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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星氏起源-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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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说完,又将赵玫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那目光中颇有对赵玫“弱不禁风”的哀怜,她摇头一叹,端起食盒便往外走,全不理会赵玫诧异莫名的目光。

    朱漆的木门打开又关上,隔绝了外间的晨光,赵玫倚在床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狠狠的盯着手腕上的拘云镯――

    季易,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

    话说云姝拎着食盒出门一转,却是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间房的装潢格局与赵玫所在的一样,墙上的几幅书画为富丽的房间附了几分风雅。与整个房间风格不搭的是圆桌旁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他干练而沉稳,神情淡漠而威严,绝不像前来寻欢的男客。

    云姝进来,正遇上中年男子冷冷扫来的目光,她顿时大气不敢出,步子也小心谨慎了些。

    云姝走到桌边,放下食盒后恭敬的喊了声,“宁爷。”

    “夫人吃饭了吗?”

    “吃了。”

    “不该说的不要多嘴。”

    “是。”

    这中年男子便是受季易之命留守这里的宁远,他口中的“夫人”自然是赵玫,昨夜在这个房间内上演的春宫,也是他遵照季易的吩咐安排的。虽然有些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但他仍然根据季易的指示递给了云姝一份单子,

    “这些是夫人喜欢吃的,你去聚英楼买来。”

    云姝双手接过,看着上面的菜名面露难色,聚英楼的招牌菜谁人不知啊,可是那价钱

    宁远像是看透她心里所想,随手将一个钱袋放到桌上,云姝的眼睛顿时亮了亮,一脸谄媚的笑着,迅速将钱袋收进自己的袖兜里,连声应道,

    “好好,我这就去。”

    宁远似乎对她那副嘴脸十分不耐,也不看她,只摆了摆手,云姝便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转身,趾高气扬的下了楼。

    如今望春园里人人都知她云姝攀上了高枝,有一位神秘的富家公子为她一掷千金包下了望春园最好的两间房,她扫过那些紧闭房门的窗户缝隙里透出的或羡或妒的目光,鼻子轻轻一哼,在龟公殷勤的招呼下一路出了园子。

    窄街深处,绿杨英英。

    云姝昂着头,扭着腰肢跨过园门的白石门槛,来到街道上。

    站在街上,云姝有些恍惚,她甚少在白日里出门,竟一时忘了去聚英楼该如何走,就在她站在门口发呆的当口,一匹快马从西边疾驰而来,她呆呆的看过去,只看得到马上一抹飘渺的青色

    快马加鞭,不知是有何急事。

    云姝反应过来慌忙让路,对方竟然不避不让直接纵马从云姝头顶上跃过,云姝下意识的蹲下,只看到那高大的骏马肚边的脚蹬上,黑缎锦纹的男靴,以及马上男子一闪而过的脸庞上,明艳如秋波的眼睛。

    云姝看着那向东边扬长而去的马上身影,拍了拍脑袋――对了,聚英楼就在东边!

    青影远去,亦是朝着聚英楼的方向,此人正是从城外赶回的伯子栩。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临时接到父亲的联络信号,出城与密探会面,不过才一夜之间,铁桶一般的廷尉大狱就被烧空,而赵玫也身死未卜。

    他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可是当他看到聚英楼紧闭的大门上白底红字的封条时,只剩懊恼――又迟了一步。

    “听说了吗?聚英楼老板是前朝余孽,意图谋反,聚英楼都被查封了”

    “听说了,刚刚还抓走了好多人”

    “怎么会呢!当初太祖不是火烧古姜宫,灭了人家满门吗?”

    “嘘――小声点,别提什么古姜,现在可是禁忌!”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云姝也在人群中,而她目光所向的却是那位马上的男子,他茕茕孑立于人群之中,沉默的看着聚英楼,很久很久。

    彼其之子,美无度,身周散发的却是浓重的失意和忧愁。

    云姝便一直看呆了去。

    伯子栩看着聚英楼,云姝便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沉然离去,她也失魂而归。

    两条本不可能交集的线条,却因为赵玫的缘故而联系起来,又因为命运的撕扯而错过。伯子栩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焦灼而无措的时候,曾两次与赵玫的消息失之交臂。

    ――――――

    云姝回到望春园时,已近晌午。

    赵玫是被饿醒的,她眼睛绿幽幽的盯着进门来的云姝,看她一语不发的从食盒里拿出饭菜来坐到床边,心不在焉的舀着汤,然后举起勺子直冲着赵玫的鼻子来,赵玫连忙往后一让,哭笑不得的看着云姝,

    “云姝,你想什么呢?”

    云姝愣了愣,然后垂头丧气的放下筷子,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没什么,彼子非偶,我有自知之明的。”

    赵玫想了想,琢磨着应是女子情窦开时的内心郁结,正待劝解几句,却被与云姝接下来的话给震得呆住了――

    “没想到盛极一时的聚英楼居然被查封了,还牵扯到前朝古姜氏,真是要命,那些被抓走的人,估计也回不来了我就是担心他,似乎跟聚英楼关系匪浅”

    赵玫完全听不进她后面的话,只有“查封”、“古姜氏”、“抓走”这些字眼在耳朵里嗡嗡作响。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反手死死抓住云姝的手,眼神里是沉毅和凌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云姝被赵玫的神情和语气震慑住,她忘了抽出手,忘了赵玫本是身如软泥体虚无力,居然十分配合的回答了赵玫的所有问题,而赵玫也终于明白,幕后的黑手在她逃走之后,已经将触爪伸向了聚英楼。

    “云姝,帮我!”

    赵玫松开云姝的手,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深沉的语气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请求,云姝往后缩了缩,对这样的赵玫生了几分惧意,但是她没有逃,因为她看到赵玫清冷而坦然的眼睛。

    “帮你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会照顾好你的吗”

    “云姝!”赵玫打断她,“整个事情很复杂,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现在,你只需明白――我在这里并非自愿,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

    “送信给一个人。”

027 搜查() 
聚英楼被封,澄澜她们也被抓走,赵玫自己又是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她此刻能想到的人,只有待月。

    她本来有待月留下的施术过的树叶,可以千里传书,但是季易离开时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袋树叶,所以她只能让人帮她送信去华月钱庄。

    赵玫看着云姝,心里敲着鼓――这是她第一次将信任和希望托付给一个认识不过一天的女子,但是她别无选择,见云姝一直没答话,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云姝闻言脸色古怪的看她一眼,嘴里咕哝道,“你能给我什么啊?”

    “你想要什么?”

    赵玫的语气明显急了些,云姝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我要一个清白的身子,要一个干净的人生,要一切从头再来,可以吗?”

    可以吗?

    面对这般的要求,赵玫无言以对。她看进云殊目光直逼过来的眼,那里面交织着对命运不公的怨恨与沉痛,然而时间又如何可以倒退?她陷入沉默,良久,云姝突然噗嗤一笑,

    “我说笑的,怎么可能啊”

    她浑不在意的笑,仿佛刚刚的话真的只是一句玩笑,她的笑容却像萧条的长街上一缕冷肃的秋风,无所依傍的透着无尽的荒凉,让赵玫原本沉重的心情又沉了几分。

    “云姝,人生长远,每个人都不可能纯粹的黑或白,你虽然身在青楼,但千万不能自弃,我认识很多女子,她们虽然身陷风尘,但是自强自立,才艺精绝、智慧卓绝,人生一样精彩,令人尊敬有的甚至救国救民,不输须眉”

    赵玫正想拿中国古代名妓梁红玉之流的例子来激励她,却被云姝更欢快的笑声打断,

    “你快别说了,笑死我了,就你,还认识很多风尘女子?我还认识很多大罗神仙呢!”

    云姝捧着肚子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对着赵玫正色道,“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赵玫眉头稍皱即松,她笑了笑,坦诚答道,“我目前用来讨生活的身份是――聚英楼老板,赵?。”

    云姝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想着关于聚英楼老板的一切传闻:

    年轻美貌的少年,神秘而富有,以一座前无古人别具一格的酒楼而一鸣惊人,聚英楼里积聚了山海大陆从未有过的奇思妙想,并由此掀起一波又一波流行的浪潮,就连如今望春楼里的头名花魁所演奏的如今最风靡的乐曲,听说也是从聚英楼里传出的

    她实在难以想象那般风华绝伦的少年会是眼前病怏怏的赵玫,可是,如果不是事先已经知道她是女儿家,一身男装的赵玫虽然柔弱,的确不失脱俗的清灵俊秀。云殊脸上的惊异渐渐消退,剩下的只有揶揄的笑意,

    “没想到啊,鼎鼎有名的?公子竟然是个女儿身,这个惊天的大秘密要是暴露出去,不知有多少爱慕你的深闺女子要恨死你了!哈哈,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赵玫耸耸肩,做了个“请随意”的无奈表情,然后便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她愿以信任和诚恳换取云姝的帮助,所以才冒险的透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如今这个身份已被冠上“前朝余孽意图谋反”的罪名。

    云姝沉吟片刻,然后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就端着碗起身离开。

    “哎――怎么走了?”赵玫急了,叫住还未表态的云殊,后者在门边顿住,回过头来对着赵玫嫣然一笑,

    “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热,顺便,取些纸笔来”

    她说完便开门出去,赵玫感激的看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心里久违的涌上一层暖意。

    谁知没过几秒,门又被打开,云姝去而复返――她闪进来,迅速的关上门,手里还拎着原来那个食盒。

    赵玫疑惑不解的看着云姝,正要问她怎么回事,却见云姝使劲的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一边将食盒随手一放,一边火急火燎的来到赵玫床前,迅速的宽衣解带

    ――――――

    与此同时,一队士兵进入望春园,很快就把守住了各个出口。

    “都给我听着,廷尉府在搜查逃犯,统统给我出来!”

    浑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士兵的沉喝、女子的尖叫、鸡飞狗跳的一片混乱之后,楼道上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在了吗?”领头的一位将军打扮的男子问道。

    鸨母急忙赶来,满脸堆着笑,连声答道:

    “都在了都在了!”

    那位将军却指了指二楼正中的房间,问道:“那里面没人?”

    鸨母顺着他的手指看到那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双手,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还少一个云姝!”

    然后她凑近男子,压低声音道,“她还和客人在房里呢,恐怕”

    鸨母表情怪异,语调暧昧,听到的人都立即明白那房里的光景,这位将军立马板着脸道,

    “去去,把人都给我叫出来!”

    鸨母打着哈哈,身子却往后缩了锁,“官爷,里面那位可不是我惹得起的,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将军颇不屑的看着鸨母,抬步便要亲自上楼,这时,站在士兵最前的一位便服男子叫住了他,“武将军,且慢。”

    武将军脚步稍顿,回头看那男子,“尚大人,若是惧怕那些纨绔子弟,便在此等候即可。”

    便服男子正是尚若恒,他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眉间多些不易察觉的疲意。这是他第二次与这位将军打交道,第一次便是在廷尉狱的牢门前,他带着赵玫逼退了这位名叫武飞的副将所率士兵的阻拦,想来那次就已经得罪了这位副将。

    他几步便来到武飞身边,语气平淡,却不容反驳,

    “此次廷尉大狱失火,尚某与将军同领失职之罪,自然也想早日抓捕逃犯,既是达官显贵,恐怕将军也有不便,尚某的话,或可协助一二。”

    尚若恒的意思很明显,对方如果的确来头不小,那么你小小副将,实在是不够看。武飞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虽然在军营中仗着资历和军功一向傲慢,却不会蠢到听不懂尚若恒是在提醒他等级之分――小小营级副将怎可与九卿青绶的高官相比!

    武飞虽然窝火,却也只能听着,而尚若恒早起越过他上了楼梯。

    尚若恒来到门外,并未轻举妄动,因为门内的动静的确惹人遐思。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相信赵玫就算越狱也不会用火烧牢房这样惨烈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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