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55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什么?!
造反?进军?
我的心被这两个词狠狠的刺了一下,之前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阴霾顿时腾起。
裴元修站在我的前面,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感觉他仿佛笑了笑,声音中也带着一点笑意:“你要进军哪里?”
“自然是中原!”
“那,大将军为何在年宝玉则,和蜀兵打上了?”
忽木罕一笑:“如果蜀兵跟我们连成一气,我们也就不用打了。”
说着,忽木罕往旁边走了一步,看向站在裴元修的身后,已经有些脸色发白的我:“颜大小姐,你说是吗?”
我被裴元修抓着的那只手已经满是冷汗,但还是勉强作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大将军的意思是”
忽木罕看着我们,正要开口,突然,一个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
“我军进图中原,但在河湟受阻,而塞北,又有个洛什实在难缠。如果蜀军能跟我们合作,我们两家联合出兵,自西南一路挺进,必能打中原朝廷一个措手不及,等到那个时候”
我和裴元修都愣了一下,急忙回过头,只见一个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阳光正盛,照在那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了同样壮硕高大的轮廓,等他走近了,我们才看清,也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高鼻深目,眼瞳的颜色很浅,在阳光下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如同琥珀一般的质感。比起忽木罕,这个人带着几分阴鸷之气,尤其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很不舒服。
他走到我们身边,又看了裴元修一眼:“你是江南之主,再进军北上,难道中原还有拿不下的道理吗?”
裴元修微微蹙眉:“你是”
那人朝他勾了一下下巴:“在下,佔真。”
佔真!
在离开年宝玉则的时候,裴元丰曾经提起过的这个人,在东察合部的大军中,他不算太出色的将领,但这个人擅长攻城克坚,之前裴元丰就说过,如果只是忽木罕来,也许情况还不那么糟糕,如果佔真出现,就表示东察合部的野心不仅止于在西北这边打,那他那位三哥的皇位,就会坐不稳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握紧了裴元修的手。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惊恐和无助,元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依旧转头对着佔真:“久仰。”
“我们对你,也是久闻大名。”
“希望不是臭名。”
“呵呵,什么名声,要看人怎么传。若你成就大事,还能有人传播你的臭名吗?”
裴元修眸子一沉,半晌,笑了一下:“有道理。”
我抓着他的手,近乎痉挛。
可他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佔真和忽木罕都转头看向了我:“颜大小姐,意下如何?”
我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什么……意下如何?”
佔真仿佛冷笑了一声,看着我的时候,眸子又深了一些,道:“颜大小姐如此聪慧,不应该不明白我们的意思。现在我军包围蜀兵,已经围了三天,之所以还没发动总攻,就是不想跟西川彻底为敌,也不想在此消耗太多的力量。我们,还是希望能与西川联合出兵的。”
“……”
“只是,你们现在那位大将,实在有些不知好歹。”
“……”
“这样打下去,损的,可是你们西川的兵马,保的,却是中原皇帝的江山。何苦呢?”
元丰……
我的心在胸口重重的撞击着。
就在我心中千头万绪,乱成了一团乱麻的时候,忽木罕突然又说道:“颜大小姐,你们西川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在跟中原的朝廷作对了,现在既然有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才对。你们这里有一句老话,不要给别人做嫁衣,说得不就是这样吗?”
他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只看着眼前的元修,心里阵阵的发颤。
这,当然是个机会。
对任何一个跟朝廷作对的人,都是机会。
可他呢?
他会怎么想?
就在我抓着他的手指痉挛得几乎要用指甲掐进他的肌肤的时候,忽木罕突然说道:“当年,你们西川就做过一回嫁衣了,这一次,难道你要重蹈你父母的覆辙吗?”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
半晌,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第883章 那场仗,是打给你娘看的()
当年,西川为朝廷,做过一次嫁衣?
我们现在,是在重蹈我爹娘当年的覆辙?
我愕然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爹和我娘?”
看到我这样惊讶的样子,忽木罕倒有些意外,不过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笑道:“看起来当年那场仗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世吧…:——”
“……”
我还没出世的时候?
说起来,如果当初西川跟东察合部真的打过,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只能是在我出生之前。可就算是在我出生之前,这也是一件大事,不应该一点影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啊。
但,这还不是最让我吃惊的,最让我吃惊的是
“我爹……和我娘,当初跟你们,打过仗?”
“没错。那个时候,本将军也才刚开始拿刀,”说到当初,他的眼中倒是流露出了一丝对往昔的怀念似得,带上了一点淡淡的暖意:“不过没想到,头一仗,就遇上了他们。用你们天朝人的话说,真是本将军的一劫啊。”
我还是不敢相信的:“我爹……和我娘?”
“对!那个时候,也是在年宝玉则,你爹的人马突然杀出来……那个时候,简直就是神兵天降。”
“……”
“那个时候,我们可从来没想到,东进的路上,会有西川的人出来挡路。”
“……”
“那一仗,呵,可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啊。”
我原以为忽木罕这样绝顶高傲的人,对于打败了自己的人必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可当他说起当初的措手不及,似乎并没有什么愤怒,而他反复的说“那个时候”似乎还有一丝对往昔的怀念。
怀念被打败的日子?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算起来,如果当初那一仗真的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那他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自己也说了,刚开始拿刀,必然不是他指挥统领,输了,也不影响他的颜面。
但,我还是万分的疑惑。
“你说,当年你们东进,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
“你们,是为了进攻中原,不是打西川吧?”
“哼。”
“但我爹出兵,挡了你们?”
“……”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忽木罕的脸都被胡子遮住了,也露出了好笑的模样看着我:“你问我?”
“……”
这一回,我也哑口无言了。
那一仗是我爹打的,究其原因我当然问不了别人。但怪就怪在这件事居然从头到尾被瞒得滴水不漏,我在西川呆了这么多年,在我爹的膝下承欢了这么多年,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这一点,简直比他们打这一仗,还更诡异。
“不过”忽木罕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那场仗,打得我们措手不及,的确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想过,西川的人会出兵。你爹到底为什么打,直到现在我们都不明白,但我看来,那场仗”
“如何?”
“那场仗,好像是打给你母亲看的一样。”
“什么?!”我惊得目瞪口呆:“我娘?”
“没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上战场。”
我又惊又喜:“你见过我娘?”
“嗯,我见过她。”
“那她”
我几乎冲口而出想问我娘是什么样子,可一闪念,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毕竟那是我娘,将我从小教养到大的人;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将我抱在怀里,给我温暖的人;在最艰难的岁月里,用她的温柔和良善断绝我心中恨的种子的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儿,我应该是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懂她的人。
可是,刚刚那句话,我却是真的想问。
因为,自从艾叔叔将那把钥匙交给我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我好像并不完全认识我娘,记忆里关于她的一切,也都慢慢的变得模糊了起来,甚至让我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她那富可敌国的财产,那批数额巨大的银子的下落;她留给我的那把钥匙,到底能在铁家钱庄取出什么东西;还有那幅画画上的红影……
还有,她的死!
我的母亲,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她想什么,想做什么,在乎什么,关心什么,原来,我全都不明白。
原来,我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生育了我,给了我生命,教导了我为人道理的女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感觉到我异样的沉默,忽木罕也没有生气,只是在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慢慢的说道:“你母亲就跟在你爹身边,戴着一块很大的黑头巾。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风很大,她又瘦弱得很,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走。那块头巾把她大半个人都裹住了,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
“她的眼睛,真是好看啊。”
回想起记忆里那双璀璨夺目,如同漫天繁星都融入进去的那双眼睛,我的心里不由的一暖。
忽木罕那双凶悍的眼睛里似乎也露出了一点笑意,看了我一眼,又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只看到她那么神秘,还以为是军师一类的人物。所以头领就命我放箭射她。”
我的心一紧:“那”
忽木罕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放心!”
他的手很重,大概也没有注意力道,我被他那熊掌一般的手掌一拍,人都倾斜了一下,不过也立刻清醒过来。
我娘当然没事,否则哪来的我啊!
“当初我也年轻,箭法也不算好,不然可没有你了!”
说起自己的失手,他似乎也是愉悦大过遗憾,还自嘲了一番,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什么了。
幸好,忽木罕这个人倒也不拘小节,又继续说道:“我一箭朝你母亲射过去,原本是该中你母亲的面门的。不过那时候年纪小,臂力不足,加上你母亲又太远了,箭射过去的时候力道已经弱了,你母亲被你爹一把拉过去,箭就擦着她的鬓角射偏了,只把她的头巾打了下来。”
虽然知道我娘必然安然无恙,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倒是忽木罕,停了下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我,但那目光又好像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的眼睛,看向了许多年前,在烽烟战火的另一边,那双让他记忆深刻的眼睛。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开口。
“你母亲,她”他停了一下,像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但费力的想了半天却都想不出来,半晌,他又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的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
“让人,一见难忘。”
我皱了一下眉头。
只在战场上,匆匆一面,我娘甚至没有在后来的岁月提起过那场战争,提起过那场战争里的人,既然只是匆匆一面,那有什么值得难忘的?
还是说
我还想要问他,可就在这时,旁边的佔真咳嗽了两声,忽木罕像是被他惊醒了一样,看了他一眼,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太多了,闭上了嘴。
但我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未解,想了想,追问道:“大将军,你说的那场仗,是什么时候打的?”
这个问题,倒还不算太过,忽木罕想了想,答道:“算起来,是丙申年。”
丙申年?我默默算了一下,那应该是我爹那幅画“西山风急吹红纱”上所画的,遇见我娘之后的第四年。
也就是,他们成亲的那年。
我的思绪不由的飘得有些远了,正在出神的时候,旁边又响起了佔真冷冷咳嗽的声音,他不冷不热的道:“大将军,咱们还有些事未尽呢,有什么话,等事成了再说吧。”
我也一下子回过神来,刚刚实在是被忽木罕所说的往事给套进去了,几乎都忘了,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可是比当初还艰难十倍的局面!
裴元修一直站在我身边,我跟忽木罕说话的时候他也没开口,只是所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