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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无量劫主-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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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面之后,老者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和陈安理论半晌,正和陈安心意,他乐的拖延时间,让毒药发作,索性坦然对答。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老者站立原地分心驱毒,却连毒素踪迹都找不到,一咬牙,便闭目凝神全力逼毒,对陈安却是不再理会了。

    饶是陈安对胜败看的不重,也是大怒。这也太过瞧不起人了,他爪中夹掌,绕着老者施展出魅影步法,幻化出十几道身影奔走不定,真气激荡之下,连周围地面都铺上了一层寒霜。

    只是老者完全不为所动,陈安一旦逼近就是一剑刺去,剑剑点向陈安的眉心要害,使得他不得不退。

    陈安一口气向老者攻了一百多招,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半片。

    这时他才冷静下来,清楚地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差距有多大,有心想继续逃跑,却又不甘心。索性退到一旁坐下调息起来。如此疾风暴雨的攻击对他自己消耗也是不小。

    他不进攻,老者也不追击,同样盘膝坐下,凝神驱毒。

    夜幕降临,陈安吃饱喝足,精神振奋,再次挥掌向老者攻去,新的一轮战斗开始。

    如此这般,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陈安看着运功驱毒的老者,暗自咋舌不已。这老头所中的是离魂散和金玉软骨香的毒,是他最得意的杰作。那离魂散也就罢了,顶多能麻痹人的中枢神经,使中毒者四肢不谐,免疫下降,说到底不过是一种迷药,对人体伤害实在有限,一般都是配合其他毒药使用的,可以增强其他毒药的药性。但金玉软骨香不同,那是一种霸道之极的金属毒药。一旦入体就会腐蚀习武之人的经脉真气,时间越久对人的伤害就越大。就算是陈安自己恐怕撑不过半天就会耗尽真气。而现在足足七天了,老者还没有任何内力衰竭的迹象。

    更恐怖的是,老者除了应付他的偷袭强攻之外,坐在那里就不曾移动过,如此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居然没有半点衰弱之态。陈安自忖他自己的内力修为已是很是高深了,但如果像老者那样不吃不喝七八天,就算不死也会奄奄一息没有力气。而对方却混若无事,他数次偷袭均无功而返,老者的招式威力比之前几日更是没有减弱分毫。

    这老者的一举一动无不酷似山精妖魅,怎能不让陈安生出逃遁之心。这几天来他一边想着逃跑,一边又想要再试一次,好生纠结。他当然不是一个没有决断的人,只是他实在是不相信有人在他的毒药之下能撑这么久,要知道就算是一代宗师陆承均也被他活活毒死,所以他总报着侥幸,想着下一刻就能反败为胜一雪前耻。

    就在陈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老者猛然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陈安,吓的陈安魂飞天外,转身就想逃跑。却听得老者开口说道:“小子果然厉害,你的毒我解不了。”

    陈安听他说话语气平常,心下稍安,停下脚步目光落到了老者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异表情,于是不说话,静等老者开口。

    “给我解药吧,我不为难你了。”老者颓然地叹了口气,其实说出这句话就等于他认输了,能逼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整个天下也没几个人,面前这小家伙年龄虽小也足以自傲当世了。

    若是旁的武林人士得了老者这句话,就算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看了他的神通也会双手奉上解药,并谦虚求教。奈何陈安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遇事定要分个生死,什么江湖义气,一诺千金的东西是从来不会相信的。

    所以当他听了老者的话后,只是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老者一呆,继而大怒,抬腿便追。耽误了这么几天又成了一逃一追的局面。

    这次陈安毒囊中的药物都已告罄,就地取材得来的对上老者这等高手也无济于事。所以他才跑个百十里便被再次追上,这还是老者中了离魂散后,跑错好几次方向所至。

    二人见面自然又是一场恶战,奈何老者不能使用内力,只能以剑招对付陈安。这让陈安压力大减,但凡遇到不能抵敌的招数,便以绝强内力硬抗破坏,总算能在老者手下支撑几招。实在不敌的时候还能欺负老者神志不清,虚晃一枪借以脱身。

    二人具是大能之辈,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所经之处又都是杳无人烟之地,自然也不会碰到吴王的兵将阻拦。一老一少追追逃逃,渐行渐远。

    ……

    府州栖霞山延绵百里,往西可抵达南州边境,往南则直插海州腹心。其北部山势渐缓,风景秀丽,还生长着一种紫叶杉树,颇为奇特,往来南、府两州的行商,若不乘船,便会在此借道游览一番。每逢春夏,这里更是树林阴翳配合绽放百花,看得就是那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于是此处便被命名为紫苑谷。

    紫苑谷再往东南行四十余里,却山势陡急,直上直下的绝壁比比皆是,飞鸟难度,这处所在实是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虽然树木葱郁,却人迹罕至,因此名唤孤绝岭。

    孤绝岭山势太险,往日里人影也不会见到一个。此时夜幕已降暴雨忽至,这种鬼天气又在这荒山野林中,却有一名黑衣人在林间穿梭,奔行如飞。大雨让林地变的泥泞不堪,但此人走在这根本没路的地方,竟完全不受阻碍,三两下便穿过荆棘林,来到了一间木屋之外。

    木屋坐落林间,当是巡林客歇脚的地方,但这种鬼天气,绝然不会有什么巡林客还会待在里面。黑衣人走到木屋之前,伸手在木门之上,三长两短敲击了五下,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木屋里面建的极大,容纳二三十人不成问题。此时这里正或坐或站着几名同样身着黑衣之人。那黑衣人进屋之后,脚步不停径直走到站立中央的一人身前,右手握拳横放胸前,拳心向内正对心脏,随即开口道:“见过殷大人,点子已至五里之外,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歇脚的地方,这处木屋是其必经之处。”

    那被唤做殷大人的青年汉子,面色冷然,长的还算俊俏,只是嘴角下弯给人一种凶厉的感觉,他听得来人汇报,沉吟了片刻,转首向着坐在窗边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说道:“老钱,你怎么看?”

    老钱声音低沉,好像压着嗓子说话一样,而且话语简洁明了:“对方人多,实力又强,只能埋伏,当引君入瓮,以强弩攒射,火药轰击,必能建功。”

    听了此言,殷大人沉吟出声:“这是要下杀手了,还不清楚对方目的,冒然下杀手,似有不妥吧?”

    坐在西北角的一个矮个子插话道:“可我们派去交涉的人,都没回来,对方敌意如此明显,就是把他们全干翻,想来上面也不会怪罪大人您的。而且不是说对方实力很强吗,保不齐能有一两人活下来,擒拿活口也算是大功一件。”

    “小骨说的对”,西南角的阴影中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清亮,竟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她长腿错落缓缓走出阴影,露出身体轮廓。浑圆结实的大腿和高耸的胸脯都给人一丝野性的诱惑,但犀利的眼神英挺的鼻梁却渲染出一种不一样的英姿。她看着木屋中央的殷大人继续说道:“来者可是鬼方大祭祀,精善用毒,武功更是诡异莫测,若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给他们有了准备,就凭我们几个人根本不够对方塞牙缝的。而且自从鬼夷和鬼黎结盟之后,朝廷对其忌惮不已,早下令各州暗司严密监视。若有鬼方之人擅入中原腹地,职守暗司当立即回报中央,若事情紧急可便宜行事。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没有过错吧。”

    殷大人点头道:“苗颖说的不无道理,好,就这么办了,若是出了问题,我殷正就是担点干系又怕什么。”接着又吩咐道:“这个鬼天气,轰天雷是用不了了,小骨你去把朝廷配备的化功散涂在木柴上,老钱你准备好我们特别配制的驱虫香,这东西可是对付南蛮子的不二法宝。苗颖你轻功最好,和我伏在屋顶监视。其他人在林中自由埋伏,架好连弩,等我号令。散。”

    “喏,”众人齐声领命,纷纷退出木屋。

第39章 道一说法() 
木屋中央是一个地炉,是巡林客用来取暖的物什。殷正为了隐蔽行踪却是没有点燃。小骨把地炉旁边的木柴全部涂上一层白色粉末,这些粉末和木屑相映也不显得突兀。涂完之后他也迅速离开木屋,而老钱则是掀开屋中地板藏身于木屋之下,木屋离地只有半尺,其下便是污泥,老钱卧在夹层之中,背靠地面,对地上淤泥没有半点不适,少顷之后连呼吸都消失了。

    殷正领着苗颖走出木屋,一个纵跃上了屋顶。苗颖拨开一捧茅草,挖透一层用来沾粘茅草的泥浆,便看到屋顶的隔板。她伸出两指,哆的一声在隔板上插了两个小洞,以便观察屋中情景。殷正如法炮制,只是他的手指插入隔板时却是无声无息如同插豆腐一般,这份功夫看得一旁苗颖佩服不已。

    大雨顷刻间浸透了两人衣服,但他二人却没有丝毫异动,直挺挺地趴在屋顶一动不动,便如两个雕塑一般。

    苗颖表面平静心中却有些兴奋,她本是猎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失手杀了人,被刺配流放,这才不得已加入了暗司。她平日里执行的任务都是对付一些蟊贼,何时经历过这等场面。冰凉的雨水让她炽热的心逐渐冷却,冷静下来后,她感觉到身边的殷正双拳紧握,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显然也是十分紧张。自己顶头上司的实力,苗颖可是清楚的很,如今连他都是这种表现,想见来人真是非同小可。这让她的激动心情稍敛,眼中多了一份凝重。

    安静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远方森林就有一点光亮闪过,来得好快,殷正和苗颖皆是心口一紧。

    木屋的门被一把推开,苗颖剑眉一蹙,殷正也一脸疑惑之色。盖因推门进来的,并非蛮人打扮,而是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这少年看起来年岁甚小,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就像个小乞丐。但苗颖可不这么想,若对方是乞丐则应该是面黄肌瘦一脸菜色才对,而这破烂少年却面容白皙清秀,她不无恶意地想道,这小子当是哪个大富之家逃出来的**,真混蛋竟然钻入我们的陷阱。

    她不敢转首,但也察觉出身边的殷正没有一点异动,就知道了对方的心思,应是以大局为重,为了完成任务,牺牲个小孩也在所不惜。苗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只是她也没有办法,若是破坏行动与谋逆无异,会被其他同僚当场处死的。

    那黑衣少年进屋之后先是抬头向屋顶看了看,又低头向地面看了一眼,就自顾自地走到屋中衣角靠着墙壁闭目坐下,不再有其他举动了。

    但只是这却让殷正三人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刚刚黑衣少年正是看向他们三人所埋伏的地点。

    是巧合吗?不待他们多想,木屋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这老者同样不是蛮人打扮,进屋之后一言不发地坐到少年对面。

    殷正三人心中苦笑,这大晚上的还真热闹。只是奇怪的是自己等人明明把路数都摸清楚了,这一路上只有点子一票人马,这两人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南边,不可能,南边山峰林立飞鸟难度,怎么可能有人能翻得过来?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老者忽然开口道:“小家伙,你那两下子真是乱七八糟狗屁不通,不过幸而你天资聪颖,这些时日却是长进不少。”

    少年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道:“老家伙,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些日子半点长进也没有。”

    老者不怒反笑:“你这小子,半点亏不肯吃吗?”

    少年冷哼一声:“是人都有名字,你出口无礼,反倒说我,真是可笑。”

    老者笑道:“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问别人名字之前,不会自报家门吗?如此无礼,白活这般大年纪。”

    老者这些日子早就被他弄的没有脾气了,说道:“老夫南宫耀。”

    这一老一少,正是锦衣老者南宫耀和陈安,他二人一路打斗,不知时日,均迷了道路,实不知莫名其妙来到了府州地界。两人一路行来怕不是有千里之途,这一路上二人纠缠不清,一个不能动用内力,一个武功差劲,倒是谁也不能奈何的了谁。

    起初陈安远不是老者对手,只能逃遁,盖因他的武功太过驳杂,东鳞西爪全然不成体系。很多招式是为了配合投毒使用,毒既已用完,招式的威力自然也是大减,这才有老者给的“乱七八糟”这种评语。

    但这些时日二人相斗不下数百场,拆了近万招,陈安的招式渐有融会贯通之象,不再拘泥于特定的招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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