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3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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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近,他突然有了改变。
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了屋里,只偶尔出门与几个交好的老友喝上一杯。他不再提买卖,也不再要银子,更不见大喜大悲。
对于红玉大婚,李纯的拜访和紫玉的及笄,他虽没像何氏那般喜上眉梢,可多少还是表现出了些喜悦,会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祝福。
他最近也会开始去工坊走走。曾经的他手艺很不错,虽有荒废,但底子还在。这几日,他在工坊找了间空闲的工室,每日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还捣鼓了不少东西出来……
程翾瞧了眼下人送来的长子作品,暗道短短时间,他的手艺倒是恢复到了多年前的七八成。
可那又如何?
老爷子面上并不见任何波澜。
若此刻是十年前,程翾大概该感激涕零。但此种状况下,程睿如何,对他,对程家已无意义。
他的身体还硬朗,还能主导程家大局。程家的手艺有紫玉来传承,他很放心。紫玉最近的几个成品他看了,又精进不少。孙女没有因为身份的提升而焦躁,这让他如释重负。
买卖方面,三子程明经过这近半年的锻炼,处理事务已经游刃有余。此外,程家还有皇室,朝廷和李纯撑腰,程睿的价值自然更加弱化。
什么长房长子,没有也罢……
对老爷子来说,这个逆子只要本本分分,他便只当养个闲人。儿子若想重拾技艺,他也是欢迎的。他会给程睿最大的发挥空间,让他试着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这家伙若还想染指程家买卖和前程,那是万万休想的!
程紫玉和何氏对程睿也是摸不着头脑,更对程睿亲近不起来。
程睿的性子莫非真转变了?可他分明不是那种人。
那么这是故作姿态,博取同情?还是另有缘故?
……
另一边,红玉与何思敬两人婚后感情却是更上了一层楼。
曾经两人是欢喜冤家,有事没事都要闹一场,可婚后两人却蜜里调油,眼里都是羡煞旁人的柔情。
小年那日,程红玉回了娘家,程紫玉午后才得空去找她。哪知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刺眼的一幕。两人正旁若无人地在花树后搂着,抱着一只甜白瓷碗你一口我一口,那黏糊状,恐怕连碗里的汤圆都要自叹不如……
红玉先前对于程紫玉的打趣还会脸红,但最近却脸皮见长,时不时还会冒些荤话反击,大有将看她与李纯好戏之意。
程紫玉见红玉开心,心下也高兴,照那两人如胶似漆的状态目测,大概很快,自己的辈分就要再长一轮了吧?
……
程子诺除了苦读,依旧三天两头跑蒋府。他与蒋雨萱时不时会偶遇,且偶遇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据说,两人最近一碰上,就会不小心地脸红……
何氏的确注意到了蒋家那日过重的礼,也打听到了儿子最近频跑蒋家。但儿子究竟是为了求教蒋员外,还是偷见蒋小姐,何氏却拿不准。
她借着还礼亲自跑了一趟蒋家。
蒋夫人尤其热情,唤了蒋雨萱出来行礼,又连连夸赞程子诺。
何氏也出身书香之家,自然满意于蒋雨萱的文雅。又见这姑娘明理中还带有几分傲气,心下更生了几分欢喜。
两位夫人心领神会地喝了一下午茶,各自旁敲侧击,也不挑明任何。
回去后,打听到蒋雨萱有旧疾,何氏又开始忧心。
长子木讷,对画画之外所有事全无热情。若次儿媳身体再不好,她该何时能抱上孙?
知道程紫玉与蒋雨萱走得近,何氏亲自找了女儿。程紫玉并未去极力促成,只将御医关于蒋雨萱需调理的话原封不动道了出去。
何氏心下大松,再与蒋夫人喝茶时,便透露了儿子考书院之事。
对方很是善解人意地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随后,这事便被搁置了。
何氏打算等儿子考完后再去问过儿子之意……
林夫人在参加完程紫玉及笄礼后便回了蜀地。她明年也要入京,约了程紫玉届时京城相见……
王玥自打那次露面后,便一直在家中待着。
她的算盘是极好的,依附上程紫玉后,太后似乎也顺带着对她多了几分关心。那日太后送礼给红玉紫玉后,还给王玥送去了些滋补品。宫里的內侍遵了太后之命亲自瞧了王玥的大肚子,又叮嘱让她先安心养胎……
王家接驾后的赏银和赏赐也到了,正如王玥先前所料,足有五千两银子。这些银直接送到了荆溪王家,与朱常安全无关系……
倒是魏知县,最近的尾巴都快翘去天上了,连王家也不再放在眼里。
只因魏虹竟然在朱常珏的面前颇有几分得宠。关于这一点,魏知县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其实也不太明白,精明的大皇子究竟看中了自己那笨呼呼的女儿什么?
但事实上,当日魏虹的确不但以侍妾身份跟在朱常珏身边,与船队一道还下了浙地,之后还得了不少朱常珏的赏赐,并每隔个几天,还能通过朱常珏的渠道捎封书信,送些礼物回来……
若这不是宠,又是什么?
相比王玥一个劲儿地给朱常安搭银子,魏知县觉得,还是自己的女儿傻人有傻福。
而且,女儿写给夫人的信里还隐隐透着骄傲,说是最近一段时间,朱常珏几乎每晚都是她服侍的。说他二人感情很不错,朱常珏虽天天骂她笨,但也总被她气得直乐。而且朱常珏答应了她,只要她能有孕,便会收她为侧妃。
侧妃啊!大皇子的侧妃,可比已经失宠的王玥高级了许多倍!前程也要光明许多!
魏虹写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得意,做着她已上高位的美梦,毕竟频繁撒种下,有孕将是指日可待……
这些讯息传到王玥耳里,自然更叫王玥心慌。
王玥忍不住冷嗤。
魏虹怕不是疯了吧?那帮皇子的孩子真那么好怀?朱常珏会让她生?异想天开!
王玥相信,哪怕他们睡上十年,魏虹的肚子也不会有动静!
别说奸猾如朱常珏,就是朱常安那里,当日若不是自己的多番谋划,也不可能怀上孩子。若不是自己为了朱常安挡刀差点丢了性命,也更不可能会坐定侧妃之位。
不过,魏虹身上的可取之处究竟是什么?
总不会是真爱真喜欢吧?
王玥头疼,更害怕。
王魏两家同气连枝,当日两家原本只是觊觎朱常安皇子身份想沾光,她与魏虹才去争取上位。
但经过在京城的那些日子和南巡那么多事,王玥已经后悔至极,懊恼万不该好好的太平日子放着不过,偏去沾染了皇室。
此刻她自己都不知下一步当如何才能撇清朱常安的关系去最大程度保全王家,可魏家还攀上了比朱常安更危险的朱常珏,这叫王玥每晚都觉有几分胆战心惊,唯恐刚出狼窝又被不小心拖进了虎穴。
这种状况下,也更坚定了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且必须赶紧找到强有力靠山的心思。太后,也只有太后了!她必须尽全力求得太后庇佑。
只有那般,万一朱常珏是算计而来,万一是想要借谁的手,万一是打算拉谁家做垫背的,她也可以凭着手上皇室血脉极力保全自己和家人……
忧思过甚加上胎像不好的缘故,使得王玥的身子始终没能调理起来。大夫们虽留住了孩子,却没法保证孩子有无不足,如此,使得王玥愈加焦心,身体状况也雪上加霜……
老爷子是有主意的,当日程紫玉与李纯的婚事一定下来,他便已将身边得用的管事派去了京城。程家在京城有一座宅子,这会儿自然得要赶紧拾掇出来。
一来紫玉入京要住,二来程家多了皇室关系后,京城的走动便将频繁起来。
那宅子位置不错,程翾原打算给程紫玉陪嫁。
可程紫玉坚持那是所有程家人在京城的落脚地而不肯要。
程翾想想便作罢了。
但他还是让心腹去老宅附近找宅院,打算给孙女买处陪嫁宅子。程紫玉推辞,认为没必要,但却架不住老爷子的坚持,只得由得他去找……
至于那所老宅,以后将是程家和李纯的颜面,也是程紫玉出嫁之地。程翾大手一挥,拨了好几千两开始了如火如荼地改造……
李纯离开后半个月,也就是除夕那日,宫里来了人。
婚期定下来了。
原本定于五月的婚期被生生提前了两个多月——三月初三,也就是李纯二十二岁生辰那日。
宣旨的公公很客气,还捎来了李纯的信。
信里,除了表达思念,自然就是让她快些入京的催促。
“将军可急得很,抵京的当日便亲自跑了钦天监和礼部,又带了钦天监列下的几个好日子去找了皇上。就一杯茶的功夫,这日子就被定下了。”
公公捂嘴乐。
“奴才被将军催促着马不停蹄过来,临行那日,奴才先去了将军府,咱们将军大人竟然亲自在后园子监工。可见将军正巴巴等着郡主入京呢。郡主顶顶好的福气啊!”
程家众人笑哈哈,程紫玉则被红玉拖着好一番的取笑,说有人沙漠里边等下雨,都望眼欲穿了。
程老爷子找人掐了日子后,选了几个程紫玉的启程日。程子诺的考试定在了十二,程紫玉心下挂怀,也想陪家人过完上元离开,最后将入京日子定在了正月二十。
那公公得了信,只吃了顿饭便又急着启程回京。
程家留人,可公公笑推:“将军在急等消息呢!”
何氏着人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给送上了马车,程紫玉也给太后和李纯分别捎去了信……
第四七六章 波涛暗涌()
南巡结束后,京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波涛暗涌。
甚至因为南巡的此消彼长,局势已然开始变化。
皇帝回京后挺忙,太子坐在御书房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等到了他父皇的召见。
然而皇帝只是客套地关心了几句,又极敷衍地夸了他两下,便让他退下了。
可怜如太子,这段时日一直兢兢业业,自认没功劳也该有苦劳,可怎么就这么失了宠?
重点是,他的母后,他的王妃,他的丈家,全都失宠了。一时间,他有些茫然,他究竟应该挣扎一下?自证一下?还是按着皇后的示意,先韬光养晦低调一阵?
可他若偃旗息鼓,他的兄弟们会不会趁此机会扶摇而上?
太子有些憋屈,皇帝不在的日子,他费了极大的努力,终于使得内阁几个老头对他生出了认可。
然而他的殚精竭虑却怎么也比不上朱常安挡刀之恩,朱常哲修坝之功。
他,很不甘啊!
……
同觉不甘的还有朱常珏的生母张贵妃。
皇帝南巡,她虽未跟随,但整个后宫事务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深知这是一次机会,也是对她能力的考验。
这段时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但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用尽手段让后宫上下都对她极为认可。就连几位太妃那儿她都抚慰地极好。不少人都在暗地里夸她,后宫事务比皇后做的要好。她几乎做到了面面俱到。
她更用了不少心思,收买和安插了亲信到宫中的各处……
队伍一回来,皇后就“抱恙”了,后还找人赏了东西给她,说“辛苦贵妃”。
显然,张贵妃会错了意。
她暗自窃喜,皇后抱恙,她的春天终于来了吗?皇后的意思是让她多辛苦一番吧?
可哪知,后宫妃嫔在太后那儿第一次的请安,太后便拿出了十几年未见的派头,拉着她的手,直言要接权。接后宫大权!
什么?这十几年不问后宫事务的老婆子要接权?这不是玩笑吗?她老眼昏花,只怕宫中的人都认不全吧?
张贵妃笑着上前,道出了“颐养天年”,“好好休养”,自己“一定兢兢业业”之类的话语,太后却面色渐沉,眸色一变,问了一句:“贵妃是觉得哀家老弱无能,处处不如你,所以打算抗旨?”
旨?
就这样,张贵妃在诚惶诚恐中跪地双手奉上了几个月的成果,心里却不可置信。更可恶的是,太后竟然连个协理权都没给她留下。
回去之后的她砸了一桌子的东西,将皇后骂了又骂。
皇后那妖妇,难怪会称恙,这是寻了台阶下的同时还不忘踢了自己一脚啊!
张贵妃有些迷茫,朱常珏也有些吃惊。
他虽早感觉到南巡之中,太后身上的气韵有改变,却没想到太后能雷厉风行地直接扛过大旗。
回宫的第三天,太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后宫两位内侍主管分别寻了由头,一个贬,一个撵,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