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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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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刚一转身,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用力地将我拉了回去,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到了我的极限,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红着眼睛,他低头看着这样的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还在想那个刘轻寒”

    “”

    “你是不是真的要朕杀了他”

    “不要”

    我惊恐的抬起头看着他:“皇上不要”

    他带着煞气冷笑了一声,捻着我的下巴道:“朕也不想杀他,朕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可朕又非常想杀他,想把他碎尸万段”

    “”

    “岳青婴,你和他,最好不要让朕逮到这样的机会”

    “”我的下巴被他捏在手里,牙齿不停的磕着,他又冷冷道:“你想知道,刚刚朕去玉华殿,丽妃跟朕说了什么吗”

    我微微一蹙眉。

    南宫离珠跟他说了什么这是他们俩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可看他的表情难道南宫离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就听见裴元灏道:“丽妃跟朕说,你到底是给朕生过一个女儿的,于后宫子嗣延绵有功;而且服侍大皇子尽心尽力,倒也可以抵了你之前忤逆丽妃、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

    “她恳请朕,赦免了你过去之罪,重新册你为妃。”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的打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宫离珠,求裴元灏册封我为妃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因为我之前跟她说的,关于申柔的那些事,现在申柔毕竟有二皇子在身边,身份权势已非她这个绝育的丽妃所能相比,而南宫离珠知道,我也恨申柔。

    她求裴元灏册封我,是希望我也有妃子的身份,这样才能与申柔争一同之雄长

    不,绝对不行

    虽然我也恨申柔,恨不得她死,但我不能再做裴元灏的嫔妃,我不想自己前半生已经陷落在宫里,后半生还要因为那些孽债,再泥足深陷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裴元灏,他的嘴角始终浮着一点残酷的冷笑,看着我道:“岳青婴,你说,朕该不该准了丽妃所奏”

    “”

    “嗯”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皇上做事,自然有皇上的考量打算。”

    “”

    “只是,青婴认为,一个集贤殿正字,或许会比一个妃子,更管用一些。”

    说着,我抬起头来,郑重的看向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刚刚御书房的旖旎空气和沉沉煞气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只有两个人的目光相交,几乎要击出火花一般。

    御书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门外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的放开了我的下巴,带着一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说道:“岳青婴,朕再跟你说一次。”

    “”

    “管好你的眼神。”

    “”

    “如果你自己管不住,朕会把你纳入后宫,好好的管教的”。

    第二天,皇帝颁下圣旨,诰封傅八岱为集贤殿侍读学士、吏部文撰司郎中,敕封刘轻寒为集贤殿直学士、轻车都尉。

    我是在服侍常晴练字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

    常晴默默的将金刚经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才回头看着我,笑道:“你放心了”

    “什么”

    “刚刚,你捧着香盘,手一直在抖。”

    我愣了一下,也笑了笑,常晴在瓷盆里洗了洗笔,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个刘轻寒,就是傅八岱的学生”

    “是的。”

    “听说傅八岱眼睛坏了,教课授业都要他代着。这个人品性怎么样”

    “好。”我想了想,又说道:“很好。”

    常晴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奇怪:“你倒很少这么说人。”

    我勉强做出一个笑容,上前去帮她把笔洗干净挂好,从香盘里拿了帕子给她擦手,她擦干净了手坐到桌边喝茶,一边吹着上面的茶叶,一边轻轻道:“这两天集贤殿倒是热闹。”

    “是吗”

    “你没过去”

    “没有。”

    不是不想,只是不敢,这个集贤殿正字的职位原本就不是真的让我来做的,现在刘轻寒在集贤殿,裴元灏又对我下了那样的警告,我更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错,虽然现在看起来裴元灏对他还是不错,但皇帝若真的要发起火来

    我不敢想。

    常晴继续说道:“皇上只是下了诰封的旨意,但还没有正式为百官引见,可是朝中却有不少官员这些日子都往集贤殿走,像是礼部侍郎霍联诚、中书省员外郎齐芳、司经局洗马高天章”

    我听着这些人的名字,心里倒是有些敞亮。

    这些都是近年来朝中新提拔的一批年轻官员,每一个的名字我都耳熟能详,是我认为将来可以帮助裴元灏治理南方,甚至治理天下的助力

    但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就算想要大展拳脚,也无法跟朝中尸位素餐的老臣相抗衡,有了傅八岱这样的大儒,他们才总算有了一个中坚力量,只要这股力量能够慢慢的集结,哪怕现在还处于弱势,但至少不会被逼得步步后退。

    我想了想,对常晴说道:“皇后娘娘觉得,这是好事吗”

    常晴喝了一口茶,默默的看着茶碗上升起的袅袅轻烟,沉思了一会儿,才淡淡笑道:“是好是坏,与本宫无干。”

    “”我倒忘了,她对朝廷的事,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

    “念深,该回来了吧”

    “是,看时辰该回来了。”

    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我也知道该去宫门口迎念深,便向她告了个罪,扣儿跟着进来服侍,我就往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却是刚好,看见念深进来。

    一见到我,他立刻扑过来抱着我的腿,仰头看着我,笑眯眯的:“青姨”

    我摸了摸他肉呼呼的脸蛋,笑道:“殿下怎么这么高兴”

    “看到青姨就高兴。”

    “你啊。”

    我也笑了,牵着他的手回房,给他用温水洗了手,但我的手上还有之前在竹林里的擦伤,沾了水就有些疼,听我轻轻哼了一声,念深立刻牵着我的手走到桌边,小心的看着:“青姨,我看看,是不是很痛。”

    我笑道:“没事了。”

    他嘟着小嘴冲着我的手吹了吹,然后低头拿出一只小木瓶来,说道:“青姨,你试试用这个,很快就能好了。”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黑乎乎的药膏,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味道有些腥苦。

    见我只是看着,念深就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些抹在我的伤口上,果然火辣辣的痛楚好了一些,伤口传来了一点凉丝丝的感觉,我笑道:“这药膏倒是管用,哪儿来的”

    “呃”念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着他,疑惑的道:“怎么会不知道”

    “师哥不让我说”

    “”

    我顿时愣住了,喉咙里升起了一种哽咽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儿,只觉得伤口凉丝丝的地方倒变得暖了起来,却并不痛,有一种说不出的,每一寸肌肤被熨帖的感觉。

    我笑道:“那,我就不问了。”

    一听说我不问了,念深立刻松了口气,笑眯眯的看着我的手,轻轻的帮我吹着,我从他手里拿过那只木瓶,说道:“殿下,这个给我好吗”

    “好啊,本来就是要给你用的呀”

    我将那木瓶拿在手心里,用力的握着贴在胸口,只觉得鼻子一个劲的发酸,念深一抬头,立刻说道:“青姨,你怎么了你是要哭了吗是不是伤口很痛啊”

    “没,没有。”我急忙掩饰的摇摇头。

    见他还一直追着我问,我吸了吸鼻子,故意问道:“对了,殿下今天在集贤殿听了什么,学了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念深立刻点点头:“有的。”

    “那,学了什么”

    平时我问他学了什么,他总是会一连串的说出今天听了什么故事,背了什么事,又懂了什么道理,可今天问他,他却好像满心的疑惑,说道:“青姨,今天老师说的,很奇怪啊。”

    “哦你跟青姨说说。”

    念深挠了挠头,说道:“青姨,你觉得,沽名钓誉,是一件好事吗”

    我蹙眉:“沽名钓誉”

    “嗯,师傅今天说沽名钓誉,他说到了一个和尚,叫叫佛图澄。”

    我一听,立刻心下了然。

    图澄和尚,是古代一个有名的和尚,在世人眼中,却也是个毁誉参半的人。传闻他佛法高深,能诵经十万言,善解文义,想来是个有道高僧;但也有人说他沽名钓誉,多与权贵相交,门徒逾万,喜与学士论辩争胜,是为清净佛门不齿。

    我摸了摸小念深的发心,说道:“那,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小念深嘟着嘴,有些颓丧的道:“青姨,我根本就不懂,图澄和尚的故事,也是才听老师说的,我也不知道,沽名钓誉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想来问你,可你也不告诉我。”

    我笑了笑,没说话。

    若是别的孩子,也许老师会直接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对于念深这样的孩子却不能,他的身份特殊,也许将来会是这片大地的主宰,在他的眼中,有一些事不应该有绝对的对错,而应该让他懂得得失。

    念深想着,突然说道:“不过,青姨,今天师哥又挨打了呢”

    “又”我吃了一惊:“傅八岱经常打你师哥吗”

    “是啊,几乎天天都打。今天,他又挨打了。”

    我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个老头子,这种坏脾性,怎么到老都改不了

    “那,你师哥今天为什么挨打”

    念深说道:“师傅问我们沽名钓誉到底是对是错,师哥就起来说,是对的。”

    “他说,是对”

    “嗯。”念深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竭力回忆着,说道:“师哥说,若没有名气,别人就不会听你讲话,哪怕你讲的是人间正道,舌灿莲花,也没有人能听到;要宣扬正道,就应当沽名钓誉,让更多的人来听自己说话。只是,沽名钓誉之后,不要忘记自己的呃,本心如图澄和尚,与权贵结交,所以世人才会知道他是个高僧,世人知道了,才会争先恐后的来见他,听他讲禅,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知善摈恶,弘扬正道。”

    “”

    “师哥说,所以,沽名钓誉不是有错,反而,有的人应该去沽名钓誉才对。”

    “”

    我听得有一种恍然心惊的感觉。

    这种说法,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只是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刘轻寒,是刘三儿。

    那个曾经在渔村辛苦过活的男人,那个趴在灶台前闻着鱼汤香味就满足不已的男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我的视线外的

    从在河边的沙滩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书还是和过路的读书人相谈,学诵“君子喻于义”还是在销香院内,委身那样的污秽之地也要坚持偷偷的旁听

    我没有想到,在我没有看见的地方,他已经走得这么远了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念深轻轻的拉着我的袖子:“青姨,青姨”

    我蓦地回过神,低头看他:“嗯”

    “青姨,为什么老师总是要打师哥啊他是不是不喜欢师哥啊”

    “”

    我想着,笑了笑,低下头扶着他的小肩膀,说道:“念深是在关心师哥吗其实你不用担心,傅大先生轻易不打人的。”

    “哦”

    “他一共只有三个入室弟子,最喜欢的,才打得最厉害;若不喜欢的,他教完了学问就赶出门,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

    “是这样啊。”

    念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又不无担心的说道:“但是,师傅又看不到,经常照着门面儿打,前几天把师哥的脸都打破了呢。青姨,师哥太可怜了”这时杏儿已经拿着衣服进来给他换了,而我还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那只小木瓶。

    只有沽名钓誉,才能做成一些事

    刘轻寒他,想要做什么事

    虽然我一直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许现在,那些想法已经成了抱负,而他一步一步的,离皇权的中心那么近,也就更有机会把自己曾经的想法付诸实际。

    那样的话,他所要对上的

    申家

    权倾朝野,横行六宫的申家

    一想到这里,我用力的捏紧了手里的木瓶,手指也被磕得有些疼。

    直到现在,裴元灏也还没有正式将他们师徒引见给朝臣,也许是在等一个机会,也许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申恭矣是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在路上没能得手,那么在朝廷上呢

    在这里,杀一个人,不用刀剑,却比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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