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5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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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火药的残留在经过暴风骤雨和汹汹大水后,自然不可能还留存下来。朱常哲很难自证,幕后人很是阴险
这样的人,除了朱常珏,还能是谁?而有实力在江南小动作不断的,也只有他。他开始动手了!
而有前世先机,知晓李纯将困于西南,知道北灾南涝,进入秋季依旧有飓风来袭的,自然是朱常安。
他们果然是联手了
程紫玉在杨阁老的示意下,看向了另几份奏折。
原来,这边大坝刚出事,那边便曝出了一个又一个印证朱常哲人品,暴露他作为的证据。
先是有人曝出,朱常哲半个月前就在江南买了两处宅院。一个在金陵,江南的中心。另一处却是在荆溪
言之凿凿!
问题来了。
第一,银子哪来的?他人在京城活动,要投资也该在京城。为何要在江南?说明他有很多的闲钱!可最近的他既没有大产出的产业,就连他的外祖康安伯也正忙着对付倭寇,所以这银子不是他挣来的又或是康安伯给的。
那么,这是什么银子?
贪——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再联系大坝之事和防疫之事,这三件事几乎已能相互印证朱常哲的卑劣贪/腐人品。
第二,他为何还要在荆溪买宅子?
顺其自然的,朱常哲和程紫玉的关系再次被翻出。
连带着医疗组组建成的第一时间便去了荆溪那事也被确认了。
于是:
果然当日的所有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全都真实!
果然哲王名不副实,不但玩忽职守,还假公济私,假仁假义,视人命如草芥
非但如此,哲王还与程紫玉关系匪浅,甚至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否则,哲王要买宅子买在哪儿不行,如何会买在了荆溪小地方?
否则,如何解释前一阵医疗组的荆溪之行?
否则,如何解释荆溪的程家,竟然有哲王和康安伯的人在帮忙守着?程家与哲王究竟是何关系,怎么还会轮得到哲王找人去守护?
揣测纷纷,认定,要么,是锦溪郡主与哲王有见不得人的勾、搭,要么,便是两人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传言比秋风还快,一夜之间便吹遍江南。
就连两人南巡时的交往,哲王的几次出手和求娶都被人传得绘声绘色。甚至当日程紫玉在宁波出事,哲王毫不避讳,和李纯一道前往相救等事全都被引出来了。
还有说,去年南巡结束李纯回京后,程紫玉便与哲王开始了多次的私会。哲王更是偷摸到程家山上的工坊住过好几次。说在程家,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可惜,这事李将军还被蒙在了鼓里。
两人的关系被“捅破”后,两人的“合作”也被爆出来了。
说:哲王表里不一,假仁假义,锦溪郡主何尝不是?
郡主以行善扬名,每次捐款都是大数额,但实际和哲王一样,是个名不副实之辈。
郡主若真要行善,为何不直接将银子用之于善堂和难民,却偏偏要多此一举通过衙门?实际她哪里是为行善?这只不过是她想要为程家扬名的一个手段。只是引起皇室注意的一个方法,和哲王修坝赈灾一样,只不过是声名鹊起的一个途径罢了。
而通过官府,一来是为了收获功名,更是便于行贿,借此谎报善堂的各种开销,有官府介入后,更是为了方便吸收民间的其他善款。
通过这种方式,事实程家早就实现了将善款回本。他们勾结了官府,善堂的真实投入事实与公布到外界的数额有很大进出。就连朝廷都被骗了
又有说,当哲王一年前开始修坝工程,其实便已与锦溪郡主和当地衙门勾结到了一起。他们在江南几乎壮大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他们都酷爱金银,追求权利名望,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到此,传言竟然又反了回去,程紫玉也被拖进了贪墨洪泽大坝之事中。
有说当日程紫玉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修坝,第一个拿钱出来以实际行动支持修坝,实际就是为了逼迫当时众盐商一道倾囊“支持”,并帮朱常哲从皇上手中得到洪泽大坝的修建和主管之职——这一点,所有南巡的官员甚至皇上都能作证。
但是事后,哲王早就把这笔银子连本带利又返还给了郡主。
所以郡主不但分文未花,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还有说,事实当日朱常哲忙着大坝,压根就没时间和精力来争取赈灾这个名利双收的肥差。
当时是程紫玉在太后跟前一力美言相劝,才有了太后劝说皇上,将赈灾事宜交给朱常哲之事
有更夸张的,说当日圣上派了南下去防疫的两位御医其实就是死在了朱常哲手中!如此才能解释,为何那么多人,一进入江南便出了意外。
要知道,江南很少发生山体滑坡的事故。
那事分明人为。
而之所以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是那片区域,早就在朱常哲的控制之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这个动机对御医下手!
因为他要组建自己的医疗组!
因为他要将防疫的主动权牢牢把握在手!
以此撇开朝廷对时疫的控制,以此赚取朝廷的防疫银子和在民间的威望功绩。
这一点,从哲王会治却不治,纵容时疫扩散,草菅人命已经能够印证
又说,御医一行人遇难那事本就是程紫玉与朱常哲打的一个配合。
是程紫玉知道将有疫情,故意在皇上跟前卖好,打听到了御医南下的时间人数等,悄悄报给了哲王,后者这才能将灭口计划做到天衣无缝
第六七二章 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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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玉看着面前那被于公公上来小心整理成摞的奏折,手抖连连,可她,才翻看了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奏折上提到:短短几日功夫,整个江南上下对朱常哲,当地衙门和朝廷怨声载道。流言迅猛,已如当晚那倾泻而出的淮河水一般,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在很多疫情严重处,很快有人发现,这哲王久治不根除的传染病,其实很容易就能治愈后……很多人都愤怒了。
这几乎又等同于一个哲王故意延治病疫的实据。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向哲王的无道。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品别说不配称王称帝,就是连主持赈灾都不够格!连带的,许多人对朝廷和官府的不满也开始越来越大。
尤其不断有一个个所谓的“实据”报出后:
比如,两江衙门竟然有官员主动出来指控,说哲王借着职务之便,多次干涉各路赈灾款,并主动要求揽下好几样物资的采购,指定了善堂的采购铺子……
比如,有人发现,好几个善堂里都库存了霉变的大米和变质的食材,可见程紫玉主持的善堂中,先前流传的高价好米好菜等保证都是骗人的鬼话。果然奸商无疑。那么,究竟是银子没到位,还是银子被人挪走了?
谁能给程家做假账,又有谁有能力在江南瞒天过海?
答案很显然,这两种可能,都只能证明程家和朱常哲的不干净或是相互的勾结,这几乎又是一个证据……
又比如,有米铺的老板义愤填膺,曝出先前发大水时,自家粮库进了水,没过两天便有人来低价收购泡了水的米粮,还说有多少要多少。
当时怕良心受谴责,他们不但没卖那些坏了的米粮,还直接将那些米粮销毁了,结果他们铺子半夜进了贼,不为偷东西,只是进店将他们上下打了一顿,导致铺子好几天都没能营业。
这事,当时他们还报了官,周围邻居不少人也被惊醒,是板上钉钉的。米铺上下十几人都被打得半死,铺子还被砸了,目击证人足有几十人。
还说那个来收粮的主管一口京话,有恃无恐暗示自己尊贵,当时便有人猜测真正的主谋是朱常哲了。他主管赈灾,那么多粮,也就他能消化得了……
很快,还真就有好几家米粮店和附近民众都站出来,证实遭遇了同样之事。
朱常哲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各种言辞直指他四处收粮,将赈灾款贪下了。
善堂也出事了,有一家距离淮安不远的善堂,一夜之间数百难民全都上吐下泻,管事连夜跑路。后被查出是食物腐变导致。
帮工交代,所有食材采购都是管事负责,库房钥匙也在管事身上,后厨是管事家亲戚负责的,他们一概不知……
这一出,更让人不得不将这事与朱常哲和程紫玉的其他谣言联系起来。果然,他们一直在吞没善堂款项?
此外,连朱常哲在荆溪买了宅子那事也被证实了。一个多月之前发生,是朱常哲的心腹去办的。有证据……
“都是无稽之谈!”
程紫玉面前的奏折还没看完,她便已经忍不住地摇头。
“与我何干?我不承认!”
“知道郡主不会承认,可证据已经在收集了。就眼下看来,基本都是属实。”有一大人义愤填膺。
所以,这帮人之所以从程紫玉踏进御书房开始便横眉冷对的缘故就在这儿了,显然,怀疑她的人不少。被找到的“证据”不少,那么自然,被所谓的“证据”说服之人更是不少。
“而且,我们打听过了,郡主与哲王的确走的过近,最近还几次三番或通过文兰公主,或是通过自家亲信给哲王送信了吧?”
“是送过信,但那也只是为了我荆溪程家一管事看病想要求助哲王。”
“郡主此言牵强。一个奴才得病,需要劳烦您反反复复找一个外人帮忙?您好意思吗?而您找的人偏偏还是大周的王爷,这人情那奴才担得起?而哲王公务繁忙,若真会为个奴才不厌其烦与郡主往来,想来也是因为您二人之间的交情吧?”
“是,我与哲王确有些交情,但那也主要是因为我夫君和文兰公主的缘故。”
“仅此而已?”
“若不然呢?这位大人想逼我承认什么?我说没有!那些咬定我与哲王有往来的言论全都是无稽之谈,胡言乱语,不足为信。全是造谣,根本没有真凭实据。”
“郡主的话,还是先别说的那么满。”开口的官员一声哼,鄙夷流露。
程紫玉忍不住黛眉一蹙,所以,他们还有证据?
“敢问郡主,为何哲王要将宅院买在荆溪?”
这事,她哪知道?
“道听途说,弄错了吧?”
“没错。已经确认过了。”
“我不知道。但我猜,荆溪北去金陵常州,往南便是浙地,东去锡惠之地,正好还有太湖之便,取中枢买宅并无可疑。”她心下一叹。朱常哲买宅的原因或是为了他留给自己的那些人和往来的医者用作落脚点吗?他大概本意是为了避嫌才悄悄买了一宅?
不管如何,十之八九是自己害了他。这么个小事,怕是叫人借题发挥了。
就和奏折里那些米铺有人收坏粮之事一样。并不是作假而是有人为了将祸水往朱常哲身上引而故意而为,故意闹事,故意留下把柄,故意闹个民愤出来……
此刻证据确凿,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清了……
“郡主确定哲王买宅就只图地形之利?“
有大人视线灼灼将她审视。“既然是地形之利,那应该便是只做南来北往的落脚之用。可为何那宅子里,哲王还留了超过半百的亲卫?”
“……”几十人的哲王亲卫吗?
程紫玉也迷糊,她不知道啊。
“哲王买房是哲王之事,我远在京城如何知晓?而我连他买房都不知,更不可能知道他究竟为何选在了荆溪,又为何在宅中留了人。诸位大人如果想知其中缘故,理应直接去找哲王询问更合乎常理吧?”
“郡主果然狡猾,连说话也滴水不漏。”
“……”程紫玉一头雾水。她怎么就狡猾了?
“那么,不知郡主可知哲王的财富来源?”
“我说了,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哲王虽无大产业,但他既有康安伯的支持,还有文兰公主的倾囊相助,我想银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吧?他没必要为了点银子搭上自己的名声和前程。”
文兰带来大周的不止是产业,更有许多买卖机会。哪怕只是朝鲜和大周之间的倒卖,一年也可以支持朱常哲巨大的开销了。
“至于我程家,这些指控同样不属实。善堂之事程家在去年夏天便都交予了两江衙门打理,那时候尚未开始南巡,也未有洪泽大坝和哲王什么事,程家小小商户又无人做官,何来控制衙门或是勾结衙门之说。
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