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碎-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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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双手捧着锦盒,低头恭敬道:“爷叫小人为夫人送来百年党参。爷说,夫人怕冷,用此参补身最宜。”
我接过锦盒,挑开一看,须长参白,果然难得好参,不免有了一份好奇,问道:“哪儿得到的百年党参?”如今洛谦月俸不过八两,加之从京城相府带出的银两并不多,是买不起这等珍贵人参的。
洛文回道:“今日宋太守差人送来,爷晓夫人畏寒,特要小人为夫人送来。”
朔方太守终是一枚不能放弃的好棋啊!那宋明珠呢?我嘴角逸出一丝轻笑。
洛文抬眼看了我一眼,继续道:“这本是宋太守贤婿马大人特意精选的党参,为感谢爷的从中做媒。”
好个洛文,一句轻描淡述便替他主子澄清了事实,还是洛谦安排好的事实更为精妙,不动声色拉住了宋知海!只是没想到才过两月,宋明珠已嫁为人妇,不知她是否也做了她爹升官的一阶玉石?
我感慨而问:“谁是马大人?”
“西州刺史的二公子。”洛文回答。
西州刺史对于宋知海而言是攀上了一门好亲家,可对于宋明珠呢?难道要与怡心阁中那位跋扈的马公子共度一生?
“这位马大人人品如何?”
“马大人是西州刺史的二儿子,为人端正,不似其大哥不学无术,去年的武科状元,文武双全,确是能辅助大事的人。”柳云站在马旁,恢复了平常的嬉笑神态,望向洛文:“文总管,是否准确呢?”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七卷 第11章
章节字数:1042 更新时间:07…09…07 20:12
洛文点头:“柳二公子所言分毫不差。”随即又对我道:“爷尚有事吩咐小人。夫人安好,小人就先行离开了。”
我微笑:“既然文总管有要事在身,也不便相留。但烦转告一句,扶柳谢过洛大人的关心。”
洛文退离,柳云走上前,笑道:“还是我送柳儿妹妹回院吧。”
我不与否认,先行走动,柳云笑着跟行。
春寒料峭,月色独好。一阵寒风袭来,我不禁轻咳了两声,打破月夜沉静。
“看来还是洛相心细,记得扶柳身子弱,禁不得风寒。”柳云唇角讥笑:“可我与扶柳共处十余年,却记不住,倒还让你吹了一路寒风。”
我不由地停了脚步,回头望柳云,脸上无笑,眼中却渐渐有了愠意。
柳云嬉皮一笑,双手作揖:“扶柳我错了,在此赔礼道歉。”而后却是仍旧说道:“方才你说,谢过洛大人的关心。我又怎会不明白,如此生疏的礼节,岂是夫妻之间的蜜话?扶柳你想让我知道,你与洛谦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吗?”
柳云总是那么聪明,无论多小的暗示,他都可以心领神会。我刚才这样说确实别有目的,在向他撇清我与洛谦的关系。
“可我却希望你没有这样做,你故意说了,其实潜在地就表明扶柳你的心很虚。”柳云仰望冷月,我瞧不见他碎碎的目光,但他却努力给我一个清甜的笑容:“人的感情本就复杂,一旦沉溺其中,自己却往往不知。”
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我摇头不语,柳云你我两人都处于棋局之中,皆不是旁观者,所以我们俩的想法都是错的。
许久,我们伫立风中,月色如乳,白蒙蒙的隔了一层雾。
柳云缓缓叹气,忧郁的担心道:“扶柳,放手吧,退得早伤得也轻。”
“与洛谦,这样的暧昧你玩不起。”柳云加重了语气。
我虚弱连笑,柳云,难道我不知道吗?
暧昧,进退不得的暧昧,我在陪洛谦玩一场危险的游戏!
长安竹林中,太守饭桌上,朔方花灯前,我与他都在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只是我们手指稍稍触动底线,便立即抽回,余下的残局我们都猜不透。
或许暧昧,才能让我们感觉到安全,因为我们将上官家与洛府以往的水火不容早已铭刻于心。是的,我与他曾经对立,如今为了各自利益而并肩,以后呢,没了共同的敌人皇甫朔,我们将会还原成政敌吗?
面对我与洛谦都不能肯定的未来,可以冲破这层暧昧吗?不能的,我们之间没有信任,没有信任的感情只会成为畸形的祸胎。
柳云看着我恍然失神,哀笑道:“扶柳,原来你是真的放不下!”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七卷 第12章
章节字数:1107 更新时间:07…09…07 20:13
我挑起眉,淡定浅笑,清扬了声调,问道:“云表哥,你也在玩暧昧吗?”
柳云眼神顿时暗晦,与月光同时失去了清澈。他撇嘴苦笑:“我正努力让自己清醒,得不到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自嘲淡笑,柳云与柳风不同,他有一股残忍的理智,我永远也达不到的理智。什么好的,他会不计后果的做到;什么不好的,即使是心底最爱,他也能含痛生生剜去。
柳云释然轻笑,抚掌打起节拍:“柳儿妹妹,我刚学了一段戏唱与你听。”
他清了清嗓子,便含笑唱起:
“细水绵绵乱,
谢花庭前苦相思,
郎不许终生,
妾心正徘徊,
西窗雨如烟,
谁与述衷肠?
秋风起,
只剩落红残。”
我遥听得,郎不许终生,妾心正徘徊。…在如练月光下,单独回到了百草居,此时,蓝花开得正妖。
白皑皑的广漠一片,大雪覆盖住了地面上的一切事物,天地间就只剩下纯色的银白,可却是白得那么苍凉。
鹅毛飘雪中,我独自一人单薄衣衫,踯躅行走在深雪地里。
恍然间,眼前的阴冷空气,氤氲形成一个模糊人影,渐渐水汽越聚越浓,人影益见清晰,是身着紫蟒官袍的洛谦。
他面无表情,没有微笑,也无愤怒,只有一双寒冷的墨眸,冷然锐利地盯着我,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仅留下一排整齐的脚印。
我怔住,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地瞧着他走远,只从心底感到一阵彻寒。直到全身冻透,我才颤巍巍地拉拢衣襟,一低头,就瞧见了脚边金灿灿的黄金簪子,月牙形,艳光四射的碎红玛瑙镶嵌其中,竟是胭脂碎。
不禁惊得我猛抓手臂,阵痛传来,随即睁眼清醒。
窗外早已是艳阳高照,流苏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头:“病了,喝参汤。”
我爽快起身笑道:“我好着呢,哪里来得病,只是头微微有些痛罢了,想是睡得太久的缘故。”披上外衣,下床道:“时辰不早,赶快收拾一下去怡心阁。”
流苏却是极不配合,端着参汤挡在我面前:“大夫诊脉说,劳累过度,牵引旧疾,微发热,须服参汤补气。”
我接过参汤,一饮而尽:“我喝了,也该药到病除。现在是怡心阁开业的头几天,我必须亲自到场打点。”
流苏更为倔强,堵住了我的去路,似乎命令道:“留堡,休息,养病。”
瞧着流苏毫无畏惧的眼,我便知今日是不可能出堡了,不免叹气:“好吧,我不去怡心阁了,但流苏你要去给玉娘传几句话。告诉她,以后都不要让贾宝玉在大厅登台,只在雅阁表演,并且每晚只陪一位客人,同时价格不降,八百两一个子都不能少。还有其他的姑娘都翻倍地涨价钱,酒水也一律往上涨。”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七卷 第13章
章节字数:1081 更新时间:07…09…07 20:13
流苏听得摇头不止,我轻笑道:“这一行越贵越有人肯花银子,有钱的爷们拼得就是一个面子,姑娘要价便宜了,他们反而还瞧不上眼。”
流苏点头,转身掠离。
我也去了撑着我的精神支柱,身子一软,便躺回床上昏昏睡着。
眨眼十五日过,怡心阁早已盛名西华,一跃成为西州风月楼之冠,一时间宾客从云,银钱广进。
在百草居,我颇悠闲地记完最后一笔账,撂下毛笔,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合上账薄。捧上它,弯曲穿过小径,迈入柳云书房。看见柳云尚铺在书桌打盹,便银铃轻笑,一把将账薄掷于桌上,直震得柳云发丝浮动。
柳云睡眼惺忪:“柳儿妹妹,早啊。”
我指着账薄,刻意板起脸,闷声道:“云表哥,好生的惬意!扶柳也趁着让云表哥忙碌一阵。”
柳云脸色一惊,随即慌忙抓起笔,写写画画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最近很忙啊,实在是没空帮忙。”
我狡黠一笑,柔言:“扶柳不请云表哥相助,只是让云表哥遵循诺言。”
“这是怡心阁的账薄,各项账已算明了。至开张十五日来,除去成本费用,净赚一万零五两。”
“现请云表哥点收,另外算清之后,云表哥就可以开始调集五十万两,扶柳还等着急用呢。”
柳云垮下脸庞,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柳儿妹妹何必心急,离我们约定的一月期限,还有好几天呢!就让我多玩三两日,调动五十万两可烦着呢!”
无视柳云一贯装可怜的苦肉计伎俩,我笑得事不关己,继续柔声道:“望云表哥君子一诺,两月过后,扶柳能在此处提取五十万两白银!”
我步子轻快,离开书房,身后悲惨叫声冲天而起。
不加会意,我径直拉起流苏的手:“流苏,我们回去吧。我开始想念院后那池塘旁又疏又黄的竹子了。”
三月的西北偏城,有了暖洋洋的阳光,透出春天的明媚。
只是闻名天下的傲龙堡,进来容易出去太难。我瞧着堵在堡门的雪君以及一脸极不情愿的龙傲天,浅浅笑起,看来我今日是要上演过五关斩六将,刚甩脱柳云,就要面对雪君。
叫流苏去备马车,我独自上前走到堡门,会阵堡主夫妇二人。
我还没任何表示,雪君丫头就已先流下两颗豆大的泪珠,然后手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袖,最终整个人索性完全扑上我的身,鼻涕眼泪一把地直往我衣裳上蹭。
雪君的先发制人倒弄得我不知该如何办,无奈只能轻抚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我回朔方城而已嘛,我们还是很近的。”
雪君松开我,撇着嘴,一抹眼泪道:“谁说是为这哭了,我是伤心你走了,我以后再也玩不赢二哥了。”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七卷 第14章
章节字数:1046 更新时间:07…09…07 20:14
立即我僵住,敢情是为了这原因,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一天到晚都和我在一起,某人会非常不高兴的。所以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回去。”
这一个月来,雪君一直粘着我,龙傲天瞧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冷郁,想必是将被雪君忽视的怨恨全放入了瞪我的骇人眼光之中。
雪君回头,娇俏地等了一眼龙傲天:“他敢!”
望着龙傲天越发铁青的脸,我忙笑道:“我不敢!”随后抱拳:“多谢堡主一月的多方照顾,扶柳感激在心,今日将名楼怡心阁正是还交,望傲龙堡财源广进。”言外之意,就是我虽在傲龙堡吵闹一月,但是为你傲龙堡栽培了一棵摇钱树怡心阁,我们也就算两不相欠了。
龙傲天微颔首,便拉着雪君回堡。
淡金的阳光中,我遥遥望着他们依偎的背影,突然觉得幸福的味道溢满周身,不由得深呼一口气,纯净笑起,是时候回去了!
马车走得不快,可以说是有些慢了,慢得我能将窗外路边的风景细细品味一番。
一辆,两辆,三辆。。。。。。看来月余不在,原本冷清的朔方官仓竟变成了西州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如今门庭若市,车马从流,拜访的人排起长队。
我勾唇一笑,放下车窗帘子:“流苏,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吧。”
拐过一个弯,穿越小巷,便到后门,却不料后门前有更多车马,四顶暖轿,六辆马车,挤得巷子行路不通。
流苏皱眉冷道:“马车不过,只得走路。”
我无语摇头,戴上斗笠,随流苏扒开人群行至门前。正要叩门之际,一道身影突得斜插身前,高声厉喝:“小姑娘,没看见我们都在等着吗?要见大人,先排队侯着。”
这人粗衣短衫打扮,应该是某位轿中官员的轿夫,见我与流苏贸然插队,心中不平便上前教训。而后面的轿夫听后也是纷纷附和,有些甚至已撸起袖子,将我与流苏围堵起来。
“老子等了好几个时辰,小姑娘们凭什么插队。。。”
“还不快逃,否则老子可不客气了。”
稳住流苏将要拔剑的右手,我清声细道:“各位误会,我们并非拜访洛大人之人。。。”
“是谁胆敢在外喧哗?”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