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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养鬼有风险-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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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战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中年妇女哭倒在路边,少年无助又疲倦,他想要把他妈妈扶起来,可又拽不动,劝了几声后自己也站在边上哭。

    何文斌非常气愤:“眼下情况来看,就算判也判不多。死者一家确实很困难,他老婆有肾病,没有工作,儿子读高中好像成绩还不错,明年高考,全家就靠死者一个人撑着,现在全毁了。”

    邢战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对宫牧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在经过那对母子身边时,邢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到少年手里。少年下意识地接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邢战他们已走远了。

第35章() 
炎热的夏日也只有短暂的清晨能有些清凉微风,轻风吹动宫牧瀑布般的青丝,精致的脸庞在晨曦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眉心的红莲熠熠生辉,唯独中间最短的一片莲花瓣是空心的,成了完美中的唯一缺憾。

    邢战望着盘坐在树下的宫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小石子,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欣赏着眼前的美人。

    等得无聊了,邢战起了玩心,将石子瞄准宫牧丢了过去。在石子即将击中宫牧的刹那,他的身上出现一道屏障,砰的一声,石子碎成了粉末。

    宫牧蓦然睁眼,直勾勾地看着邢战,邢战冲他无辜地一笑。宫牧衣袖一拂,长身而起,俯视邢战,瞳光似剪碎的秋水,邢战歪着脑袋,虽然是自下而上望着他,却丝毫不会被他的气势所压倒。

    “本事越来越大了,哎呀,想当初你还是一个粉团子,现在都长那么高了。”邢战的语气莫名有种好不容易把熊孩子养大的感觉。

    宫牧贴着他坐下:“这算什么,还差得远呢!待我恢复全力,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天将战神!”

    邢战忽然想到:“是不是等你完全恢复,第九片花瓣就会变红,然后就刑满释放了?”

    宫牧刻意无视那句刑满释放:“没错。”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怪异,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蔓延。

    邢战心里有点闷,就连清晨的风都变得压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脸色比刚才暗了许多。

    宫牧也觉不太痛快,先前修炼完毕的畅快感一扫而空,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过还早呢,修一世哪有什么容易,越到后面越艰难。而且在鬼面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你不要担心。”

    原本宫牧修炼圆满重返天庭是太过自然的事,可话从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变味。

    “谁担心了?”邢战倔强,语气有些生硬,“没你我还活不了了?长那么大我还不是靠自己?”

    “行行行,你最厉害。”宫牧斜了他一眼,眼角的风情又让邢战看得一愣。

    邢战咳嗽了一声道:“你那么能,快点想想该怎么查那个姓方的,就算我们整天跟踪他,也不是回事。”

    宫牧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邀功似的说:“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晚上再告诉你。”

    这些天他们已把方扬的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到了晚上,两人来到方扬的家。

    方扬住在一个高档小区,一般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但邢战和宫牧做出一番谈笑风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从保安面前经过。这保安大概也是新来的,还不认识所有业主的长相,看他们两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以为是住户,就没有拦他们。

    他们坐在方扬所住大楼楼下的长椅上,邢战仰望方扬家的阳台,有点紧张:“可以吗?我不会有事吧?”

    “有我在没事的。”宫牧保证道,“护你一道生魂还不是小菜一碟。”

    宫牧想到的办法是离魂入梦。人的记忆是不会说谎也不会消失的,人之所以会遗忘只是因为那段记忆被藏在大脑的某一个角落,太久不去翻动而丢了联系,但发生过的事不会改变,就好像被锁进箱子的影碟,只要去寻找,就能找到。宫牧和邢战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方扬的梦境潜入他的记忆,来搜寻鬼面的线索。

    宫牧本就是天上星君,入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邢战是人,不能随随便便进入他人的梦境,必须先离魂,再由宫牧带着他的生魂入梦。

    “放心,把你交给我。”宫牧的话语有种蛊惑的意味,眼中流转的神采令人目眩神迷。

    活人魂魄离体可不是小事,离了魂人,魂无法自保,身也无法自控,等于是将性命交于他人手上,万一有意外,就是有去无回,非完全信任,断不会同意。

    也许是邢战胆大包天,也许是真的受他迷惑,邢战下定决心:“行吧,去就去吧,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宫牧本以为还要劝说一番,或者干脆他等着,自己一个人入梦,没想到邢战这么快就答应了,心里头顿时满满的,有种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

    “我保证不会让你有事的。”宫牧再一次郑重承诺,又对何文斌说,“你保护好他的肉身,不要让任何东西靠近。”

    何文斌恭顺地站在一旁守着邢战。

    “准备好了吗?”宫牧问。

    “来吧!”邢战闭上眼睛。

    宫牧轻笑:“别紧张。”

    耳边他的笑声还没有消失,邢战就感到手上一重,人被他拉了起来。踉跄了几步,宫牧将他扶稳:“看,一点都不会难受。”

    邢战还没有反应过来,宫牧指了指他背后,邢战一回头,看见另一个自己坐在长椅上,双目闭合,身体略微歪斜,好像睡着了似的。再看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呈半透明。

    他的生魂已被宫牧拉了出来。

    与照镜子不同,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实在又诡异又奇妙,邢战摸了摸肉身的脸,还能感觉到热度。

    宫牧伸出拇指,在邢战肉身的眉心一按,一道红光钻了进去,肉身一亮后恢复平静,与平常无异。

    “好了。”宫牧握住邢战的手,“抓紧我的手,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万一被什么东西冲散飘走可就麻烦了。”

    邢战环顾四周,不论是视物还是听声,都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听到宫牧的话后惊诧的问:“还会飘走?这你事先可没跟我说啊。”

    “只要你抓紧我,就不会飘走,跟好我,可别被什么魑魅魍魉勾走了。”

    “除了你,我还能被什么东西勾走?”也许是没了肉身脑子真的不太好使了,邢战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宫牧的笑容盛如夏花,艳如烈火,更紧地将邢战的手握住。

    可不是吗?要不是受了蛊惑,怎会轻易地答应他做离魂这种疯狂的事呢?

    “走!”宫牧牵着邢战,像一阵风,钻入眼前的高楼大厦。

    邢战只觉眼前一花,眨眼间站在了方扬家门口,再被他一拖一拽,已站在了方扬的床边。

    方扬睡得正熟,呼吸均匀平稳,完全没有察觉房间里多了两个灵体。

    宫牧看了邢战一眼,用眼神询问。

    邢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做好了准备。

    屋子里红光大盛,宫牧与宫牧扑入了方扬身体里。

    方扬哼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邢战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梦里居然会是这样的,光怪陆离的色彩不断转换,各种事物擦肩而过,记忆的碎片在眼前一一呈现,互不相关的画面拼接在一起,荒诞不经。

    “这么乱……什么都看不清……”邢战眼花缭乱。

    “嘘!”宫牧将手指按在他唇上,“这里只是记忆与梦境的表层,我们快速通过。”

    邢战在一片混乱中完全没有方向感,只能紧紧地抓住宫牧,只有他微凉的手才是这凌乱世界里唯一可靠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牧终于停下了脚步,紧绷的脸稍稍放松。

    四周的景象比先前来得有序,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万花筒的世界,从四面八方任何一个角度看出去,都能看到不同时期的方扬。

    两人携手向前,走马观花似的经过一幕幕场景。

    从小到大,人的一声浓缩在了眼前。起初年幼的方扬在父母的臂膀下蹒跚学步,童颜无暇。后来方扬尚年轻,在学校求学,在事务所里打杂,青春朝气。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世界被一层灰雾笼罩,鲜艳纯净的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虚情假意权钱交易,他的手接过一杯又一杯的酒,他的背后是一张又一张痛哭流涕的脸。

    宫牧和邢战在清澈与灰蒙模糊的界限中仔细寻找,终于看到了源头。

    当还略显青涩的方扬踩过一张破碎的脸时,鬼面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边,当他从另一人手里接过一沓钱时,鬼面人狞笑着,慢慢融入他的身体,最终合二为一。

    心里有鬼,鬼才会上身。

    无需鬼面具,无需任何媒介,点滴混浊或许能视而不见,但当污秽越积越多,污染了整个内心世界,又该如何洗涤?当一个人的心从红色变成黑色,他便从人变成了鬼。

    宫牧和邢战远远地看着被鬼面人附身的方扬,见证了一个人的死亡,一个鬼的诞生。

    鬼面人似乎察觉了他们的存在,扭过头来,冲他们大笑。

    “小心!”宫牧连忙护住邢战。

    随着一声尖啸,鬼面人已扑到跟前,张牙舞爪地咧开血盆大口。

    “快走!”宫牧紧紧抱住邢战的生魂,化作一道霞光遁走。

    没有了**的阻隔,两个灵体紧靠在一起,用最直接的方式纠缠相连。人与人从未如此贴近,这是抛弃了语言、肢体、眼神,直达灵魂深处的交流,那一刻他们心中同时涌起奇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由内而外地感到兴奋喜悦。

    鬼面人紧追不舍,所过之处一片污浊。

    宫牧加快速度,眼看快要逃出方扬的精神世界,鬼面人突然膨胀。

    黑雾席卷而来,两人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狼狈地飞出去。

    宫牧不敢停下脚步,继续抱着邢战回到楼下长椅,将他的生魂塞进肉身。拇指按在他眉心,红霞将他全身笼罩,昏迷中的邢战眉头紧皱,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他怎么样?”何文斌紧张地问。

    宫牧无暇回答,继续催动灵力,绝世眼眸中暗藏慌张,下颌因为咬牙而微微鼓起,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地将人抱得更紧。

    毫无预兆的,邢战睁开了眼,怔怔地看着宫牧。

    四目相对,宫牧一阵狂喜,但随即发现不太对劲。

    眼前的是似乎是邢战,似乎又不是邢战。眉宇间除了硬朗和正气,更多了一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手动了动,好像想抬手,但最终只是抓住了宫牧的衣袍。

    “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他疲倦地微笑。

    宫牧心头怦然一震。

第36章() 
“你在说什么?”宫牧惊问。

    邢战凝视着他,眼神中的眷恋浓得令人心悸,似乎要在这须臾间将眼前的人看个够,随后又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宫牧只觉脑中刺痛,某一个被封锁的地方蠢蠢欲动。

    看来魂还没有完全归体,宫牧再要施术,邢战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眼神清明,表情生动。他一看自己居然被宫牧抱在怀里,立马撑住宫牧的肩膀,接着一推之力,挣脱出怀抱。

    “什么情况?”邢战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宫牧仍然没有从先前的震惊中回神:“你刚才在说什么?”

    邢战比他更迷茫:“我说什么了?”

    宫牧盯着他,灼然的目光似乎要将他融穿,暗夜中一点星光坠入他瞳孔。许久他才收回视线,偏过脸:“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

    邢战满脑子还是鬼面人,根本没注意到宫牧的异样:“就是那个鬼面,绝对没错了!那东西是不是能看到我们,否则怎么会追出来?”

    宫牧随意地应了几声:“我们先回去再说。”

    邢战也觉半夜在人小区不太好便同意了。

    两人刚刚转出小花园,看见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站在树下,一看见邢战二人走来,就慌慌张张地往树后躲。

    月光下有一点银光闪烁,邢战眼尖,一眼就看清那是一把刀。

    在这个高档小区里,居然有人埋伏在阴影里,手里还揣着一把刀!

    两人快速经过时,邢战一个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锁住那人双手,将人从树后揪出来。

    那人完全没有料到邢战会有这个举动,而且显然是个全无防备之力的新手,甚至连步子都没来得及迈开就被邢战按在树上。

    他张了张嘴,但出于慌乱和心虚没能叫出声,只是惊恐且愤怒地瞪着眼睛,试图用脚踹邢战。

    邢战一脚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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