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大弟子-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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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段琳他爸被塌死了!知道不?”
三皮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一个我已经知道的事情,我当然只是哦了一声,接着,三皮似乎不甘心一般,又开口了。
“那你知道是咋塌死的不?”
我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的三皮,开口反问:
“难道不是被土塌死的?”
“废话!”
三皮看到我真不知道,又神秘兮兮的开口继续八卦了。
“听说啊,当天段琳爸去拉土准备垫猪圈,结果挖着挖着,挖出一个坟,听说这坟比较奇怪,里面的棺材是石头做的,喂,石头棺材你见过没?他爸就是被滚下来的石头棺材给压死的!听说县城来了好多警察,县长都来了呢!”
那时因为我们那信息闭塞,人死了就是坟包,谁知道什么叫古墓,而小孩和乞丐,一般都是席子卷,成年人才是木头棺材,现在出了一个石头棺材,村民们不好奇就怪了。
“你说,县长跑来做啥?”我呆呆的出神,不由自主的问道。
看我听的入迷,三皮继续忽悠。
“还能做啥,听说这是古代人的坟,里面可有好多宝贝呢,许是怕人抢呗。听说县长还去段琳家了。咋样,放学去土沟看热闹去?”
“不去!”
尽管三皮说出花来,我自岿然不动,我这屁股蛋子可是还没好利索呢,这一坐板凳还疼着呢。
“不去你可别后悔,听说下午县里派人从土沟挖出了好多金银珠宝,这么的金碗没见过吧?还有金手镯、金豆豆呢。”
在小孩子眼里,黄金!无疑是最值钱的,所以,三皮是把能知道的黄金器皿一口气说了个干净,终于,我还是成功的被他诱惑了。对于黄金,我唯一的印象是母亲压在柜子最深处的一个金豆豆,很小,用红绳穿着,记得小时候我偷出来玩过一次,那一次挨的揍,同样让我记忆深刻。
我和三皮来到土沟的时候,土沟里的人比上一次还多,不过,这一次的气氛和上一次可不一样,这一次,四里八乡的村民只是静静的看着,即使交谈,也都是低声附耳。我和三皮依然趴在上次的有利位置,静静的看着土沟里一群人忙活着。
一群穿着迷彩的人拿枪围成一圈,背后,四五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而原本三四米高的土沟壁上,此刻明显能看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地上一具巨大的石棺斜着躺在一旁,棺盖是打开的,从我们的位置看去,棺材是空的,绕着棺材周围,坛坛罐罐的摆了一大堆。就在这个时候,从黑漆漆的洞口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人,看不清男女,手里拿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朝外面的几个白衬衫摇晃一下。
“看!金子!”
三皮无疑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虽然同样兴奋,可这次的声音明显控制了许多。还要他说,我早看见了,而那人,同样,也看见了,是的,他也看见我们了。对着我们使劲摆手。
“棍子?他是你亲戚?”
三皮狐疑的看着我,同时傻傻的也对那人摆摆手,以示回应!就在这时,那几个白衬衫也看到我们两个,同样的朝我们摆手,两名穿着迷彩的也开始有了动作,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看了我们这个方向一眼就快速冲进了人群,看目光,应该是朝我们来了。
“亲戚个球,他们是抓我们来的,快跑。”
我骂了一声,刚想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阴笑,接着胖子就是一声惨叫。
“可算逮住你们了,害的我弄了一手屎,今天不把你打瘦了,我王字倒着写!”
原来是当天和我们有过节的‘打屎兄’!而我心里也骂开了,你个球日的王字倒着写不还是王字吗。胖子此刻来不及起身,已经被这家伙压在裆下,只能护头叫骂,我正想上去帮忙,不想着‘打屎兄’竟然有帮手,我只觉得腹部一沉,哎呦一声,已经被人骑在身上,拳头同时落下。
就在我们四人扭打正欢,远处的苞米地稀里哗啦的传来咒骂声,我刚看清来人正是下面那两个迷彩服,就觉得身下一软,轰隆隆的开始塌陷。
惊的那两个警察不要命的朝后开始退,一大片一大片的苞米混合着松软的泥土,开始塌陷。我不知道有多大面积,我只知道,我们四个叫喊着,如同受惊的小羊,在半空踢腾着,等哭累了,才发现,早都掉到底了。
也幸好塌陷的泥土经过耕种,比较松软,而且下面面积也大,不然的话,不摔死也得被土埋了。
到底还是四年级的老油条了,‘打屎哥’率先站起来,拉起他同学,边拍打身上的土边对我和三皮吼了一句。
“叫唤个球!”
被骂了一句,三皮破天荒的没有顶嘴,朝上望了望,也不知道多高,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点光亮。
“呸,和你们真是倒霉,上次糊了一手屎,这次又掉到谁家的窖里来了。”
‘打屎哥’吐了口痰,跟着三皮也朝上望望。窖,也叫菜窖、地窖,我们这边几乎家家都有,一般都是用来在冬天储存蔬菜,平常上面会用木盖遮挡,深度也不相同,浅的两三米,深的十多米,地势较高打不出水的村落,还会再开一个水窖,用来储存雨水和雪水,过滤烧开之后饮用或者直接灌溉庄家。
显然,‘打屎哥’把我们所处的地方当成地窖了,三皮却带着哭腔骂开了。
“你个瓜皮!这是我二爸家的自留地,有个球的地窖,这怕是个老坟……”
听到老坟,再联想到之前看到土沟里的场景,我们四个都是沉默不语起来,‘打屎哥’的小伙伴最先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开始嚎起来了,接着三皮也像被传染一样。
呲啦!
是划火柴的声音,黑暗的恐惧在火柴亮起的一刻,急急的退去。虽然只是一根火柴,可在这一刻,对我们四个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吃的零食,就连哭,也忘记了。
火柴是‘打屎哥’划着的,虽然只能照片我们四个身边不到一米的地方,可看到光亮,似乎也觉得安全了许多。不能不说,‘打屎哥’留级没白留,起码现在就比我们三个冷静多了。
“喂,给根烟呗。”
这是三皮的声音,而要的对象,无疑是‘打屎哥’。而回应三皮的,只是一声‘瓜皮’。
不过而后,‘打屎哥’仍然掏出了一盒烟,拿出四支,竟然给我也递了一支。
正在我不知道要不要接的时候,三皮一把抢了过来,塞进我手里,说道:
“抽一支吧,鬼怕火呢。”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我在胸前挂了五年的烟锅子,那股浓浓的旱烟味。
呲啦!
一根火柴,我们四个把头凑在一起,哆哆索索的点燃了香烟,那个年代,小学里已经开始有很多学生学着抽烟,而无良的小卖铺,也会偶尔卖一些拆开的散烟,一根一毛,很受学生们的喜爱,一算下来,零卖不但卖的快,而且零卖出去的价格比整包还高出三毛钱。像‘打屎哥’这样能拿出一包的,要么是家里特有钱,要么是偷他老子的。
第一次抽烟,差点没把我呛死,三皮和我差不多,而‘打屎哥’和他那同学则要好很多,似乎很享受,吸了两口,情绪平复了不少。
就在我们四人香烟快要抽完的时候,上面那模模糊糊的光亮处,也终于传来的我们期盼的声音。
“喂!下面几个人?都还活着不?”
我们四个开始大声回应,接着,又有喊声响起,是让我们四个站在原地别动。不多时,一根拳头粗的绳子垂了下来,上面的人让我们绑在腰上。
我们一个个被吊了上去,一上地面,我才发现,几乎半亩地的苞米都被踩平了,黑压压一大片全是看热闹的,而我的父母和三皮的父母,都站在包围圈的最里面。
啪!
三皮刚一落到地面,屁股就被扒光了,一个大大的五指印就烙在屁股蛋上了,我正等着同样的命运,却发现父亲举起的大手迟迟没有落下,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就先走了。
‘打屎哥’同样难逃厄运,不过很义气,临走的时候朝我们远远的吼了句。
“我叫王大石!”
王大石!比我们足足大了五岁,家里有钱,听说他父亲是骑摩托车上班的,而且是在县城上班,可惜他的智商和打架能力完全成反比,留级留级再留级,他的同学已经都上初中了,他还在读四年级,据说,就这,考试还在为60分奋斗。
也或许是这一场经历,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倒是从敌人成了朋友,严格来说,应该是他和三皮成了朋友,三皮从三年级起,也正式的被他带的学会了抽烟。用‘打屎哥’的话说,怕啥,男人嘛,不抽烟不喝酒还叫男人?等两年你上四年级,我再留级,我们可就是同班了,倒时候我罩着你!而我,倒不怕他留级,就怕我们五年级了他还在四年级。
自从那一天之后,父亲给我下了禁足令,除了上学之外,严禁我再出屋,就连段琳家的白事,也严禁我去,而且派了两个姐姐看着我。
第五章 段老大()
♂,
土沟已经被县里要求禁止村民进入,并且顺带的,把四周的苞米地都给铲平了,派了很多当兵的过来站岗。
听说那里面的大坟是个古墓,具体在里面都挖出了些啥没人说的清楚,我只记得,这事没几天,段琳家就热闹起来了。
我们村死了人叫白事,结婚叫红事,红事三天,白事七天,都有讲究,而白事,也叫热闹,对于小孩子们来说,主人家过白事,我们足可以蹭吃蹭喝好几天,顺便还能看几场胶片电影,要是有钱人,电影足要放上七天呢。
前几天是由亲朋好友吊孝,虽然是外地迁徙来的,可在我们村住了几十年,乡里乡亲的,几乎都会去帮忙,父母也和其他人一样,都去段琳家帮忙了,而今天是第七天,按规矩,也是白事的最后一天,大清早人就要下葬,而晚上八点开始,则是‘初煞’开始。
‘初煞’!按我们的习俗所讲,就是死了的人要最后一次回家看看,而后再离开,中间不能受到惊扰和冲撞。甚至严格到什么人、什么生肖相克。
所以一般到这个时候,村里一到天黑,全村人都会早早睡下,关门闭窗,而我家,则更是严阵以待。
时间刚过七点,天刚擦黑,母亲就要求我上床睡觉,而父亲,则在堂屋不停的抽的旱烟,虽然看不见,可那浓烈的旱烟味却不时的能飘进我的鼻孔。我看的出,他们在担心,但我那时候小,并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沉沉睡去,睡梦里,我看到了段琳,她正在可怜的哭,不停的抹眼泪,就蹲在她家墙角。
我想上去安慰几句,却看到她家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从里面探出半张脸,这脸我熟悉啊,这不就是段琳他爸吗?
似乎也看到了我,段琳爸从门缝中咯咯的笑起来,笑的真难听,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慢慢的,门缝开始被人从里面拉大了,段琳爸整个脸漏了出来,而最后漏出来的半个脸,却惊的让我差点死掉,只见那半个脸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血,脸上似乎被狗啃过,有的地方漏出了白骨,而眼球更是半掉不掉的就这么耷拉在眼眶下,就在这个时候,那难听的笑声停止了,竟然开口对我说话了。
“你好香啊!你好香啊!好香……”
说着,门打开了,他竟然就要朝我扑来,我想跑,可是,被吓的如同呆鹅,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发颤,腿软的根本没有一丝力气,那还能跑?
“娃他爸!还是送娃去医院看看吧,这烧的都迷糊了!”
母亲看着躺在床上胡乱扑腾的我,心疼的帮我再一次盖好被子,然后如同祈求般的看着父亲。
“送个球,外面在‘初煞’呢,你想害死我娃啊!”
父亲使劲嘬了一口旱烟,瞪着血红的牛眼,声音却压的低了许多,或许是怕吵醒我那两个姐姐。嘴上虽然骂着,可从他那烦躁的抽烟中,母亲知道,他比自己还心疼我。
父亲几乎是抽一口烟,看一眼表,再问一声母亲咋样了,就这么的,父亲还是先耗不住了。腾的一声站起身子,使劲在饭桌上磕了磕烟灰道:
“怕他个球,不能让娃受罪。把娃给我!”
说罢,把烟锅朝裤兜一别,一把抱起我放在背上,临出屋母亲追了出来给我披了件父亲的军大衣就要跟着走。
“你别去了,在家看着两个碎女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把我背出了屋。
送到镇医院,等吊了几瓶水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母亲带着两个姐姐踏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