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仙踪录-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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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人进山的兵丁教训一顿如何?”
顾萌萌摇头,她根本不觉得人家到山上来砍柴采药有啥不对,只是有点各应与自己有关的这座墓成了让人借机收钱的噱头。但一想为这点小事闹腾起来也没意思,自己还是好好“死”着装不知道得了。
等二宝坐上来,顾萌萌正要让流雪鹤往山上的宫殿那里飞,眼尖的二宝突然发现远处逶迤行来了几辆装饰颇华贵的马车,后面还跟着数十名盔甲鲜明的军士,看样子来者还是个挺有身份的人。
那车队行的很快,已有人向山口跑过来,对着那几个衣甲不整,散漫无聊的守卫兵丁喊,“魏王世子特来拜谒安乐王陵,守卫放行!”
若是在变乱未起以前,这里守卫纪律尚还严明,也常有官员依礼四时拜祭,碰上有贵族官员来拜,守卫兵丁只要行个礼,把人放行就可以了。可现在这班不在状态的兵油子自恃无人管,衣衫尚还穿不齐整,更别说违反规矩私自放到山上的那些砍柴采药的老百姓,站在山脚下都能看到一串人,想瞒都瞒不过去,违反军纪到如此程度,真是怎么罚都不过分。
那几名没见过世面的兵丁眼见来了大人物,心知这回要完,全都吓愣了,连收铜钱的家伙都忘了收,全都跪在了山道上不敢仰视。这边情况早落入了来者眼中,有人喝道,“竟然随意将百姓放入山中,守卫可知罪?”登时那跟着马车的队伍中便有一列威武的军士过来,将这几个借守陵谋财的兵油子押了起来。
“唉呀,看着人家倒霉,我却幸灾乐祸,这样不好,不好,太不厚道啊。”自言自语发出声来的顾萌萌马上闭了嘴,在小男孩面前,当师姐的要注意形象啊。
却见中间一辆马车帘子一动,一位十**岁的贵胄公子从车上跳了下来,“这都是守卫之过,也怪不得被他们放上山的百姓。上山的百姓不用管了,先将这几人押在一边,交有司治罪便可。”
“照他这处置,今天被放上山的人,放上去就放上去了,没事。”顾萌萌边催动流雪鹤飞行边说,“我们运气看来不错,过会儿还可以不用隐息符自在地走走看看。万一明天过来的话,人家换了高标准严要求的守卫,咱就只能享受鬼魂待遇,把隐息符用到底了。”
二宝有些好奇地问,“顾师姐,你说现在的皇帝知不知道安乐王还活着的事情?”
“应该……不知道吧。”顾萌萌猜详着说。过了二千多年还活着的家伙已经超出了凡间人的理解力了。即使当年知道此事的皇帝将真实情况告诉后代,这般无对证的事情,也很难让每代皇帝都当真。
说话间他们已飞到了宫殿门口,这座专用于年节祭祀的宫殿坐落在山间一块极大的平地上,虽然久经岁月,却保持修缮的不错,甚为小巧精致。两人瞅了个无人的空子现出身形,细细去向前去看殿前几块石碑。
略过碑上大段大段对那变态的吹捧褒扬,顾萌萌在碑文最后发现了赞扬自己这个“顾氏夫人”节烈懿德的文字,想想当时被那变态用“殉葬”吓唬了好几个月的悲催,她顿时觉得这种如同立了贞节牌坊似的留名青史法,真是酸爽的让人牙根疼。
二宝不耐烦看那碑上的许多字,直接就先一步跨进了殿门。接着,他发出的惊叫声大的连站在殿外的顾萌萌都捂了下耳朵。
不过一进门,她就知道二宝为什么会吃惊到这种程度了。大殿中右侧供着的少女画像,不是她顾萌萌又是谁?
虽然为了向大家解释包子的来历,容成真人并未对高阶修士们刻意隐瞒苍玄境历练的事情,只不过不多讲细节而已。可二宝这个小弟子连安乐王就是容成真人的事情都是刚刚知道,顾萌萌也未多提自己的事,他哪里想到王陵中“陪葬”的,就是顾师姐?
低声对二宝解释了几句,由着他各种愣怔惊呆,顾萌萌抬头看着那几幅画像,安乐王与王妃的画像皆是王服,霞帔的“正装照”,独有她这一幅,不过是府中家常穿着,还是少女的打扮,嘴角含着笑,眼睛里似乎还带了一丝调皮,那神态真是栩栩如生。
这幅画她还有印象,是那变态无聊之余,将她抱在膝上边给她喂食点心,边顺手画出来的。当时她一边忙着大吃,一边无语凝噎地感到天道不公,凭毛一个道德败坏的变态不但颜好还有钱,不但会打仗还善修炼,不但有龙气还有好灵根,连画画技术都好的让人嫉妒啊!
画完后那人居然还情意浓浓地在画幅上用了个保护禁制,一脸要与她永存此时欢的痴心夫主样子。知道他就喜欢这种演戏般的情调风雅,顾萌萌只能抽抽着脸把这幅画挂在了自己卧房里。却不想最后这画竟真的挂在这里受了千年香火。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那存在过的,终是留下了痕迹。
听到殿门口传来了人声,顾萌萌回头看时,却见是那魏王世子带了几个伴当,着人抬了香烛供物,进殿来拜祭了。
第110章 魏王世子()
一见祭祀的大殿内有人闲逛;魏王世子身边的伴当立时便不客气地抢先开口赶人;“皇家陵寝岂是尔等百姓任意游逛之所,赶快离开!”
顾萌萌不欲在此与人冲突,就拉着二宝要往殿外走,大不了用张隐息符再进来呗。却不想那魏王世子一看见顾萌萌;眼睛就亮了;惊异的目光一时都不能从她身上挪开。这时见人要走了,忙对她喊道;“这位姑娘请留步!相逢既是有缘,山路难行,不如请宽待少时;等我拜祭完后;乘坐我带来的软轿,同路下山如何?”
这是被公子哥搭讪了?这位世子,大约又是个外貌协会的家伙,一见还顺眼的女孩就迈不动腿了。他应该也是齐家人吧,这特性肯定是遗传!
于是顾萌萌回过头,按着她所了解的凡世习俗婉言拒绝道,“谢过公子了,不过我们贵贱悬殊,男女有别,公子好意我只可心领。”说罢便要继续走。
魏王世子身边的一个伴当方才注意到,顾萌萌的容貌竟与那“贞节夫人”的画像一模一样,再想到此处正是祭祀鬼魂之所,脸色不由惊得白了,忙以眼神向着魏王世子频频示意。可世子现在哪里顾得这些?见顾萌萌两人已要走出殿外,已是急了,几步追了上来,“姑娘别走,你既然和个童子一起就敢离家,行走到这般地方来,定然也不是那等讲究俗礼的,就莫用些礼教的话儿来搪塞我了。不瞒姑娘说,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容貌甚是相似,今日看到你,却是有些感慨,愿借地与姑娘攀谈几句,还请姑娘莫怪。”
哎,这人搭讪的方式好白烂,什么“与我故人容貌相似”,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说,她长得非常象他死去的前女友了?然后就该是一见钟情,替身爱人神马的狗血桥段了吧?拜托,几百年前这种小言桥段就过时了!
顾萌萌心里吐槽,脚步还是停下了。这个公子哥带了不少人马在外头守着呢,他铁了心要拦人的话,自己不用点法术肯定脱不了身,到最后只能在人家嘴里演绎成个毫无逼格的灵异事件。她好好地来这里游览一回,可不是为了当鬼吓唬人的。
世子见她停步,年轻的脸上顿时就满是笑容,“我名齐承杰,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凡间甚讲礼教,这般追着陌生姑娘问名,其实已是违礼之举。但看那魏王世子言语恳切,神色虽激动,眼神中却毫无邪僻。顾萌萌也就对他笑了笑,一边用一只手拉住警惕地看着齐承杰的二宝,微微示意其不要无礼,一边口里说道,“原来公子乃是皇族中人,失敬了。恰巧我同殿上供的那位夫人出自一姓,也是姓顾,我与我刘家表弟早闻开国安乐王诸多功业,心中甚是景仰,今日经过此处,便顺路过来一拜。”
“顾姑娘与贞节夫人岂止同姓,连容貌竟都生得一样,上天居然会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绝代佳人?真是匪夷所思了……”齐承杰一时忘情,脱口而出后方悟自己说话有失礼之嫌,只得歉然一笑,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此时殿内供品香烛已被伴当们摆放整齐,齐承杰扬声令人从车上取来了几个绣墩,请顾萌萌和二宝坐了休息,又将带来的贡茶请他们品尝。拱手道声,“两位请先在此少等,待我拜祭完后,与你们讲讲这里的几处好景——我少时可是从这里住了好久呢,比我更熟悉这里的人还真不多。”
待齐承杰回到殿内,依礼上香拜祭的时候,二宝看着周围不远处象是在监视他们的军士,轻声说道,“这魏王世子如此殷勤,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大概是公子哥无聊了,发现我跟那图画撞了脸,好奇呗。不过他说小时侯从这里生活过,可能是有被贬来守陵的经历吧,被关在这里坐牢,也怪不容易的。”顾萌萌喝了一口茶,心里毫不犹豫地给凡间的贡茶打了个差评,这色香味,还远不如她在沉香谷里泡的下下品的茶呢。
几个伴当悄声提醒齐承杰,这姑娘出现的太过邪乎,打扮得是个富贵人家小姐,可随便抛头露面不说,连马车轿子之类都未曾乘坐便登上这般偏僻的高山,实在不可思议,再看那象是从图画中走下来的容貌,多半有异,还是不要接近的好。可齐承杰哪里肯听?在殿内跪拜过了,点过香烛后,便让伴当们先在殿外等待,他急急去寻顾萌萌说话。
为何这齐承杰一见顾萌萌与墓中贞节夫人一样的容貌,丝毫不象伴当们那般害怕鬼魂作祟?这却是有缘故的。原来燕朝被叛军杀了的那位皇帝,本就昏庸暴虐,晚年身处危局之中,更是变的性子极其多疑,行事越发残暴不问是非。不说朝廷官员们,就连皇族中人也整日胆战心惊,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被快疯了的皇帝随便扣个罪名处死。
齐承杰的父亲魏王,是个不怎么被皇帝父亲喜欢的皇子,便在这个时期因些小事触怒了父皇,被发配到安乐王陵来守陵。那皇帝存心要苛待于他,王妃与侍女皆不许随行侍奉,只将魏王与他才四岁的大儿子齐承杰禁锢于此,生活无人照顾不说,连衣服饮食都常常供给不继,父子二人只得在附近的小院中,勉强惨淡度日。
除了生活的艰难之外,四岁的齐承杰能够接触到的,除了镇日沉默压抑的父亲,偶尔来送饭的冷面看守军士,便再无他人,他就这样被环境压抑成了个孤独的孩子。
他们父子毕竟有着个“守陵”的名头,因此除了被禁锢其中的小院,齐承杰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这个供着安乐王和他的一妃、一夫人的大殿,要是想跑到别的地方去玩,定然会遭到军士的斥责。
他天天都在这几幅画像前按时点上香烛,做这些规定程序的事情的时候,军士们并不来管他。这个孩子从中得到了可怜的乐趣和自在,这个大殿似乎成了他的家,成了他的财产,比之按照规制,出于宫廷画师之手,并无特色的安乐王和王妃像,他更喜欢那幅生动漂亮的少女画像,他每天点香时都会仔细地看几遍那少女像,简直熟悉那容颜的每一点细微之处。每当父亲对他发了火,或是受到了看管军士的斥责,他就悄悄地含着眼泪,对着那少女像诉说自己心里的委屈,每次说完了,看着那少女唇角的微笑,他都感觉自己是受到了抚慰一般。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这少女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了。
他有一次听到守卫军士说,大殿门口的石碑上写着的是安乐王及王妃、夫人的事迹。他看着石碑楞了会神,以前从没有人教他读过书,可他突然就想要亲口读出碑文中对那少女的赞语。于是他去找他消沉的父亲,缠着父亲想要学习认字。长久沉浸在自己的失意中,无心去管儿子的魏王从孩子的执着里想起了当爹的责任。在手头无书的情况下,便以那几块石碑的文字做了齐承杰的启蒙教材,教他读写,还给他讲安乐王的故事和燕朝初创时期的历史。直到现在,齐承杰都能把安乐王陵的所有碑文倒背如流。而那少女的形象,在当时那个寂寞孩子的脑补中,更增添了那碑文中所说的种种德行,完美的几乎成了一个梦境。
过了一段时间,皇帝的怒气过去了,魏王的母家也颇有势力,终于求得皇帝把齐承杰父子放了出来,允许魏王到自己的封地去就藩。齐承杰终于过上了贵族公子的正常生活,渐渐长大的他显示出了某些治理的才华,早早就开始协助魏王管理封地。在叛军攻入都城杀了皇帝的消息传出后,他马上提议父亲支持军事实力最为强大的平林候,统合兵力迅速勤王平叛。平林候当时对这个能审时度势的少年赞誉有加,却终究是对实力不弱的魏王父子存了几分忌惮。等叛乱一平,便邀请齐承杰到都城“作客”,将他作为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