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庸徒-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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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白道:“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吧”
秦长道:“寒月可能已经知晓了,至于其余三院首座,想必也是几日内的事情。”
石白目光远眺
仿佛,他能看见那些躺倒在棺木内的熟悉之人。
秦长犹豫瞬间,也问:“阴影家,玄然家,也死了些人,不知道师兄”
石白说:“都已经死了,恩怨自然也烟消云散,保留些对死者的尊重就埋在城外墓园吧”
秦长点头道:“是的,师兄。”
石白道:“就明日吧,准备回去。”
秦长臆测道:“只是,师兄,我怕”
石白道:“他被我白火所伤,加上年老体弱,便是不死如今也应该是垂危之境,张之景和素想必正寻法救治,而且他们也并非无损至少归路,你无需担忧。”
秦长喃喃:剑翁,将死了吗?
石白默默坐在石亭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就如着些年来他一直的样子。此刻石白忽然发现,这些年来,自己好像渐渐的在淡忘着很多,很多的东西。
可曾后悔吗?
自然是不会的。
一夜之间,南煌院损失了超过三十位境界在息行羲和境界的阴阳术师,而百家却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毫无疑问的大败。
寒月之主震怒下,向南煌首座问责。
其余三院首座中的东极与西漠院也发信,想问事情究竟,至于冬星院的那位星至极首座却是默不作声,不知是什么意思。
在帝国的南方,阴阳院与百家的第一次交锋,胜负已定。
灵城外的平原,一辆普通的马车正飞速的前行。
车夫是个普通人,双手粗糙,皮肤黑黝像是个农家人,后来改了个行当。
车架内,平铺着一张毛毯,一位面色苍白的老人躺在其上,银发披散,不时咳血看着十分凄凉。
老人的身边,则是一个穿着还未曾干透的黑衣的年轻人。他相貌寻常,皮肤黝黑,眼眸里也没有平常的中冷若冰霜,反而,更多的是隐约的哀伤,他不说一句话,十分的沉默。
老人唇角溢血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的担忧的神色,他连忙用干净的白布擦拭干净,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竟有些颤抖。
老人,或者说剑翁,当代极剑的掌宗,他有气无力的说:“见过那个人了吧。”
陆黑戈点了点头。
剑翁默默,许久才说:“某种意义上,他是你的师兄,你觉得他如何?”
陆黑戈想了想,道:“强大,从未曾见过那么强大的人,他的阴阳,仿佛是最宏大,也最平静的湖水,感受到的瞬间,就轻易的被他的阴阳之湖埋葬。”
剑翁笑了笑,道:“如果,你不曾做阴阳师,也许做个文人也不错的描述的真好,真贴切。”
陆黑戈握紧双拳,深深的低头。
剑翁见他的样子,问:“那时,害怕了吧。”
陆黑戈低沉的声音,认真的说:“嗯我害怕了,害怕的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那时的恐惧,就是他现在羞愧的缘由。剑翁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但是,终有一天,你会赢过他,甚至杀了他。”
老人的话是那么的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必然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未来,独白()
第二十四章未来,独白
药的苦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那苦涩的味道,让老人渐渐皱眉。陆黑戈服侍师父喝完药之后,打开车窗看了看窗外天色,一空残阳如血,车外平原绵延无限。他转头看了看师父疲惫的神色,开口道:“师叔,停下车吧。”
赶着车架的那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缓缓停下,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下吧,奔驰了一天,马也累了。”
许是最后一句解释,让剑翁没有出声,他缓缓的躺下休息。
陆黑戈恭敬的端坐在他的身边。
剑翁慢慢道:“这次,我们赢了。”
陆黑戈和车厢外的中年人却都没有说话,脸上有没有意思喜悦之色。
剑翁笑了笑,看着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陆黑戈还是沉默,他看着车窗外,心底默默估算着即便长生家此刻也已经出发了,但等待两方交汇,还要多少时候,一路上,暂时也只能凭借这些药物了吗?
剑翁看着陆黑戈,仿佛能明白他心底所忧,说:“你年纪还小,威望也不高,将宗门传给你,只怕你那几位师兄怎么也不会心服的,所以,我会活着,直到你有能力的那天。”
听着此话,陆黑戈想起自己在石白面前时,那心底流露的恐惧,不由低下头去。
“又有什么好羞的呢?”
“幼小的苍龙,会怕强大的狮兽,不是很平常的吗?”
“慢慢来,别着急。”
车厢外,听着剑翁言语的中年人,似乎早已接受剑翁所说的那些,不论是掌宗之位,还是其他的隐喻。但,他双眉微皱,问道:“掌宗师兄,我在想”
剑翁漠然说:“想我死的是玄然那几家,至于张之景和素,那两个老家伙走了,倒是留下两个优秀的弟子,如今百家合流,他们最是知道其中厉害,不会做什么的,甚至会暗中警惕玄然那几家,你且宽心吧。”
陆黑戈沉默下来,许是安心了。
但是当他看向远方,那对未来的未知,他的双眉再度皱起。
次日,从灵城通往世山的大道上,数辆马车在百名骑兵的护卫下,飞速的前行着。队伍最前方的是,是一架颇为宽大的车架,足以容纳五六人,不过其中只有三人在座。
至于最后边,是几座棺木。
数架马车上,那些年轻的南煌院弟子不时的回过头去,隔着车窗,眺望着那棺木。
那一夜,改变了他们眼中的世界。
原来,阴阳术师也是会死亡,会被打败,甚至是那么轻易的被杀死的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家和阴阳院之间,原来竟是死敌吗?
可是为什么?师长们没有人提起,因此弟子们只是模糊的知道些往事,他们也不敢问,便再没有其他了。
原野上,无数寒风凛然而来,那些棺木轻轻的摆动,不知其中的灵魂,是否还能察觉这世上的寒意。
在队伍最前方的车架最是普通,虽然宽大。
但其中坐着的,正是南煌的首座——石白。只是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想来,那夜他施了断阴阳,又急行去救雨幽霏三人,加上之后接连与极剑,清音,掌家三家阴阳的掌宗交手,虽然占据上风,但,毕竟人是会累的,加上昨日要处理各类事物,也着实没怎么休息过。
与石白同乘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黑衣,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子,她背着剑,不时的看看石白,神色去并不担忧。许是在曾经的过去里,看过太多次,石白比此刻更累的境况了吧。
另外一人则是一个相貌极美的男子。
虽说美此刻词汇确实不适合男性,但是车架中的那个年轻人,却是一个意外。他的神色很恭敬,也像女子一般,不时的会抬头看石白一眼,眼底暗暗有着讶异。
许久,车架也不知前行了多远的路径。
雨幽霏看着苏一询,开口道:“师弟。”
苏一询抬头,看了看石白,小心的说:“怎么了吗?”
雨幽霏道:“你知道,要做阴阳术师,要付出很多吗?”
苏一询不知道雨幽霏为什么这般问,但即便心下疑惑,他还是道:“无非,就是老了之后,阴阳带来的痛苦,还有听说阴阳术师很少有子女。”
雨幽霏却摇头说:“对,也不对,阴阳术师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魔的关系,帝国的北方才是阴阳术师们聚集最多的地方,因为听说能够正面与魔族交战,并且有着取胜的可能的,除了帝国的镇魔军以外,就只有阴阳术师了。”
苏一询道:“你是说调度令吧”
调度令,由冬星院所主导,在今年发放下来的院令,所有在阴阳院结束五年学业的弟子,必须从军五年。在阴阳四院中,向来以冬星院为首,而且北疆确实仍然缺乏新血,因此对于这调度令,并没有人觉得怪异。
阴阳术师,他们是超越常人,拥有非凡力量的一群人,面对强大的魔族,在很多人眼里,他们能铸起一堵巨墙,将魔们拒之于外。
雨幽霏想了想,问道:“以前在东极院时,常听人说,阴阳术师的敌人,就是北方的那些魔们。但,昨夜我有了改观,你对百家的人有什么看法吗?”
苏一询却摇摇头,道:“并没有,不过你师姐你怎么这么问我?”
雨幽霏道:“因为师尊想知道啊。”
苏一询侧眼看了石白一眼只见此刻石白气息均匀,想必只是在闭目休息。
雨幽霏轻声说:“师尊睡着了。”
苏一询目光回看,有些疑惑。
雨幽霏道:“师尊习惯这么睡,因为别人都会像你这样,觉得师尊只是在休息。”
苏一询暗自讶异,他真是看不出丝毫来,可是细思,他又不免觉得疑问为什么一个人会养成这样古怪的习惯?
雨幽霏看得出苏一询的疑惑,但她不曾解释,继续道:“师尊昨夜和我说了些话,他想知道些你对百家的看法,现在师尊睡了,我想先问问你,以免你说错了什么,你要记住,师尊如果问你百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提到极剑家。”
苏一询忽的想起石白的话。
但,你以后和她熟悉了,就知道,那孩子性子单纯,只是流亡的那段岁月里,学了我无用的那一套。
细细的看着这个女子,苏一询觉得她并不冷漠,只是习惯了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就像自己,习惯了用‘苏一询’来掩饰自己。
“其实,她倒是挺热心的”
心底,微微一笑。
雨幽霏道:“我猜,师尊可能已经不想再看到百家了”
苏一询能明白话中的隐喻,他道:“可是,与魔也就罢了。”
他未曾说完,可能明白后话隐隐触碰到了某样禁忌。
雨幽霏继续道:“人与人,好像与魔之间,也没有什么区别。”
苏一询沉默,雨幽霏目光远眺,两人都看向车窗后,那队伍的最后方,隐约能够看见的棺木。
究竟是为什么呢?
知道的,明白的人却不说。他们不知道,因此疑惑,其中或许也有些许的哀伤。将来会怎么样呢?百家与阴阳院之间,还会有多少次,甚至直到死绝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杀掉那几十个马贼的时候吗?
还是她死了之后吗?
我开始厌恶着自己,我不喜欢肮脏,可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有多么的脏,血腥的脏。
所以我想逃。可是逃不掉。所以我想更强大,来挣脱脖颈的枷锁。
可是,枷锁还在,那样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有时候想想,为什么不自杀呢?
举剑一挥,多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我从来不曾尝试过,可能,或者是,我就是害怕死亡的吧,可能这就是生而为人必有的缺陷吧,对死亡的恐惧。
我细细的想,回想到那一夜。
我那时并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极度的危险,甚至要丢掉性命,还要刺下那一剑。陆黑戈?那真是强大的人,那时,我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吗?
此刻我想来,能明白,并不是的。
救人?
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那可能只是一个美丽的借口。那,我又在想着什么?其实,是不是我在想,既然没有自裁的勇气,那么就让别人来替我完成吧。
我杀过那么多人最后也被他人所杀,中原人们不是有‘因果循环’的说法吗?或许被杀,才能稍赎罪孽吧。
是不是呢?我希望有人,能杀死我吗?
我还在想。
第二十五章布告()
第二十五章布告
“你,为什么要想,为什么活下去?”
一望无尽的草原,野马飞驰,苍鹰啼鸣,说不出的豪迈意味。
草原的游牧民族住的帐篷边,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孩坐在地上,问着一个俊朗非凡的年轻人。
苏一询回答说:“不知道啊”
男孩说:“活着就是活着啊,我不会像你那样,追究什么原因。”
苏一询问:“那你怎么活着?”
男孩说:“所有让我觉得不快的人,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都要死。既然活着,就该活的更快乐些,难道不是吗?”
苏一询皱眉。
男孩站起身来,指着苏一询,漠然道:“你是苏一询,而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