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5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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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老五?”
“一样的道理,皇上都觉得李纯更好,想把最宝贵的托付给他,我为何会看不见?我怎会放着这么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不要,要冒险去勾结哲王?还是多此一举不是吗?”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朕知道了,你好好在冷宫待着吧。”
“皇上,锦溪有个请求。”
……
就这样,程紫玉住进了冷宫。
柳儿想进去相陪未被允许。
她想去求太后恩典,被程紫玉拦住了。
自己在御书房那么长时间,太后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太后没出现,自然已可见态度。太后此刻显然是打算大局为重,不想落个包庇之名,也不想朝中因她出现怨言。程紫玉也不想去为难太后。
“你回去,去工坊待着!”
“工坊……被围……”柳儿压低声音到:“奴婢进去后,可能就出不来了。”柳儿虽一直在御书房外候着并不知里边究竟发生了何故,但后来的发落她已经打听到了。
程紫玉欲言又止,扫眼四周后道:
“你去工坊,我更安心。我是郡主,是命妇,是将军夫人,只要我不想死,他们想要定我罪没那么容易。倒是你们,不能拖我后腿。你记着,不用为我去运作,不用为我去打听消息,我要你们全都给我好好在工坊待着。我也会保重自己,赶紧走吧。”
以为是要让她照应保护何思敬红玉和工坊众人,柳儿赶紧点了头。
程紫玉见她快速离开,也是微微一舒气。
朱常安他们越发明目张胆,更是在对她的身边人一个个下手。红玉何思敬在工坊待着更安全。朱常安胆子再大也不会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明刀明枪动手。而除了他们,她身边眼下最遭人惦记的,应该也就是柳儿了吧?索性全都给她待在工坊,她更能安心些。
护送程紫玉去冷宫的,是一队侍卫和好几个內侍。
往后宫走去这一路,显眼至极,引了大量宫妃宫人关注,尾随,议论……
御书房消息保密,所以众人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看着额头身前都有血渍,狼狈不堪却腰板挺直的程紫玉,许多人都忍不住上来关心一问。当然还有不少人讥讽中带了幸灾乐祸。
前朝到后宫的路途不短,一路走来,宫人也越聚越多。
许多老面孔一一出现,真心假意在这一刻都无不表露。
程紫玉淡淡关注着这些人,依旧表现地不卑不亢,一脸含冤受辱的表情。
给她准备的那个院落在冷宫的最边角。
已有侍卫群团团守住。
这严密程度,比昔日张贵妃那里的防务还要严密许多,更让众人揣测纷纷,暗道郡主究竟是做了什么?使得皇上不放心到了这种地步,还得给她这么连颜面都不顾地强拘在了宫中?
程紫玉刚往里走,身后便有喧哗声起。
回头一瞧,是文兰正匆匆赶了来。
“紫玉,怎么回事?”文兰的消息到底没有皇帝快,她今日刚收到江南过来的零星讯息,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听闻程紫玉被带进了宫。她急匆匆入宫,在宫门碰上了何思敬。
知道程紫玉在御书房,她便先赶去了慈宁宫,想在太后那儿随机应变,哪怕只打听些消息。可她等了一个多时辰,太后也没见她。
她已知不好。
芳嬷嬷又出来与她说话,让她从明日起,没事就在哲王府待着,千万别四处跑。宫里也少来,切记切记……
文兰坐立难安时,总算听说程紫玉出来了,却是被送去了冷宫。
这不,她便赶来了,刚好瞧见柳儿被赶走和程紫玉进院的背影。
文兰匆匆往冷宫里走,想要问个究竟。却不想众侍卫齐齐举刀,将她挡在了外边。
“文兰公主还请回。”侍卫长上前行礼,表示这是圣意。
“大胆!我要与锦溪郡主说话,谁敢拦着!”文兰无惧侍卫,也不信对方会强拦,不管不顾就往里走。
她只是没想到,这群侍卫真就“铛铛铛”地拔了刀,将刀锋生生拦在了她们一群人脖边。
“文兰,回去!”
程紫玉早知会是如此。文兰是朱常哲的人,这么多人瞧着,怎会让她与文兰再有任何“串供”的可能。“我没事,我就是留在宫中配合调查。”
“紫玉你别急……我,我这就去求皇上。”文兰第一次到冷宫,看到破败院落和被无人伺候的程紫玉,双腿直发软。除了担心程紫玉,她也似是看到了自己和哲王的将来。难道,她又选错了?恐惧上来,叫她几分六神无主。
“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得是!好好的,回去!”程紫玉知道,皇帝即便肯见文兰,也不会让她们再见面说话。
说罢,程紫玉便转身离开,也不回头,直接进了院中。
而这一出,也似是给了阖宫一个信号:郡主的被囚,与哲王有关。皇帝都对文兰公主拔刀了,可见事态之严重。于是,就连尚不知发生何故之人也均是有了几分推测,道哲王和郡主怕是要完。
而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来说,此刻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
第六七八章 冷宫那院()
冷宫拨给程紫玉的那个院子一看就是久未打理,多年无人居住处,杂草丛生,枯枝败叶满地,入院皆是悲凉和破败。
主屋里只有一桌一凳,没有任何装饰,更没有任何摆设,就连油灯都没有一盏,半截的蜡烛倒是有几段。
从桌面到地面都积满了落灰,墙角横梁蛛网密布,犄角旮旯虫蚁聚集。
院中没有奴才,每日只有三餐时才会有人给她送来水和饭食。其他时候,这个院中便将只她一个。
更糟糕的,是来自周围院落的各种古怪动静。
入了冷宫还能活下去的宫妃,不少都是病着或是疯着,此刻被侍卫们和围观宫人的咋呼一惊动,立马许多尖叫,哭泣和求救声传出,叫人一听就得慌。
便是奉命来看守的侍卫也心惊不已,如此环境,可不仅仅是囚禁,更是折磨啊。关上十天半个月,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见程紫玉面不改色心不跳,全然平静以待的模样,反倒又多了几分敬佩。
此刻的程紫玉面上浮笑,这环境……让她想到了前世最后几个月,她被囚禁在安王府的那个院落。也是这般憋屈,让她“忍辱负重”的小院子。
朱常安应该很快就会打听到她此刻的处境,他对于冷宫这院的环境,应该很满意吧?
就此刻这状况看,她还真就落了个与前世几乎一样的下场呢!
世上,总有许多人是等着落井下石的。所以上门滋事不让她好过的,也与前世一般不少。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朱常安的后宅女人。
程紫玉入京时间不短,但明里暗里得罪的人却已不少。
可惜皇帝将她囚禁,却偏偏只下令阻止与朱常哲有关之人进出探视。
于是此刻见她遭殃,多是着急来踩一脚的。比如曾经的丽妃派和贵妃派,比如昭妃宫里出来的奴才们。
他们走进院中,虽不能明着动手,却不妨碍他们来冷嘲热讽并做些小动作。他们猖狂笑着,放肆骂着,将刚送来的干净水弄脏打翻,将她刚上了一半的药给扔了满地,将送来的两个白馒头滚上了泥……
只是程紫玉连个表情都没给他们,叫他们只能悻悻而归。
于是,他们又去大力宣扬程紫玉的惨况,迫不及待宣告所有人,昔日高高在上的锦溪郡主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他们又忙着找来了更多的伙伴,轮番的探视,只恨不得让那害他们前途尽毁的罪魁祸首日夜承受折磨。
也有来发泄质问的,比如早已对程紫玉怀有怨气的御医夫人们。她们来哭来咒来辱来骂,程紫玉只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无辜便不再多言。
她很清楚,夫人们是不可能从正常途径这么快就听说哲王疑似谋害医疗组的说法的。所以是有人将传言捅给了她们。这让程紫玉愈加见识到朱常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实力。
对方先入为主,自己没有自证办法,那么解释也是苍白无力,所以没必要了。
当然,上门的还有来寻仇的。比如来势汹汹的太子妃萧氏。
见她到场,程紫玉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猖狂而笑,取笑程紫玉也有今日。
“你来这一趟,太子知晓吗?”程紫玉问。
“我来去自由,何必让他知道。不像你,连自由都没了。”太子妃笑得花枝乱颤。
“果然……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程紫玉!”萧氏那一脸笑顿时凝固成冰。“你敢骂我。你敢再说一遍。”
前几日,萧家一派已正式上表,要将族中才貌双全的一嫡姐许给太子做侧妃。皇帝和宗室都已经过了。最晚下个月,那位萧小姐便将入太子府。
谁看那位新萧氏都是萧家用来取代太子妃的人选。所以,眼下的太子妃萧氏基本已沦为了弃子。
“你有那自知之明就好。我说错了吗?太子放弃了你,你自然自由。你明知太子欠我人情,可为了你一己之私,你还是来落井下石,也难怪他会放弃你。只可惜,你堂堂凤凰身,落成了山鸡下场。此刻的你,确实配不上太子。”至少太子要脸。
“呸!”萧氏凑脸到程紫玉耳边悄声到:“你眼瞎吗?我配不上?那分明就是个薄情寡义,虚伪透顶之人!成啊,你这般高看他,我回去后就把你的惨状告知,你且等着看,欠你人情的他,是会挺身而出救你出囹圄,还是恬不知耻为了痛打哲王而连你这条落水狗一起打了!”
萧氏作势拿帕子捂鼻:“程紫玉,你身上的味道太不好闻了。一股子死老鼠味。这可怎么好?要不要我帮你?”她一脸不怀好意。
“我还是不明白,我与你没那么大仇吧?你来找我茬有必要?还白白落了下乘。”
“程紫玉你脑子不好吗?若不是南巡时候你的所作所为,我如何会被家族厌恶?你还敢说你我没仇?若不是你,我怎会破相被太子厌恶?这不是仇?若不是你对我敌视,太子怎会下决心放弃我?还不都是你?此刻看到你和我一样落此地步,我也就满足了。至于下乘与否,对我还重要吗?”
萧氏一挥手,跟在她身后的丫头便各从宽袖中拿出了一只袋。
“我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萧氏笑得灿烂,慢慢后退。
她一直退到主屋门口,“程紫玉,你一个人在这儿未免无趣,我给你找点乐子和同伴,保管你好戏连台啊!”
萧氏四个丫头在关上门前各自抖开了手中布包。里边原来是蛇、鼠、蝎和满满一袋子的蛆和各色小虫。
“好好玩乐!”萧氏笑得欢畅。“今日开始,我每天都会过来,每天都会给你带来新乐子的。你今日先适应下。如此,今晚你也不会无聊了。就着夜色,够你玩一晚上了。”
程紫玉对萧氏有几分无语。真是一天比一天下作了。这般手段,实在太过低级,堂堂太子妃,丢人现眼……
王到的时候,只见主屋大门紧闭,程紫玉坐在院门口石阶看夕阳。时不时还拿了手中树枝在地面落灰上划拉着什么。
“你倒是悠闲。”王见她平静地和没事人一样,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庆幸还是安慰。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么?”程紫玉笑看王身后的两个生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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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九章 任重道远()
大河滔滔,风浪阵阵。
正是从秋入冬的过渡时期,西北风的到来已在告诉所有人,严冬将至。
趁着北方尚未结冰,大量运输船只都抓紧着严冬到来前的最后时间,把握着顺风之机完成今年最后送人运货的运载工作。
天津口码头船只林立,密密麻麻,有那么一艘半客半商船混在其中毫不起眼。在等待了半天,又花了一笔银子疏通后,总算轮到它被允许起航。
西北风倒是强劲,这船顺流而下,进入河道后,转眼便隐没在一众船只之中,更是不引人瞩目。
这船体型中等偏上,船身也是普通至极,与一般商船并无二致。所以这船哪怕日夜兼程也没引起什么关注。
河道渐宽,在大运河里,同样的船只数不胜数。
前无阻挡,后无追兵,时不时还能收到来自信鸽和补给时得到的零星消息,船上众人也渐渐放宽了心。
船头老妇一头银发,神情肃然,今日不知又已在那儿坐了多久。
若不是她一身布衣,又紧紧抱胸,略显狼狈,就那骨子里散出的威严气度也足够叫人肃然起敬。
一相貌平平的年轻妇人过来,给老妇披上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