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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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伸手抚上她的侧脸,温热的,如丝缎一般的触感,却给不了他半点温暖。
“可是朝堂上又有何变故?今日你回来的这么晚…”心下略有些担忧,她依旧是浅笑着问他道。子谦统治下的秋叶国比起以往自是繁华了许多,但这皇位到底来得不够名正言顺,繁华背后,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反对声从来就没断过。子谦多疑,京城和边境的兵权绝不肯交到尹千秋以外的人手里,这也使得他比寻常官员更为忙碌。
“是有些事情…”以往她一句关心可以让自己欢喜上好几天,可如今她的每一句关心都是那么的不痛不痒,好像她的人在这里,魂魄却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与自己的对答都像是例行的敷衍一般……
“千秋……你…你是不是不舒服?”见他说了一半,又只看着自己发呆,林子君晃了晃他的衣袖。
“……不是…我没事…”他想起早年两人初定情的那会儿,自己有什么委屈不满,不等隔夜便要向她申诉,甚至好几次当着她的面儿哭了出来,可如今……也不知道是年纪长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几年便是再如何难过他都不曾与她明说。或许是自尊心所至,或许………是怕听到自己最害怕的那番解释……
“……你过来…过来…”林子君当然不知道他这怪异的举止都是因为自已,还以为他真是身体不舒服,便拉他起身走到房间另一头更为明亮的烛光下
。
“脉象倒是正常,张嘴我看看舌头……”
尹千秋呆呆地跟随她到烛火前,任由她微凉的手指按压在自己的腕间,忽然间似是有一股暖流沿着手臂蔓延到整个身体。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满怀闺怨的男子,终于等来了许久不见的妻主……。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已经好久都不曾这么认真的对待自己了……
“……千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林子君有些心慌。她没看到他眼底的变化,却错愕地被他拥入怀中。“到底怎么了?告诉我……”隐约觉得他有些哽咽,不敢确认,便只轻拍着他的背脊柔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入她厚重的青丝与脖颈之间,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他无意识地呢喃道:“……只是想你了…”
“你…”林子君轻笑了一声道:“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我们很久没见了一样。”
“……是很久了…”顺着发丝一路吻到她的耳畔,他的呼吸渐渐有些沉重起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她的腰间游走。
“……千秋!”靠墙的高脚几上摆放着的花瓶被他一手扫到地上,突兀的碎裂声让她也惊叫出声。“别在这儿……去床上…”话未说完双唇已被他吻住。穿过她腋下的双手轻轻一抬,她便只能坐在只有两个巴掌大的高脚几上任他摆布。
“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解开了她的衣带,此时手已经申进她的肚兜。
“别问了…别问…”尹千秋只顾亲着她,将她的手到自己腰间,为他宽衣解带。
“侯爷,夫人,刚刚…”
“给我滚!!!”
外间有仆从敲门,大概是因为刚刚摔碎花瓶的声响,尹千秋不耐地吼道,连带着林子君也吓了一跳。
“…嗯……等等,我…”床事上她向来做不了主,也懒得做主。只要他高兴,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尽量配合。可今晚他的急切显然更胜以往,她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加上他突然的进入,后背也被墙上的画轴顶得非常不舒服。喘息着想要他换个地方再继续,却惊异地看到他眼中浅浅的水雾和…………………。伤?
“千秋……?”心像是猛地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仅一瞬,她却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他还是不停地吻着她,前额和鼻尖紧贴着她磨蹭。她稍稍推开他一些,想要看个分明,却见他闭上了眼睛。
“抱着我……”尹千秋边啃着她的锁骨边命令道。她双手攀上他肩膀的同时,分明看到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想要问,出口却都成了呻吟。随着他的律动她越来越无法支撑自己,只得紧紧地攀附在他身上,任他的泪水沾到自己的领口肩膀上。
“千秋……”体内快感的累积让她渐渐无法思考,可方才暼到的他的眼神却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自己有多久不曾见他哭过了…………是她对他还不够好吗?这三年来她连门都极少出,除了子承和林管家几乎不再和他以外的人多话。他以往的要求她也都一一满足了,为什么还要给她那样的眼神?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却都没法让哪怕一个男人觉得幸福?若果真如此,那她放弃一切留下来陪他的这三年……究竟为了什么……。。?
91旧疾()
再醒来已是翌日凌晨。主卧的床头,她靠坐在他怀里,身子已被细心擦洗过,衣服也换了新的。林子君只微微抬头,额前便落下他轻柔的吻。
“对不起…”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沙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怎么回事儿?我记得…”她记得他们在一个十分不合适的地方欢爱,她看到他眼中的伤,连带出自己心里的伤……
“……子君…”尹千秋紧了紧双臂,依旧在她额前轻吻着,小声道:“子君,你病了……昨晚………你忽然昏了过去,我怎么也弄不醒你,只好从宫里传了太医来。”
“哦……”她微微有些失神。自己在那种时候昏过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素来身体不好,这几年又多了个头疼的毛病,因为并不十分严重,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那…太医怎么说?”这世间她顶烦的就是为自己治病,童年时在叶师傅的帮助下她也试过,但收效甚微,如今不告诉他也是怕他小题大做。
“她说要亲自问过你才知道。”尹千秋轻轻将她扶起一些,道:“人就在外头,让她进来看看可好?”
虽是询问的语气,神情却不容她拒绝。也罢,他既然都已经请人来看过,自己再固执下去只怕反而会让他更不心安。
无奈地朝一边站着的林管家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个七十岁上下却仍旧精神奕奕的老妇人就被请了进来。子君依旧靠坐在床头,尹千秋亲自拿了座椅给她,道:“卢大夫,您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夫人就好。”
“侯爷不回避?”老太太大概在宫中还有些地位,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惧怕他。
“既是我妻主,我自然是要留下来陪她的。”尹千秋也不甘示弱地握住了林子君的手。
“行了,别说的我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一般。”见他不高兴地瞪着自己,她只好转头像那老妇人道:“难为您这个时点还赶来府上……方才千秋说,您有话要问我?”
“是。敢问林夫人,这头疼的毛病有多长时间了?期间可曾用过药?”
“……这我也记不清了。并不严重,所以没用过药。”林子君嘴角挂着浅笑,淡淡道。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这老人家还真有些本事。自己头疼的毛病连林管家都不知晓,而她仅从自己晕迷的状态就能诊断出来。
“林夫人请恕下官直言,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这大半夜的侯爷特地差人敲开宫门唤了下官前来,还望夫人看在这份儿关心和老身这把年纪的份上,莫要讳疾忌医。”
“我…”林子君刚要反驳,却觉手上一紧,迎上尹千秋担忧的眼神,半响,终于还是坦白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记不清了。至多三四年,不曾用过药。”
“你…”尹千秋有些惊骇地看着她,三四年………自己竟一点儿也没察觉……
“并不似你想的那般严重,所以没告诉你。”她也看出他的不自在,但此时还有外人在,只得将另一只手搭上他握着自己的手,小声安慰道。
“夫人以前可曾受过伤?”
“从来没有
。”虽然自己进入到这个身体里时已有十岁,但若真是十岁以前受的伤,应该也不会到近几年才显现。
“嗯……那便是思虑过重,郁结所致了。”
“多有严重?”尹千秋终于还是忍不住抢问到
“这个嘛………。。下官还想问夫人一句,这三四年间除了头疼,夫人可还感到其他不适?”
“卢大夫的意思是?”
“比如说……视物是否清晰?味觉有无减弱?或者…”
“够了!”不待她说完子君便打断到。手中尹千秋的手已僵硬冰冷,不想再吓唬他,便自己总结道:“卢大夫想是认为脑中有淤堵,但您说的这些在我身上都没发生过……”
“眼下或许还没有…”
“往后也不会有。林管家,带卢大夫下去开方子抓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也请您一并写下。我有些乏了,就不亲自送您了。”
老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起身随林管家出去了。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尹千秋依旧坐在床头,一手紧握着她的手,背脊挺直,全身却都在微微颤抖。
“她吓唬人的,大夫都这样,我是有点儿不舒服,却根本没她说的那般严重。”
半响,他才睁开眼睛,僵硬地转过身子。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缓缓将他揽入怀中,她轻拍着他的背脊,却无法阻止他的泪水滚落。
“是因为无双对不对?”他哽咽道:“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没放下…”
林子君身子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
已经有许久不曾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三年来自己闭门不出也是怕听到人们茶余饭后对往事的回味。无双刚走那会儿,她时常梦见那月白色的清冷背影。直到红玉和叶臻也离开了自己,像是前半生都被生生斩断,梦里反而清静。只是每日去到子承房中,经过院中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时,偶尔还会忆起曾经树下的琴音。
“都过去了……就算怪你,双儿也回不来了,我没那么傻…”她是真的不怪他。人生本就如此,没有人天生就该依照自己的期望行事。尹千秋喜欢她,所以竭尽所能留住她;而她愧对他们所有的人,所以不愿拼到鱼死网破。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哪怕只有一个人因为自己而得到幸福,她此生的罪孽便也能少些。
怀中的身子依旧紧绷着,不住地颤抖着。尹千秋想起那年在边塞军营的重逢,那时她面色青白,双目紧闭,自己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具轻软得不似活人的精巧玩具,整整一天一夜,他连呼吸也不敢放肆,深怕一个不小心怀中人便会支离破碎。如今换了她抱着自己,他能够听见她说话,能够感受到她环在自己背上温柔的双臂,却仍旧感到全身的血液都似被抽干了一样的痛。
成亲以前,他怨恨着她许诺自己却被别的男人抢走的东西,整日想到的不是子谦的江山就是自己要亲手夺回的一切
。那时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他怀疑她变心,她不满他计较。成亲以后,他得到了表面上能够得到的一切,却始终接近不了她的真心。无双的死像是将她的三魂七魄也带走了一半。她的灵动与蛮横,冲动与任性全都隐没进一个他不得进入的世界里。而留给自己的只是残缺不全的温柔。三四年来,他总怀抱这这样或那样的不满过活,以往得不到,如今得到的也不完整。他总说她不够在乎自己,可现在看来,自己才真是一天也没将她放在心上过………。。
“好了……都说没事了……”林子君轻轻捧起他英俊却惨白的面庞,无奈道:“先前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方才卢大夫所言只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千万人中或有一人会变成那样,且绝不会是这般年纪……”
“你早知道……你早知道却任其发展?”他还是无法接受。她不看重他也就罢了,如今为何连她自己也不看重?
“你不懂……”林子君摇摇头,仍旧耐着性子解释道:“方才卢大夫也说这,这病本就是思虑过重所致,许多商贾高官都曾患过。这三年来我静心调养,比原先已好了许多。”
“我不信……”
“我的话你总是不信…”
“我…”尹千秋一时语塞,只得尴尬地偏过头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亦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敷衍自己,觉得她并不真心想与他相守,只是无奈地任时光拖着,顺从着……。好像世间已没有什么是她在乎的,连她自己的命也都……。。
“这都什么时辰了?”窗外微微透进晨光,子君揉了揉微酸的眼窝,换了个话题道:“让人进来更衣吧,别误了早朝。”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