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氏起源-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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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前多谢了。”
锦昭还没说什么,一旁的茗容却对她未行大礼而明显不满,刚想喝斥她不尊礼节,却被锦昭的眼神止住了。茗容接受到锦昭的眼神,犹自不甘的瞪了赵玫一眼,才远远的退到院门口。
留在原地的锦昭,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生出一种很荒唐的感觉:虽然女子一身素白单衣的站在那里,但是她出尘脱俗的风华举世无双,如那九天上的神女,令她永远不可攀追。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涌出更深的悲哀,或许在见到赵玫之前,她还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也对尚若恒藏着残存的希望,可是此刻见到了赵玫,并且知道赵玫是尚若恒“十分珍惜之人”,心里某座长年累月小心翼翼搭建的高塔便轰然倒塌。
可是她仍然保持着最无懈可击的笑容,对着赵玫笑道,
“姑娘客气了,尚公子求助,锦昭无法推辞。”
于是赵玫便不客气了,
“如此,那就与我无关了,便由尚若恒还公主的情吧。”
锦昭一愣,但马上又恢复了端庄大方的表情,
“姑娘真是随性,难怪尚公子那么喜欢”
她还未说完,赵玫突然神情认真的打断了她,
“公主快乐吗?”
不等陷入茫然的锦昭回答,她继续问道,
“公主已经决定好要走的路了吗?知道这条路的艰难吗?会不惜一切走下去,包括牺牲掉那个快乐纯真善良的自己吗?”
锦昭毕竟年幼,即使出身勾心斗角的深宫,较之一般的少女成熟早慧,对于赵玫气势凌人的咄咄逼问,也有些惶然失措。
赵玫终于看到那个娇小的脸庞显露出与之年龄相匹配的神情,心下恻然,她实在不忍心这样花一般的少女去背负那些不堪的命运和黑暗,于是轻轻一叹,
“国家的兴亡更替,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何苦!”
“你不懂!你没有背负肃氏王族的命运,当然说得轻松!”
锦昭眼眶微红,看向赵玫的目光终于撕开了那层高贵雍容的伪装,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赵玫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挂在眼眶的泪珠,
“那么至少,要爱自己。不要随意把自己的幸福作为交易的筹码,那是对你自己的亵渎”
锦昭怔怔的看着赵玫,眼前的女子也不过十八岁,却像是经历世事般通透,无意识的,她问出了平常绝对不会问的话,
“那你能把若恒哥哥让给我吗?”
轮到赵玫愣住了,她只是不希望锦昭为了权衡利益去嫁人,也不希望她为了拯救成朝的残局而剥夺自己追究幸福的权利,可是为什么会扯上她自己?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锦昭神情复杂的看她一眼,眼中似汹涌似黯淡,最终只化为幽幽的一句,
“我只会嫁给一个人,他会帮我守护成朝和肃氏。”
赵玫抿起唇,无奈一笑,
“随你。”
锦昭却突然抓住她的袖子,诚恳的看着她,
“姐姐帮我”
赵玫愕然。
姐姐?刚刚还叫姑娘来着
“我去把尚若恒绑了交给你煮成熟饭?”
锦昭一开始还没听懂,后来似乎有些明白赵玫的意思,一张俏脸顿时羞得通红,却仍旧不松手,
“姐姐,锦昭不是这个意思,锦昭只想在限定的人选中找到一位最好的”
“哦?你所谓的最好是?”
“能助我守护这成朝江山,亦能爱我不离不弃!”
刚刚及笄的少女,在这月光柔柔洒落的夏夜,第一次说出了深埋心底的话,此刻的她,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碎,但命运却终究与愿违,当所有的黑暗和不堪都围绕在少女的周围时,她想起此夜,仍旧觉得这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境,梦境中,那白衣若仙的女子,笑得温暖而明媚,对她说,
“好。”
054 某种思念()
锦昭离开之后,赵玫躺在床上,一边把玩着在墓室中得到的碧珠,一边想着答应锦昭的事。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多么美好的愿望,可是世事却有太多的无奈和悲哀。
她想起自己重生前的二十五年,也曾在蓝衣白裙的青葱岁月里憧憬过爱情,却因为看得太透,听得太多,而对那虚幻的爱情、莫测的人心丧失了信心。
而重生以来的二十年,那些山林里相陪相伴的日子,那个谜一样的男子淡淡却温暖的笑,似乎让她又重拾起某种心情,她不知道那些期待和牵挂算不算爱情,但是此刻不知为何――
尤为想念你,待月
赵玫握着碧珠,浑身说不出的清新舒服,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夜深,有人美梦,有人难眠。
西候世子叔温则所住的小院中,灯火通彻,烛光中清俊的男子已经沉默了一刻钟,一旁阴影中垂首俯身的黑衣人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他见识过主子的手段,连看惯生死的他都觉得胆寒
那是主子初领绝煞军时,军中的人都是面服心不服,更有些自持有功的狂妄之人,尤其不将主子看在眼中。有一次,负责斥候分队的校尉李猛,为了刁难主子,故意谎报敌情称前方树林有伏。主子亲自带了一队人马,不出一刻钟就将整片树林探查完毕,结果只找到了几个猎人捕猎设下的拙劣陷阱,他也在那队人马之中,他仍记得主子当时的笑容,仿佛等待此刻已经很久。事后,李猛被革去校尉一职,被悬在营地前的歪脖树上,身上的几处静脉被割断,悬挂了一天一夜,直到血流尽而死。自此后,绝煞军对这位看似温和实则冷厉的新主再无二言。
想到李猛那张苍白干瘪的脸,他心里一阵发颤。
好半响,叔温则才缓缓开口,
“一个小厮,还是个殿上被问罪的小厮,就这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居然什么都查不到?”
黑影人的心又紧了紧,战战兢兢的答道,
“带走人的侍卫很面生,但是对这里很熟悉,很快就甩掉了我们的人,后来我又派人去主殿打听过,都说不知道”
叔温则又沉默了,他取下一旁桌子上的灯罩,两指一拈便掐去一截燃过的烛芯,烛火的灼热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戏耍般挑弄着烛焰,红色的火焰随着他修长的手指而婉转跳跃,仿佛是在迎合附庸他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冷冷笑道,
“呵,能让我们高贵的公主出手帮忙的人去芦殿外守着,留心单独下山的人或马车,不论男女”
“是。”
“下去吧。”
黑影这才松了口气,迅速隐遁而去。
另一院中,仲翡枯坐桌前,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同心结,也不知想起什么,她开始猛的扯着同心结下坠着的流苏,一根一根红线被扯下来,原本齐整的穗子变得面目全非。
突然,她手里的同心结被一只素手夺去,随之而来的是林姑姑心疼的声音,
“你扯了它干嘛啊,它可是你费了好几宿的功夫才打好的,不是说要配那个鸳鸯佩的吗?”
仲翡却苦涩一笑,
“姑姑,人家都不要我,我还费这些心干嘛?”
林姑姑一边修整着穗子,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他敢不要!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他或许不敢,可是我要的不是他的不敢”
林姑姑这才抬起头,看着有些消瘦的仲翡,
“翡儿,子栩还年轻,未定性而已,你又何苦急着把话说死!你让侯爷退婚,侯爷必然给了东候脸色,听说子锐已经把子栩给捉住了,东候说要好好收拾他呢,他这次必然要吃苦头的,你还不解气?”
林姑姑边说边笑,要是换以前,仲翡肯定也跟着幸灾乐祸,可是此刻的仲翡,只是应付的扯了扯唇角,林姑姑还想想劝些什么,门外侍女突然敲门,
“郡主,东候大世子求见。”
林姑姑看仲翡没有反应,正欲出去让人打发走伯子锐,不想身后传来仲翡平静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伯子锐孤身而来,他进了房间后与仲翡二人互相见了礼落了座,便一阵沉默。
其实他也不知如何劝说仲翡,如今南候不仅给父亲撂下退婚的狠话,据说还另选了一位宗内子弟赶到王都作为南候代表参加“奉明宴”,似乎已经摆明了要与父亲分庭抗礼。
父亲给他的任务,一是抓回伯子栩,二就是好好劝说仲翡了。
可是作为一个只醉心武道和军事的大老爷们,这相劝女子的事情,让伯子锐犯了难。他踌躇半天,只得沉沉开口,
“子栩还年轻,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郡主海涵。父亲已经下令让他禁足闭门思过,我也会好好管束他”
最后,伯子锐无功而返。他想起仲翡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轻轻一叹,
“子锐哥哥,我想要的,跟你们不同。我不要江山不要权利,只要我爱的人也爱我,相扶相守到老而已退婚之事可以先不要公开,等大家都想明白了,再宣布也不迟,至于父亲那边,我会劝的”
――――――
翌日,赵玫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她看着手里握着的碧珠,若有所思。
这绝对不是俗物,却也不是灵器之类,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如果待月在就好了,说不定会知道的。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对待月的思念又深了几分。
正出神间,突然,她感觉到什么,满脸惊喜的望向窗外,然后迅速把自己收拾完毕,套上尚若恒送来的宫女衣服就打开门直奔院外。
此时刚到卯时,天刚露白,东方隐现朝霞的红光。
芦殿的宫人们已经早起忙着了,他们低头弓腰,专注的手里的事,便没有注意一身绯红宫衣的女子在屋顶上翩然飞过,比那天边的一抹霞光还要绚丽美妙,更没有注意到,美妙的绯红身影之后,还远远坠着几条暗淡的身影,像凌晨前,那些迟迟不愿隐去的黑暗
055 视察钱庄()
赵玫一路踩风而行,步履轻快,很快就来到芦殿背后的某座山峰。
山顶之上,那颗斜伸山边的古松旁,熟悉的月白身影负手而立。
清晨的风微凉,扬起男子如墨的长发。
赵玫在不远处站定,看着那个比古松更为睥睨孤秀的背影,突然生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奇妙感受。
待月却早有所觉,他缓缓转身,骄阳在他身后喷薄而出,朝晖撕开山间层积的晨雾,透过他修长的身影,柔和的打在赵玫的脸上。
赵玫眯起眼,脸上暖阳的温度仿佛此刻男子脸上温柔的笑,那笑意化为一阵暖风,吹动那春江上抽着柔嫩绿芽的柳枝,轻轻一拂,掀乱了一江春水。
赵玫的心砰的一跳,呆呆的冲着那转眸微笑的男子挥了挥手,
“早上好啊!”
“早上好。”
待月看着赵玫呆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
“看够了吗?”
赵玫下意识的摇头,又赶紧点头,她精致的脸庞因为镀上一层金红的朝晖而熠熠生光,却也掩不住那一抹可疑的薄红。待月轻笑出声,
“走吧,路上有的是时间给你看。”
“啊?”
赵玫气郁的想,这才多久没见过他,对美色的抵抗力怎么就直线下降了。
待月却感觉到什么,笑意渐渐敛住,“许久不见,你的功力倒是越发长进了,身后跟着尾巴都不知道。”
赵玫一愣,旋即回头一看,来路上的几块山石和大树之后,果然隐隐现出了几块突兀可疑的影子,之前因为感觉到待月的气息太惊喜了,竟然没有留心身后,她磨着牙就准备去把那些“尾巴”揪出来狠狠教训一番,却被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待月伸手拦住,“算了,不过几根狗尾巴草而已我们走吧。”
“等等。”
他转身欲走,赵玫扯住他的袖角,“呃发生了些事尚若恒救了我,总得打个招呼”
她声音渐低,因为感觉到了待月浑身散发出的寒意,他向来清淡的神色染上几分冷霜,像天上卷积的云遮住了太阳而投下的一片阴影。
赵玫不敢吭声,她并不知道待月此刻脑海中,只剩下她的那个“救”字,她轻描淡写的一个字,正好解释了他之前突然失去她灵气感应的缘由。
他难以想象是在何等险情之下,能让赵玫用出救字,他只是暗暗后怕,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刻的心慌。
好半响,他才恢复正常的神色,看着赵玫,又越过她看向她身后,淡淡道,“你不用跑这一趟,人家都来了。”
赵玫半信半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身杏色长衣飘逸行来的尚若恒。
他一边走一边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些隐于山石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