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佣兵-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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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队长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青年,胡子的边缘微微向上翘曲成了一个花型,看得出是经过了精心的修剪,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衣衫破烂的少年:“你们是什么人?”
不管米拉怎么解释,这些骑兵都不相信他们的身份,一名骑兵还拔出马刀道:“队长,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多半是敌人的探子。任务要紧,我看把这两人就直接处理了吧。”
米拉吓了一跳,大叫道:“不能处理,不能处理,我们可不是处理品,对了,我有证明。”他在身上找啊找,终于找出了护送灵车的骑兵送给他们的腰牌:“你看,这是我救回二十一步兵中队的士兵时,他们给我的信物。”
确认了腰牌的真实性,骑兵们却犯了难,他们围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后,骑兵队长皱着眉头道:“按照道理,我们应该派人送你们回营地,可是如你所见,我们正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而且隐秘的任务,肯定不能分出人手来。”
米拉大度地挥手道:“没有关系,你指给我们方向,我们自己能回去的。”
“恐怕,也不能让你们自己回去,如果你们被敌人抓住,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怎么办?”
米拉一下子警惕起来:“那你想怎么样?杀人灭口?”
骑兵队长笑了起来,两撇小胡子好看地向上翘起:“我是一名帝国骑士,同时也是一位贵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帝国的臣民举起屠刀的。不过现在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我这里还有备用换乘的战马,请跟随我们一起出发,等任务完成以后带你们一起回营。”
夜羽是个猎人,虽然没有专门学过骑术,却也能想到办法调治战马,可是米拉除了在学院里附庸风雅骑着驽马溜过几个圈,根本连上马都不怎么熟练好嘛。偏生分给他的那匹战马好生奸猾,看着米拉笨手笨脚貌似个生手,顿时又蹦又跳让米拉难以安坐。
米拉哪经过这个阵仗呢,他感觉自己被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而身边的骑兵们都是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出丑,至于夜羽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哪有精力来帮他。米拉不无恶意地想到,莫非是这些丘八故意选的这匹劣马,好让自己出个大洋相。
等了许久,米拉还是没能搞定自己的坐骑,留着小胡子的骑兵队长终于不耐烦了,一皮鞭狠狠抽在米拉的战马屁股上,这匹马希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带着米拉如箭一般向着前方疾冲出去。
扑面的冷风刮在脸上仿佛割肉的钢刀,可是米拉却已经体会不到这份疼痛了,他的双手紧紧抱住马头,双腿也紧紧夹住马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栽下马去。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明斯克城西草原,骑着那头烈焰狮王,向着远处的断崖狂奔而去。
他既然一马当先,其他人打马如飞,紧随在米拉马后,夜羽偷偷问缀在后面的一个骑兵道:“我们团长好像没骑过马,跑这么快不要紧吗?要不要拦住他?”那个骑兵嘻笑着道:“谁叫他把马肚子夹得这么紧,那马不跑飞了才怪,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在旁边呢,不会出什么事的。”
直到红日西垂,骑兵队才慢慢收拢坐骑,夜羽连忙把米拉从马上扶下来,担心地问道:“团长你没事吧。”
米拉脸色惨白,全身绻作一团不停地发抖,过了好半天才恢复一点血色。他看了看夜羽没有说话,牵着自己的坐骑钻进了旁边的林子。正在扎营的骑兵们看见他狼狈的样子,都哄笑起来,夜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米拉把缰绳绑在一棵大树上,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这匹战马,战马毫不在意地回瞪着他,摆出一副你要过来我就踢你的架势。米拉更生气了,指着它骂道:“这一段时间,我做什么事都不顺心,谁都看不起我,现在就连你这头畜生也敢欺负我,今天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夜羽连忙把米拉拦下来:“你和一匹马生什么气呢?要是被它踹上一脚可够你受的,再说,你骂它它也听不懂啊。”
米拉把袖子卷了起来:“这货鬼得很,它肯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走到战马旁边:“喂,说你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严重冒犯了我的尊严,现在米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战马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干脆把头转过去了。
米拉高高举起马鞭,终于还是放了下来,却把口琴又拿了出来,一会儿工夫,战马身边已经围上了五只手提骨刀的骷髅。这匹马从未见过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惊得乱嘶乱叫,把绑住缰绳的这棵大树扯得枝叶纷飞。挣扎了一会,见逃不掉,战马眼望着米拉露出了讨饶的神色。
米拉扬鞭指着道:“吃软怕硬的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的厉害,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战马咧着嘴做出个微笑的表情,把一颗硕大的马头在米拉身上蹭来蹭去,竟好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骑兵们对米拉这么快就降服了一匹烈马既不解又佩服,主动拿出来自带的干粮与他们两个分享,当熊熊的篝火燃起来时,米拉已经与他们有说有笑打成一片。骑兵小队长康泽斯这时也对米拉彻底放下了戒心,开始向他说明自己的任务。
根据卡塞尔条约,神圣拜因帝国的国土必须保持在姆渡河以西不得越界,所以在姆渡河与贡尔雅沙漠之间的大片荒漠就成了无主之地,不管是外逃的农奴罪犯还是流浪的破落贵族都把这里当成了乐园,在这里繁衍声息。出于对帝国的敌视,他们很自然地对沙漠里的沙盗表示出了善意,而沙盗也愿意为他们提供保护和便利,来换取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康泽斯愤怒地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由于其他国家的干涉,我们不能对吉普斯荒漠提出领土要求,但是这些人自己或者祖辈都曾经是帝国的一分子,理应对皇帝陛下抱有更多的敬畏之心。可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呢?不但不承认自己是拜因帝国的臣民,反而宣布自己是吉普斯人,把帝国派来征税的官吏杀死或者赶走,甚至当众焚烧皇帝陛下的画像,简直就是一群乱臣贼子。”
“本来帝国高层对这些吉普斯人的态度是听之任之,可这次凯宾斯基大人率大军出征,他们不但不望风来投,反而处处推搪,毁坏道路,甚至为沙盗通风报信提供粮食和消息。”他压低了声音:“被你所救的那个二十一步兵中队的士兵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他亲口说出,就是一个吉普斯人的小孩子把他们整个中队带进了沙盗的伏击圈,如果不是他侥幸未死的话,只怕还会有更多的部队会无端送命。”
康泽斯昂起头来,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凯宾斯基大人接到魔法信以后,震怒不已,下令所有轻骑兵出发征集吉普斯人的粮食,摧毁吉普斯人的居住点,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我们小队分配到的是最远的一个村庄,路途遥远,危险很大。所以,你们一定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不然我们可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第二十章 进村()
米拉举手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卡塞尔条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限制我们的国土?”
康泽斯奇怪地看着他:“这些东西在书本上不是都有吗?你没有上过学吗?”
米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天知道他上学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只考上一个二流的艺术学院了。他看了看神色木然的夜羽,忽然想起他们兄妹根本连学都没上过,心里总算又舒服了一点。
米拉干笑一声道:“我是个学艺术的,对历史政治这些课不大感兴趣。”
康泽斯哈哈一笑,随便找了根枯枝在泥地上画了起来:“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也没记住这些,后来被我父亲用鞭子抽了一顿,总算把这些全部背了下来,你们好好听着啊。在很多年以前,林梵帝国分崩离析,各路诸侯混战不休,到最后终于形成了一个七雄并立的局面。”
“七雄中间,我们神圣拜因帝国自然是最强大的,可是在西边的达普王国出产良马,铁骑兵天下无敌,南方的五个小国又结盟在一起,我们多次用计离间和出兵攻打都不能如愿,后来反而被他们六国联合起来逼迫我国在卡塞尔城签定城下之盟。在这个条约里面,规定我国不得扩军,不得拓土,不得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得发动生化战争,简直就是锁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根绳索。”
米拉问道:“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吧,不打仗不就好了吗?”
康泽斯一下把枯枝折成两段:“不打仗?帝国的军队怎么能征服天下?皇帝陛下怎么能富有四海?那些贱民怎么能认识到贵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仪?我辈军人,自当全心报国,陛下权杖所指,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土地、财富、权力、地位,是不会凭空掉下来的,却可以用马刀和骑枪拼杀回来。”他的双拳紧攥,脸上胀得通红,似乎眼前即使是出现一座高山,也会奋力一拳猛击过去。
夜羽拉住米拉,用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好在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的脸色异常,稍微收拾一下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队伍来到一个村子前面,这里离着姆渡河不远,湍急的河水到了这一带变得和缓悠扬起来,在村边形成了一个月牙状的河滩。河滩上一片白茫茫的芦苇摇曳生姿,如同一群在风中曼妙起舞的素裙少女。
康泽斯把人马都隐伏在芦苇丛里,对着地图看了半天道:“奇怪,明明标的是个小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时近中午,村子里炊烟袅袅人声熙熙,负锄的青年和挽罐的少女谈笑风生,提斗的老农和拄拐的老妇相携行走,几只白鹅在村口空地上互相追逐,一头黄狗抱着不知从哪叼来的骨头舔个不停。空气中隐隐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好几个骑兵的肚子都响起了咕咕的声音。
看见康泽斯异样的眼神,一名骑兵脸上一红道:“队长,这个村子和我们的情报有很大的出入啊,说是不到一百人,现在看起来至少有五六百,我们几十个人不够他们砍的吧?”
康泽斯把脸一板:“帝**人,自当有我无敌,有敌无我,怎么可以临阵退缩,不管前面有多少人,我们只要打他们个出其不意,第一时间粉碎他们的抵抗力量,剩下的人还不是随便我们拿捏?”
正当村民们准备各回各家时,突如起来的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村民们大惊,纷纷抽抄起锄头提起镰刀挥起钢叉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有些壮汉还大叫道:“马贼来了,是男人的跟我来,女人小孩和老人都躲到屋子里去。”
所有人慌作一团,有眼尖的却瞥见了来人的盔甲,一个老头也叫了起来:“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慌,不是马贼,是帝国的军队,是帝国的骑兵啊。”
所有老人都激动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对于帝国的向往还深深植在童年的记忆里,他们把家安得离姆渡河这么近也是因为故土难离,心里多多少少还盼望着帝国能够把他们这些化外遗民重新接纳回去。
康泽斯本来是打定主意要冲杀一回的,可到了近前却发现除了几个壮汉还是脸色不善地望过来以外,大多数人都是目光热切地看着自己,就好象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他表情古怪地小声嘟囔道:“这些人怎么这个样子?不知道我们是来打劫的吗?”
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头走到康泽斯马前:“这位军官大人,请问,你是代表帝国来接我们回家的吗?”
康泽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伏下身子问道:“村子里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除了还在河上打鱼的,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很好,”康泽斯脸色一变:“把他们全部围起来,下掉武器,男人站里面,妇女小孩站外面。”
老头颤抖一下,慌忙道:“军官大人,我们村子里都是守法的良民,从来没有发生过作奸犯科的事情,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看见自己的手下都已经各就各位,康泽斯作了个手势,一名骑兵从怀里掏出卷公文道:“神圣拜因帝国皇帝驾前,斯迪威城主凯宾斯基大人令,我大军征伐沙盗,耗用靡多,沿途民众应同心共力提供军用物资,今特派第十四骑兵小队到你处征集粮食,一切行动均可便宜行事,此布。”
老头已经渐渐镇定下来,望向康泽斯的眼光分明地带上一丝鄙夷:“马上要到冬天了,我们村子里也没有多少余粮啊,不知道这位队长需要多少粮食呢?”
康泽斯分明地读出了老头眼神中的含义,他眯起眼睛笑起来,两撇小胡子好象钩子一样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