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劫主-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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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恨铁不成钢地敲他脑袋:“穆前辈堂堂宗师怎会有危险?再不走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云清一脸迷茫,程钧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孙庆到底还是对这个徒弟多有疼爱,转首看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那古剑平一上来向穆前辈讨什么?太和心经一听就是一部上乘功法,这种事搀和进去,哪还有命在?秦王不要你的命,穆前辈也会要了你小子的命。”
云清也不笨一点就透,但还是质疑道:“穆前辈亲切和蔼,不像嗜杀之辈。”
“嘿。”孙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并没有接话,而是当先离去,这种单纯的想法不经历江湖险恶是不会洗练的,看来是时候让这小子单独下山历练历练了。
程钧背着韦莹莹紧随师叔,只剩下云清留恋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幽兰谷,才一步一回头地追上同门,离开此地。
……
幽兰谷中,穆倾城看着孙庆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他双颊潮红,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萎顿了下去,同时还带得青衣少女一个踉跄。
“穆爷爷。”少女大惊失色。
“扶我进去。”穆倾城吐了一口血,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快速向少女吩咐道。
少女含泪点了点头,扶着穆倾城回转屋中。
“穆爷爷,你……”
穆倾城止住少女下面的话语道:“你别说话,听我说,你是杏林圣手,我身体什么状况你应该很清楚。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完了。”
少女咬着嘴唇任凭泪水滑落双颊。穆倾城心脉断裂,就算由她施针也是回天乏术。
穆倾城强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状态好一点,在自己的床上坐直身体才开口对少女道:“你先从我床下把一个铁盒拿出来。”
少女依言而行,伸手在他床下摸索,什么都没摸到,她心思一动手臂抬起,在紧贴床板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事,轻轻一拽就拿了下来,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这东西嵌在床板之中委实难以发觉。
少女将铁盒递给穆倾城手中,后者伸手接过,直接打开,里面是一本黄皮手册,薄薄一本,目测只有四五十页,封皮上一溜蝇头小楷,书写着“太和心经”四个大字。
少女心知这是一篇内功心法,她虽从未涉足江湖纷争,但来找她医病的江湖中人却是不少。所以她清楚的知道一部上乘的内功心法有多珍贵,绝对可以引动一场横贯数州的武林厮杀。
“这部太和心经是我毕生功法的总汇,在武林中能够打开天生九窍的内功心法就已经人人争抢的上乘武学了,而这部太和心经则可以贯通周身窍穴,直指先天。古剑平和任中虚为这部功法谋划良久引我入瓮,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曾说过要教你功夫,可你心思却不在此道,总是推诿。我私心想着,有我在你身边,你学与不学倒也无所谓。可现在我没法再照顾你了,青萝也离开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这部太和心经你好好修习,千万不可在人前显露,以免引来杀身之祸。”说着他把黄皮手册递到少女手中。
少女早已泪流满面,张口道:“我……”
穆倾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道:“你不要拒绝,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希望自己的衣钵不要断了传承,自前朝以降,战乱不断,武功典籍损失惨重,这才造成内功心法如此金贵,仅有的几部都把持在世家大族手中。普通人想要练武都只能苦苦打熬气力,所以很多时候武道都凌驾于气道之上。我虽武道抵达宗师境界,但总认为气道不输武道,想要将气功一途发扬光大,你能帮我吗?”
少女知穆倾城说这么多还是为她着想,劝自己学武,有能够在这个乱世自保的力量。她狠狠的点了点头,以前不愿学武是怕耽误的医术学习,可现在身如浮萍,漂移不定,自然是安身立命为本,而且这是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者的最后心愿。
她含泪道:“穆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发扬光大的。”
穆倾城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任中虚不会善罢甘休,陈安也是凶名在外,他们都非善类,若是知道我死了一定会想到心经在你身上,无论两人谁回头,你都十分危险。还有要提防孙庆,毕竟财帛动人心,内功心法在当今武林更胜财帛。你须记住‘人心叵测’四个字。墙角衣柜的夹层中有一些细软,那是我早年所得,你拿走傍身,之后就一把火将草庐烧了。务必把痕迹消除干净,不然圣廷追踪术非同小可。”
少女机械地点着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四散飞溅。
穆倾城艰难的抬起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水渍,表情释然轻松的道:“不要伤心,人总是会死的,我这一辈子活了九十多岁,已经够了,唯一遗憾的是不能进入先天,一窥大道途径……你还年轻,一定要去看看,那一定是个美妙的世界……我……”
少女还在点头,除了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可惜的是这一切,穆倾城都看不见了,他的眼中渐渐失去焦距,声音也逐渐低不可闻,又一位宗师与世长辞。
良久,少女收拾好东西,将青萝的尸体放倒穆倾城旁边,把菜油药酒倾倒在屋中各处,走出屋外,将整个草庐尽数点燃。她冲着火光拜了三拜,才亦步亦趋地向谷外走去。
出得谷来,望着密密丛林,少女面上显露出软弱之色。她自小在幽兰谷长大,从未离开,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根。可现在父母早逝,青萝和穆爷爷也不在了,这还能算是家吗,天下又有何处是自己的家。
她迷茫地选定一个方向,怀着惶恐的心情离开了这个承载着她无数回忆的伤心之地。
第83章 杀戮再起()
第八十三章杀戮再起
陈安追出谷的时候,哪里还有任中虚的影子。更让他想要发狂的是,任中虚也是圣廷出身,追踪反追踪的手段那是看家本领,没给他留下一丝可供追查的痕迹。
陈安红着眼选中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双极王印在周身流转,浑身气劲四溢。他就像是一头洪荒蛮兽,横冲直撞,即便是万年古木也吃不住他一撞之力,轰然倒下。他就这么蛮不讲理地硬生生在这片茂密的丛林中生生犁出了一条道路。
陈安可不是发癔症,他虽然心中发狂,脑中还是清醒的,深知任中虚要借着丛林隐匿踪迹,绝不会走大路,所以幽兰谷通向官道的路途他都没选,而是直接奔丛林里来。
但是陈安选择丛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丛林地域广大,哪是这么容易碰上的。
他离开后不久,任中虚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看着陈安远去的方向,脸颊抽搐,口角溢血。
他虽逃得性命,可心中寒意未退: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还是回去找大哥,对,回去找大哥。
他没像穆倾城所料想的那样杀个回马枪,实在是被陈安打寒了心了,纵使没看到古剑平的惨状,但看陈安孤身追出,料想其也是凶多吉少了。古剑平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自己全力出手在他手下亦走不出十招,是不折不扣的宗师,这么短的时间就被陈安打杀了,那陈安的武功该有多强,现在能让他感觉安全的地方只有自家大哥的身边了。
所以他一刻也不敢停留,选择一个与陈安相反的方向狂奔离开。
陈安疯跑一阵也是气力不济,他毕竟还没有进入先天气道,做不到真气沟通外天地元气,生生不息的程度。
他一口气接不上,眼前发黑,不得不停下来,稍作调息。此时他竟然已经直接从树林中穿到了官道上。可官道两端空空如也,没有任中虚半点踪迹。
这种眼看大仇将报,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的落差,把他逼的几欲发狂。可又没地让他发泄,只能强咽下这口气,找到官道通往清河的方向,疾奔而去。
又追了几里地,任中虚还是杳无踪迹,陈安彻底绝了追杀的想法,这笔帐看来还是要在清河了结。
陈安降下了速度,这一路追赶他也是累得不轻,马丢在了昭阳城里,他也懒得再去取,索性在官道上缓步而行,稍作休憩。
陈安一脸的晦气之色,阴郁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好转。不过头脑倒是冷静了下来,打算先去万方休整一二,再去清河寻任中虚的晦气。此时的清河定然是天罗地网等着他,他就算再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不会明知是陷阱也往里面钻,那样就不是自负,而是傻了。
万方城虽然不是云州首府,但其占据西域到中原的要道,商贾兴盛,取万方来朝之意,是比云州首府卫戎城还要繁荣的城市。那里汇聚了各方势力,即便是秦王将云州当成自家私产,也不敢轻易动这块蛋糕。
当然陈安打算去那里也确实有事要办,万方城其实是暗司云州卫的驻所。朝廷和幽云不日就会短兵相接,放着云州卫这么大个钉子,秦王怎能安心。现在还没动这里是因为他还没与朝廷彻底撕破脸,还要借着那最后的遮羞布争取时间扩充军备,更何况以臣伐君不祥,君逼臣反才能得大义。所以无论如何秦王都不会先动手的。
而陈安却准确知道朝廷动手的时间,现在他就要趁着这个时间差,把云州卫给安排了。
身后马蹄声响,陈安未做理会,这里是官道,来往行商很是正常,所以他根本没有中断自己的盘算。
一队挎刀背剑做家丁打扮的骑士从后方赶了上来,人数有十来个,为首的是一个黑面方脸的汉子,三角眼蒜头鼻,嘴角下塌,一副能止小儿夜啼的凶恶面相。
一行人来到近前,看见了道边的陈安,马鞭一举,十余骑齐齐停下,显出几分训练有素的样子,绝不是普通地方土豪的家丁,倒是像某个世家豪族训练出来的部曲私兵。
黑脸汉子一马当先,冲到陈安面前,先是仔细打量了陈安两眼,确定不是自己要找之人,才居高临下的喝问道:“喂,小鬼,有没有看到一个和你差不多年龄的鬼丫头从这里过去?”
陈安一肚子邪火,没好气的道:“没看见。”说完继续埋头赶路,视面前这些人如无物,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拿这群倒霉货撒气。经过失忆之事,他已经变了很多,起码不会再滥杀无辜。
可他不想找事,事却偏偏来找他。
陈安不想多事的样子,在那群人看来正是胆小怕事的典型。
黑脸汉子也是不爽,被那臭丫头给跑了,就够窝心的了,现在随便在路上碰一小子口气也这么冲,这年头的小鬼都这么跩?看这弱鸡样也不像有什么背景,干脆抓回去说是那丫头的同党,这样就算被责罚也好能交差。
他本是行伍出身,边镇的兵天然的带了些匪气。既然起了心思,也懒得掩饰什么,直接驱马拦住陈安的路,冷笑道:“站住,我有说过你能走了吗?”
陈安一呆,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大周天下,他不找别人麻烦,别人都应该烧高香了,居然还有人敢来惹他。更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是那黑脸汉子的冷笑,这笑容他不要太熟悉,在暗司刑狱里,他们逼供犯人时都是这么一副笑容。说得再粗俗一点,屠宰场里屠夫看待宰的猪也是这么个表情。
陈安也笑了起来,笑得很残忍。
黑脸汉子看到陈安发笑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了,待要露两手将对方震住时,就见面前那个瘦瘦弱弱的小鬼头居然拔地而起,跃起丈许高,从自己头顶飞了过去,抓起自己一名属下的脑袋就把它从其肩膀上揪了下来,对,没看错是揪了下来,就好像是用手指扭断葫芦藤一样轻松。
可这只是刚刚开始,眨眼之间十名属下,十颗脑袋尽数离体,那少年在空中一扭腰,竟折返而回,稳稳地落在黑脸汉子马前,好似从未动过一样。
他手中那十来颗血淋淋的脑袋让黑脸汉子确信自己没有在做梦,身后的十道血色喷泉让他感觉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顶门,踢到钢板了。
好在他还没有失去思考能力,以他多年搏杀的经验,瞬间做出决定,退,死路一条,进,还能搏一线生机,趁对方立足未稳杀过去,一丝决绝之意在他脸上闪过,反手拔出砍山刀,双腿一夹马腹,驱马向前冲去,妄图借助马力,辅助刀势。这种冲锋手段就算是很多武林高手也要饮恨当场,他已借此应对过数次危机,相信这次也是一样。只要那人稍有躲闪,自己就能纵马逃出生天。
当然他拼命的最终目还是逃跑,看到了那揪脑袋的手段,他就知道这种存在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这一幕看似简单,但实际上要想将一人脑袋揪掉,没有千钧之力想也别想,而连续发力十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