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圣之剑-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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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突然有所察觉——与阿雅的相处方式，不像是单纯的同事，而黑日殿下对他的态度，也绝非一般的上司所能比拟。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还是将一份又一份的感激埋在了心底，等待有机会的那一刻，便会涌泉相报。
将达康的总结书合上，洛明伸了个懒腰。
冬天一来，人就变闲了，事就变少了——但洛明发现或许是他这段时间忙习惯了，居然有些闲不下来。
“要不去找格兰蒂练练剑吧。”他自言自语着，就站起了身来。
由于饱受现代媒体、新闻和谣言的轰炸，洛明在花言巧语、口若悬河这方面的功力倒是足够，但那是说空话、套话甚至假话，或者至少也带着煽动性……和格兰蒂显然不适合说这种事，甚至他在这时候还会有那么一点嘴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格兰蒂也一样，在感情这方面，她的经验只怕是比洛明还要少……这个时代书籍价格很贵，文学自然发展不起来，更别提言情小说或者涉及到言情戏的小说了。
让二人互相说甜言蜜语什么的，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二人都是武人，剑术在他们的生命中占据着巨大的份额，也是让二人互相走近的道标之一——因此，二人这段时间经常用剑来沟通。
在对练的时候心意越来越相通，默契不停地提升，二人都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一切，体会到对方的心意，察觉对方的迟疑，明悟对方的情绪，那么，又何必宣之于口呢？
洛明以前听二位师父说起过往事：
二师父小时候就是天才少女，在家里念了几年私塾之后就直接跳级进了中学，虽然年龄比大师父要小半岁，但年级反倒比他高一级。
高中时，网络尚未兴起，她寻访天下武学，虽然可以派出家族里的人飞往天南地北，但终究有些事还是需要她以家主的身份亲自出面，于是她踏上了大陆，名义上作为交换生转学，进入了大师父所在的那间高中。
大师父那时也只是个有点病弱的少年而已，由于偶然的契机，他发现了少女的过人身手，想要向她学习武术健身。
起初，少女只是打发时间，随便给少年教了粗浅的吐纳和养身术，然而少年的认真与执拗却让她有些感动，后来便渐渐地开始传授他高深的武学，尤其是剑术，可惜，少年的剑术天赋只是比普通人强而已，与她相比，宛若太阳之于烛光。
过了数月，少女的事已经办完，和少年道别之后，乘上私人飞机离开了大陆。
私人飞机——这是彻底划分两个世界的一道鸿沟，少年虽然家境还算殷实，但与巨富之家的差距还是巨大，而且，少女也不认为以他的天赋，可以练武到多么高深的地步。
少女在离去之前这样说道：“以后有机会，还可以相见，那时我会再考校你的剑术。”
而少年很明白一件事，自己虽然对剑术也有点天赋，但和少女比起来却是天渊之差，自己在剑术上就算精研一生，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也只能获得一句“有好好坚持锻炼了啊”的平淡的评语而已吧。
于是，少年消失了数年……有人曾经在天朝的大街小巷中看见他的通缉令，也有人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发现了几只精疲力竭，多处骨折的棕熊，苏联的潜艇曾经拍下深海幽灵的灵异照片……
最终，一位没有人知晓他底细的年轻宗师出现在了渐渐开始衰微的武术界，掀起了一阵狂岚。
这位年轻宗师还建立了一个保全公司，挨个上门挑衅，抢走了许多武术流派的保镖生意，并且在冲突之中百战百胜。武林名宿、心狠手辣的军中教官、甚至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顶尖狙击手，诸如此类，全都倒在他的手下。
最终，有人请那位号称数百年一遇的剑圣出山了。
二人原本约在魔都一战，然而不巧遇上了巨大的邪教事件，二人便将那邪教解决，击倒了他们的头目，数以百万的信徒如鸟兽散。
在邪教的总坛，二人大战一夜，最终只留下了一座废墟，就像是遭遇了拆迁队一般。据说当天晚上，远隔数百米，仍然能够听见恍若滚雷之声。
那位年轻的宗师，就是当年的少年，日后洛明的大师父；而那位剑圣，则正是当年的少女，后来洛明的二师父。
“那家伙就爱逞能，不肯服输……他知道光修炼我教给他的那些东西的话，只会被我甩得越来越远。于是就费尽无数的心血，另辟蹊径，自创了一整套功法与招式。”
二师父说起大师父的事，脸上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福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得都有些目眩：“剑术天赋胜不过我的话，就干脆使用拳掌；招式上不如我精妙，就抛弃多余的招式，以浑厚至极的气功推动他走上大巧不工之道……
打着打着，我就明白了许多的事呢，他的努力，他努力的理由，在他心目中我的形象怎样，他多少次身临绝境，又多少次在死生一线的边缘，由于心中怀念着当年的少女，鼓起勇气，重新站立起来……这些我全都明白了啊。
在比武中，确实可以读懂对方的心灵，不过，我的心灵也被对方反过来读懂，那倒是第一次。
最初还是真的战斗，不过到了最后，就像是我在舞剑，他在伴舞一般……这就是究极的二人世界，只是气息相牵，就能互相读懂对方的意思，风、雨、落叶、行人……什么都只能入我的眼，而无法触及我的心了呢。”
这，可以说是一种“神交”吧。柏拉图看了，也会羡慕不已。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冬闲（六）（）
总而言之，洛明的两位师父在这一战之后，便心意相通，渐渐走近。
这其中的运气、巧合，还有付出的无数努力，都可以说是不可复制的……
虽然如此，但对练本身的确是一种交流感情的手段，对像洛明和格兰蒂这样身怀高超武艺的人更是管用，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经过这段时间时不时的对练，洛明和格兰蒂的配合，也越发地默契了起来，快要到心有灵犀的程度了。
顺便说个题外话——洛明那些徒弟们不仅练习单打独斗，洛明有时也让他们组成二人到五人程度的队伍互相过招，大多数人的配合默契度只是稍微有所上升，也就是至少不会在和别人联手的时候碍手碍脚、互相干扰的程度而已。
但也有一个三人组配合默契的程度每天都在刷新……三人都是男性，洛明倒没想到男男那边去，而是联想到了刘关张。
的确，配合默契的三人组，打一个人那绝对是占尽优势，洛明对他们也怀有很高的期待，还偶尔会给他们偷偷开小灶。
……言归正传，并不是每个人每天都是闲着的，就算洛明闲着，格兰蒂却反倒忙了起来，这样的事也是有的。
就比如说今天吧——当洛明料理完最后的公事，也就闲了下来。
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洛明准备去找格兰蒂练练手。
在这寒冷的冬天就更应该舒缓一下筋骨，千万不要躲在温暖的屋子里一动不动，那只能是养膘……哪怕剑师的身材不会轻易走形，但一个冬天如果就懒散地度过的话，也绝对会在体重上出现变化的，然后，哪怕以剑师的身体控制力，也得花几天才能把多出来的赘肉完全消灭，这又是何苦呢？
然而，仆人却告诉他，格兰蒂出去锻炼了。
洛明立刻明白了，实际上，他本人也做过这种事——并非是练习技艺，而就是单纯的锻炼身体而已。
锻炼身体对寒冷的适应性——其中最关键的便是是加强身体自我发热的能力。而发热能力本质上来说，就是将体内的储能物质中的能量释放出来的能力。
这一能力和武者的爆发力是紧密相关的——寻常人一拳打出去只是用了手臂力量，训练有素的武者就可以动用下到腿部肌肉，中有腰肌，上到手臂，全身的力量，自然比普通人强得多。
但到达这一地步之后，在肌肉的利用率方面，也就没有进步的余地了——这时就该让每一寸肌肉的爆发力更大。
总之，能在冰天雪地里都健步如飞的人，若是在气温正常时便能够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洛明从窗户向外望去，可以依稀看见雪地上的足迹——并非是在雪中翩翩起舞的淑女的感觉，而是像一枚弹丸划过大地，撕裂出沟壑——积雪被踏碎，冲垮，被她身上散发出的热量所融化。
看来，她也在为来年开春而准备啊——这种奔跑方式，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是用于冲击敌阵的。
战马毕竟还是动物，总受着本能支配，不像人可以用各种信仰、追求或者牺牲精神来壮胆。
如果是一群马也就罢了，还能靠数量优势来壮个胆；但若是只有一两匹战马，冲击“矮小的”步兵阵列也就罢了，但要向着许多怪物冲锋的话，那可就十分为难了。
感受到那种凶恶的气息，洛明敢打赌那些马十有八九会腿软，甚至压根就不敢冲锋，或者半路就强行带着骑手一起临阵脱逃。
足够优秀的战马或许可以克服，然而洛明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啊——这样一匹马都值好几门大炮了，不仅是单纯的铜料费用，还包括工本费以及一个基数的炮弹和火药费用。
那么，也只能靠双腿来跑着冲击怪物们的阵列了——狠狠地撞进一群怪物里去把它们打散，然后挥舞长剑，中心开花，与外边的士兵以及高手们里应外合，迅速解决怪物。
当然，这也是很有风险的战术就是了——一个不小心，中心开花就会变成“自投罗网”。
虽然用身剑合一的高速脱身也是个办法，但这样做的消耗也很大。
不过，格兰蒂也是心智成熟，能够对自己负责的人了，既然她这么选择，除非那风险真的太大，否则洛明绝不会强行去阻止。
现在既然没法和格兰蒂对练了，那么这一个半小时该怎么消磨过去呢？
要不给士兵们上一节文化课？这段时间洛明也有在做这种事——不仅是教那些可以在军事中用到的学问，包括数学、心算、命令等……还包括“为何而战”的思想教育。
不仅是钱财和地位，还有荣耀，还有忠诚，甚至还有身为美泉领一员的自豪等等……有了这些，也就有了军魂。
不过，这一个小时说不上太充裕就是了。
今天他可是放了几乎所有人的假，士兵们大多数都回家和家人团聚去了，分散在整个美泉领之中。
紧急召集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训练，估计光是让这些人从家里出来并且聚齐，就要花掉半个小时吧。
不过……是不是应该专门营建一个“军属区”啊？这样有两重好处——一来是可以体现出军人在他这个体制中的地位不低，加强对军人的尊重和重视；同时，放假回家的军人们都会住在一起，那么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召集他们，也就很容易了。
洛明想着，就把这个主意记在了桌子上的草纸上——说实话这刚制造出的草纸质量很差，也无法长久保存，但用来让他随手写写画画还是足够的。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那气息和敲门方式，毫无疑问是雅丽安娜无疑了。
洛明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女孩是莉丝，而他喜欢上的是后来遇到的格兰蒂，但他最熟悉的人莫过于阿雅了——人家不仅和他搭档了一年，甚至连他的记忆都读到了一部分呢。
作为阿雅的分身，雅丽安娜也理所应当地对洛明十分熟悉，简直可以和家人相媲美。
连敲门的方式，也是洛明潜意识中最适宜的那种。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冬闲（七）（）
“请进。”
雅丽安娜听到这一声答应，才推门进来，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当初她曾经有一回敲门的同时直接出声发问，结果搅了洛明的好事，若不是她后来帮忙的话，说不定洛明和格兰蒂的那张窗户纸还没找到机会揭开呢。
于是她立刻就道歉并且改过自新了，如今只是敲门，而且还是通过阿雅这个本体传递了信息，确认洛明现在没有什么事的时候才会敲门。
而且这敲门声也绝对不会吓到人。
从这个角度上说，她还真是够称心如意的。
“有什么事么？”洛明抬起头来问道。
“领主大人若是有时间的话，能和我去练习一下‘加持’的运用么？”
雅丽安娜向他发出了邀请。
洛明基本上可以确定，阿雅知道他如今闲着没事做，就将这一信息传递给了雅丽安娜这个分身，于是她便来找自己了。
闲着也是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