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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节

掌贵-第5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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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不定的,鲍家和常家都有问题!

    “郡主且说说看。若有确实的疑点,自然也当查。”杨阁老道。

    “是。既然酒水有毒,容器有毒。那我做容器的程家愿意配合彻查,那负责酒水的鲍家更该如此。没毛病吧?

    听说鲍家酒做成有三十多道工序?那么首先,鲍家先把酒水的秘方和制作过程也得公布出来。然后配合调查,没问题吧?

    三十多道工序中,有多少人与酒水接触过,有多少人与酒瓶接触过,有多少人负责灌装和最后的封口,有多少人碰过瓶盖?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朋友都该查查。

    对了,还有原料。程家陶的原料要查,那鲍家酒的原料更要查了。按照你们的说法,酒水有毒,可能是因为酒瓶,那我也可以说,酒水有毒,可能是因为原料的那些米啊,高粱啊,水啊有毒,是不是?

    诸位大人别忘了到时候看这些粮食出自哪里,是不是与什么对冲?粮农要查,粮商要查,采购要查,对,他们各自有没有仇家也得查。还有,鲍家用的水,用的缸,用的酒麴酒曲也要查。

    水应该是活水吧?那么水源从哪儿来,经过了哪些人哪些人家也得查。若是活泉水,那阵子接近过泉水之人,所有采过泉眼水的人也不能放过追查,你们可别忘了去寻。

    还有,装水的容器,酿酒的容器和装粮的容器也得查!哪些容器伴随了酒的制成,可疑度同样不小。对了,再去查查他们做容器的原料,对了,运水运粮的人还是得查!瓶盖呢?瓶盖的材质和原料也要查!

    如此才公平!只要说好了大家一起查,公公平平查,我程家一定二话不说配合!”

    “狡辩!”

    “荒谬!”

    若是按着程紫玉的说法,要查的可不是一家两家的事了,这粗粗一听,便至少涉及大商户到寻常百姓上百户了,而排查的涉及人物怕是万数都不止。

    这完全不可能!

    “我承认,如此做法的确荒谬,但你们说我狡辩,我却是不能认的!我自认说的很有道理,若有哪句说的不对,各位可以指出来。

    怎么?酒水出了问题怀疑酒瓶,那么是不是你们的茶水坏了怪茶壶,米饭馊了怪饭盆?若是这般,岂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要往程家头上扣?都像鲍家这样,我程家就不用活了。程家门口该每日都侯了上万人要讨说法吧?”

    程紫玉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完全占了上风。

    可她的这些话出来,先前跳脚的那些老家伙们虽然都似哑口无言,但一个个偏没有半点不甘不服不爽的表情。

    还有皇帝,太怪了。

    皇帝到这会儿还没发一语,既不参与问话,也不干涉众人辩驳,只是坐那面无表情静静听着。

    这些,都让程紫玉摸不清头脑。

    她甚至有种感觉,皇帝和这帮大人压根就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又能不能为程家做出证明来。

    这是何故?

    “所以,要么一起查,若非如此,只单独欺凌我程家,只单叫我程家吃亏,只单为难对付我程家,我自然得怀疑诸位大人动机不良。那么,哪怕为了一口气,我也是绝不会拿出配方来的。”

    既然皇帝不说话,那她索性便直话直说了。只要那些家伙还要点脸,总要有些顾忌的吧?

    鲍家家主盯上来。

    “那么,照郡主这么说,这事就该不了了之了?”

    “怎么会?丑话直说,您鲍家的嫌疑比我程家大了不止十倍。你们家的事,我可管不了。所以,各人自扫门前雪,我只要能证明此事此毒与程家无关就好了。”

    程紫玉磕了个头。

    “程家陶皆为高温烧造。那烧陶所用,红似艳阳的高温窑,可比铸剑所需的热度还要高上两层,生铁都能融化的热度下,我倒是不知,你们口中的毒是如何还能存在的?

    真要退一万步,按你们所言那毒融于陶中,想要再将毒素激发,那又得要多少热度才够?仅凭着那小小一壶冷酒?简直就是荒谬!”

    她不免嗤笑。

    “我愿代表程家做试验,当着诸位大人面将你们选取的毒混于泥料进行烧造,成品出来后,咱们灌酒,看会不会浸出毒素来。”

    “哼,那郡主之意,难不成还要咱们等你半年后,才能查清?”

    “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我程家陶也一样。我愿意将那陶瓶底部进行再加热,高温下,若有毒素,一定会显形。眼见为实,就看看有没有可能将毒激发。若到时候验出毒来,程家便担下今日之责,如何?”

    程紫玉环视了众人。

    “所以,鲍家主,这是我程家的自证方法。诸位大人,我所言没有问题吧?”

    没有人应答。

    程紫玉知道,算是赢了。

    其实这事一目了然,她不明白,为何还是会闹到御书房来。

    尤其是,虽无人再驳,可众臣没有输的姿态。她虽占了理,却没得到任何人的支持或是声援。

    就连皇帝,也还是没开口的意思。

    所以,还有古怪!

    ……

第六七一章 何其相似() 
半晌,皇帝才撑着头,抬了抬下巴。

    于公公会意,上前让鲍家几人下去继续配合彻查。

    接着便有一位大人上前来,示意了鲍家人离开。

    程紫玉咬了咬唇,只觉得背上视线又密集了些。她听到了关门声。鲍家人都离开了,那她和何思敬呢?

    屋中众人皆未离开,刚刚那位杨阁老则不知在看什么,将身前桌案上的一摞奏折翻得唰唰作响。

    又是几息过去,皇帝非但没让他二人离开,甚至没叫起。就连那帮大人们,也一个不动弹,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程紫玉心道直觉还是准确,果然,鲍家事怕只是个引子,还有其他麻烦。

    她赶紧再次拜下。

    “皇上,我祖父一早就闭关了,所以整个程家都是我当家。我表哥虽是程家工坊的管事,但他对制陶的工艺流程并不精通,他往日负责的只是工坊外务,所以这事与我表哥是无关的。眼下纵然程家有嫌疑,也没必要涉及表哥和工坊。还求皇上一个恩典,可否让我表哥先离开?”

    何思敬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向程紫玉摇头示意共进退。

    程紫玉则直接低声只说了俩字:“回去!”

    皇帝并未为难,直接应了。

    何思敬离开,程紫玉略舒了一口气。

    “皇上锦溪郡主她”

    皇帝手一抬,止住了那杨阁老的话。

    皇帝终于起身,慢慢走向程紫玉

    天子威压程紫玉感受到了,如芒在背,有种铺天盖地之势,叫她本就七上八下心更如鼓震

    她竟然觉得后背都有几分湿了。

    随后随后

    “自己看!”伴随着皇帝怒意满满的一声喝,程紫玉眼皮一重,额头一疼。

    伴随耳边刷刷刷的声音,一大堆的东西飞了来。

    她不敢躲,任由东西砸在了头顶和面门,哗啦啦落了一地。

    额头很痛。

    一缕滑腻挂了下来。

    有红色滑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上。

    血珠子正一滴滴往金砖上坠着。

    她的额头到眼角被砸破了。

    何其相似。

    简直一模一样。

    这一瞬的她脑中出现的,正是前世场景。

    她也是这么在御书房跪了好久好久,双腿发麻时,皇帝暴怒着将东西砸来,打破了她的额头,随后接之而来的,便是一重又一重的磨难。

    或者唯一不同的,是前世皇帝飞来的是砚,这次飞来的是一大堆的奏折。

    她的脑门便是被其中一道奏折那尖锐的边角给划伤的。

    血往下坠,糊了她的眼。

    她没管伤口,只抹了一把眼,便去抓起散落满地的那一道道奏折。

    今生的皇帝对她早已改观没了厌恶,多是包容,偶尔还流露出一二信任,能将皇帝激怒之事定非寻常!

    那边诸大人还在劝阻不该让女子碰奏折,却被皇帝几个眼神都憋回去了。

    而程紫玉奏折在手,却是越看越心惊。

    上边种种,竟然都是她还不知道的!

    到皇帝手里的,都是第一手的消息,知道的自然要比她多,比她全,比她快!

    但她怎可能这些消息半点不知?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是皇帝封锁了将军府的消息。

    将军府消息的最大来源是皇帝的亲卫。

    李纯离开后,亲卫便交回了皇帝手上。但夏薇他们本属亲卫,皇帝不可能刻意去封锁他们的消息。除非,是皇帝不想让他们打听太多。

    那么只一种可能,皇帝起疑了。

    他对自己起疑了。

    难怪这几日,她总觉得将军府能打听到的消息少了那么多。

    再加上奏折上的消息都是刚发生不久,尚未传到京城,以至于她竟是一无所知。

    程紫玉深吸了好几口,反复叮嘱自己镇定再镇定。

    装也要装出镇定,万不能流露半点心虚,叫皇帝他们将怀疑深入。

    她努力顶着几十道灼灼的视线,边细细看着,边考虑着该如何自证。

    只是

    这些奏折乍一看都事关大局,细看之下,竟然全都与她有上一些若有似无的关系。

    原来这几天,江南那里的局势已大有变化。

    先前那些事关朱常哲的谣言本以为已经消失,却不想那些谣言再次来势汹汹,大有铺天盖地之势。

    疫情还是没能完全消除。不是朱常哲和医疗队无能,而是他们每每刚治好一处,便会另有地方爆发出新的疫情。

    能治好,说明是会治的。既然会治,又如何会让疫情此起彼伏的?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朱常哲是真的如谣言所指,为了最大程度搜刮贪墨朝廷银子和在当地积累威望才一直不让疫情根除

    当程紫玉瞧见这一奏折时,并未第一时间领会这与自己有何关系。

    “这些,都是与你有关的。”皇帝道了声。

    程紫玉很快就看明白了。

    几天前半夜丑时,有飓风登陆,江南地区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淮河水位暴涨,新建好的大坝竟然出现了缺口。

    淮河水直冲入洪泽湖。

    大坝堤岸共有百多里长,那种狂风暴雨下自然没有卫兵能第一时间发现。

    等到发现大水倾泻,已是两刻钟后

    缺口被打开或许只需一瞬,可堵上要花的功夫却是百倍千倍的。

    结果可想而知。

    洪泽地区遭了大难。

    深深暴露了大坝的“薄弱”!

    这就是刚修好,号称千古一绝的大坝?

    分明就不堪一击!

    这是什么工程?

    不是说,花费总计百万两吗?就这水准?

    整个淮河地区都沸腾了。

    所有人口中念的讨论的,便是这缺口造成了多少伤亡,淹没了多少良田,多少人受灾受害了?

    所有人都在怒骂这工程的不靠谱,对朝廷的不满意。

    所有人都想起了先前的传言。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信了那些传言。

    所有人都在指责朱常哲。他是主管,不管基于什么立场,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逃不开干系!

    所有人都认定这个工程就是唬人的纸老虎。

    巨大的投入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玩意儿,自然只有一个答案——朱常哲贪了银子!

    再联想到那防不住的疫情,许多人都对朱常哲的人品展开了抨击!认定朱常哲的身上已是背负了大量人命!认定朱常哲品行不堪,简直人间败类!

    连带的,当地的衙门,江南的各处衙门,甚至是朝廷都陷入了民众的质疑声中

    还有不少当时被忽悠着投了捐了银子修坝的大家族都开始不满起来,纷纷要求当地衙门给个说法

    朱常哲自然也递了好几封奏折:表示疫情有人为扩散迹象,可惜因找不到确实线索也没有嫌疑人,所以信的人不多。

    朱常哲还表示:大堤的缺口也是人为。他们在第一时间的彻查下便发现缺口处有火药的痕迹。是有人趁着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时给炸开的

    然而这种说法,当地不少官员和民众都表示质疑,所谓的“人为”只是哲王一面之词,反正是没人瞧见火药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其他人为证据。

    于是,好几份的奏折便都是就此事对朱常哲的弹劾。

    程紫玉忍不住冷笑。

    朱常哲对大坝极为看重,自不会自毁长城,自封前路。

    三更半夜,暴雨倾盆状态下,巡视自然薄弱。对方有心动手,长达百里的大堤难免叫人钻了空子。

    而火药的残留在经过暴风骤雨和汹汹大水后,自然不可能还留存下来。朱常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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