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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掌贵-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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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嬷嬷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可这于公公的亲信就是皇帝的人,一个小阉人哪来的这个胆,无非是得了上边的意思,她们又哪里敢不从?

    就这样,昭妃古古怪怪躺在床上不敢动,可几丈外的小內侍却坐那儿吧唧吧唧啃着鸡腿一脸怪笑……

    皇帝自然没有来。

    可朱常安也没来。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来不了。只因文兰急着折磨他,圣谕一下,便找人上了门。

    文兰的人递了张单子去,上边是她请朱常安帮忙要做之事。不难,却琐碎。不会掉了朱常安的价,却足够让朱常安暴跳如雷。

    文兰唯一没想到的,是朱常安二话没说就接下了。

    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半点不甘,他甚至让人转告文兰,说他一定会尽力做好。又说先前是他的错,还望文兰今后不要生他的气,大家和平相处,好好过日子……

    听到这样的话,文兰瞠目结舌,几乎要认为朱常安是不是最近抄多了经所以脑子有问题了?

    文兰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了,忍不住往朱常安那边去了,结果却被告知四皇子应了她的要求,已经去金山寺买素斋去了……

    “……”

    文兰莫名感觉一肚子的郁气更浓了不少,却又无发泄点,她唯有上了昭妃那儿。

    昭妃听到通传,后背开始发毛。

    她心下恨恨,暗道夫君无情,儿子无用,竟一个都没有与她同心的,害她一人在这儿苦苦挣扎……

    “娘娘如何了?还没醒啊?”

    床上幔帐被打开,文兰满是关怀上前撩了撩昭妃的额前发,并将指甲轻轻扫过了她的脸。

    那古怪的触觉叫人心头发毛,皮囊战栗,昭妃的睫毛微微轻颤,文兰看在眼里,又弹了弹指甲缝里的粉,顿时决定与昭妃好好玩乐上一把。

    今日圣上陪着太后去了云台阁,而文兰要养伤,自然没去成,只能留于江家休息,可她哪哪都不痛快,哪里休息得了?

    她一闭上眼,出现的就都是昨晚的事。

    事实上,昨晚那事还有一桩让她极为窝火。

    那便是朱常淇。

    一夜夫妻尚且百日恩,昨晚她难忍之际将绿乔的话都听在了耳里,她的好丫头将所有利弊都给朱常淇说了,那家伙分明动了心,于是睡了她!

    可他完事后便匆匆忙忙提了裤子,眼里都是兴奋和满足,显然是目的达到,便不管不顾了。

    那家伙急着出去跟他的父皇解释,生生将依旧经受药力摧残的她给扔下了。那一刻的文兰顿时察觉,这个七皇子多半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然而错已铸成,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了。这口怨气,她能跟谁讨?连皇帝那儿也没法诉,唯有将这笔账算到那些个罪魁祸首头上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怎能让娘娘就这么躺在这儿?可传了御医了?”

    狗奴才?是像狗一样的奴才,还是狗的奴才?昭妃和满屋奴才的唇角颤了几下。

    “娘娘是急火攻心,昨晚便招了……”管事嬷嬷笑着上来。

    “行了!绿乔,把御医招来。”

    “多谢公主好意,不用了,我们……”

    “闭嘴!本公主招了御医是我自己看伤所用,不用向你们娘娘报备吧?看你都是个老人了,还敢打断主子说话,那么不懂礼数!在宫里几十年,怕不是都在混吃等死吧?亏你还是一宫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管教无方呢!滚下去!本公主不想见你!再敢杵在这儿,宫规处置!”

    文兰看这老贱婢不爽很久了。前前后后,她也给这老贱婢送了至少百两银子和一只镯子,可这老货和她的主子一样,都是恬不知耻的下三滥!

    文兰有圣上口谕,昭妃那心腹老嬷嬷气得差点要一口老血喷出来,却还不敢吱一声,唯有咬着唇退下……

    “娘娘过去待我不薄,此刻娘娘病倒了,我也自当好好照应。娘娘放心,不管您病成了什么样,文兰都不会嫌弃您,也不会让您一个人就这么躺这儿!”

    文兰说话间又欣赏到昭妃的手指颤了颤,她突然就乐了。

    她更不想揭穿了。

    她还要多玩一会儿。

    一直玩到这老妖婆求自己!

    ……

第二九五章 打起精神() 
就这样,文兰带着一个叫做小言子的內侍,与“不省人事”的昭妃耗上了。

    文兰以“病着”为由,摆了长桌和长塌,在昭妃床前两丈外舒舒服服撑头半躺了下来。

    她叫了满满一大桌的美食,又摆上了几个热锅子,与小言子一前一后边吃边聊了起来。

    食物香气缭绕屋间,昭妃已有整整一日夜未进食,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也开始一阵阵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更可恶的,是先前她还不觉得,这会儿听到那锅子里冒泡的“咕噜咕噜”声,顿时感觉小腹坠胀,有些内急……

    然后,周御医到了。

    御医给文兰看诊后,便开始给昭妃把脉。

    御医么,通常在这种没什么大毛病的状况下,为了不得罪各方面,说的也就是那么老生常谈的几句,无异于“郁结攻心”,“气火不散”,“气血不畅”……随后开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嘱咐好好休息。

    御医本打算告辞,可文兰送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后,他还是留了下来。反正皇帝太后与众宾客都出行了,随侍另有太医,他闲来无事,不如卖文兰公主个人情。

    文兰冲御医低低笑着。

    “昭妃娘娘还要接旨呢,她不醒,您可不能走。不过临近午膳,咱们还是先边吃边等。”

    就这样,在拿了屏风避嫌后,周御医也在一边得了张摆满美食的膳桌……

    随后,下筷声,落匙声,布菜声开始不绝于耳,昭妃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连众人的咀嚼声和吞咽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心头烦,身子痒,胃腹空,小腹憋,她浑身不痛快!

    文兰在向御医请教,问昭妃的身子吃什么合适。

    “娘娘往日里待我不薄,此刻我岂能独享美食,这汤水炖的浓稠,最是滋补,倒是适合娘娘。”

    她手一挥,便让绿乔舀了一大碗乳鸽汤去给昭妃喂下。

    绿乔手脚麻利,二话不说便抢在了昭妃宫女上来前到了床边,舀起了一大匙汤就往昭妃嘴边送。

    昭妃感觉到了不怀好意,吓得将唇抿得紧紧的。

    也幸亏她没张口,那滚到唇边的汤水还没晾温,虽不是沸的却热烫,差点叫她疼得叫起来。

    昭妃的宫女急得跳脚,赶紧抢走了整碗汤水。

    绿乔也不在意,回了文兰身边……

    那宫女重重压力下只能跪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给昭妃喂下了这一整碗汤。

    可那宫女碗未放下,那厢文兰又与御医谈到了鸡汤的好处。

    于是,一大碗鸡汤又送到了。

    宫女开始摇头。

    “怎么?你不喂那就我来!”绿乔甩着帕子就要上来。

    “娘娘,娘娘身子虚,胃口小,刚喝完鸽子汤,不能再喝了。御医,您说句话啊?”

    御医眼观鼻,鼻观心,顺着鼻尖瞧见的,是衣襟鼓起处,那里放了文兰给的荷包。屁大点事,喝汤罢了,怕啥。她主子有没有病她不知道?

    “娘娘身亏,鸡汤性温,用来滋补极为合适。”周御医悠悠开口。

    “既如此,绿乔,再给昭妃端两碗汤去,但愿昭妃喝完可以早些醒来。”

    文兰勾着唇,她早已发觉被下那身子将腿绷直又并拢。这些汤水喝下去,也不知这妖婆还能憋多久。

    那宫女一匙一匙在那儿磨洋工,可绿乔盯着,文兰压着,御医顶着,皇帝的內侍瞧着,她又不敢不从。

    文兰三人吃饱喝足后,那厢昭妃也喝完了足足三大碗汤。

    文兰上前瞧了眼,顿时一脸惊喜。

    “周大人快来瞧瞧,这汤果然滋补,昭妃娘娘面色好看了不少呢!”

    昭妃牙根都快咬断了。

    这会儿的她憋红了脸,就连额头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那汗珠子一道道滚下,正冲刷着她面上那层厚粉,露出她憋得红扑扑的脸。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难熬?她连手都不敢放在小腹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憋不住……

    “周大人,娘娘是不是发了汗就好了?”

    “看样子,娘娘应该很快就会醒来。”御医也瞧出了门道,理解了文兰为何要给昭妃灌汤水。

    “那就好!娘娘,您可得早些醒过来,若不然,文兰心里太不是滋味了。”文兰笑着将手拍向了昭妃……的小腹,随后故意忽视了昭妃的一个激灵小颤和腿抖……

    昭妃不知道自己还能憋多久。她只盼着这帮人耐性耗尽赶紧滚蛋。她很想缴械投降,可她又不甘已苦等了这么久。她一想到“醒”后或将面对的问题,她便唯有继续咬牙。

    而文兰却似还没玩够。

    “周大人,其实让人清醒的法子有很多不是?听说只要下几针就成了。我看您带了药箱,要不然您就施几针让昭妃娘娘醒醒?”

    昭妃的宫女一字排开,咋咋呼呼上了来,连连表示御医是外男,没有医女在,这万万使不得。

    “那不要紧!我学过针灸啊,周大人说穴位,我来就是,出了事,由本公主负责!”文兰瞥眼昭妃,见她睫毛连颤了好几下,显然正恐惧加身。

    文兰起了坏心:若是拿来那长针,对准昭妃那腹部冷不丁一刺,这妖婆会不会吓得当场就失禁?

    她忍不住笑了开来。

    众宫女慌张至极,几乎上来围住了文兰连连磕起了头。

    就连御医和小內侍也上来劝了。

    文兰一叹气,暗道可惜。

    也罢,刺错地方得不偿失,到时候就玩不下去了。她还想多玩几天……

    “吵死了!本公主随口开个玩笑,瞧把你们吓的。狗奴才,半点出息都没有!叽哇乱叫,扰了娘娘的休养。谁再敢多说一个字便掌嘴十下!有公公和周大人在,我还能害了你们主子不成?”

    正好,昭妃的药熬好了。

    这一次,文兰的耐性已耗尽。她推开昭妃的宫女,亲手接过了那药。

    “娘娘,喝药了!往日你对文兰无微不至地照顾,此刻就换文兰来照顾你了。我亲自喂您喝药。”

    文兰悄悄将唇凑到了昭妃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了口。

    “今日这药特别香。娘娘不如猜猜,里边可加了什么?我啊,昨日吃了点不该吃的,我就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独享,于是我便想起了娘娘您。这便找人带了点来给您也尝尝。”

    文兰拿着银匙搅动着黑漆漆的药,那声音刺耳,气味更让人觉得古怪。

    “这药可刺激,药性生猛。您喝下后可得忍耐。毕竟,皇上出门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当然,您的忍耐力了得,我也看出来了。反正也都是憋,您就咬咬牙继续憋着。

    对了,您放心,皇上虽不在,可您这院里院外的內侍不少。您若是不嫌弃,大可以想法子看看那些缺斤少两的公公们能不能帮你!来,张口,不用谢!”

    文兰死死盯着昭妃,自己口下无德,恶毒至此,果然昭妃也憋不了多久了,这一点从她脖上那些凸显的青筋就能看出……

    文兰舀了满满一大匙药就往昭妃口中塞去。

    果然,昭妃的头猛地一摆,躲过了银匙;眼皮也突地一睁;她一手拍向了文兰手中匙,另一手就要去夺文兰手中药碗,同时口口声声喊着“来人”……

    文兰嗤了一声,眸色阴沉,演不下去了?

    这世间,到底有些事能忍,可有些事却是连赌都不敢赌的。毕竟稍有不慎,便将万劫不复。

    可此刻自己踏上的这条不堪之路,与眼前这老贱人也脱不开关系!凭什么?凭什么尊贵如自己,却被逼走上这么条路?

    “来人,她要害我,给本宫把她的碗夺下来!”

    众人顿时围了来。

    昭妃已坐起了身,正扣着文兰的手在嘶喊。

    “药碗有毒!夺下——”

    文兰心下不齿,手腕被扣又如何,她手指一翻,将碗推了出去……有毒是吗?想要证据?想查证?

    偏不让你如愿!偏气死你!

    一大碗黏稠稠的黑色药汁直扑昭妃面门,滴滴答答从她脸上往下挂。

    而她原本正张口大叫的嘴里恰好被灌进了一大口药汁。

    粘腻酸苦开始弥漫,有那么几滴药还滚下了食道。

    昭妃害怕至极。

    烫不烫的已经无所谓了,狼不狼狈也管不了了,有没有外人也先顾不上,丢不丢人也只能暂时忽略不计,她怕有毒才是真的!

    她与儿子已再经不起半点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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