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大弟子-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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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头也不回的把我背出了屋。
送到镇医院,等吊了几瓶水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母亲带着两个姐姐踏着最后的月光,也赶到了医院,想来,是初煞已经结束了。
“你来做啥?还把两娃带来了!”
“咋样了?”
母亲没答话,只是关切的摸了摸我额头,然后给我盖了盖被子,问了一句,父亲叹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回答。
“爸,弟弟烧退了没?”
大姐已经六年级了,扎两个羊角辫,此刻也关切的看着我。
父亲爱怜的摸了摸大姐的额头,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容,这两个丫头,无疑是他最大的骄傲,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连第二都没考过,墙上的奖状已经都贴不下了,而大姐明年6月就要考初中了,这成绩,很有希望被县城最好的初中录取。
“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母亲和两个姐姐都松了一口气,而后,两个姐姐又开始睡起了回笼觉。直到,天已大亮,母亲和姐姐是被父亲粗犷的嗓音吵醒的。
母亲从病房里的椅子上坐起,连忙出屋,却看到父亲骂骂咧咧的朝回走。
“咋了嘛?”
“没咋!”
“没咋是咋嘛?”
“没咋就是没咋!”
两人像是说绕口令一样,最终还是在父亲不耐烦的语气下暂时结束。父亲的胜利对他来说反而更加焦躁,不停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掏出旱烟袋子,看了看才睡踏实的我,重重叹了一声又放回去了。
“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看着吊瓶,等快完了告诉他们不吊了!我们转院!”
说罢,父亲便出去了,母亲拿着军大衣追到门口,早就不见父亲的影子了。
等母亲和两个姐姐吃罢饭后,父亲则强行让她们回去了,而他,则带着我坐车去了县城的大医院。
母亲去的快,来的也快。中午刚过饭点,母亲已经出现在县医院的病房里。父亲有些惊讶,出声问道:
“你咋来了?女子呢?”
“女子我让隔壁嫂子照顾着呢,娃咋样了?”
沉默,又是沉默!母亲自怨自艾的唉了一声,父亲却破天荒的摇摇头开口了。
“能咋样,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吊水罢了。”
“那大夫是咋说的啊,我摸着已经不烧了啊?”
“不烧?是不烧了,可你见过咱娃啥时候能睡这么长时间的?你叫叫试试?”
父亲说着有些激动,眼眶已经红了,为了掩饰,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背过身去。
母亲则真的很认真的趴在我身前叫起我的名字。
“一一?一一?起床了!一一……”
母亲甚至强行把我扶着坐起,接着掐我,拧我,无论如何,我全无反应,甚至,连胡乱扑腾的动作也没有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怕和死人无异了。
“娃到底是咋了嘛?你还有什么事要瞒我的?”
母亲轻轻把我放在床上,趴在我的肚子上,终于,呜呜的开始哭了,对父亲的不满,这一刻,终于迸发了。
父亲眼眶泛红,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开口安慰。
“娃没啥大事,大夫说了,很健康,就是瞌睡了,他睡够了就醒了。”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母亲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在县医院待了三天,情况仍然得不到好转,由于牵挂两个姐姐,父母带着我暂时回家,准备收拾收拾,去省城再找大医院。
父母这三天不在,村里可热闹了。两人背着我刚一回村,就见鸡飞狗跳,哭喊声四起,村里如同被洗劫了一番,隔几户就有一小撮人聚拢着,议论着什么。
“铁匠哥回来了?孩子咋样了?”
距离我家较近的五爷爷家,门口也围着一堆人,说话的,正是当初和我家有过矛盾的安娃,此刻叼着烟正围在人堆看热闹,看到父亲回来,连忙递过来一根烟,可看他的眼神,却全落在父亲背上的我的身上,眼里竟然流露出喜悦的神色,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紧张,喉结竟然不由自主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父亲没接香烟,也没回答,只是朝五爷爷家撇了撇嘴问道:
“五叔家出啥事了?”
安娃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留口水,不过嘴里仍是开腔说了起来。
“嗨,谁知道咋搞的,不光五叔家,这几天,天天都有人家养的鸡鸭遭殃,各个都是死状恐怖,不过五叔家比较倒霉罢了,他家的奶牛死了!那个……哎……我还没说完呢!”
父亲实在受不了安娃那流口水的毛病,听了大概,连忙抱着我朝家赶去了。等吩咐我妈照顾我之后,又急吼吼的朝五爷爷家跑去了。
听父亲说,那场面,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白色大奶牛躺在牛栏里,满地的碎肉,几乎除了头部完整之外,就找不到一块好肉,内脏糊了一地,而牛的心脏却没了,五爷爷此刻正在咒骂,五奶奶则是坐在地上哭天抹地。
父亲又跑了几家,情况都差不多,人在屋里睡觉,几乎没听到动静,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只有少数有狗的人家听到狗叫,出来一看,狗也被糟蹋了。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因为身处秦川腹地,所以偶尔也会有一些野生动物闯入,因此,很多人认为这次,也是动物干的,不过到底是什么干的就没人知道了,有些说是狼,有些说是熊,有些说是狐狸野猪之类。
这事情很快就有答案了,因为当天夜里,村里有人半夜起床小解,抓住了凶手,严格来说,应该是看到了凶手,不过,凶手跑了而已。
那人就是安娃!
第六章 开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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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说话的,正是在村里名声不太好的安娃,此刻正跪在村子中间,双手反绑,一个劲的重复着这句话,四名壮汉正严肃的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不是你还能是谁?捉人捉赃!喜子!你就给大伙说说,也好让安娃死心!”
这是五爷爷瞪着牛眼嚎出来的,而喜子,是村里有名的赌徒,原本整日里游手好闲嬉皮笑脸,此刻也是分外严肃,干咳一声,朝围观的人讲述开了。
“昨晚我在隔壁村打牌,到了晚上11点多,因为输光了钱,所以只能早早回村,路过李军家,看到一个黑影正趴在李军墙头,我喊了一声,这黑影摔下墙头,和我打了个照面,我肯定,就是安娃。”
虽然喜子的名声不咋好,可在村里,人们是宁愿相信喜子也不愿意相信安娃,只因为他的名声比安娃还臭,何况,喜子如果说假话,村里人也实在想不出缘由,这时,旁边一个围观村民的一句话,更加坐实了安娃的罪名。
“我想起来,村里这么多人家里出事了,好像,安娃兄弟三个都没事哦。”
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想不到,五爷爷更加坚定了,安娃!就是祸害他家老牛的凶手,而此刻,外围越来越喧闹,甚至有哭喊声传来,想来,一定是其他和五爷爷同样遭遇的村民,得知了情况后想来出口恶气甚至寻求赔偿。
赶来的村民开始了谩骂,开始愤怒,更有人开始动手,接着,好像得到了启发,一群又一群的人加入了动手的行列。
终于,安娃招了,虽然有些强行逼供的味道,可目的的确达到了。可安娃招的结果,却让村里人大吃一惊,更让李军家鸡飞狗跳。
原来,安娃那晚的确不是去祸害李军家牲畜的,而是去祸害人家媳妇去了。据安娃交代,他是和李军家那水嫩的娘们暗地里早就好上了,那晚是趁着李军不在家,去私会去了。而李军家的媳妇对此却是破口大骂,一口咬定,是安娃强迫她!而且是威胁她!甚至,当天就去派出所报警了。
此刻沉浸在哀伤气氛之中的村民对此并提不起兴趣,只是偶尔蹲在家门口吃饭抽烟时个别喜欢八卦的会打听一句。
“咋样了,离了没?”
“啊?安娃被抓了?”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而对于大面积家畜的死亡,村里人是毫无线索,只是这之后,每天晚上,村里便开始有了轮流巡夜的。
夜很黑,没有一丝越亮,今夜,是父亲巡夜,我便和母亲一起睡。
几乎是父亲刚走,家里大门就被人敲醒了,母亲以为是父亲忘了带什么东西,嘟囔了一句就去开门了。
母亲前脚出屋,屋子里就闪进来一个黑影,看不真切,就这么对着床边的我,开始大口大口流口水,接着,他坐在了我的床边。
这个时候,还在沉睡发烧的我,突然感到一丝轻松,是从心底发出的轻松,就好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眼睛迷糊的睁开了!
房间很黑,只能迷糊的看到身边的黑影,很臭,就好像死鱼的味道,我想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想要开口,嘴巴张不开。而这时,床边的黑影竟然开始胡乱扑腾,就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扭打,不,不是扭打,而是被打,简直毫无反抗。
吱呀一声,是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母亲回来了,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母亲皱眉拉了一下灯泡的开关,接着,就是响彻白杨村凄厉的叫喊,甚至在这时,母亲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眼中,脑中,心中,全部都是惊恐!
啪啪啪啪啪,一家接一家的灯开始亮起,而大门处也有了疯狂的敲门声响,不到片刻,院墙下咚咚咚的开始有人跳下,接着,各种嘈杂声传出。
“茹云!咋了嘛!”
首先冲进去的是父亲,可一进屋子,父亲就崩溃了,不过不像母亲那样,只是粗犷的嚎了一声‘****的’,接着楞了一步,拉着母亲出屋,然后又去床上抱我。
等抱着我出屋之后,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因为这几天村里老出事,所以家家神经紧绷,这才有了今晚的迅速,可怜我家的屋门,半扇门板已经被强行冲进来的人群挤的耷拉在了墙角。
这屋里死了人,肯定是不能待了,父亲把两个姐姐和母亲安顿到隔壁婶婶家里,然后给院子重新换了一个100瓦的灯泡,把整个院子照的惨白,似乎想要驱赶心中的恐惧。等忙活完,这才和来的堂亲商量起来。
“报案吧铁匠哥!”
“不能报案,这五叔死在铁匠哥家里,还死的这么惨,报案的话铁匠哥估计得吃花生米了。”
花生米,是我们那边人对子弹的别称,而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几乎都是堂亲。父亲叹了一声,还没说话,门外已经传来了悲恸的哭腔。
五奶奶终于来了!
我们两家一向关系颇近,今天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愿看到,父亲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五奶奶家和我家本就不远,事情闹这么大,怎么能瞒住。
事已至此!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能解释人死在你家里的事实!吴奶奶也不说话,任凭两个村民搀扶一路就去了里屋。
刚一进去,五奶奶的的哭声就止住了,仿佛收到了剧烈的惊吓,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搀扶的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五奶奶又抬了出来,两个人都是脸色惨白,说不出来一句人话。
屋子里的惨烈,任谁都不能不恐惧,大半夜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就这么死在里屋,全身被啃的坑坑洼洼,半个脸都被啃没了,如果不是五爷爷脸上那标志性的痦子,估计村里人都认不出来了。
五奶奶来了这么一下,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不光得报警了,连120都得打了。
好一通忙活,120刚接走了五奶奶,警察后脚也到了。两人看了尸体也是脸色发白。他们二人,前几天来过村里,因为动物大面积的被虐杀,虽然现场惨烈,可毕竟是动物,所以只是大概了解了下情况,今天可就不同了,死的可是人!而且死的离奇不说,这死的也太恐怖了点。
他们只是最基层的民警,平常遇到个打架斗殴都算是大案了!那见过这阵仗。没吓的尿裤子,还要感谢旁边有村民壮胆。
两人退出屋外,其中一个已经抖抖索索的回所里去请求支援了。
就在等待的这些时间,村里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接着,嘈杂声响越来越大。
“警察同志!不好了!又死了一个!和五叔一模一样!”
来人是昨天揭发安娃的喜子,此刻惊慌失措的站在我家门口,正惊恐的开口。
“哪个死了?”
“是……是……安娃!警察同志,你得为我作证啊,不是我杀的!”
安娃竟然也死了!父亲和族里的堂亲们互相对望几眼,再都看看里屋的方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炸开了!
同时心里又一松,是的,心里一松!安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