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劫主-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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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时日二人相斗不下数百场,拆了近万招,陈安的招式渐有融会贯通之象,不再拘泥于特定的招式之中,一拳一式信手拈来皆是妙招,已能在老者手下走过百招不败。
其实陈安心中对老者佩服不已,不能用内力,只是招式就能把自己压的死死的,一个人的武功居然真能练到这种境界,简直是不可思议。他对老者的多管闲事,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了,要不然也不会开口同他说话,虽说语气刻薄了点,但若以陈安的性格见到不喜欢的人,要么直接杀了要么视若透明,绝不会与之多嘴的。
陈安歪着脑袋道:“南宫耀?没听说过,想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屋顶上的殷正苗颖,地下的老钱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没听过老者名号,私底下想,这两人一个没名气、一个小孩子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算误杀也不会引出什么官司上身。这并非他天性残忍,进了暗司都是一般洗脑,任务为重,四个字已经铭刻入他们的灵魂,哪怕换了陈安,也会这么做。
老者听了陈安的话,依旧没有生气,只是神色有些落寞的道:“六十年前我就退出江湖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殷正听了啧啧称奇,心想六十年前就退出江湖了,就算他当年才十几岁,到现在也七十高龄了。就算他当年武功再高,可老不以筋骨为能,这么大年纪还能在这山野中行走,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陈安听了却想大骂扯淡,有七十多岁的老头,能不吃不喝狂追自己几千里吗?有句话说得真好,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这老家伙不是贼,是妖怪。但他想了想却没有骂出口,而是回到刚刚的话题:“我这点乱七八糟的手段也把你打成这样,可见你也高明不了多少”。
这一路走来,老者的修为他可谓是一清二楚,每每语出机锋,便能说出他的不足之处,而且切中要点,无有不准。所以他虽然嘴上不服,心中却还是想听听老者的意见的。
可是老者此时却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缅怀当年的旧事。极光电剑南宫耀在六十年前却是大大的有名,一手快剑迅若闪电,独步当代。只因错手杀了至交好友,一时心灰意冷,退出江湖,潜心钻研武道,不理世事。近年来他忽有心得,武道再做突破,一时心意舒畅,静极思动,想要出来走走,又忆起昔年一桩传闻,决定去探寻一二,这才有了与陈安相遇之事。
刚开始,他看陈安手段残酷,心中十分不喜,打定主意出手教训,谁知却反被陈安摆了一道。被那奇异毒药迫的不能使用内力,只能以招式对敌。这些日子以来,天天与陈安拆招,他早看出陈安只是内力深厚,招式可谓是乱七八糟,就凭着一股狠辣阴损劲让许多高手遇上也会折戟沉沙。真正遇到像他这种高明之辈,个中隐患就都暴露了出来。
但这小子却聪颖的紧,自己时不时嘲讽两句,他竟真的认真对待了,不但把一身杂乱无章的武学招式融会贯通还创出一分新意来。南宫耀毕生痴迷武道,见了这等良才美玉,一时心痒难耐,这才有了上面的说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响个不停。
南宫耀不说话,陈安也拉不下脸来问,正自焦急之时,老者终于开口了。
“你有两点不足,首先便是招式驳杂,练武之人,贵精而不在多,须知别人一招攻来,你只能一招拆解,学其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呢。还往往会使你犹豫用哪招迎敌,反而拖累了自身。当然这两天你自己也应该认识到了这一点,正在努力改正,不过学会了再遗忘,比从未学过可要难的多了。”
陈安听他一出口就是指点,没有与自己乱扯皮,还是比较感激的,所以也没有犯浑,出言打断,只是认真听着。
屋顶殷正听了却暗忖道:“这二人果然会武,想想也是,这荒山野岭的,没点本事敢出来厮混吗。只是一会的行动可能有点麻烦了。算了,不想这么多,一会真的出问题了,再想办法把他们驱赶到一边便是。若真的不小心误伤了,也只能算他们倒霉。不过刚刚那黑衣少年是在看我吗?不会,凭我的隐蔽之术,他小小年纪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一定是巧合。”
南宫耀继续说道:“招式驳杂还好说,以你深厚的内力未尝不能弥补,若是勤奋苦修也能矫正。只是心法不全就有很大问题了。”
陈安面色一紧,他从未怀疑南宫耀是危言耸听,这种信任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南宫耀看他紧张的脸色,微微一笑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你为了提升自己的战力,乱改武功,须知每一门武学皆是前人呕心沥血之作,又流传后世多年,经过了千锤百炼。哪是你一个小小少年说修改就修改的。你倒是聪明得紧,只修改心法,不修改内力引导之术。但却不知心法才是一部武学的重中之重。”
南宫耀这是第二次夸陈安聪明了,但陈安怎么听怎么有一种嘲讽之意。他的内功心法确实不全,可是却不是像南宫耀说的那样为了提升威力而修改的。实在是他有一段时间无法修炼内功,只能用毒药替代。他天纵奇才发明了一种血脉运行之法,以自身为器皿,储毒,施毒,原理与内功无异,所以他修炼之时常借鉴内功心法来用,最终就变成了如今这不伦不类的境况。
第40章 煌都鬼使()
陈安也知道这种情况隐患不小,可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如今听得南宫耀所言,急切间张口就问:“心法又不能更改,那该如何挽救?”问出口之后才想到自己与那老头还是敌对,如此问话似有不妥。
南宫耀倒不以为意,也没有趁机要挟陈安什么,而是直接回答道:“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找一部最简单基础的内功心法,勤加修炼,过得一二十年差不多能消除隐患,到了三十年上下,你一身内力当可收摄自如。你的武功练的如此驳杂,武功心法应该不难找到,不用我教给你了吧?记住,尽量去找中正平和的心法练习。”
陈安质疑道:“二十年?这么久?你该不会是故意说这种耗时最长的方法吧?”
南宫耀道:“久吗?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急功近利。武学一途哪有捷径可走?只有脚踏实地,勤奋苦修才是正途。我不知你一身内力是怎么来的,但据我估量起码有着一甲子的修为,现在只是让你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达到别人六十年的成就,这时间长吗?”
陈安听得半晌不语,他当然不能说噬魂豸的事情,那种跟吃人一样的感觉,让他现在想想还有点恶心,时刻都有一种罪恶感。若让南宫耀知道了,正义感爆棚,还不跟他拼命。
其实他也没有真怀疑过南宫耀的话,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强辩两句。
一部完整的武学包括心法,招式,吐纳术。外行人都觉的只要有行脉吐纳之术就能修炼上乘内功。理论上也确实是如此,行脉吐纳之术具体讲解了真气在周身经脉穴道之中的运行,可谓重要无比。而心法就虚的多,它的内容基本都是一些经文图谱,要靠修者想象。比如“想发火烧身”这一句就是让人想像有一把火在灼烧自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不招人待见。
可实际上,心法的重要性是个习武之人都会明白。正所谓气随意行,心法就是修意的,意到则气至。简单的说,心法炼神,吐纳术炼气,招式炼体,只有精气神同修才是正途,否则便是邪魔外道。
陈安的寒炎冰魅功本是正道功法,但现在竟被他练的就有点魔功的性质。这点他自己也清楚,所以才对南宫耀的话十分上心。
屋中的另外三人也自沉思,南宫耀的话浅显直白,他们当然也听懂了。他们都是暗司之人,和陈安一样更注重精气修为,以为这两样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可以着实的提升自家战斗力,而对平衡二者的神,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中,此时对比自身也颇有收获。
可越是如此,殷正就越是惊疑不定。陈安进门的眼神已经让他忌惮不已了,南宫耀的一番话更是让他的心思犹疑,他思忖着:“这一老一少当不是简单人物,等会动起手来还是多多回护为好,否则踢了铁板,难受的还是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来,在空中连续打了几个手势,为外面埋伏的人标清陈安两人的位置,让他们尽量避开,这才重新俯下身体。
刚刚做完这些,林中就有一道火光回应。殷正精神一振,正主终于到了。
陈安凝眉苦思日后行止,就算一大群奇怪装束的蛮人推门走进木屋,他也没有抬头去看。
这些蛮人有男有女,男的兽皮围腰,赤裸上身,女的小褂短裙露出雪白大腿和一双藕臂,不论男女具是挎刀背箭,显得野性张扬。他们走进木屋之后,发现居然还有其他人在,紧张地纷纷拔出腰刀,满脸戒备地看着陈安二人。直到为首的一名老蛮人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他们才放松下来,收刀回鞘。
那干瘦的老蛮人先看了看南宫耀,又看了看陈安。这才走到南宫耀身边,礼貌地说道:“尊驾是此地主人?”
南宫耀听他口音纯正,先是一奇,不过却没有搭话,只是摇了摇头。
老蛮人又道:“萍水相逢,借住一宿,多有打扰。”
“请便。”南宫耀心想:蛮人这么有礼貌还真是少见,又想自己和陈安一路谩骂,还自居上国之民,却是惭愧,不过这小子插科打诨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他的名字,简直岂有此理。
老蛮人转身呼喝两句,似是吩咐其他蛮人准备食物,接着就坐在了南宫耀的身边。那边厢二十余个蛮人得了命令,走到地炉旁开始生火做饭,拾掇杂物,与南宫耀和陈安都离得远远的,显然戒备之心未去。
老蛮人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瞥了眼南宫耀横放膝上的一柄青光长剑,开口搭话道:“鄙人煌都祭祀嵬满都,敢问先生大号?”老蛮人头发只是花白,和南宫耀比起来显然年轻多了,他用这些敬语也不算自降身价。
南宫耀对蛮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意,但听他说的客气,也不好不答,只是淡淡地回道:“南宫耀。”
嵬满都对他冷淡的语气全不在意,继续扯着他闲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宫耀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最后厌烦起来干脆闭目驱毒,任其自言自语。
这时其余的蛮人已经升好火,锅也已经架到了火堆之上。陈安猛然睁开双眼,向火堆瞅了瞅,脸上露出古怪表情,他又看了南宫耀一眼,见对方闭目养神,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最终摇了摇头继续沉思起自己的事来。
时间流逝,一股浓郁的饭香弥漫在整个木屋之中,负责煮饭的一名蛮人少女转首向嵬满都轻声说了一句话,大意是喊他过来吃饭。而嵬满都则向南宫耀发出邀请,请他共进晚餐。
而南宫耀依旧淡淡地回了四个字:“多谢,不必。”连一旁的陈安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人比陈安更清楚,南宫耀这大半个月以来,只吃过两顿饭,这种耐力如妖如魔。
嵬满都对南宫耀的拒绝,礼貌地表示遗憾,遂起身走到其他蛮人中间,端过族人递给他的肉汤美美的喝了一口,顿时觉的浑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只是此时异变陡生,无数箭矢如飞蝗一般从窗外直射进来。木屋中的蛮人,纷纷中箭倒地。箭雨足足持续了五息之久,然后便是十余个黑衣人穿窗而入,挥剑砍杀。
当然这些蛮人也不是吃素的,真正中箭毙命的也不过两人而已,还有六七人只是受伤。更多的蛮人则是找到掩体逃了一难,此时也仓促地拔出腰刀与来人战在一处。
嵬满都也反应过来,站起身大声呼喝,众蛮人听到他的声音,心神一定,渐渐稳住阵脚,与敌人杀的难分难解。甚至其中的两名蛮女,趁着敌人被前面的男人们挡住的时机,解下腰间布袋,向着地上一抖,顿时无数毒虫散落一地。接着她们又取出一柄雪亮匕首,在自己手腕一划,把腕血滴在毒虫身上。这些个毒虫一见了血立马焦躁起来,振着一双透明羽翼向黑衣人疯狂飞去。
就在它们将要扑到黑衣人身上时,异变又起,木屋地板如同着火一般,窜出阵阵黑烟。毒虫一触到黑烟,立时如同醉酒一般东倒西歪,黑衣人的危机立除。
嵬满都冲着那两名蛮女连声催促,她二人便又从身上摘下一个圆球状有着七个小孔的奇异器皿,凑在口边嘤嘤吹凑起来。
这咿呀咿呀的声音在陈安听来,全然不成曲调,但空中的飞虫却似找到组织一般不再乱飞一气,而是再次扑向了与蛮族男子厮杀的黑衣人。
没有了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