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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节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3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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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现在王座上坐的是谁,至少能保证当今中原的稳定,朝廷的稳固;而裴元灏不管怎么说,他还在为这个天下努力。若一朝易主,那引起的就不仅仅是一个位置,一个身份的交替,当初裴元灏逼宫夺位我亲眼见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却还不过是一家子内兄弟阋墙的争斗,若真的引入了外敌

    我越想,越觉得恐惧,整个人都忍不住有些发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的抬起头,对着太后几乎发红的眼睛,咬了咬牙,道:“他,他的境遇是好的。”

    “”

    太后用力的看着我,那目光专注得,好像要看透我的眼睛。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好像整颗心都放在小火上慢慢的焚烧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在慢慢的,慢慢的,蔓延开来。

    “他”回想起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商队里的老人的话,我斟酌了许久,慢慢道:“有一个人,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哪怕付出倾国的代价,也要让他开心。”

    “”

    “在世人的眼里,这样的生活,是人间极致的。”

    “”

    “他是过得,很好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自己都听不到了。

    我知道,不是的。

    虽然,有一个人会对他嘘寒问暖,虽然,有人为了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让他过得开心;虽然,他的生活是富贵以极

    但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他与我一样,求的,并不是人间最极致的富贵,也不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况且

    说到最后,我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太后看着我,似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也放开了我的手腕,上面还留下了几道她过于用力的红痕,过了很久,她才转过头去看着佛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他过得不好。”

    我一时间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口,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看着她的眼睛里,所有的光都在慢慢的暗淡下去,像是融入了一片永夜当中。

    “太后”

    她慢慢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人像是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我急忙上前要扶她,她却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慢慢的走到床榻边坐下,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伏在她的膝盖边:“太后,我”

    她看着我,像是一笑:“丫头,别人不懂,你会懂。”

    “”

    “哀家,也懂。”

    “太后”

    “哀家听说过,有人在塞北,建造了一个江南,是为了他而建的,对吗”

    我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太后,她果然知道了

    是申恭矣,是他来说了这些话

    “那,是别人为他建的江南,不是他的江南。”

    说完这句话,太后像是极度的倦怠了,我想要再说什么,她已经摇了摇头,示意我出去,我只能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她缓缓的躺倒在床上,蜷缩着面向里面,消瘦的背影显得那么孱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心里的沉重包袱压得粉碎。

    我也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只能慢慢的转过身,正要走出去,却听见她沉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皇帝,是一定会去救他的吧”

    我的脚步一滞,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

    帐篷里沉默得一如死去,过了许久,才听见她如梦呓般的声音,低低的道:“会有人,去救他吗”。

    我从太后的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全身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

    快要被压垮了。

    水秀远远的看到我走过去,脚步跌跌撞撞,好几次像是都要跌倒了一样,急忙跑过来扶着我:“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

    我的嘴唇都哆嗦着,伸出满是冷汗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才勉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半晌,喘着粗气道:“给我一点水。”

    水秀急忙去倒了一碗水来,她也是慌了,都没注意到水是凉的,我一口喝下去,从喉咙一路凉到了心里,冻得我一个激灵。

    头脑,却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正好,我现在正需要冷静,正需要清醒。

    我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碗中微微荡漾的清水,模糊的映出了自己的样子,可脑海里想的,却全都是那些我并不像看到的人:申恭矣、欧阳钰、申啸昆,还有申柔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申柔的时候。

    是在我跟着裴元灏从扬州一路疾速回京的途中,那个时候正是夺嫡斗争硝烟正起,申恭矣原本是殷皇后的人,却在那个时候,暗地里用自己的女儿和三皇子裴元灏安通款曲,他的意思也很清楚,他不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为自己留后路,谋取最大的利益,才是这样的大家族大家长要做的事。

    果然,他押对了宝,裴元灏登基为帝,申柔贵为贵妃,把持后宫,在南宫离珠之前一直专宠,就算后来南宫离珠回来,夺去了皇帝大部分的宠爱,她却因为我的设计而意外怀上了身孕,那才是申家最大的一个宝。

    想来,申恭矣的计划是一步一步的,女儿为妃,母凭子贵,子以母荣,南宫离珠绝育,常晴没有孩子,只要能对付了一个毫无背后势力依仗的念深,申家的这个孩子即位为帝,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路却断了。

    裴念匀被傅八岱发现是个痴儿,也就绝了他能即位的可能。

    如果我是申恭矣,我不一定会在这个时候绝望。他应该也还不知道,裴元灏对申柔的那些小手段,在他们的眼里,裴元灏和申柔都还年轻,只要他们抓住机会,再次承欢受孕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看他现在的种种举动,似乎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难道,是因为这一路行来,裴元灏对念深的种种态度,还有一些话语中的暗示;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他们知道,即使生下的孩子,也不正统的,可以继任帝位的血统

    想到这里,我的手一颤抖,碗里的水顿时荡了出来,泼了我一手。

    “哎呀”

    水秀一看,急忙过来:“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她慌忙的掏出手帕来,急忙接过我手中的碗帮我擦拭,我站在那里,却是木木的,刚刚的那个想法如同一道惊雷在头顶劈过,震得我整个人都懵了。

    不,不对

    如果真的把一些事实揭露出来,对申家也没有好处。

    他们也不过是揭示了当初宫廷中的一段纠葛而已,他们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在位的皇帝,裴元灏如果真的倒了,他们就算再是权势熏天,也不过一介朝臣,究竟不像当初的裴元灏夺嫡,兄弟阋墙也不过是“自家事”,皇位再怎么样也不会旁落。

    而现在的申家,上有太师常言柏压顶,下有大学士傅八岱“虎视眈眈”,若真的敢染指皇位,必然会引起朝政的极大反弹,凭他们,只怕还压不住。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如今的这个局势,又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死死的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破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山上那些如同老虎獠牙一般的营寨

    他强,由他强。

    草原上的天色变得很快,申时还未交酉,天色就渐渐的暗了下来,营寨周围立起了几个巨大的火盆,泼了油的木柴堆在里面成獠牙一座小山,点燃之后烈火熊熊燃烧,映着人的脸都变红了。

    常晴先带着人回来,看见我站在那里迎他们,倒是下了马走过来,对着火看了一下我的脸色:“怎么了”

    “没,没事。”

    “”她又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指挥着人赶紧打理,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震了起来,裴元灏带着春猎的大队人马从前方烟尘滚滚的飞驰了回来。

    看时间,他们也是有些太晚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每个人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灰尘血污,却一点都不觉得脏和累,连小念深都兴奋的从小马背上翻下来,哒哒哒的跑到我的面前:“青岳大人。”

    我微笑着蹲下来:“殿下今天成绩好吗”

    “他干得不错。”

    回答这句话的却是裴元灏,从马背上下来,一边将马鞭和背上的弓取下来递给随从,一边接过随从奉上的丝帕擦着脸上的汗,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念深,笑道:“居然挖了一窝兔子。”

    “啊哦”

    “念深,拿来给你青姨看看。”

    “”

    我的脸色又变了一下。

    就算刚刚我不刻意的去想,和他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奇怪,我站在这里,倒像是一个妻子站在家门口等着丈夫和孩子晚归回来一般,而他居然在所有人的面前,让念深称我为“青姨”

    不仅我的脸色变了,周围好几个人的脸色也都僵了一下。

    念深却是很高兴,兴奋的跑过去端着一个草窝跑到我面前:“青姨你看”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那草窝里果然有好几只小兔子,雪白绵软的,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我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勉强笑道:“殿下真厉害。”

    “它们好可爱喔。”念深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又抬起头来看着我:“青姨喜欢吗我送青姨一只吧。”

    “不,不用了。”

    我的笑容越发勉强,几乎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一般。

    尤其当我看到裴元灏的身后,刘轻寒正牵着马,慢慢的走过来。

    他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一直走进了营地,旁边有侍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缰绳了,才回过神一般,乍一抬头,就看见了我们。

    顿时,他的脸色僵了一下。

    对上他目光的时候,我苍白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他背后蹿了出来,笑嘻嘻的站在他身边,刚要说什么,就发现他的神情不对,那双清水一般的眼瞳也看了过来,顿时,笑意盈盈。

    是裴元珍。

    我看到她拉了一下刘轻寒的衣袖,似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而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跳跃的关系,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阴晴不定。

    我僵在了那里。

    刘轻寒像是咬了一下牙,脸上的表情有了一时的扭曲,然后他慢慢的低下了头,伸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已经是一片阴冷,连火光都照不进去了。

    然后,他将手里的马鞭顺手摔给了一个上前来侍奉的随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元珍看着他的样子,似也有一时的气恼,但回头看了我一眼,仍旧是得胜者一般的笑容,仍旧跟着他离开了。

    “青姨”

    见我一直僵着没动,念深拉了拉我的衣袖:“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低下头看着他,几乎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能做出一个笑的样子:“多谢殿下,微臣不要了。”

    “哦”

    他有些遗憾的嘟了嘟嘴,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的走上来,依偎在裴元灏的身边,微笑道:“大殿下和岳大人,倒真是和睦。”

    我一看到南宫离珠,就忍不住皱一下眉头,裴元灏转头看着她,也微笑:“珠儿,你想说什么”

    南宫离珠转了转眼珠,那双明眸清凌凌的,好像白水银里养着的两丸黑水银,灵动中带着一点俏皮,然后对裴元灏笑道:“皇上那天不是也说了吗,她的事等回去再办。到时候臣妾再跟皇上说,不迟。”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已经站不下去了,匆匆的朝他们施礼,便转身往回走。

    回了帐篷,里面却憋闷得让我越发难受。

    好像周围都是一片火海,烧得我坐立难安。

    一边是裴元灏和南宫离珠,一边是申恭矣一家,步步紧逼让我几乎无立锥之地,我坐在床边,只觉得那股火已经烧到了心里,终于忍不住狠狠的一挥手,将床头的烛台杯子一股脑全都扫到了地上。

    帘子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撩开,那些东西正正摔到来人的脚下。

    我抬头一看,顿时脸色也白了一下,急忙起身:“皇后娘娘。”

    常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的蹲下身去,刚刚伸手要捡,我慌的急忙走过去:“微臣知罪。娘娘,还是让微臣”

    她摇摇头,将东西捡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桌边放上去,然后才转过头来看我。

    我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我原以为她来是要责备我,又或者劝导我什么,毕竟她的身份地位,让她不可能像我这样。可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外面一片人声嘈杂,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衬得这里面安静得有些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轻轻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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