柔的摸了摸那扇朱门,言曜抬步迤逦而去,眼睛里全然都是坚定。
他感受到神殿的气息。
90神殿()
自从人类出现之后;随着生活的改变欲、望也在改变,但是从未改变的是对力量和权力的向往。
所拥有和居住的宫廷殿宇是表现权力的极好一处。这点不仅仅是凡人;仙神也如此;这就好似深植人类身体里的特性一般。
所有的帝王和拥有顶级权力之人都极尽所能的搜寻能工巧匠耗费整个皇朝的人力物力来建造那些说来堪比作为力量顶峰的那些仙人所居住的楼台殿宇;殿宇层层峦峦气势恢弘;巍峨绵延百里;内里却又精巧精致到微毫处,让人叹为观止。自比为天生之子的帝皇住在这样的宫殿中;总以为自己有了神一般的尊严。
然而;即使是人类能工技巧巅峰时,集大成所建造的宫殿也仅仅是徒具其形罢了。
仙神所居宫殿首先其实是作为一个仙器神器的存在,然后才是居住的地方。作为代表仙神力量代表的仙神宫殿让人类所不及的首先便是内里蕴含的灵气,灵气的存在让仙神宫殿具有了气;这才有帝王殿宇万所不能及的威势。
如若仅仅是一个凡人,就是朦胧间得窥仙宫神殿一角也会将其心神震慑至溃散。即使已经踏入修真大道,仅仅是一个金丹之人,窥见仙帝殿宇都会神魂俱灭,更不用说神界大能的宫殿。
作为真神旨意存在的神殿,神王之下永远不会得门而入,那些可以碾碎仙帝的真神如若窥见神殿一处,好运或者够强的也得浑浑噩噩几百年,运道差亦或者没有神器抵抗,直接神魂俱灭。
如果不是要这些修为都不及金丹期的神选者直接全部覆灭,那么这里缘何出现神殿气息?
言曜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却不会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
刚一进入府内,熟悉的浩瀚如海威严如山的气息以及随之而来的心神震荡都将他带入了曾经得宣进入神殿的时候。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是横走神界的无莫神王。
定了定神,言曜遥遥望着前面依山峦而建造的浩大宫殿,雄伟壮阔,浓郁到雾状的灵气萦绕着,庭院里走廊边随处生长着茂盛的灵草灵花,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勃勃。言曜在快步通过走廊的时候随意一看,也为浩大的品种心惊。
该不是这个神府将修真界所有的灵草灵花都囊括了吧!言曜心想到。
他甚至还看到十几品只有在悟中灵草篇存在却在将修真界仙界神界都翻找过却始终不曾见到的灵草仙花神树,言曜暗暗心惊,原本他还以为那些从未在别处听闻的灵草都是不曾存在的,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不过,即使是看到他现在更加需要云渺灵草,但是言曜却在踟蹰了片刻后提步离去。
不管是他自己的本心还是其他理智的考虑,反正他不想取走神府任何一样东西。
这样,他就不欠人任何东西。
说不清这样的想法到底是从何而来,来势汹汹的言曜气势十足的大步在繁复的走廊前行,沿着来回反复的走廊坚定的朝着最上面的那层宫殿走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越走眼睛里越聚集起浓厚情绪的言曜畅行无阻的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位于层峦宫殿群中顶端的那座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的宫殿。
在灵气浓郁到全然都是云雾状的那片山峦顶峰,言曜面容肃穆的抬头仰视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牌匾。
厚重的神南木牌匾中央那两个鎏金大字――神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刺激着言曜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中复杂的情绪浓郁到随时喷薄而出,有震惊,有好笑,有绝望,有委屈,更有着汹涌而来愤怒。
不过,即使是言曜要被胸中喷薄而出的愤怒淹没,恨不得将这座宫殿拆个七零八落,他仍旧只是紧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那副牌匾,死死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然而身体控制的住,脑海里却不如他所愿的浮现出最后一次来到神殿中,那道从来都是指引他的神旨上面,小楷写着那行毁灭了他的一行字――汝行之有误。
汝行之皆误!汝行之皆误!汝行之皆误!
这行字彻底毁灭了无莫神王的信仰,这行字一直跟随到他东言曜的前半生,而即使是重新开始的东言曜也无法真正摆脱这行字,能做的就是死死压下,让自己忘掉。
然而,随着神殿的出现,这行字终究破土而出。
言曜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抿着嘴,用尽所有力气将死死黏在牌匾上的目光收回来。不待定神就携带着喷薄而出的怒气大步朝着神殿大门走去。
九百九十九阶的楼梯言曜一步一步的登上,随着一步一个阶梯,身体里的怒气也聚集到了极致,越走越快的言曜放掉了从前因为尊敬而来的矜持奔跑起来,不久就到了紧闭着的神殿大门前。当是时,高大的大门应声而开。
怒极的言曜停也不停的走进这个之前他都是整衣肃容带着尊敬而入的神殿。
一走入高大恢弘的神殿,感受着里面凛冽的威严,言曜一个激灵停住了脚步。然而冷静许多的眼神放在正中央凌空停放的卷起来的那卷白色的绢布,愤怒控制不住的汹涌而来。完全没有了理智的言曜像是受了委屈和愤怒的孩童一般,发泄一般的吼出自己的委屈愤怒和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嘶哑的低吼在寂静无声的神殿中传荡着。“为什么这么对我!??”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寂静还有寂静。
“呵呵!”半晌,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言曜低声冷笑了几声,“一直以来,你都指引着我,你给我了悟,你让我走上了抛弃七情六欲的无情道,你让我消灭谁我就消灭谁,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将你奉为心中至高无上的神,你却你却临到头完全否定了我?你毁灭了无莫神王,你毁灭了他,之后还想着毁灭我?我告诉不可能!”
说完立刻转身离开,如来时一般离开。
颤抖的右脚刚踏出门槛,一道威严低沉的男声突兀响起。
“吾从未弃汝!”
91归道()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原本古人为壮志所云之词句在言曜悲凉愤怒的语气中一字一句蹦出,回荡在这片安静的殿宇中;染上了悲凉的气息。“每当我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困境;每当我面临痛苦的抉择当中,每当我为了生存下来为了完成指引牺牲了任何东西;即使是是;我都坚定的这么想。”
“可是;这是错!大错特错。”悲凉和缓的声音骤然高扬,带着嘶哑。“我忘了,那可是神呀!神在乎我这样一个渺小可怜的凡人么?当然不!没有了价值?那当然是舍弃啊!随便改变一下天道,随便一个指引,就有大把大把前赴后继的求神者来湮灭我的存在。多好啊!”这时候,从接到最后一个神旨之后到重生至今,隐藏在身体里的委屈和悲愤让言曜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在神殿门槛上大喊着,吐出他的委屈,呐出他的郁气,说出他的疑惑。
“不然为什么?明明是您都出手了,为什么有违天道的蚀液会再度出现,不是完全销毁了么?为什么历仓神王竟然也染上了?为什么?”言曜红着眼眶质问道,曾经暗蚀之气出现在宫里出现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不过刚有这个念头就立刻惊起掐灭,不过言曜知道,他心里有的这个念头确实怎么也消灭不了。随着一步步发现,宏伟的地下城,奇怪的教皇和矛盾的神圣国国王,忽然而至的老祖,关于修真界的猜测,勾勒出的画面让人胆战心惊。即使是作为消灭它的主力,言曜见过凡人界修真界仙人界神人界中绝大部分小界都被它沾染吞噬,也仍旧心惊肉跳。
“啊?”一脚踏出门槛的言曜拧着身体往后看,琥珀色的眼睛里都是急切。他想知道答案,迫切的想要得到反驳。他不想,不想将偷偷作为父亲看待的神真的如此,期冀着得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