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迪编年史-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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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头，看向刚才尚未来及来得及看清的面孔，一道柔弱的身影缓缓从丛林中走出来，略算得上英俊的脸庞成了卡莱妮这一刻眼中唯一的景象。
第五十二章 前兆（）
少年从丛林走出来，从粗大的衣裳中缓缓举起手，火光频繁闪动，将重伤的魔兽纷纷收割，就连是饿虎在少年勉强都彷如蚂蚁般脆弱。
“你是”卡莱妮问道。
话一出口，卡莱妮才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摇头，又说道“你也是图帕斯的学员吧，感谢你出手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恐怕我已经丧生在魔兽的利爪之上了。”少年自然就是缪斯涅。
“算不上救你，我也有点事要找你帮忙。”
“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拒绝。”卡莱妮的笑容有些勉强，显然被人这么一说，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嗯我在森林里迷路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出去的方向么？”
“在森林里迷路了？”卡莱妮面露惊愕之色，她已经做好面对缪斯涅可能会提出的困难要求，甚至是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可缪斯涅的回应出乎卡莱妮的预料，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卡莱妮甚至在怀疑，缪斯涅是不是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自己。
“怎么？这很困难么？”缪斯涅见卡莱妮的脸色有些怪异，不禁多问一句。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惊讶你所提出的要求，我还以为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卡莱妮松了口气。
“星夜森林外围虽然不大，可也绝对不小，如果没有地图的话，也只有常年深入其中的佣兵才敢自称能分辨方向。我也只是依靠地图确保不会迷失方向而已，单论对森林的了解程度，并不比你好多少。你身上的地图弄丢了吧。”
缪斯涅对此保持沉默，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因研究炎弹上头，而忽略了这些小细节。不过缪斯涅的沉默在卡莱妮眼中以为是默认，缪斯涅的实力何等强大，面临复数的魔兽也能在短短几秒内解决，几乎是忽略了低级施法者最难处理的问题，卡莱妮怎么想，也不会往新生这方面考虑。
“我这儿虽然还有一副地图，可要是给你的话，我可就迷路了，不如这样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这次考核的目标我已经完成，就算现在出去，也勉强算是达标了。”卡莱妮道。
亲身体验过死亡逼近的脚步声，卡莱妮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没有平静，她急需想要一个安静的空间静一下。如果没能熬过这道难关，卡莱妮的内心可能会留下一些阴影，这会成为卡莱妮日后成就强者的障碍。
“而且今年的森林外围有些奇怪，以往从未发生过魔兽汇聚的情况，对于低级施法者而言，最害怕的便是遇到复数敌人。在没有晋升中级施法者前，施法者只能使用一个魔法，如果施展魔法盾的话，就没办法攻击了。继续留在这儿，我可不敢保证还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卡莱妮担忧道。
“你只要能让我找到出去的方向，无论用怎样的方式都可以。”
“那好，认识一下吧，我是四年级生，兼修文学与魔法分院的卡莱妮！”
“缪斯涅。”缪斯涅的态度十分冷淡，奈莉娜的背叛让缪斯涅十分受打击。
“缪斯涅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卡莱妮心里想道，随即又觉得释然，像缪斯涅这样强大的人，在图帕斯里却是属于最顶尖一列，听过缪斯涅的名字并不奇怪。
说着，卡莱妮拿出地图，仔细观摩一会后，才继续道：“出去的路在这儿！”
卡莱妮指着缪斯涅走过来的路，嘴角不自觉笑出声。
“我讨厌这鬼地方”缪斯涅十分尴尬的感叹道。
一路走去，所遇到的魔兽十分频繁，缪斯涅从卡莱妮的话中，隐约能猜测到，往年森林外围的魔兽绝没有那么多。
“这么多魔兽，哪怕只能猎杀一部分，都能轻易超越往年第一的指标了。说起来，缪斯涅你应该是五年级生吧，学院不是有过规矩，五年级生不得参与常规考核么？”卡莱妮不解道。
在普通人看来，年度考核的难题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可在稍有能力者的眼中并不困难，对于卡莱妮这些佼佼者只是单纯一个奖励的考验。
所以，在稍有能力的学员眼中，这种年度考核被称为常规考核，绝大部分的学员在图帕斯学院中渡过四次常规考核后安然就毕业。
可这并不是结束，这是一个只有高年级的学员才知道的消息，四年级生并非是学员的顶点，在那之上还有五年级与六年级生，据说那是一个云集天才的盛会。
“五年级生？不，我只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而已。”缪斯涅很诚实的说道。
换来的却是直白的白眼，卡莱妮切了声，对缪斯涅的回答表示显而易见的不满。以为缪斯涅是在隐瞒自己的身份，缪斯涅没有解释，挥手一发解决了躲在草丛埋伏的黑狼。
时间过得飞快，缪斯涅遇见卡莱妮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按缪斯涅估计，应该是四点这个时段，没走多久，天就渐渐暗了下来。
缪斯涅点起篝火，在附近十米的区域洒下学院颁发的特制药粉，这种药粉可以驱除附近的魔兽，考虑到这个年纪的学员难以全神贯注的警戒一天甚至数天，而且在黑夜中容易被魔兽偷袭。学院颁发了这种特制药粉给予学员一定程度的休息时间。
做好了这些，缪斯涅靠在树下，拿出一张白纸，绘甩着羽毛笔涂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是缪斯涅所想到的体系规则。卡莱妮张开的嘴唇微滞，许久，才一脸像是被欺负的怨妇，乖巧的闭上嘴，自顾自的走到另一根树下发愣。
缪斯涅说过要创造一个体系，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真正想要去做。可创造一个体系是何等艰难，即使缪斯涅有器械理论，也得需要很长实践的积累。
一个体系就像大纲，该体系内的所有事物都围绕着规划的秩序运转，就像契约体系围绕着交易般的秩序，亡灵体系围绕着死亡的秩序，而制成秩序的根本在于规则。缪斯涅正在尝试着总结机械体系的规则，可无论缪斯涅如何总结，关于体系规则的想法始终毫无头绪。
机械与魔法终究存在着不同之处，就算能借鉴，也得需要极大工程的实践，在那之前，缪斯涅的任何理论都只是空虚假设。
意识到这点的缪斯涅不由深深叹气，收好羽毛笔，目光下意识移向另一根树下的卡莱妮，将卡莱妮正专心撰写着什么。
缪斯涅下意识多看一眼，本打算收回目光时，脸色突然面露一丝惊诧。
“散文？”反应过来，缪斯涅就已经出声了。
缪斯涅的声音打断卡莱妮的思路，她一脸哀怨的转过头看向缪斯涅，缪斯涅也察觉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过分，脸色有些尴尬。
对于正在思考的人，哪怕是再怎么细微的动静都会化为巨大的风暴，摧毁一些灵感。
卡莱妮真的觉得很委屈，自己想与缪斯涅谈话时，缪斯涅却爱理不理的转过头不知思索着什么，视自己不存在般。实在无聊的自己突然来了灵感，想要撰写文学，可刚下笔没多久，缪斯涅又出声打断自己的思路。
“很抱歉，说起来，你写的作品，很不错”缪斯涅看着卡莱妮，不知为何，从女孩身上看到奈莉娜的影子。
“啊，谢谢称赞。”卡莱妮心里有点小欣喜，似乎缪斯涅的这句话，将所有的不快都驱除般。
第五十三章 星夜的传说（）
虽然说擅自偷看卡莱妮撰写的小说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奈何缪斯涅实在是太惊讶了。幸好卡莱妮没有在意这些，反而对缪斯涅的赞扬十分欣喜。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在我朦朦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她趴在书桌前撰写文学，这一刻，她脸上的专注仿佛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让我为之着迷，我很仰慕这样的她”卡莱妮似回答自己为何欣喜的原因，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很傻吧，同时兼修学院最难的两个科目，明明资质就不是很好，却要做这种逞强的事情，只为了这些无聊的执念。如果我没有兼修文学分院的话，现在是不是会更强一些。”卡莱妮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说好了，要证明自己，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母亲的期望，才能挣脱家族规划的未来。说得如此宏大，却在做这些不相关的事情而浪费许多时间或许死在魔兽的利爪上未必是件糟糕的事情。”最后一句，卡莱妮在心里默默的低语。
缪斯涅静静的听着卡莱妮的自语，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书本，上面是卡莱妮独自撰写的作品，缪斯涅目光扫过这一行行文字。
打从心里，他觉得这些文字构成的作品很棒，或许是卡莱妮面临太多委屈的缘故，尽管卡莱妮并没有完全倾诉自己的经历，可缪斯涅能轻易感受到这个女孩的无奈与不甘。
卡莱妮将这些情绪独自隐瞒，却不知从何发泄，只能将自己封闭起来，用笔一点点倾诉在白纸上。这字里行间透露着与少女外表完全不符的柔弱与天真。
这是一个小女孩的视角看待整个世界的故事，它的故事跳跃性并不连续，用前世的专业术语，就是被称为单元文段，每个文段之间的故事是独立的。只有女孩被完整保留下来。
以天真朦朦的视角看待这个荒唐的世界，用女孩无知的自语讽刺生灵之间的丑陋，再加上单元文段，这毫无疑问就是散文体裁，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散文体裁，可以说，卡莱妮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位体裁创始人。
这不仅仅是一部优秀的散文，更是一个体裁的起步，这正是缪斯涅会不由自主多看几眼的理由。缪斯涅能隐约感受到这是卡莱妮内心的写照。
“这本书写得很好，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这是仅有几本能让如此惊叹的其一，甚至可以说是让我最难忘的一本书。”缪斯涅认真道。
“啊你别在安慰我了，这本书只是我随便写写，这糟糕而莫名其妙写法，肯定会被文学协会批斗得一文不值吧，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卡莱妮脸颊有些微红，连忙摇头道。
“难道说你不打算将这本书投稿到文学协会么？”缪斯涅问道。
“怎么可能如你所见，这本书只是我对这世界的残酷而撰写的产物。没有传奇的际遇，没有优美的文字，没有连贯的剧情。贯穿书本的只有女孩的自语，这样的书，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呢，之所以将这本书写下来，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说起来也很好笑吧，现在的我最缺的就是时间了，却在做这些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事。”
“总得试下吧，泰戈尔当初撰写的书籍不是也被许多阅读者讽刺诗最糟糕的书么？你能想象得到，全文只有几百字的书籍么？”缪斯涅鼓励道。他的确很讨厌文学，但卡莱妮的处境让缪斯涅罕见多言的几句。
“真的可以么？”卡莱妮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芒，似抓住暴雨中一根微不足道的小草，闷闷不安的问道。
“请相信我，这本书会有人喜欢的，至少我很喜欢。”缪斯涅笑着说道，说着，将书本递给卡莱妮。
“好吧，那我就试一下投稿吧。”卡莱妮犹豫许久，才重重点头道。
缪斯涅见卡莱妮依旧有些信心不足，刚想要鼓励几句时，不远处传递一股动静，两人几乎默契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
黑夜中，两人的视野被极大的缩短，只能模糊看到树林的草丛中微微摇曳，不知是风吹动的还是藏在草丛中的森林摇晃。
呜呜呜
“魔兽？不可能，学院颁发的炼金药粉是用高等级魔兽的血肉特制，散发着一股针对魔兽的强大威慑，寻常一级魔兽是不敢侵犯才对啊，应该只是特例吧。”卡莱妮不解道。
几乎是卡莱妮话音落下的时候，黑夜中，从树林的阴影处，亮起着十数道阴森的光芒，光芒隐约散发着狰狞的野性。
“这是怎么可能！”卡莱妮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尖叫出声！
与其同时，丹立顿这座最标志性建筑物的中心，一座伫立高大的铁塔上，一名苍老的男人，苍白的胡须犹如面具般挂在脸上，深邃的蓝色瞳孔透过窗户，看向星夜森林的方向。满是皱纹的脸庞面露凝重与惊愕。
“怎么可能？沉睡在森林深处的存在为何会苏醒了？不可能啊。”
“怎么了？”老人背后的年轻男子见自己的老师如此紧张，出声道。
“星夜森林沉睡着一头远古凶兽，那是在奥纳帝国建立之前就存在的生命，从未有人知晓过它的真面目，这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估计是个恐怖的存在，如果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