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第1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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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围栏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几乎在木头上掐出了几个半月的痕迹,终究慢慢的放开,缩了回来。
他的嘴角,立刻浮起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今天江上的雾很大,除了能勉强看清江面上那一片狼藉的惨象,还有北岸隐隐绰绰露出来的营寨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几乎能够想象此刻扬州城内一定是哀鸿一片,也不敢再去深想,这座城市,从当初裴氏一族入关之后,就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这些年来好不容易迎来了一点宽松的时日,可以让民众休养生息,却没想到,那么快,就要经历这一场战火。
扬州,真是多灾多难。
我有些不忍再看下去,只能转过头,就看到了江南岸。
这里已经看不清金陵城的样貌,但裴元修建筑起来的那个水军营寨,高大巍峨的耸立在江边,如同一头匍匐的凶兽,这一场战争就像是它的利爪第一次出击,将北岸抓得支离破碎。
这时,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现在已经打成这样了,如果裴元修真的能战局扬州,他会怎么做?
老一代人的那些记忆,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些过往,一时间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
我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你”
他立刻精神一振:“你要跟我说什么?”
“……”
“嗯?”
我刚要说什么,可才一张嘴就打了个喷嚏,他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忙伸手抱住我:“你着凉了?”
“我没”
我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可手还没来得及从风氅里伸出来,就被他一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走进了船舱里。
顿时,眼前的一片光明被突如其来的晦暗所取代,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却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似得,半天都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一直到他走过了长长的走廊,走回到那间舱房里,我才仿佛复明一般的看清了周围烛台散发出来的光芒。
期盼了那么久的,想要去外面看看,谁知只站了一会儿。
而且,被屋子里的暖意一激,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顿时眉头都拧紧了,将我放回到床上后,立刻回头道:“快去叫”
“我真的没事。”
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他回头看着我,眉头微蹙,我喘了两下,才说道:“只是受了点冷风而已。”
我已经害怕自己再接触更多的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拿来威胁我的工具,就算我今天只是被冷风吹得打了几个喷嚏,事情一闹大,最后结果大概也就是又会有几个人为之送命。
他看着我,正要说什么,我已经将头偏向了一边。
“我,我不想见其他人。”
“……”
这一回,他的眉毛微微的挑了一下,脸上原本严肃的神情也缓和了一些。
身后的那些侍女还在等着他的吩咐,他沉默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吩咐道:“都出去吧。”
那些人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他从原本蹲在床边的姿势改成了坐到床沿,一只手伸过来拉过了我冰冷的手,紧握在掌心熨帖着,柔声道:“也是该怪我,我以为你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没想到外面那么冷,就让你受凉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被他握在掌心,此刻已经有些失去知觉的手,咬着下唇按捺着想要把手抽回来的欲望,道:“你”
“嗯?”他低头看着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刚在外面,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又微微的喘了两下,才低声道:“你是,已经要贡献扬州了吗?”
他原本抚弄着我手背的那只手停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一道光闪过了他的眼睛,大概是因为此刻身体也凉得很的缘故,他的目光竟然带着寒意。
半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点笑意:“你还在关心扬州?”
我别无可想,只能老实的看着他:“是不是?”
他看了我一会儿,却不答反问:“你刚刚,没有看到谢烽,是因为我派他去扬州了。”
第1702章 我保重自己,让人这样对我?()
他让谢烽去扬州?
我一愣,越发疑惑的看着他:“你让他去干什么?”
他说道:“我让他去送信。”
“送信?”
“没错,我让他去给扬州府的一个人送信”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当然,你跟那个人也不陌生,闻凤析。”
“……”
“这一次要不是他,我早就把扬州拿下来了。”
“……”
“难得,还有一个那么忠心的人,为他守着扬州。”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他话中太多的线索,也顾不上他口气那么云淡风轻虽然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基本的理解,况且以谢烽的实力,在任何时候去到任何地方,我想他都不难全身而退,但在这个时候,去到扬州送信,这件事还是让我感到有一点匪夷所思。
什么信,要让他去送?
我看着他:“你送的信,是什么?”
他淡淡的说道:“我让闻凤析在三天之内,献城投降。”
献城投降?
我愕然的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要让闻凤析在三天之内献城投降?
我当然知道,战场上任何一句话都是自己实力的体现,他敢让谢烽去传信,表示谢烽有自由进出扬州城的实力,而他敢让谢烽去传这样的信,表示他有让闻凤析拒绝之后会后悔的实力。
可是,献城投降?
难道说,扬州现在真的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按照之前轻寒的预测,闻凤析至少能在扬州坚守半年,可现在才打了一个多月,而且就算是实力有悬殊,但也不至于到就要让他献城投降的地步。
我的眉头一皱,突然就想了起来。
之前我就曾经有过顾虑的,轻寒预测闻凤析能在扬州守半年,是在正常情况下。
但现在,已经跟当初他做出预测的时候,整个环境都不同了。
十一月初七,那些原本就跟他已经有了战略联盟的各地的豪强士绅都会在这一天同时起兵,加上京城方向已经被汝南、山西各地燃起的战火包围,很大程度上会失去对全国的控制,这样一来他们的起兵,就会比任何时候造成的影响和破坏力都大。
难道说现在,除了扬州之外,其他各地都已经
我感到身上一冷,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裴元修立刻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得,他抓着我的手不放,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柔声道:“你怎么了?”
“……”
我的目光有些仓惶,他轻轻的说道:“你的身子不好,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
“来,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别真的着凉了。”
“……”
“那样的话,我会生气的。”
我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顿时所有的话都被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口,他扶着我躺了下去,将被子拉上来给我盖好,感觉到我眼中的不安,他把被子在我肩膀下面掖了掖,然后俯身看着我:“好好休息。”
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床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舱门关起来的声音,我稍稍的松了口气,但并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在一片混沌当中,回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三天之内,要让闻凤析献城投降。
这句话,实在太狂了。
可我也知道,他是裴元修。
他绝对有这样的资本,更有这样的实力放下这句的狠话,尤其是他对扬州城势在必得,如果还要在继续打下去,那扬州很可能会遭遇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除非,能有人施以援手。
但是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虽然刚刚在外面是真的受了点风,幸好很快就回到房间里来,这么一暖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觉得鼻尖一直有点发痒,到了中午,厨房的人又给我送来了饭菜,我主动的喝了一碗热汤驱驱寒气。
如果我真的病了,只怕杀的人就不是一两个了。
不过,那个孩子就一直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当然我也明白,裴元修已经让我明白了那个孩子的处境,就不必让他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大概也不希望我会因为那孩子身上过于熟悉的影子而想起别的人,甚至我想,昨夜他的身上带着一点隐隐的怒意而来,大概也是因为知道白天我跟那个孩子说了话。
就在我心里正想着的时候,正好厨房的人进来收拾桌上的碗筷,我看到花竹在门外的身影,便叫到:“花竹。”
她一听,急忙走进来:“颜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师傅呢?”
“师傅?他今天有事离开了。”
“我知道,我是问,他回来了没有?”
“这,我还没”
她的话没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颜小姐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抬头一看,正是谢烽本人,他身上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衣,披着一件厚厚的风氅,大概是刚刚才回到船上还没来得及脱下,只站在门口,我就立刻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
花竹一看见他,急忙后退了一步,俯首行礼:“师傅。”
我也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毛,谢烽慢慢的走进来,果然,那阵寒意更甚了一些。
他自己似乎都感觉到了,侧身站在一旁,等厨房的那些人把东西都收走出去了,然后才走到桌边,伸手在烛台上拢了一下,像是要烤烤暖和。
他说:“花竹,你先出去吧,颜小姐有话要跟我说。”
“是。”
花竹很听话的退了出去,还把门也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他又将两只掌心放在蜡烛上烘了一会儿,他也不看我,只说:“颜小姐刚刚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怎么觉得,是谢先生找我有事。”
“……”
这一回,他顿了一下,目光凝视着那烛火,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看向我。
我的脸色苍白,神情凝重,两个人这样长久的沉默下,我忍不住向他走了一步,可刚刚才走近一点,就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寒气,似乎还散发着江水的生冷,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只觉得身上一阵战栗,立刻就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这些日子虽然是呆在这个房间里哪里也没去,但身心受到的双重折磨和压力已经将我的精神和肉体折磨到了极限,只是咳了一下,我就立刻感觉一阵眩晕,甚至有些站立不稳,急忙伸手扶着旁边的床柱,咳得直不起腰来。
谢烽眉头一皱,急忙走过来:“你怎么了?”
他伸手扶着我的胳膊,想要扶着我坐下,但立刻,我就感到他的手上一沉,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似得。
我又咳了几声才勉强平复下胸口那一阵难受的翻涌,回头一看,就看见他甚至后退了一幕,但那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顿时脸色一沉。
虽然我看不见,但触碰下的一阵痛痒却是那么的鲜明昨夜,裴元修格外的沉默,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奋力,整整一夜的纠缠,好几次他都失去控制似得啃咬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那些痕迹。
早起的时候,我刻意的用领子遮住,但刚刚一阵咳嗽,领子就被挣开了。
我急忙伸手捂着脖子,觉得没用,又下意识的去拉我的衣裳。
我这样一动作,谢烽更是尴尬,接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倒了屋子中央的圆桌上,撞得哐啷一声,桌上的烛台都摇晃了一下。
我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衣领。
而他,更是深深的低下了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了,脸色十分的难堪。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下来,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尴尬,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能不开口的时候,才犹豫着轻声道:“颜小姐……请保重。”
原本满心的羞耻、不甘、无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却一下子冷笑了起来,抬眼看着他:“保重?”
“……”
“我保重自己做什么?”
“……”
“我保重了自己,为了让人继续这样对我?”
他的脸都红了,越发不安的转头向另一边。
他在这艘船上,他不会不知道每一夜裴元修都是歇在我的房间里,也不会不知道我每一夜经历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做,他也不用做什么,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