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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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祁转身指了指后方的亭子道：“哪儿有棋盘，还有琴……”

　　　　“我不会下棋，你会弹琴吗？”

　　　　“会……会一点。”

　　　　“那你弹我听。”说完也不等周祁回话，拉了他的手就走，周祁的脸更红了，手又不敢收回来，还好林子君步子不大。

　　　　“不知林小姐想听些什么曲子？”有仆从倒好茶，两人坐下。

　　　　“就拣你最早学会的那首弹吧~”一般学得最早的都是最通俗易懂的，林子君自认没什么修养，钢琴还不错，筝就只会那几首，还是当年打《古剑奇谭》的时候学的。

　　　　周祁犹豫再三，还是拣了首中等难度的曲子弹了起来，林子君看出指法不简单，也不点破，谁都有虚荣心，何况在相亲的时候。

同房（）　
傍晚回到林家，林夫人问林子君觉得周祁如何，子君如实说了，末了还是那句话：“娘觉得好我就娶，娘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回屋的路上遇到叶师傅，子君也不奇怪，周林两家联姻肯定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还好自己一直没表态，到时候也好有退路。

　　　　“小姐见过周祁了？”

　　　　“嗯，也没说喜不喜欢………………本来还想她帮我做决定。”

　　　　“小姐小小年纪却机智过人，此事她比老身都站得远，大概是没打算为夫人分忧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调侃。”林夫人责怪地看了叶师傅一眼：“周家已经盯上你，亲事不过是顺带，真有了朝廷那层关系，成不成亲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近日我就想办法离开，朝廷要的是我，只要我离开林家，剩下的事无论夫人怎么做朝廷都不会责难的。”

　　　　“哎……………………”林夫人不禁感叹：“既然子君看不上周祁，我也算了。你走后我便打算带着他们归隐山林，找一个偏远些的地方，做点小买卖，你若大难不死，总能找到我们。”

　　　　叶师傅苦笑，已经多少次大难不死了，对她来说，也许不死才是大难……………………………。。

　　　　林子君最近和红玉叶臻都处得不错，林夫人也准了二人同时伺候子君，反正子君也要上柜上实习，省得轮来轮去。

　　　　“小姐喜欢周家的少爷吗？”红玉问“家室还行，人也还行~”

　　　　“那什么不行呢？”红玉帮子君拆头发，叶臻默不作声的铺着被子。

　　　　“没什么不行的，娘说行就行，我无所谓。”子君想起那张总是红红的脸，笑了笑。

　　　　“甭管哪家的少爷，嫁了小姐一定做梦都要笑醒的。”

　　　　“为什么？

　　　　“小姐这么漂亮，待人又好，怎么会不笑呢？”

　　　　“我待人可不好。”子君愧疚地看外间的叶臻，他铺好红玉的被子正走进来，听见这话，便低头说了一句：“小姐待人很好。”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子君和红玉相视一笑。最近几个月叶臻与他们亲近了许多，虽然还是没见着他有表情，但说话明显不只是那几句自责和惩罚的话了。

　　　　半夜里子君觉得口渴，想起床倒水喝，刚走过屏风就见红玉从外间进来，子君知道红玉和叶臻都是习武之人，一点点小动静都听的分明，所以也没客气，索性和她端了茶壶想去院子里聊天

　　　　。打开门，却见叶臻站在门口，子君调笑道：“你怎么也没睡？连衣服也没脱，可是做贼去了？”

　　　　月光下叶臻静立不语，红玉刚想开口他又说道：“小姐还是回屋加件衣服，夜里风凉。”

　　　　红玉回屋拿了衣服，两人坐在廊下赏月，子君见叶臻静还站着就说：“回去睡吧，不然就坐下来聊天，一个人站着有什么意思？”

　　　　“等小姐睡了，小臻再回去睡。”子君知道叶臻向来认死理，也不理他，和红玉说了会话，困了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子君将叶臻支出府买东西，趁机问红玉：

　　　　“昨晚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现在小臻不在，放心说吧~”

　　　　“红玉不知小姐所指。”

　　　　“就是小臻让你回屋拿衣服的时候。难道他真的半夜不睡觉，跑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子君佯怒。

　　　　“怎么会呢，小姐千万别胡猜。”

　　　　“那你说，大半夜他穿的整整齐齐站在我门外做什么？”

　　　　“许是跟我一样，听见小姐起来了，又听见我也起来了，所以就没进来。”

　　　　“这样啊…………………………那你现在去把他叫回来，让他脱了衣服再穿给我看，看看他动作有多快。”

　　　　红玉心知今日事瞒不过了，只好说：“小姐别折腾小臻了，红玉都说还不成吗？”子君弯起嘴角，还是红玉好，心机再重终归是个小孩儿，实在不行摔破了葫芦总能看见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而叶臻那种，子君心知，别说摔，她连葫芦都够不着，瞎费劲~~“红玉不敢肯定，但心里觉得小臻应该哪儿也没去。小姐不记得了，您几年前就下过令，无论寒暑，小臻侍奉时都要睡在门口廊下；以卫小姐安全。”

　　　　子君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心说林大小姐到底造了多少孽啊？是只有叶臻一个，还是祸害了无数个？往后她当家了是不是要把人全换掉才安心啊？

　　　　当晚林子君就让红玉在外间又加了一张床，之前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想叶臻本就是男子，不与她们同屋也在情理之中，今天听红玉说话，想来她也是看不惯，不然不会强调无论寒暑。叶臻也真是的，都说了前尘不计，却总是信不过她。林子君怨念地看了他一眼：

　　　　“当着红玉的面，你说说，我还定了多少规矩？什么不让你吃饭洗澡回家探亲嫁人之类的一次性全说出来，省的我再一条条问了。”

　　　　“小臻在廊下确实更能保小姐周全，小姐不必。。。。。。”

　　　　“你闭嘴，红玉说。”子君知道问他也是lang费感情，只得转向红玉：“不许隐瞒，不许看小臻，知道什么说什么。”

　　　　红玉也笑：“没有了，小臻也从未怪过小姐，对不对？”

　　　　叶臻还是低着头说他的经典名言：“小臻办事不利，小姐应当责罚。”

　　　　林子君懒得跟他较劲，心想来日方长，反正以后再不罚他了，改明儿再要林夫人给叶臻指个好人家，妻主只能娶他一个，婚后敢对他不好就拿钱砸他丫的，反正也是用她林家的钱，权当帮林大小姐还债了。

过年（）　
年关一到，林大管家就忙得不可开交

　　　　。各地送上来的岁礼，林府给同行和下人们的贺礼都是她一手包办。林子君反正闲不住，就帮着大管家记账，顺便学学古代送礼的学问。这半年来子君除了中药，什么调理身子的方法都试过了，体质稍微好了些，可也还是弱。江盐城的冬季虽比伦敦暖了许多，子君包成包子还是觉得有些凉。

　　　　“我的小姑奶奶，您还是回屋去吧，这儿东西多风又大，要是把您给吹病了咱林府的年也别过了，林管家我这些日子也白忙活了！”说着，也不管子君怎么扭，抱起她就往叶臻怀里塞。林子君挣扎着下地，把账本和毛笔交给一旁的女仆，愤愤不平地踢着雪往回走。

　　　　“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就我穿得像包子，你和小臻穿这么少都不冷？叶~~~师~~~傅~~~~~~~~叶师傅出来~~~~~~~~我也要练内功~~~~~~~~~”喊完发现没人理她，大家都忙着，红玉微笑，叶臻还是面无表情，林子君站了半天又喊了这么一嗓子已经没力气再发脾气了，只好双手一伸道：“小叶儿抱，走不动了。”她比刚来得时候长得高了一些，可跟叶臻比还是小，加上叶臻常年习武，抱起子君也很轻松。

　　　　经过叶师傅的院子，这里也在忙，子君心里想玩，身子却各种力不从心。还没回屋就已经趴在叶臻肩上睡着了。

　　　　“小姐这边我来，你去温些水，闹了一上午一点儿水都没喝，醒来定是口渴。”

　　　　“早通知了厨房，一会儿就端来了。你知道小姐没喝水就晚点再点她睡穴啊~”

　　　　叶臻本也没想瞒红玉：“小姐玩心重，身子却撑不起，不让她睡会儿晚上只怕守不过岁去。”

　　　　“行了行了，我也没怪你。”见叶臻给子君盖好被子，两人便一起走去外间。

　　　　“问你，小姐的生日礼物可准备好了？”

　　　　叶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什么礼物。”

　　　　红玉停了半响，说：“小姐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点儿也不一样了。我看她是真心待你好的。”

　　　　“只是忘记了，早晚有一天要记起来的。”叶臻低着头，红玉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红玉叫醒子君，唤了衣服和叶臻三人一起进主屋吃团圆饭。

　　　　林子君是真心高兴的，她觉得这个家比她前世的家更有人情味儿，过年就是过年，不是把儿女像溜宠物一般牵到各家显摆，今年成绩差了奖金少了就窝在角落不说话。她以前过年的时候都要穿着礼服进出各种酒店和party，带着温婉大方的面具跟长辈们说许多违心的话，风光漂亮却并不开心。到了这边，过年裹得像个球似的，却可以在主桌与下人桌之间乱跑，想和谁喝一杯就和谁喝一杯，唯一可惜的是林大小姐年纪小身体弱，甜米酒都不能多喝。

　　　　饭后一家人到大院里猜灯谜，林子君其实很想去街上猜，但这样的大户人家年夜是不能出门的。反正自己喝多了，过不了多久只怕又要睡过去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君儿醒醒，醒醒，乖，守完岁再睡。”林夫人拍了拍林子君的脸。

　　　　“不是才刚过亥时吗？子时再叫我嘛~”子君撒娇道。

　　　　“守岁前还有件事，君儿可是忘了？”林子君这才不甘心地睁开眼，却见满院子密密麻麻的全跪着人，最前面的是叶师傅，第二排是红玉和叶臻，还有林管家和钱大娘，再后面是其他男女仆从

　　　　。

　　　　“娘，这是干什么？”

　　　　“今儿是君儿11岁生日，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林子君转过头，只听得满院人齐齐拜倒：“祝小姐福寿长康，岁岁平安~~~~~~~~~~”伴随着尾音，官府放的烟花也在远处的夜空绽开，林夫人让众人散去，只留下叶师傅，红玉和叶臻陪着看烟花守岁。

　　　　“娘，我还没谢谢他们呢~”林子君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也许是还没习惯小地主婆的派头，这会儿不禁有些感动。

　　　　“娘会帮你谢，来，先看礼物。”

　　　　林夫人的礼物是一座宅院的地契，房子不在江盐城，但子君很高兴，她天生拜金，这会儿终于体验了一把有钱人家送房子的快感。

　　　　叶师傅的礼物是一套针灸用的针，林子君在医术上确实很有天赋，进展比众人想象的要快许多，而林师傅所赠的针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通体血红，师傅说刺激穴位的效果是银针的好几倍，轻易不能用。

　　　　更让子君没想到的是，红玉和叶臻也有礼物。

　　　　红玉的是一把压襟的七彩穗子，林家也做绸缎生意，所以子君一眼就看出这其中至少5色都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多半是红玉自己采了染料再让布坊的人染的。

　　　　叶臻的礼物是一个手掌大的玉雕，玉质普通，刀法却是一绝。

　　　　“小臻你居然还会这个？”林子君很是吃惊，其实光是叶臻会送她生日礼物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她吃惊的了。“长得还挺漂亮的，谁家的姑娘啊？不是你看上的未来妻主吧？”林子君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叶臻脸突然一红，其他三人也皆是一愣，然后大笑。

　　　　“君儿不记得生日，难道连自己的样貌也忘了吗？”

　　　　“小姐老说铜镜照人看不清楚，原来是真的，小姐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呢~”

　　　　林子君这才翻然醒悟，原来自己长这样啊……不对，原来小叶儿还会脸红啊……也不对，原来自己无意中调戏了小叶儿才是真的~她也尴尬的一笑，难得叶臻主动送自己礼物，千万别把人给吓跑了，这是古代，是女尊的古代，就算喝多了想睡了也没她这样耍流氓的，流氓也就算了，调戏的还是自己家人，大大的要不得~~“小臻…………。。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不是你雕的不像啊，”林子君觉得自己真喝多了，连句整话都想不出来：“你看他们一眼就看出来，所以其实还是很像的。”

　　　　叶臻此时脸色已恢复正常，只低头不语。

　　　　“哎呀我说你们都别笑了~”林子君怕他生气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娘那里有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你拿去把我们五个人的脸都雕上，也用这个大小，我再把红玉给的穗子串上，以后我就整天戴着它走了，好不好？”

　　　　“小臻遵命。”

　　　　后来的事儿子君也记不清了，她终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