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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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乔环走了进来,打断了卫同知的胡思乱想,他抬头看向老师,穿戴整齐的儒衫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几十年了,一直如此。老师是个严谨肃恭的人,对自己如此,对旁人亦是如此。
起身见礼之后,复又落座。
乔环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那丫头还好么?我听说她受了点伤?”
“皮外伤,并无什么大碍。”卫同知说道,神色淡定自若,“正好陛下赐下望月园,我便让她呆在望月楼上头养伤,养一段时间再说。”
这个一段时间就很值得推敲了。几天叫一段时间,几年亦是如此。
“望月楼上有不少书,足够她打发时间了。”
乔环点头:“那就好。”顿了顿,似是又有些犹豫,“也不必看得那么死,只要不出望月园就好。她有什么喜欢的就给她,物质之上不得有缺,有什么不好办的就来寻我,”他叹了一声,“只要这孩子开心就好。”
“开心么?”卫同知喃喃,“她怕是不会开心的了,被禁锢起来的滋味不好。”他也尝过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啊!
乔环不语,半晌之后,才幽幽开口道:“陛下如今十分信任她,杀掉程厉胜就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了,要陛下远离她不太可能,便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让陛下对她如此信任的,这才更令我怀疑她的居心。”
“我不敢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便只有将他们分隔开来。”乔环叹道,“同知,你做的很好。”
卫同知低头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六丫头应当已经出了城吧,临走之时那一场恶斗倒是省却了一些麻烦,但麻烦并未消除,保护好望月楼里的二丫头才是眼下最关键的事情。
“对了,听说今日城中有阴阳术士相斗,是谁接手的?”
卫同知低头看着鞋面出神:“林立阳吧,此事应当属五城兵马司管辖。”
乔环蹙眉,他要听的答案显然不是这个,眼看眼前的卫同知似乎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再次道:“我收到消息说那些阴阳术士斗法无一生还。”
“情况如此激烈么?”卫同知抬头诧异的说道,“玉石俱焚?这些江湖侠客本就几乎人人手上都沾过人命,果不其然,进长安城就生出了这样的事端。”
“出事的地方在皇宫侧门到望月楼的必经之路上,”乔环也不再卖关子了,“你看看会是那个孩子做的么?”
“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楼里了,应当与她无关。”卫同知想了想道,“而且她之前救驾受了伤,要全身而退没有一段时日怎么做得到?”
“希望如此吧!”乔环揉了揉眉心,再次强调道,“那孩子那里什么东西都不要短了,但凡她所求,都给她。左相的位子已经确定了。明日一早你们就能看到这位新任的左相大人了。”
“老师,不知新来的相爷是哪一位?”
“裴行庭。”
姓裴啊,果然如此。卫同知了然,知道这个姓就足够了。大楚开国功臣位列《功臣谱》上排行第一的人物裴无忌的后代,真正的大族啊!。。
更有甚者,裴行庭的入仕可能还会影响到朝中南北官员之争。原先的左相程厉胜汲汲攀升于这些事情上并不讲究,所以也没有引发什么争论。但裴行庭不同。
这官员是如何选拔出来的?除却武将,大多是科考选拔而来,所以文官的本质还是个文人。裴家无疑是南方文人儒士的代表,而乔环则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自幼做学问习的是北方文人儒士的做派。
其实天下文章的好坏都能品鉴出来,但南北文人细节上颇有不同,可不要小看这些细节,以文入手,延伸至政事上的观点也可能产生严重的分歧。前朝就有过这样的例子,朝堂之上,南北官员相争妄图说服对方,所以每每上朝,仿若置身儒林论辩场上一般。很多时候最终的观点是相同的,却偏偏能争执不下。
卫同知暗道:这朝堂,要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业城()
人坐的马车与拉货的货车夹杂着客商的说话声,各地方言齐聚一堂,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靠猜,也是烦闷的赶路途中为数不多的趣事之一。
他们这一辆马车在车队中并不显眼,交了几个钱,车队便允许他们跟着一起走了,如他们这样的还有不少,俱在车队里跟着,除了一起走之外,其余的都跟商队分开来,为的是防那些突然出现打劫伤人的劫匪。人多总是让人觉得安心的。
现在的商路已经通了。前朝之时,商路闭塞,可没有现在这样繁华热闹的商路。前朝刘姓皇族得天独厚,祖上能人异士辈出,用阴阳术的手段统治一国,民风保守,愚弄百姓。前朝末年,刘姓皇族更是为一己私欲追求所谓长生不老的梦想横征暴敛,以至于民不聊生,这才促成了当年各地的起义。楚太宗李建利就是其中的一支。
平心而论,楚太宗是个难得一见,纵观历史也难寻一见的明君,这连贯东西南北的商路就是在他的提倡下走通的,这基业打的极好,所以大楚屹立四百年而不倒。
扎着辫子的女孩子脸上稍稍修饰,比起原先的清丽可爱,如今的容貌稍有变化,显得只是堪堪清秀而已,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的惊人。
“解哥儿,纵观历史,楚太宗也是个难得的明君,这条走出的运送大楚丝绸瓷器,胡人器具香料的商路就是证据,前朝可没有这样方便的商路。一码归一码,功德是不能抹去的。”女孩子看向两畔路途的风景,“当年开通商路时,百姓怨言不少,但如今看来,楚太宗当年所做的是一件苦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大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立竿见影就看到效果的,很多事情需要时间去证明。”
“就譬如我眼下读的书?”
女孩子笑了起来,眼神温柔:“对,书读得多不是坏事。”
孩子却表情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书落在客栈里了。”
“没关系,书还在这里。”女孩子指了指脑袋,“藏在这里,走到哪里都不会丢。”
“从现在开始,你要读的书,我可以口述与你,但不会一遍又一遍的与你说,我没有这个时间。”
“你要边看边读你的书,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书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接下来的人和事,我无法告诉你,你只有自己去看。读书可以教,但这世上更多的事是教不来的,比如做人,比如阅历还有更多。”
“你要做什么事?”孩子认真的看着她,“你手上那个手令,任何城池出行无阻,这样的手令除了陛下,还有谁能给?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危险么?必然是有的。”女孩子笑了笑,眼里狡黠之色快要溢出来了,“但是首先是要确定这件事值不值得做。”
前方远远可见城池的影子了,道路两旁植了不少树,参天大树遮住了高高的日头,马车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女孩子的脸在马车中显得有些正邪难辨,“我可不会千幸万苦去救下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人或事,所以,首先是值不值得。”
“不值得该当如何?”
“那就找值得的人。”
“值得如何?”
“那就暂且先做个好人。”
马车内一阵沉默,半晌之后,响起张解轻声的嘀咕声:“你与祖父说的不一样。”
“他是个好人,我不是。”
“那我呢?”张解目露迷茫之色,“我要做好人么?”
突然环上来的怀抱十分温暖:“坏事我去做就好了。”
“你想的话,可以做个好人,但前提是保护住自己。做个能保护自己的好人。”。。
“卫姐姐……”张解吸了吸鼻子,正要说话,那头的女孩子已经松开了他,“浪费了快半个时辰了,今天晚上晚睡半个时辰,记得补上。”
少年沉默了片刻之后,马车里响起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在前面赶车的宋二叹了口气,他听不懂这些读书声,本来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些武夫罢了,为了生计而学得一身三教九流的本事。但眼下,听着少年朗朗的读书声,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自己彷佛能听懂了一般。
其实也不是真的听懂了,只是在杂乱热闹的商队中,这样的读书声听起来莫名的好听,彷佛能让人心都为之一静一般。
读书声从正午响到日暮之时,城池已近在咫尺了,不比长安城那样的来往进出森严,这是一座小城池。
业城。
刻痕满满的城墙砖石让整座城池看起来格外的古旧沧桑。业城,从古至今都不是一座多么特别的城池。士农工商,业城没有任何一样出彩的地方,至于大小更是只有长安城的五分之一。
见惯了长安城的繁华热闹,不分白昼的不夜之城,再看业城就有些朴素的过头了。
商队停了下来,宋二前去交涉,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商队会在业城停留三日,三日之后再度出发。”宋二道,“这期间万事自理,三日后的清晨在这里聚集出发。”
卫瑶卿拉着张解下了马车。扎着麻花辫,带了朵珠花穿布裙的女孩子并不显眼,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城池——业城。
业城啊!朴素的业城,朴素到几乎快要被人忘却的业城在史书上却因一个人而留下了一笔。
不管在正史还是野史中颇具传奇色彩的奇人张鲁道就是在业城病逝的。业城与她张家有不解之缘啊!
牵着张解的手走入城中,低矮的房舍街道,这座城池朴素而不起眼,街道中的客栈酒楼多是供来往客商歇脚用的。酒楼茶馆里随处都可以听闻本地人在大谈“张鲁道病逝业城”之说。
对于本地人,“张鲁道病逝业城”的事情他们早就听腻了,但来往客商不会腻啊,来往客商爱听啊,偌大的业城除了这件事可说,值得说,还能说些什么呢?
茶馆里穿着长衫拍着醒木说的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指向城中的方向,在业城,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能看到城中那颗参天大树,高大的惊人,这是一颗树,一颗奇树。
若有人能站在最高处向下望去的话,会看到这座高大的树上一分为四,东方终年树叶长青,若春日枝叶葱葱;西方长青叶中生出果实累累,指夏日硕果累累;南方叶繁发黄,似秋日枫叶之黄;北方叶是通体透白,仿冬日雪压枝头。
一树之上四季之景。
说书先生神情激动不已的向客商讲道:“那颗就是张鲁道先生亲手所植的意为春树秋凉,参悟四季之相的四季树,是我业城的风水之源!”
第三百四十章 传说()
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敲着醒木说的唾沫横飞:“听说这颗树能让天下一统,四海归一,只要你参悟这颗树上四分迹象的缘由,便能号令天下。”
南来北往的客商听的哄堂大笑。每个传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中都将其中的东西传的天上有地下无,一棵树便能号令天下?开什么玩笑。听过笑过,该做什么也就做什么去了。这世上的野史传说不少还有说能白日飞升的呢?也没见到当真有人白日飞升的啊!
客商的笑声,说书先生也不以为意,打赏没有少,笑笑也就笑笑了。看破不说破,全当故事来听,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准则,大家恪守着自然相安无事;若是不遵守了,强龙难压地头蛇,能在当地混迹多年的也多少有点手段。
而后是上菜吃饭,烙饼、腌菜、大块的肉不断的被端上来摆上,酒香饭菜香混合着赶路客商哈哈大笑的声音,显得嘈杂而忙碌。
一些收了钱的杂役在帮牲口添草料加水装车,业城,用那些草莽的话说就是鸟不生蛋的地方,除了过路歇脚之外,没有多少人会将这里当做路途的终点。
就连业城唯一津津乐道的奇人张鲁道也从未将这里当做终点,只是未来得及赶回长安而在这里病逝了。
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子给自己换了一朵珠花,路途烦闷,女孩子爱俏,偷偷换朵珠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一桌人并不显眼,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或许是终究考虑到孩子人小,年轻男人用匕首将饼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泡在汤里递给两个孩子,孩子就着同样切成小块的肉和腌菜吃了下去。。。
味道不难吃,也不好吃。但赶路嘛,没有挑剔的条件。孩子可以迁就照顾,因为年纪小,但若是哪家孩子这等时候乱开口挑剔的话,那就是不懂事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很懂事,斯文的吃着,安安静静的,时不时的聊一两句家常话,并无什么特殊。
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原居民的,就连业城也不外如是。为数不多的当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