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傲魂-第2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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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让五万亡灵奔赴拜祭,何以过往相安无事的秦王殿,偏就在封魔匮被取走后吸引来了长灵军的亡灵
“倘若那些亡灵真是长灵军的英灵生时他们不得供奉,死后也不能没有告祭,不得安宁!”灸日稳稳支撑着冷绝辰全部的重量,枝粗杆壮却斑驳破落的枯木连取柴续火都被嫌无用,此刻却是灸日和冷绝辰唯一可以暂时避除外物互相依靠的栖息地。
一阵冷风吹过,等灸日回神时才发现冷绝辰竟已完全恢复了常态,大大方方的倚靠在自己身上,望着军营的方向眼底虽仍是冰冷的但不难发现一层淡淡的暖意悄然氤氲在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处。
转世之后,已丧失了前世全部记忆且对绝尘地府外的一切茫然无错的冷绝辰,在本能的驱使下,从皇家魔武学院名义权利的蜜糖中挣脱,一路西行至边关苦地。
从一稚弱少年变为一军统将,其间的过程灸日不曾参与,但是冷绝辰所经历的辛酸灸日不知也可以想象。
即便冷绝辰与冷沐辰的出身截然不同,一个是已卸甲归田的将军义子,一个是圣地府主的嫡亲长子,冷沐辰依旧走上了这条冷绝辰未能走完的命途。
不管之后的计划怎么打算,眼下的日子却还得照常过。
吹着清凉的冷风,灸日不经意的回头,正瞧见冷绝辰悄悄用右拳抵在了胃上,细眉微蹙。灸日心下一闷,默默从空间取出出了冬后就再没穿过的虎裘披风,两手握住领口一震便披到了冷绝辰身上。叹了口气道,“给你留得小灶你还没动筷子。先回去吧,再不回去那些小子连骨头都留不下一块。”
厚重的披风同样是暗夜家族标志性的暗金色,包裹在身形比灸日稍显单薄的冷绝辰身上越称出一股更出尘的气质。
冷绝辰紧了紧披风顺滑的边缘,手指捻到几缕轻薄柔韧的金线微微一顿。与灸日常日里穿着的看似普通不打眼的黑衣如出一辙的明里无华暗里埋金的技巧,淡淡一笑,披着暗夜幽瞑为自己的‘长子’下足了心思反而被无心闲置了的披风,提速跟上了身旁浑然不觉的人。
两世相知相交,身边的人纵使仍在这世上,面上带笑心思大多也早与先时全不相同。唯是灸日,冷绝辰亲眼看着灸日一路暗谋阴计,偏偏觉得他还是初时相见那个不暗人事交际的冷漠少年。
“回去让暗卫送封信给你父亲。”走着走着,冷绝辰忽然道。
灸日一怔,愣愣地问道,“什么信?”
冷绝辰闻言立足,冷笑道,“不写信给你父亲,难道要看着你父亲把光明神教的酒囊饭袋找去秦王岭不成?”
灸日知道冷绝辰这笑不是对他也不是对暗夜幽瞑,而是冲着光明神教那些白吃供奉的神棍。想来也好笑,光明神教几千年的荣耀,竟让几个吃荤乐嫖的败类毁个七八。思及此,灸日话里也带了两分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这封信过了你的手,就代表我父亲不会插手。”晃晃手里被攥的皱巴巴的信纸,“况且光明神教的人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就算不好请,太子殿下不也让人捎了句话就请得光明神教的圣女亲自平了北关的活尸?”冷绝辰挪移的看着灸日。
第五百四十八章 魇梦难眠()
第五百四十九章 收粮前奏()
秦王岭空现数万亡灵在有些人眼中,早已对这似是无主且数量罕见亡灵大军有了三分匪意。时过境迁,鼎盛时与暗夜家族并称两大暗修世家的夜赫那拉家族已族毁人散。暗夜幽瞑不会明许族人做收顺亡灵这有损阴私的事。
眼下秦王岭无端出现几万亡灵无主,就意味着每一个暗修都有可能成为这数万亡灵的掌控者。
出发赶往秦王岭宜早不宜晚,灸日这甩手的掌柜做久了何时启程本不用交代太多,奈何七大队已经渐渐习惯了灸日时而在时而不在,西虎军团却不能没有冷绝辰坐镇。秦王岭亡魂出没,大多在每月十五恶鬼出闸之时,加上冷绝辰尚要交代离营后的诸多事宜,因此灸日回书暗夜幽瞑自请前往秦王岭的时间,便定在了姬长风东行收粮的第二天。也是此年,新粮下种、春雨正绵的四月末旬。
灸日放下话,去姬长风那报名加入收粮队伍的士兵从几百人一日之内突增到了五千余人,直逼六千之数,报名的人从微曦晨起开始,便在二大队的门口甩出了整整两条街。西虎人没多少油水,别处的糟烂事自然也少了很多。
这两条长队里的人,挑去故乡偏远顺路不通的、刨除训练中身体受创不适远行的、再排除身有要职或要带队演练修习的,等几番挑拣下来,余下整整三千精壮青年。从近万人中仓促间过滤选拔重新整合的收粮小队,看着也不比正规军差上几分。许是近乡情怯,做梦都盼着能返家看上那么一两眼如今马上要实现了,便是平日里那几个性子火爆急躁的刺头也安分了不少,生怕好不容易落到自己头上的名额就归了旁人。于是这一以第二大队为主东狮西虎各占了几成的收粮队,内部的氛围竟是异常的和谐,乃至是友爱的让人诧异。
西虎人能带的上空间戒指的寥寥无几,这次为了收粮和运粮,冷绝辰特意分了三枚备用空置的空间戒指给姬长风用来装运粮草,其中一枚特地装了半个戒指分包均等的几千份的西关特产。说是特产,也不过是一些风干的肉食和东岸不算多见的玩意儿。
“殿下既然要去秦王岭,为何不与收粮队同行,路上也能照应二三。”彻聊半夜,袁家两兄弟一早便来帮着灸日分装特产,看着灸日抓着一把金币塞进兽皮袋的最底部,又往上面码了一层油纸包裹的将士自己切好晒干的肉干,利索的收口扔到冷绝辰身前的一堆鼓鼓的兽皮袋上,也跟着装满了手里的兽皮袋。
灸日头也不抬的扯过一个新的兽皮袋,一边重复先前的动作,一边回道,“人多,目标太大。他们是去收粮探亲的,我跟着做什么。我跟着,怕是他们见了爹娘都不好意思哭一声。”
西虎里没有女人,兽皮袋自然就是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糙汉子做的,虽然只是两块兽皮简单的缝在了一起,不美观,却也结实耐用。只是三千人去收粮,却几乎整个西虎都在为收粮队忙活着。没能选上但家也在沿途的人忙着找人往家里捎带东西,其他人也大多准备着收粮队路上要吃的干粮和帐篷,而新加入人生地不熟的护龙卫与轻骑小队就跟着灸日一起,一包一包的装填着这一只只兽皮袋。
李癸装完一包干货堆好,又拿过一个新袋子,嫌弃地瞥了两眼粗糙的阵脚,不知怎的眼圈突地红了。连忙抬头像周围看了一眼,见所有人都在忙活才抹了把脸,捻着手里的兽皮袋,看着俯身忙活着的灸日道,“老大,咱兄弟啥时候也能回个家看看老娘和媳妇?”
平日粗犷的桑音因为想到了家中的老母和娇妻而软化了几分,灸日闻声抓着金币的手微微一顿,周围叮当填货的声音也蓦地消失了。便是不抬头,灸日也想象得到,那些看着自己闪亮的让他不敢直视的浑浊或还清亮的眼。
“快了。”手里十几枚金币在袋底压了又压,灸日方才抬起头,看着果不其然齐齐盯着自己的几百双眼睛,又看向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冷绝辰,笑道,“等粮食回来。就让你们回家看看。”
轻骑小队不懂灸日嘴角的笑,护龙卫亦不懂。袁问清懂了三分,冷绝辰却懂了十分。
粮草回来了,与兽人撕破脸皮的日子也已不远了。
冷绝辰停下往空间戒指里投放的动作,扫了眼瞬间围上灸日的轻骑小队,屈指敲了两下身前的长案。“想回家也先把这些袋子装好。你现在不装,等你们回家的时候,我和灸日可不会给你们准备。”
“对对!将军说的对!”李癸闻声赶忙腆着一张笑成了花的脸点头应道,应完便分别怼了一拳身边两个眼泪流了满脸的青年,“哭什么哭!瞅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回家别说是将军和老大带出来的人,净给将军和老大丢人!”
李癸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兽皮袋糊了满脸,一把扯下兽皮袋,正对上灸日邪气的一笑,立马收了笑脸,正色道,“老大有啥吩咐?”
灸日把手里空了一半的金币袋往对面一扔,低喝道,“赶快装!装完了这些,把戒指给姬长风送去。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我回来之前,天阶高级没到一半,所有人回家,你一人给我看营地!”
“是!队长!”几天过去,对七大队的实力最为知晓,本以为李癸会反驳或是为自己辩解两句的护龙卫,讶异的看着二话没有便应了下来的李癸,半晌无语。
“想什么呢?”灸日侧过头看向袁问清身后,惊讶的神色最为明显的少年。
少年的年纪与袁问雲相仿,但修为要比袁问雲差了些,气息也不很稳当。这会见灸日盯着自己看,脸色顿时一红,声音喏喏地说道,“没没想什么”
“没听清!”灸日眉头一皱,也不管少年是脸皮薄还是声音小,直接吼了一嗓子。
少年微红的脸立时吓得煞白,战战兢兢地看着灸日,下意识地往袁问清身后缩了缩身体,声音也大了两调,“没想什么!”
第五百五十章 历家厉川()
这一嗓子不算响亮,却比先前柔柔弱弱的声音顺耳了不少,也让还在埋头于装填兽皮袋忙活的不亦乐乎的轻骑小队愣了一愣,先是齐齐地看了眼只差就这袁问清的衣袖很是委屈的半大少年,又齐齐把视线对准了灸日。
这一瞬间灸日也不自在了,看了一眼耳根通红更是不自在得很的少年护龙卫,灸日也只得摆摆手,示意轻骑小队继续手里的活。“装完了这些,李癸你找人去帕斯城帮我买些特产,回头我去秦王岭看望姑父和表哥们带着。你看着买就行,不用太麻烦。”说完又看着那脸皮薄得现在还通红一片的少年,道,“你和我出去。”
少年倒也不犹豫,也许是看这帐篷里的眼睛太多,想着只灸日一人也许还好过些,便踩着灸日的步子跟了出去。
出了帐篷,四外除了站岗巡逻的卫兵就再没旁人,灸日瞅瞅周围,找了个压帐篷脚的木墩子就坐了下去,又指了旁边一个让少年坐着。
看少年唯唯诺诺的坐姿,灸日突然很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不是爽朗的大笑,只两声没多大声响的闷笑,“不用这么拘束,我没那么严肃。”灸日自己都不记得上次把人吓人这样是什么时候,好像从出了迷雾森林遇到冷沐风和白家兄妹开始,这张脸上的笑就从未收起过。
少年看着灸日嘴角的笑,呆了一呆,竟然真就放松了不少。
灸日看了看少年盔甲下,比之袁家兄弟柔滑许多的布料,想来少年在家时也没吃过多少苦。遂缓和了脸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
少年一愣,连忙坐直了身体道,“回殿下,属下厉川,家住秦王岭。”
“你姓厉?秦王岭厉家家主和你是什么关系?”灸日眉头一挑,仔细扫了少年的容貌,一时间脑子里过了几张脸倒是想不起那日见过一面的厉家家主是何样貌。
“正是家父!殿下可是见过家父?”厉川的神色隐隐有些激动,语气也活跃了不少。
灸日微微含首点点头。“在秦王岭时,我曾见过令尊一面,”虽不记得厉家家主的样貌,但是绝不是厉川这副清弱可欺的模样。他带走这一队护龙卫,除了袁家兄弟和厉川,其他人的身份自己竟然分毫不知。
被灸日一双杏眸打量着,厉川被冷风吹淡了些的脸色顿时又加深了几分,但仍挺直着腰,端正坐姿,稍稍别过灸日的视线,口中说道,“属下在家时,常听父亲和兄长们提起殿下,现在却觉得殿下和父亲兄长们说的有些不同”
“这些年那些和我有关的论调我也听过不少,有些听了我都好奇他们说的是谁。”灸日对厉家家主口中的自己并没有多大兴趣,好话坏话也出不了自己听过的那些。且看厉川面对自己时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估计说成什么嗜血食肉的恶鬼也相去不远了。
厉川急忙摇摇头,急切地揪着袖口道,“不是!父亲说殿下若是早些出生必然有大作为!”
早些出生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围绕着他的言论,十句确有九句带着生不逢时的叹息。
伸手拨开厉川紧紧攥着袖子的手,灸日才扬起头看着西方边境即便万里无云也依旧带着土色的天。“也许吧。”会有什么大作为,灸日不想,但就算生在了厉川父亲口中对的年代,他也必然会再次选择守住这片泛黄的天。
安静了片刻,灸日阂眼的功夫余光看到厉川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