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的见鬼日常-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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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力一点一点地模糊,剧痛折磨着他脑内的每一寸神经,他一个人蜷在墙角,偷眼看着那个办公的人,既希望他发现点儿什么,也希望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一直安全地坐在那里就好。
他很怕,很慌,几次痛得想跟早白发短信,掏出手机却发现,他连键盘都看不清了,打出来的,全都是乱码。
一点一点被剥夺视力的痛苦,恐怕任谁都消受不住。
说点儿什么吧,跟我说点儿什么吧,至少让我别这么害怕。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八点钟,那人下班了,挽着西服走得头也不回,而追逐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身影时,舒游疼慌交加,恨不得一头栽在地上,永不起来。
但是自己对那家伙的贪心,还是估计不足。
想到这里,舒游突然听得耳边传来一阵皮肉撕裂的响声,听得人牙龈发酸,随之响起的,是那人头刺耳的尖笑:
“找到了!我的!我的!”
舒游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来了?
它果然是察觉不对,返回原地来查看了么?
还有谁受伤了?
究竟是谁?
。。。
天津
89 世界十一()
“滴答。”
“滴答。”
喂,什么情况啊
是谁说句话啊,是谁出事了?
我看不见啊谁能说句话?时境?早白?
眼前一片漆黑的舒游,心中大面积地发紧抽搐,周身一阵燥热一阵发冷,抱住时境脖子的手勒得越来越紧。
短暂的三四秒,他领略到了心脏骤停的痛苦,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终于,他无法再承受这空气要结冰一样的沉重压力,扬声道:
“谁”
话音刚落,一声重物撞击的巨响,伴随着狂暴到几乎要把喉咙喊破的嘶吼声,惊得他把即将脱口的话全咽下去了。
什么
还未等他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尖利的无颜鬼人头尖叫的声音就像是指甲刮擦黑板似的,摩擦刮蹭着他的耳膜: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啊!你居然敢我杀了你!”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叫心提到了喉咙口的舒游差点儿被自己的心噎死:
“早白!”
卧槽这个痴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的怪力已经到了能撕破次元壁的程度了吗?
舒游满心刷着oc的弹幕,而时境已经跳过了惊讶的情绪反应步骤,背着他快步逃到另一个出口,瞄了一眼那摔在地上,血流满面的人头,怒道:
“愣着干什么?跑reads;!”
原本跌在地上的路早白,几乎是和时境同步跳起来的,一把拖住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醒的手,追随着时境的步伐,大步往外冲去。
时间倒回到约半分钟前。
路早白怎么都没有料到,他拉开会议室门的瞬间,就对上了那张不对称到足够逼死强迫症的脸。
他更没料到,在他跌倒在地,已经做好送肉入口的准备时,一声类似高尔夫球击打声的脆响就挟裹着呼呼的风声,从自己面前掠过。
然后那人头就真的跟高尔夫球似的横飞了出去,一杆进洞,眼珠当场被揍爆,画面之残忍让路早白觉得自己的眼睛都隐隐作痛。
手持着物理学圣剑、俗称水管的时醒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路早白一把拖住了手,狂奔而去。
那人头兀自在地上痛得打滚儿,许久才摇摇荡荡地漂浮了起来,满脸的血污,将它的神情衬托得愈加阴森可怖:
“我的眼睛我的宝贵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要杀了你”
自顾自说着,它的嘴角倏然挑起了邪恶的冷笑:
“嗯,漂亮的鼻子那个人的鼻子,好漂亮,想要”
路早白自然不知道,时醒刚一露面就被人盯上了身上的零部件,他正呼呼地喘着气,和其他三个人一起窝在一个黑暗的工具间里,等到气一喘匀,他就一把扯住了时醒的领子,问:
“你怎么进来的?”
系统明明提示了他只有两个队友
而且为了避免今天和这货碰面,他索性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了一段时间,叫他没法联系上自己,直到任务开始前,他才打开了手机。
他怎么可能这么巧地出现在这里?
时醒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嘴角的笑容在黑暗中看起来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其实,时醒今天是一如既往地跑到甜品店去接自己的小心肝下班的,他还特意跑到西城,去排队买了据说很好吃的栗子蛋糕。
最近看早白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好投喂呢!
但迎接他的,却是落锁的甜点店。
发短信不回,打电话关机。
关机?
拿着手机的时醒,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路早白的手机电量永远保持在50%以上,这是跟他接触了这么久之后,时醒自己得出的结论,按路早白自己的说法,虽然手机在异世界里没有正常的功能,但某些功能还是能用的,所以保持电量的充沛是相当重要的。
那关机是什么情况?
拿着手机的时醒,莫名地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那个曾经出现在他耳边给他派任务的机械声线,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在八点前,抵达你的公司,等在那里,路早白有任务。”
诶?
时醒琢磨了几秒为什么系统这次会提前知会自己,然后就果断判定,太麻烦,还是先去比较好reads;。
在路上,他询问系统,早白接到了什么任务,而高冷的系统君表示,呵呵哒,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记得,这次不是他的队友,是家属。
嗯?你问我什么家属?都得到人家爹妈首肯了算不算家属?呵。
被系统max级别的嘲讽力搞得脸红脖子粗的时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到了他早早逃班的公司,在自己办公的楼层找了个厕所隔间躲着,期间还搞到了一把废弃的水管,系统看他准备得还不错,就不管他,转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当听到时醒说自己是以家属身份出席的时候,路早白很想去找系统谈谈人生。
但他知道,这时候的系统忙得很,要构架这个世界,必定要耗费巨大的精力,自己现在就算冲它竖个中指,它也没空理会自己。
算了,往好处想,时境这家伙毕竟是个彪呼呼的怪力狂人,刚才把人头当高尔夫球抽,在座的,除了时境总裁,没谁会有这样的魄力。
但时境现在能照顾好自己,路早白就谢天谢地了。
而另一边。
从刚才起,舒游就有点儿心不在焉,他忍着眼部阵阵碾压般的剧痛,伸手抓了抓时境的手,借力倒在他的身上,耳语道:
“你受伤了没有?”
时境瞟了他一眼,微皱皱眉。
他那温热的吐息声盘旋在他耳边,弄得他耳朵痒痒地发热,倒也不是不舒服,但就是有种微妙的古怪感。
不过,他清楚,在这里,除了刚加入的那个足够拉低群体智商值的家伙外,都不是傻子,包括舒游。即使他蛇精病了点儿,但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拎不清,他所问的,保不齐是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如实回答:
“没有。”
听到自己的话后,舒游那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却没有半分称得上放松的成分:
“那你帮我看看早白受伤了没有?”
他看不见时境挑起的眉头,他只清楚地记得,自己所听到的声音的顺序。
不会错,先是早白起身去开门的脚步声,然后有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再接下去是那人头狂妄的笑声、击打人头的声音、人头的惨叫
在失去视觉后,他的听力就变得格外敏锐,他无比确定,曾有过一个违和的皮肉撕裂声存在。
那时候他以为是早白受了伤,可他耳听着早白一路跑过来,呼吸正常,步伐也没有拖沓
那么,是时境?
他一路背着他跑过来,如果有伤,离他最近的自己没可能察觉不到。
会是自己的错觉么?
不,不对,那种诡异的声响,从小就伴随着他一起长大。
有些鬼在发现自己能看到它们后,就刻意来吓唬他,撕下自己的头颅或是胳膊,然后在他面前晃啊晃啊。所以,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被这样划伤的人,一定是身受重伤,更何况在那皮肉撕裂声过后,他还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滴血声,不可能会有连续的错觉出现的吧?
时境听了舒游的话,转过头去,时醒还在和路早白絮絮地说着些什么,路早白平日的那双略带慵懒色彩的眼睛此时机警得宛如一只暗夜中的猫,怎么都看不出受伤或虚弱的模样来reads;。
他还特意留心看了看时醒,发现时醒正一脸认真地倾听着路早白告诉他的注意事项,挨训了还笑笑,表情相当自然,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细细观察了一番后,他又扭过头去,认真地看了看舒游的表情,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他既然不是在逗自己玩,那证明他一定发现了什么自己未能发觉的东西。
在将视线重新转向路早白的方向时,时境的瞳眸微微一缩。
的确!的确有哪里不对劲!
是哪
刚想到这里,时境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暴烈的头痛淹没了,他痛得一头撞在了身后的工具上,抱着头蜷作了一团。
痛!痛到他恨不得把头从自己的颈项上连根拔起!
这疼痛来得毫无预兆,时境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抵抗,就被彻底吞没了,捂着温度骤然升高的额头,身子痛楚地在地上挣扎颤抖,但饶是如此,他也半声也没喊叫出来!
舒游的反应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快,他从时境的口袋里取出了那卷还未用完的大号绷带,压住了时境的身子,摸索着就往时境口里塞:
“给我咬住它!别咬舌头!”
时境颤抖着胡乱地张口咬住了那塞到嘴里的、还带着丝丝药味的绷带,而在他张口的瞬间,舒游已经从他口中闻到了一股清晰的血腥气。
短短几秒,他就把自己的牙龈给咬出了血!
路早白见状,也急忙站起,来到了舒游身边:
“压住他的手脚!别叫他抓到什么工具!”
舒游已经制住了时境痉挛的手脚,嗓音里有一丝颤抖的戏谑:
“压住他我擅长”
时境从刚才就硬是挺着一声不出,但听到舒游说出这句话,他有了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冲动。
时醒也跟了过来,但他的眼睛,并没有落在自家难受的大哥身上,而是
在路早白那双显得略有些刻薄、但一看就知道亲吻起来的口感不错的唇上。
啊啊啊。好好看。想要啊。
另一边,为了维持这个世界而努力的系统,忍不住在心里骂:
时醒那家伙怎么搞的?
明明自己在离开他的时候,他还在公司呆着的,怎么到了八点,在整幢办公楼里却检测不到他的存在了?
亏得他还盘算着要在对路早白报出任务时,念出“获得可以卖的队友x2,获得固定家属x1”呢。
没梗玩儿了,不开心。
至于早白那边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可以hold住的吧。
即使是不加时醒那个家伙的话。
。。。
天津
90 世界十一()
时境这一阵发作总算是过去了,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对还紧抓着自己手脚的舒游命令:
“给我起来。”
舒游趴在他身上,嬉皮笑脸:
“不。”
时境面上的肌肉跳了跳,挣开了他抓住自己右手的左手,去推他的脑袋:
“重死了,滚。”
结果,他推到了一手冷汗。
他先是一惊,继而发现,舒游的左手还保持着抓握自己手腕的状态,痉挛发颤,僵硬得连伸都伸不直,舒游那漂亮的眉头拧成一片,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去,落在自己的胸口。
不知为何,时境觉得舒游的冷汗很重,砸得他胸口生痛。
可还未等他开口关心,路早白就先于他问道:
“眼睛也痛了?”
舒游的牙齿痛得直颤,抓住时境左手的右手越收越紧,口吻却还是带着颤抖的戏谑:
“疼死了疼到想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时境听了这话,只想扇这人一巴掌。
脑子的坑里有水么?这是这时候该开的玩笑吗?
但这次和上次一样,他还没骂出声来,路早白就很有经验地擦了擦舒游额头的汗珠,低声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
舒游从嗓子深处挤出了一声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