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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无量劫主-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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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拼命的最终目还是逃跑,看到了那揪脑袋的手段,他就知道这种存在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这一幕看似简单,但实际上要想将一人脑袋揪掉,没有千钧之力想也别想,而连续发力十余次,起码得有万钧巨力保底。动辄万钧巨力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根本想象不出,所以不拼命连逃也逃不掉。

    黑面汉子手臂肌肉暴突,已是用了全力,掌中砍山刀划出一抹弧光,弧光向前递出的时候瞬间绽放,释放出一片由刀光组成的光幕,把他马前地域整个笼罩了进去。而陈安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直到被光幕吞噬。

    看到陈安被自己的重重刀光罩住,黑面汉子却没有露出半点喜色,反而尽是凝重,他也曾在刀口上舔血,知道对方越是平静底牌越厚,不到最后将对方斩于刀下,绝不能放松。说不定对方就会爆发出惊人威能,破除自己的刀光封锁。

    果然一只手掌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五根手掌纤细白皙,可却没有半分秀美之感,反倒给人一种刺目的凌厉之意。这只手掌的出现打断了黑脸汉子所有思绪,他膛目结舌地看着手掌慢悠悠地伸到自己面前,彻底没有了思考能力,居然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它完全取决于施展者的修为,只要施展者比其对手的功夫强出数个层次,那就能施展成功。

    黑脸汉子知道对方很强,但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无力感,他的心情就像当初陈安看见南宫耀一招灵蛇出洞就把自己逼上绝路时是一样的。武者不信命,但差距大到令人绝望的时候,除了感叹命运的不公,黑脸汉子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伸到面前,抓住自己的脑袋,再看着自己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陷入永远的黑暗。

    陈安把手中的脑袋扔掉,顺手翻了翻他们的尸体,找出几本书册和散碎银子。这是习惯使然,他有收集武学典籍的癖好,只是手上这几本都是些烂大街的货色,以他的眼光看来,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把银钱揣入怀中,随手将书册搓为齑粉,挑了一匹比较神骏的坐骑,若无其事的继续赶路。

    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唯一对他的影响就是多了匹坐骑,省了不少脚力。至于之后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有没有人来报仇,他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来多少杀多少,收敛杀意可不代表胆小怕事。恰恰相反,现在的他面对任中虚之外的事情已经能够做到念头通达,此等事情,断然不会纠结于心。

    而且这几人凶神恶煞显然不是善类,物以类聚,敢为他们报仇之人应当也在此列,陈安杀起来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第84章 路途意趣() 
万方城离此处已然不远,又获得了坐骑,陈安毫不怜惜马力,纵马疾奔。早到一日就能早一分安排。

    日头偏西,万方城的城墙在官道尽头展露出一方尖角,陈安精神一振,再次快马加鞭。

    忽然坐下骏马一声悲鸣,往前就倒。绊马索,陈安脑中念头一转,身体不动直直从马上平移到地面站定。

    既有绊马索,那定然有埋伏,陈安脚下生风,硬生生又往一旁横移三尺。果不其然,耳旁生风,一道残影,与他咫尺之遥,交错而过,打在他身前地面上,轰出个脸盆大小的深坑。那竟是一根一抱粗细的树枝,若是这一下打实了,普通人直接骨断筋折,练武之人也要躺个十天半月的,就是以陈安的武功也会好一阵狼狈。

    他转首向道旁林中看去,只见一抹红色剪影正要消失在葱翠之中。但既然被他看到了,哪还有逃脱之理。他身形似电激射而出,只是一个起落就到了那红色身影之后,沉声道:“姑娘,你不打算给在下一个解释吗?”

    陈安本以为是任中虚或秦王的人,可看来人形单影只,又武功不高的样子,顿时起疑,回想刚刚那粗陋陷阱,更不像训练有素之辈设置。这才开口向对方要个解释,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打杀了事了。

    前方倩影一滞,缓缓转过身来,面对陈安。

    看到对方像貌,陈安表情一僵,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年约二八的绝美少女,身着粉色衣裙,口若含朱,眉目如画,眉眼之间一抹凄楚之色惹人怜惜。

    那少女见跑不掉,干脆软语哀求,声音细细地道:“公子勿怪,奴家实在是被歹人追的紧了,心下怕得厉害,才误伤公子,还望公子谅解。”说着就要来抓陈安衣袖。

    陈安连忙后退,以他的身手居然露出几分狼狈之色来,他站定之后,脸色胀的通红,冲那女子厉声喝道:“给我滚一边去,打扮成这样,你他娘的想恶心谁啊。”

    他这番作为当然不是害羞,事实上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断然不会一见到女人就脸红。以他的心境修为,就算再美的女人也不能让他如此失态。

    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面前的绝色女子其实是个男人,没错,以他多年暗司密探生涯练就的眼力绝不会看错,对方无懈可击的打扮也许可以迷惑全天下的男人,但还是瞒不了他。

    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陈安不炸毛才怪,要不是这事透着几分诡异,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那少女听陈安如此说,心知身份被识破了,索性也不再掩饰,一伸手从胸前抓出个馒头啃了起来,用男声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副打扮一路上根本没人能识破。”

    陈安不答,男女面相骨骼步态皆有差异,可善于易容之人,能尽量缩小这些差距,非积年老密探不可查。这人扮相确实妙到毫巅,也亏得陈安经验老到才能识别。

    他见那人行为举止大大咧咧,眼神却不断闪烁,明显在思量着脱身之策,不由心中一动道:“刚刚那些人是来追你的?”他算是想通了,这人定是认出马匹上的记号才设的陷阱,妄图反制刚刚的黑脸汉子一群人,结果自己撞个正着。现在他还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反复试探。陈安可没这功夫陪他玩,弄清楚前因始末,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就不用理会。

    不耐烦地直接挥手道:“不用再试探了,那匹马不是我的,我与那些人也没有关系,既然一场误会,我也就不留难你了。”

    说完这些话他就欲转身离去,“少女”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确定了是误会一场,连忙逼上一步:“兄台请留步。”

    陈安看这那张明艳绝伦的面孔靠近,心中发毛,又退了一步。

    那人看得陈安模样,失笑出声,这一笑端的是明月生辉百花失语,刺得陈安都睁不开眼。

    “兄台明知在下是男人,还这么大反应,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啊。”

    陈安脸色一黑,沉声道:“你信不信,我一掌毙了你。”他刚杀过人,一身煞气,这句话说出来,杀气四溢,全然不是恐吓之言。

    那人心脏一抽,再也不敢开玩笑,连忙正色道:“兄台息怒,在下只是想向兄台借件衣服而已,这身扮相,不太容易进城。”

    “哦,城中也有你对头的人。”陈安一点就明,再想想刚刚黑脸汉子的话,暗自颔首,连他对头都以为他是女人,他突然换了男装确实不易察觉。

    陈安目光闪动嘴角擎笑,不知是什么心思,随手从行囊中抽出一套衣裤,丢了过去。

    那人接过,郑重行礼:“小弟于斐,多谢兄台相助,不知兄台上下?”

    “陈安。”陈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只报名字,关于他那个绰号隐含贬义,不提也罢,至于官职则没有提的必要。

    于斐也没多想,再次道谢,就转入林中换起装束。

    没过多久,当他再次走出时,陈安不禁眼前一亮。

    只见眼前之人,羽翅高冠,蟒袍玉带,眉目精致,不类凡俗,面容俊逸宛若明珠出尘,可与朗月争辉,若不是眼角眉间还残留着三分柔弱,隐含女相,那真是一位丰姿神秀的翩翩公子了。

    陈安暗自点评,这人本来生就女相,怪不得能打扮成那样,这是先天条件,绝非易容之功。

    于斐整了整衣角,不自在地道:“陈兄,你这件衣服还真名贵啊,居然是天下有名的南华锦,等我到了城中立刻买件衣服换上,把这件还给你。”

    “不着急,你且穿着就是,不过你竟然能认出南华锦,想必也是身家不小吧。”陈安语气平淡,好似漫不经心,随口发问。

    于斐虽有三分机心,但到底年轻,不疑有他,坦然回答道:“家中还算过得去,我能认出南华锦与家中无关,全是这些年在师傅那学艺,在图鉴中看得。南华锦产自府州南华,每年只有几百匹的产量,一上市,就被达官贵人瓜分一空,还多是用做坎肩锦袖,兄台能做一整套衣服出来,才是真的家资巨亿啊。”

    陈安笑而不语,这小子没见识,南华锦是府州贡品,为朝廷垄断,制作三品以上大员的官服。陈安身为血司司主相当于国家副相,超品大员,秩比公卿,位极人臣,有这么一套衣服很正常,哪是什么家资巨亿的土财主可比。平日看戏,戏文中有冒充钦差大臣的桥段,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这些天子近臣除了相应关防印信,一身行头也不是轻易可以仿制的。

    于斐当然不知道现在自己穿的竟然是血司司主的官服。还愉悦的比划了两下:“陈兄,这身行头穿上,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啊。”

    “外物而已,你也是去万方城的吧,那我们启程吧。”陈安淡然一笑,当先而行。

    于斐赶紧追上:“哎,我说陈兄,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看你武功不俗,当是世家豪门吧?哎,你等等我啊。”

    此处已经能看到万方城的城头,不过二三里的路途,天黑前肯定能赶到,两人也不着急,缓步而行。

    于斐少年心性一路上喋喋不休,早失了刚开始的谨慎心机。

    “陈兄,你不是第一次出门吧,看你很老练的样子。哎,师傅他老人家离去后,这是我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哎你看那城墙上,那是天罡弩。”

    “哦?你居然认得天罡弩?”陈安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普通人只知进出城池,很少会有人去注意城池防御的,更不会知道万方城上架设的庞然大物是个什么东西。就是陈安若不是提前做好功课,也不会特别去注意那件物事。

    “那当然,这种床弩威力巨大,七百步外也有强悍的杀伤力,更可五支连发,中轴为精钢打造,上下左右腾挪转换十分方便,因此杀伤面积也极广,是城防的绝对神器,整个西北也没有几架,这万方城上居然有八台,不愧为西北第一雄关。”

    “你还懂机关术?”陈安这回真的吃惊了。

    “嘿,怪我没说清楚,我说的师傅是机关术师傅,可没跟他学武功,武功是家传的。”

    他语气颇为骄傲,陈安却不以为然,你这家传武功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机关术呢。

    其实大周武风极盛,人人以学武为贵,学文次之,杂学之道为贱,于斐也是兴趣使然,不然他家人也不会让他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他说他有家传武功,那也应该是世家之流,和陈安刚开始想象的乡村土豪大有不同了。他语气中带着点骄矜之意也能理解。

    陈安在海州呆了三年,学了三年造船,对机关术一道也非一窍不通,如今亲眼看到天罡弩那威武的利器,心中甚为向往,对他言语中的机关术很有兴趣。

    “你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莫非你也会做天罡弩?”

    于斐头一昂:“天罡弩算什么,我和师傅还研制出了冲天砲,可惜图谱被魏老鬼偷走了,我这次就是去把图谱偷回来,才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追杀的。”

    陈安眉梢一挑:“魏老鬼?他叫什么名字?”

    于斐茫然道:“不知道,师傅叫他魏老鬼,我就跟着喊了。”

    “那追你的那些人就是这个魏老鬼的人?”

    “是啊。”说到这个于斐激动起来:“领头的那个我认识,是黑面煞神尤恭,以前是西北这一片有名的马匪,不知怎么的就跟了魏老鬼。追得我都想挖个洞钻进去。对了,你怎么骑他们的马,你与他们遇见了?不对,若是遇见了,你哪是那黑面煞神的对手,你一定是劫了他手下的喽喽。这你可要小心了,这家伙又护短,又不讲理,以后还是注意点好。”

    陈安也不答话,任他脑补,心中只思索一个问题,这魏老鬼莫非就是魏兰生,可惜边上这蠢材,一问三不知,否则就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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