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太子妃-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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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所料。木清洢皱眉摇了摇头,“公主莫怪,我是要提醒公主想清楚,你腹中所怀,是谁的骨血。”
苍语蓉一愣,瞪了她一会,大概是猛然间意识到个中利害,瞬间惨青了脸色,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是舒云轩的骨肉,就是邀月国皇室的根,是吗?”木清洢淡然一笑,神情好尖锐,“你若留下他,等他将来长大成人,早晚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他父亲是如何死的,即使他不愿,那些邀月郡的臣民,还有忠心拥挤舒云轩的人,就会强迫他走自己父亲的路,换言之,公主生下他,留给他的就是无尽的痛苦与残酷的使命,你真忍心这样做?”
事实虽然残酷,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回避去想,他就不会发生的。实情如此,她不得不把这些话说出来,让苍语蓉自己做决定……如果她还是坚持把孩子生下来,那以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也只能她自己担了。
苍语蓉后退两步,神情痛苦而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枉她这两天还一直以肚子里的孩子做为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可木清洢所说又是事实,也是她不愿意去面对的结果,她该怎么办?
雁桃毕竟年纪轻,还想不太明白个中利害,眼见主子如此痛苦,她心疼莫名,气道,“木姑娘,你胡说些什么呢?以后公主生下小世子,谁都不要告诉他身份,不就没事了?你硬要公主别留这个孩子,到底什么居心?”
“雁桃!”苍语蓉颤声打断她的话,“不得对木姑娘无礼!她、她所说是、是实情……”可是,这决心真的很难下,腹中所怀,是她的亲骨肉,是云轩唯一的根啊,她怎么忍心……
不理会雁桃的质问,木清洢神情一冷,“公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公主要想清楚才好,我可以帮公主解决后顾之忧。”
“你?”苍语蓉身心大乱,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声音也已颤抖,“你、你如何帮、帮我……”
“公主现在月份还小,要舍了他,原也容易,”木清洢显然早有准备,从腰上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来,“喝了这药,公主就会像经历一次月事一般,孩子会自然离去,公主不会有任何痛苦,于身体也不会什么损害,静养几天就会没事。”
苍语蓉眼里现出惊恐的表情,手本能地抚上腹部,噔噔后退了两步:就是这样小小一瓶药,就要杀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吗?这、这……
“木姑娘,你太过分了!”一旁的雁桃看不下去了,几步过去,一把抢过小药瓶,扬手就要往外扔,“你居然敢……”
“雁桃!”苍语蓉忽地尖声叫,瞪圆了眼睛,额上青筋都已暴起,样子好不骇人。
雁桃几曾见过主子这般失控的模样,立刻吓得身心狂震,扬起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不知所措地道,“公、公主,你……”
“给我!”苍语蓉咬着牙哆嗦,上前一把抢过药瓶,紧紧攥在手里,“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雁桃急得都要哭出来,“可是公主,你……”
“我已经决定了!”苍语蓉用力挺直腰背,“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否则将来他的下场,就会跟云轩一样,那样的事,我再也不想看!我……不想他了!”说罢不等雁桃回过神,她一下拔掉瓶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甜甜的,酸酸的,一点不难喝,而且喝下后,从咽喉到肚中,都暖洋洋的,这种舒服的感觉,谁会想得到,它即将谋杀一条小生命!
眼看事情无可挽回,雁桃气的咬唇跺脚,并且将之归罪于木清洢,狠瞪了她好几眼:都是你,为什么要逼公主,为什么?
“公主好气魄,”木清洢从苍语蓉手中拿回药瓶,“儿女也要命里担,只能说这个孩子与公主无缘,何况公主日后了无牵挂,也是一桩幸事。”她停了停,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公主,愿意再去见舒云轩最后一面吗?”
舒云轩三日后就要被处以极刑,孝元帝虽说不会责罚苍语蓉,但也命她暂时留在东宫,不得离开,她不是没想过再去见云轩一面,可九重宫闱,森严如铁,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出得去!
一听这话,苍语蓉激动莫名,脸颊都泛起异样潮红,“我、我真的能……”
木清洢暗里叹了一声:留他不住,去见他最后一面,表面看起来是了结一桩心愿,实则是越发留给自己惨然痛苦的回忆,又有什么值得惊喜的!“我可以帮公主出宫去,见舒云轩最后一面。”
第87章 变态的心性!()
苍语蓉咬紧了唇,眼里是痛苦和喜悦交织的泪光,好一会儿才松开被自己咬到出血的嘴唇,颤声道,“多谢……”
三日后的这一天,天气阴郁,大风卷着地上的落叶,飞舞旋转,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所谓“一叶落而知秋近”,这满地落叶堆积,不是萧瑟秋来,又是什么,倒也正应了今日这肃杀的气氛。
从天牢直到城东的街口,几条街的两旁都挤满了京城子民,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向中间挤,要看清楚敬苍侯的狼狈样子……世上都是这样,只有在看到旁人过的不好时,自己心里才会好过,这是一种怎样扭曲的心理和变态的心性!
“来了!来了!囚车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顿时都伸长脖子往同一个方向看,个个兴奋得脸红脖子粗,拼了老命地往前挤。
“叛贼来了!快看,快看,那就是敬苍侯!”
“这个逆贼,居然还想当我们的王,凭他也配!”
“打他!打他!”
这一下不要紧,所有人都将手里的烂菜叶、烂鸡蛋之类狠命砸过去,尽管因为离得远,并没有多少打到囚车上去,但,是人谁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何况是曾经的邀月国太子、现在的敬苍侯舒云轩!
蒙着面纱的木清洢紧紧护在同样掩去容貌、换了一身粗布衣服的苍语蓉,一边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三天前她答应苍语蓉,带她来见舒云轩最后一面。但这个见面当然不可能是明目张胆地见,还让他们夫妻两个哭诉永别什么的,显然不可能,也只能像现在这样,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目送他最后一程就好。
可现在看到舒云轩要承受这等羞辱,苍语蓉如何忍受得了,泪水早已湿透蒙面巾,她挣脱木清洢的手,就要抢上前去。
“公主!”木清洢一把将她拉回来,压低了声音提醒,“不可乱来,否则会大乱的!”
“可是,他……”苍语蓉浑身颤抖,痛苦得恨不能现在就死去……相见不如不见,她现在才算明白,这句话里的绝望与无奈,是多么让人痛苦之事!
“这是必然的,”木清洢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以防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公主,你救不了他,现在见也见过了,回去吧。”
“不!”苍语蓉粗重地喘息着,语气却坚决,“我不走!我要送他最后一程!”
“这……”
木清洢犹豫着,考虑要不要把她打晕了,直接带走。
这大容王朝的“极刑”,也就是中国历史上历朝历代的凌迟之刑,是要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直到犯人气绝身亡为止。如此残酷的刑罚,苍语蓉如何承受得住,还不把她给逼疯?
“走。”不等木清洢做出决定,苍语蓉却已经随着人群往前走去,不时有些叶片、鸡蛋扔到她身上,她也浑然未觉。
既然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就只能如她所愿了。木清洢立刻跟上,保护好苍语蓉再说。
车队走的很慢,也给了子民们充分的时间往囚车上扔东西以泄愤,而事实上,这当然是不生于孝元帝的吩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木清洢很清楚。
果然,车队走到城中时,无数枝羽箭忽地从各处射来,押送囚车的侍卫根本来不及躲避,纷纷中箭,惨叫者倒了下去。
而这些箭显然是不长眼的,放箭者也没有任何顾忌,因而同时也有很多子民中箭,惨叫连连,未中招者更是惊慌失措,奔走逃命,场面一片大乱。哭爹的,叫娘的,喊孩子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果然来了!木清洢眼中精光一闪:这就是孝元帝的“引蛇出洞”,故意发布诏告,在城东街口处决舒云轩,为的就是把他的这些余部给出来,尽数格杀!
而这些人虽然明知道是局,但这是救出舒云轩唯一的机会,他们死亦无悔!
所幸子民们都是京城人士,对这里的街道很是熟悉,眼见有性命危险,也顾不上看热闹了,无不抱头鼠蹿,保命要紧。故而这变故才生,不大会儿功夫,除了不幸身死和重伤者地在直辗转哀嚎之外,其他人都躲了个干净,保命要紧。
羽箭源源不断射下,转眼间押送囚车的几百名侍卫就所剩无几,犹自挥舞着刀剑,四处格挡。
就在此时,数不清的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落在囚车四周,他们人数虽多,却是井然有序,一部分人对付幸存的侍卫,另外大多数人守护在囚车四周,其中一人飞身上去,举刀就要砍断铁链。
木清洢皱眉摇头:哪有如此容易!
不意外的,他手中刀才举过头顶,就听“嗖”一声破空之身,跟着一枝羽箭以闪电般的速度而来,“哧”一声从他心口穿过,剧烈的疼痛过后,鲜血如泉涌,他的手无力地落下来,人也跟着滚下囚车,抽搐了几下之后,不动了。
舒云轩咬牙,厉声道,“滚,都滚!听到没有,给我滚!”你们这群笨蛋,明明知道这是个局,还都跑来做什么,白白牺牲,你们是白痴吗?
但所有人都不听他的,因为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若是救不了侯爷,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苍澜渊骑在一匹而立的白马上,手执弓箭,现身于人前,神情冷峻,气度天下无双,冷声道,“各位,本宫在此恭候多时了。不想做无谓牺牲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本宫会请父皇饶你们一命。”言尽于此,他已经仁至义尽,不过他也明白,这些人不会听的。
“上!”
众人自是没有丝毫犹豫,执剑向苍澜渊杀将过去。
木清洢牙一咬,想要上前帮忙,但又顾忌到苍语蓉的安危,何况苍澜渊不可能毫无准备,倒不必为他着急。
果然,就见苍澜渊将手指放进口中,发出一声厉啸,条忽间从各处屋脊、街角等各处涌出大片大片的禁卫军,几乎将整个街心都包围起来,人数是这些黑衣人的数倍不止,且高处的禁卫军同样张弓搭箭,对准了下面的人。
“滚啊,你们听到没有!”舒云轩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们死了也是白死!快点滚,滚!”
然没有人听他的,主子若是死了,他们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借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本宫最后问你们一次,降是不降?”苍澜渊冷声问,缓缓抬高了右手。
“该降的是你们!”
所有死士都毫无畏惧,奋力搏杀,不断有人倒下,血流成河,好不惨烈!
苍澜渊冷然道,“本宫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本宫!”说罢右手猛地往下一挥,做了个“杀无赦”的手势。
木清洢心道不妙,拽住苍语蓉的胳膊,飞身闪到了一间敞着门的杂货店当,才一稳下身形,就听“彭彭”之声不绝于耳,不时夹杂着人的惊呼声,情形似乎更糟了。
“怎么回事?”苍语蓉有些惊魂未定,更心急于舒云轩的安危,挣扎着从门缝里往外看。
“公主小心!”木清洢拉住她,起身往外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原来竟是禁卫军从高处抛下一些类似烟花的东西,在场中爆炸开来,威力竟也相当的大,不少人都被炸到断手断脚,鲜血淋漓,满地翻滚。
“云轩!云轩!”苍语蓉急得脸色煞白,硬是要冲出去、“他、他有没有事……”
“公主,我早说过你救不了他!”木清洢沉声喝止她,“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皇上跟太子殿下设的局,为的就是将舒云轩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你改变不了任何事的!”
“可是我……”
“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木清洢一把将她按坐到地上,出去之前又警告一句,“别出去,听到没有!”
苍语蓉已经没了主张,惶恐地点了点头,坐着没动。
木清洢先往外看了看,接着又有几声爆炸起响过,估计场中更乱了,她皱了皱眉,没想到大容王朝居然会有如此“先进”的东西,枉她还以为这里跟中国古代的朝代一样,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呢。
打开门出来,果然见黑衣人已经有大批倒下,街上浓烟滚滚,呛人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