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蕴偃师-第12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多大了?”
穆弘尘沉默。
“都快四十的人了,我这张老脸都为你蒙羞!你以为我是天王老子,你闯什么祸我都能为你平上?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若还有下次,你自己承担后果!”
穆弘尘还是沉默。
穆峰与甘宁知道,她这种状态代表着知错。
“罢了,你走吧,我有事跟甘宁说。”
穆弘尘已经不敢去看甘宁和穆峰的脸,只好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对,她知错了,但是她不服气,总有一天,她今日丢掉的所有尊严,誓要在莫等闲身上讨回。
或许命运听到了她的声音,自家门前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袍看不清脸的人。
声音还有些沙哑,可能是故意乔装出来的。
“你好,穆姑娘,我叫阴鸦七夜。”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阴鸦七夜()
阴鸦七夜的大名如雷贯耳,堂堂大陆第二神秘的组织魇教莫名其妙地找上自己,真是新鲜。
若不是黑袍人身上没有杀气,自己确实与魇教没什么过节,同时也没得罪过生死相杀的仇人,否则穆弘尘就是喊破喉咙,也要招惹些是非。
不过以阴鸦七夜的实力,恐怕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此时的穆弘尘,说不害怕那也是骗自己。
“堂堂魇教教主,找我何事?”
黑袍沉声道:“爽快,我们魇教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只要你能够成功扰乱莫等闲星罗大醮的考试,我便助你跨越境界,成为照心偃师,如何?”
风有些冷,阴鸦七夜的牛皮吹得好大。
活了半辈子,穆弘尘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帮助别人跨越境界,直接入照心境一说。
“你们魇教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这种低级谎话哄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阴鸦七夜的袍子里,窜出一直黑鸦,鸦的眸子燃烧着白色的火焰,如同雷霆一般,化作黑色的闪电,直接钻入穆弘尘的身体。
穆弘尘的视线渐渐模糊,双耳也渐渐失聪,片刻之后,她的身体缓缓倒下。
我……要死了么……
一片漆黑的世界,穆红尘提着一盏没有亮火的灯,分不清方向,茫然地走在黑压压的道路上。
穆弘尘的意识很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手里会提着一盏无光的灯。
只知道自己浑身冰冷,像是飘荡在凡间的一缕游魂。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不知自己的目的,心不慌,反而静如止水。
走过的路,一片宁静的黑暗,反而让穆弘尘能回忆起一些事。那些事情就像一场场活灵活现的海市蜃楼,在黑暗的世界里一幕幕上演。
那些一直麻痹自己不想让自己想起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少年时,天资聪慧,修行之路畅通无阻,成天享受着家人和朋友的赞叹,无数少男带着巴结的情绪与自己相交。
青年时,摘星境大圆满的境界迟迟没有波动,十年如一日,无法跨越照心境的她,心浮气躁的她,不甘心落于人后的她,每一天都活在地狱,度日如年。
她不再是人人津津乐道的天才,而是人人口中的废物偃师,一个注定无法在偃师这条路上走不了多远的偃师。
最开始,那些待自己热切的家人,逐渐不搭理自己;那些曾经的朋友,也渐渐没有联系自己。
最后,流言蜚语,皆来自对自己百般讨好的所谓朋友与家人。
“诶,听说了吗?那个平日里自以为是的穆弘尘,都十年了还是摘星境,看来这辈子与偃师大道无缘喽。”
“你说那个废物啊,呵呵。听说她还进了咱们周禹最好的学院当老师呢,不过是个外院老师。”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自己家有个好舅舅嘛。老大不小了,也没嫁人,注定啊,是个人生失败的女人。”
那些刺耳的话语,在黑暗无声的世界里被无限放大,提着空灯的穆弘尘很想竭力嘶吼。
平日里,为了假装坚强,从此不在乎别人的碎嘴细语。可是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自以为是。
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以为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黑暗的世界里,穆红尘蹲下身来,失声痛哭。
这里没有旁人,没有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哭吧哭吧。
眼泪掉落下来,激荡的泪花化作明亮的火,照亮了黑暗的世界,眼前忽现一朵明亮的白火。
白火很炽热,可是却很温暖。
手伸将过去,刺激神经的痛渗进五指,通过每一寸肌肤和血液传递到剧烈调动的心脏。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好像自己的心,丢了什么,又被塞进了什么。
耳边传来阴鸦七夜沙哑的声音。
“很不甘心,是嘛。那些当年把你捧上神态的那些人,如今在你面前又是怎样的嘴脸。世人都是这样,本就无情冷酷。就连你那穆峰,为你找份差事,为你擦屁股,以为是真心待你为亲人吗?不!作为星罗学院院长,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尊严罢了。若是不管你,地位尊崇的他,一样会受人非议。关心你,只是在旁人眼中,树立一个高大伟岸的前辈形象罢了。说到底,你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不懂事,成天操事的废物罢了。”
穆弘尘大吼,手中的灯掉落到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哭怒道:“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哈哈哈……废物……你是废物……”
沙哑的嘲讽声不绝于耳,不断撕裂穆弘尘急火攻心的滚烫心脏,每一滴血液都盛满了愤怒。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以为你们是谁,自己的人生也不过平平而已,就是闲的没事干,喜欢在他人背后嚼舌头!我不是废物,你们才是!”
阴鸦七夜的声音高昂道:“愤怒吧,大吼吧,把你心中深埋多年的不满与悲伤畅快地发泄出来吧。阳火种就喜欢人类暴怒的情绪,你越激动,它与你的灵蕴便融合得越彻底。”
掉落在地上的灯,无风而起,与空中的白火合二为一,成为一盏燃烧着阳火的明灯。
再一次,发泄完所有情绪的穆弘尘两眼一抹黑倒了下去。
星罗学院的黑夜,站着一名黑袍人,身边躺着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黑袍人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浊气,指尖轻点女人眉间,一点白火涌现,一闪而逝。
“很好,穆峰啊穆峰,没想到你外甥女埋藏多年的愤怒,竟然恰好足够成为阳火种的丰沃养料。没了素弦,阳火一样可以继续成长。”
想想也是,自己为了与无情的本家脱离关系,竟然改姓穆,投靠了从小疼爱自己的穆峰。被自己话狠狠一击,换谁也受不住来自亲情的背叛吧。
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啊,你今后的人生,将会被本尊一手掌控。
不知过了多久,当太阳在远远地平线露出一角时,东边隐隐传出的紫色灵气飘来,让穆弘尘紧闭的眼皮动了动。
此处僻静,学院的人极少从这里经过,难怪自己睡了一晚,也没有人发现。
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穆弘尘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有被脱下的痕迹。
还好,那个阴鸦七夜果然别有所图。
昨夜的梦,今日清晨依然记忆犹新。
逐渐刺眼的阳光下,缓缓站起身的穆弘尘感到胸口一阵烦闷,像是有团火,不断燃烧。
右手下意识抬起,掌心朝上,开出一团白火。
震惊的双眼,盯紧那团莫名其妙的火苗,久久没有眨动。
感应着体内灵蕴的流动,穆弘尘红唇微动:“什么?我……已经跨入照心境了?”
静观悟坐,照见本心。
莫非是昨日那团火里的黑暗世界,稳固了一直以来摇摆不定的自我认知?
照心境!
哈哈……我终于是照心境了……那个阴鸦七夜,果然好本事。
兴奋之余,穆弘尘摸了摸自己双峰之间,还夹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我已经提前完成了诺言,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阴鸦七夜。”
手中的火,将信烧成灰烬。
穆弘尘整了整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衫,重新束好了头发,踏着自信的步伐,慢慢朝今天的星罗大醮的第二试场地而去。
青锋殿,原本是皇家炼制偃器的机构。
不过,偌大的广场,成为了惠明帝选择举办第二试的场所。
第二试,乃文试。
所考内容五花八门,就是在一炷香之内,拿着手中的玉牌上随机出现的题目,用神识与玉牌沟通,传递脑海里构造出来的答案。
这种考法,几乎断绝了所有作弊的可能。
所考甚杂,题目随机,所以每个人都有跳过十道自己不会答的题目的权利。
十次机会用完,碰到不会答的只能懵了。
连续错三道,考试会强行结束。
初试下来,进入到文试的不过五百人。
不过,此次文试不淘汰任何人,但是这次文试会成为终试的加分项,所以,诸多考生就算是撑到了最后,若是文试成绩不佳,也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比下来,毕竟三甲只有十七人。
此时主考官依然是王朝年轻的天将甘宁。
穆峰为了穆弘尘的事情,跑去与一些权贵周旋去了,所以,此次昭剑师任务重大,直接带着内外院六人来到了会场。
面对杨广三人这种桀骜不驯的天才,昭剑师还是觉得,莫等闲一行人比较亲近。
只是,莫等闲与青露尘在商量接下来的考试的时候,黄十三显得十分漫不经心,依靠在一遍闭目养神。
黄十三认为,文试这种东西,全靠多年的书本积累,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考试用的玉牌,题库里的内容一年比一年多。
临时用工,就是无用功。
青露尘本来就什么自信能撑到最后,反而没什么心理压力,只是在与莫秋怀讨论有关偃甲部分的知识点。
随着三声洪亮钟鸣,所有考生都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位置,在一张张蒲团上打坐,手中的玉牌,随着最后一道鼎钟的长鸣,开始出现了题目。
一时间,坐满五百人的广场,鸦雀无声。
而身为主考官的甘宁,身边坐下来一名星宫派来的代表,就是一直看莫等闲很不爽的宗怀义。
与甘宁礼貌一笑,便朝着莫秋怀的方向直直望去,看着一脸镇定毫不紧张的莫秋怀,心里的一股气就不打一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听书阁里的说书先生()
甘宁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星宫群星殿第二阁阁主宗怀义满腹的怨气。
这种怨气不像是有什么难以和解的深仇大恨,反倒像是一个小气鬼记恨着某个令自己不爽的人。
群星殿极少与人来往,直接听命于惠明帝。
所以,甘宁怎么也想不透来自星罗学院的学生莫等闲到底是如何得罪了此等大人物。
不敢怎么样,也与己无关。
潇洒打开一张白纸扇,上面用墨水写了五个大字“不语真君子”,扇子反过来,又是五个大字“都他妈扯淡”。
甘宁很喜欢这把扇子,更喜欢送他这把扇子的人。
几日前,去穆峰商量关于穆弘尘大闹演武场一事,见到了传说中落尘谷外门执事万重山与其身边一名相貌出尘的绝色佳人。
她叫奉贝雪,喜欢弹琴,造诣之深,就算是那些扬名在外的宫廷乐师也难以与其匹敌一二。
她的琴音,渗透了灵魂的力量,能沁人心脾,陶醉于自己脑海里随着音乐幻想出来的青天白日梦,好不快活!
他送了她一把琴,她送了他一纸扇。
算是礼尚往来,还是互相交换某种特别意义的信物,甘宁不敢多想。
他的目光,由于思念,在安静的考场内,他也懒得去管有没有人通过特殊方法作弊,而是将眸子里的光,投放向星罗学院的方向。
如果记得没错,那个女孩一个人住在听书阁。
那里的老板姓杨,喜欢听书。
阁子里这几月来了个对偃师圈子很熟悉的说书先生,听说姓华。
此时华先生就在文试之时,穿上了一袍青色大褂。走上案桌前,拍了一下惊木。
众人被这一声惊醒过来,停下了一张张嘈杂私语的嘴,来听华先生讲关于偃师的传奇故事。
“话说今日,天气有些闷,我不讲什么故事了。”
堂下一片失望与不满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不过……”
见华先生话锋一转,人们又开始竖起双耳,不再闲言碎语。
“我来讲讲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