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紫眸-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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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闪进了玫瑰的房间,抵挡住玫瑰的反抗,压低声音道:“想出皇宫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四周的声音仿佛都停止了,只有屋外的桂花香如丝如线地漂浮在玫瑰身边。忽然,窗户被一阵桂花香风吹开,玫瑰身上的衣袂逍遥地扬了起来,眼前立刻扬起一片自在的鲜红。
“人比桃花魅,你,还需要带桃花吗?”身后的人忽然说道,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句话刚一入耳朵,玫瑰的身体忽然一沉,一道黑幕闪过后,眼前是一条静静的小河,河边有一棵美丽的桃树,树上的花儿们娇羞地开放着。一位穿粉衣的女子背对着玫瑰站在桃树下,正伸手够一朵桃花。玫瑰想问她这是什么地方,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她一急想动脚,连半分都移动不得。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阵轻风吹来,那女子正要下手的桃枝轻轻一点,弹得很高。
“呀,不乖。”女子轻声笑道。
“谁不乖了?”一道男声传来,随即,一个男子穿过玫瑰的身体,朝那个女子走了过去,青衫扬起了地上一片片的桃花花瓣。
那男子始终背对着玫瑰,所以她没办法看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高高的,头发很黑很长。女子低声娇笑道:“我说桃树呢。”
两人的头发都被清风轻轻托起,在半空中相互缠绕。
男子走过去,伸手将那支桃花摘下,小心地帮女子插在头上。女子开心的笑着,羞涩地说道:“不怕被人看到,羞死人了。”
轻风扬起女子的衣带,男子伸手抓住两根,一边仔细地系好,一边用带笑的声音说:“人比桃花魅,你,还需要带桃花吗?”
好熟悉的话,玫瑰忍住急促的呼吸声,想再仔细听听他们的话,想看看他们的面容,可眼前的景色忽然如轻烟一般,迅速消散。
玫瑰回过神来,赫然已经到了皇宫外。
夜晚朦胧,看不清什么东西。
玫瑰抬起头来,却不小心撞入了一片永夜般的黑暗,仿佛掉入了两汪深得不见底的潭中。
面前的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看起来很冷,一双眸子暗如永夜,淡漠无情地看着她。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为什么她总觉得从那双眼睛中能看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他们以前分明没有见过,搜索这具身体的回忆,也对他是空白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啊!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带自己逃出皇宫!
“别发呆了,要是不想在被抓回去,就赶紧跟我走。”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谁让你来救我的?你想干些什么?”玫瑰一连串的问题。
男人沉默,半响后,淡淡的说道:“沧海,我叫沧海。”
某根心弦被突然拨响,一记霹雳心中闪过。沧——海——
分明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为什么玫瑰竟会觉得很熟悉?
在玫瑰一头雾水时,沧海的手上亮出了一块玉佩——雪色玉、红色丝,映衬着他的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玫瑰认得这是现在这具身体的那位可怜母亲的玉佩,不禁吃惊的问道:“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这是我母亲的,她怎么了?”
“你认得这块玉佩就好。要是想见这块玉佩的主人,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沧海的眼眸里多了一分看不穿的迷雾,他没有进一步说什么,等玫瑰抬头时,那个玄色的身影已经离开了。玫瑰只好急匆匆的跟在他的身后。
深更半夜,跟在一个鬼魅般的人身后,飞奔了近半个时辰后,玫瑰被带到了一条古街上,街道两边的建筑古色古香,看上去像条商业街,两边都是一个挨一个的商铺。
玫瑰跟着沧海顺着过道走进去,进了一方狭小的天井,暗色的月光从天井上方射下来,凝固了时间似的安静。
天井的右边有一架棕色的木楼梯,木梯非常老,又湿又滑,几块踏板上还长满了青苔。楼梯尽头的栏杆上放着几个花盆,花盆里种着几颗郁郁葱葱的吊兰。长长的吊兰穗顺着楼梯扶手蔓延到了扶手半腰,粉白的小花星星点点地分布在碧绿的叶子中间。
楼梯尽头的一侧是一扇木格子门,木格上刷着绿色油漆,门框上还挂着一串古铜色铃铛,“吉祥阁”是这家店铺的名字。
这家店铺怎么这么隐蔽,有客人来吗?
沧海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我的母亲在这里吗?
玫瑰心中一连串的疑问。
就这样犹豫着,玫瑰跟着沧海进了店。
店很小,两侧各放着一个木质的陈列柜,柜子里摆着些符啊玉佩啊什么的,货物少得有些寒酸。陈列柜中间横着一条一人宽的过道,顺着过道走右侧开着一扇门。
沧海推开门走进去:“进来吧。”
玫瑰忙跟过去,拐进门眼前一亮。没想到前面店面很小,后面的房间却很大。
房间里开着两大扇绿色木头格子窗户,一扇窗户前摆着两张藤椅,藤椅中间放着一个小木桌。一扇窗户前摆着一套红木书桌,一挂毛笔。墙边则放着一个个暗红色大书柜,书柜里整齐地码满了书,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阵淡淡的书香。房间的一侧是两扇红木门。房间左侧的小角落里安装着一架楼梯,直通二楼。
怔了半晌,玫瑰开口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我母亲在这里吗?”
沧海冰封一样的脸上依旧无喜无悲。他认真地盯着玫瑰,冷冷的说道:“你要在这里帮我看店,工作很简单,接待客人,有时陪我外出做法。每月给你十文钱的工钱,包吃住。”说着,他走到一扇门前,推开了木门,“这是你的房间。”
玫瑰走过去,凑到他身边探头往里屋看。那间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古朴的栅栏木床,墙边立着一个黄色梨木大衣柜。窗台旁还有一个古铜梳妆台。屋内一尘不染,收拾得干干净净。
没等玫瑰继续开口说话,沧海冷冷的说道:“要想见玉佩的主人,你最好就老实待在这里。要不然你不仅会见不到你母亲,还会被抓回宫里。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十七章 幽冥谷主()
玫瑰想了想,如今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身无分文,而且,又成了朝廷的逃犯,不能去找段寒玉,给他添麻烦了。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先在这里待一阵了,等风声过了,找机会再逃也不迟。
折腾了半休,这会儿玫瑰也累了,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床垫子很厚很软,不一会儿的功夫玫瑰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玫瑰觉得身体隐隐发冷,莫名其妙地不自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身边站着一条黑影,慌忙一骨碌坐起身:“你谁啊?”
黑影沉默片刻,冷冷道:“吃饭。”说完走了出去。
玫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皇宫,在吉祥阁里,刚才睡觉竟然忘了关门,而且,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了,幸亏这个沧海没趁机吃自己豆腐。往窗外一看,天已经大亮。一骨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打起精神走到门外。
书桌上散发着暖暖的阳光。沧海倚在藤椅靠背上,静静地盯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吃食在厨房。”他头也不回,轻声道。
“哦,老板不吃?”
“我吃过了。”
玫瑰没有再客气,独自进了厨房。饭桌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大白馒头,旁边是一碟咸菜。这就是我的吃食?果真只是吃食而已。包吃包住,这就是包吃?奸商,没想到穿越到异时空,竟然碰上这样刻薄的奸商!玫瑰恨恨的想道,
恨恨地吃完可怜巴巴的工作餐,又将盘子洗了,玫瑰这才意犹未尽地嚼着嘴里的馒头走到客厅。沧海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一动也未曾动过。
“吃饱了吗?”他问。
两个素馒头怎么可能吃饱?但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玫瑰咬牙笑道:“今天不累,吃不了多少,两个馒头就够了。”潜台词是,累的时候两个馒头是不够的。
闻言,他转过头来,盯着玫瑰说道:“既然已经吃饱了,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么一大早,去哪儿?”玫瑰不禁疑惑的问道。
“怎么?怕了吗?不敢去?”沧海眼眸半敛,一泓暗夜眼眸如冥河,熠熠发亮。
“怕?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我不敢去的地方。”玫瑰起身,面露招牌痞气的笑容,眸子里却是傲意。
“哦?”
沧海唇边弥漫着危险的弧度:“那我们这就动身。”
路上,玫瑰断断续续地听说了一点内容,他们要去地方叫做幽冥谷,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幽冥谷里面住的人,会易容。
只是那个地方太过诡异,只是从来没有人敢于接近。
“老板,你这是要带我去易容?”玫瑰瞪大眼睛问道。
“现在大街上贴着都是你的画像,不易容,你还想得出什么躲避追捕的好办法吗?”沧海瞥了她一眼道。
从沧海里能听到的消息太少,他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直到赶路到了地方,玫瑰才看到,什么叫做幽冥谷。
穿过一片隐秘的森林,袅袅蒙蒙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停在了一处沼泽边。
周围幽暗无比,不时有奇怪的鸟儿发出空灵的叫声远去,眼前的水源不知是河还是湖,沉寂如一面镜子,仿佛千百年来,从没有人打破。
而周边的树木生得十分高大,看不出是什么树木,只有巴掌大的枫叶不断飘落,其色如血,星星点点布满整个湖面。好像湖里生出的血花。
沧海长衫垂落,纹丝不动,侧颜好看无匹,冷漠的语音从那双薄唇中发出:“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进谷了。”
“老板,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去。”玫瑰耸耸肩,很散漫。
沧海的目光从她面容上掠过,带着玩味的意味,然后伸出手,一枚似血的枫叶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缓缓阖上手掌,那枚枫叶激射而出!
向着沼泽深处!
幽冥谷里岑寂了许久,吱呀一声,一艘小船晃晃悠悠从迷雾中出现了,摆渡人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目,嘴里呢喃着:“幽冥谷,不归路,有命上船,无命下船。”
声音嘶哑难听。
最终,小船摇摇摆摆的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摆渡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迷路人,上船吧。”
沧海缓缓举步,从容不迫地走了上船,船身一点晃动都没有发出。仿佛他是个没有形体的幽灵。
玫瑰摸了摸鼻子,也走了上去。
小船很小,最多只能乘坐三个人。
摆渡人站在船的一头,撑着手中一支长长的篙,缓缓地划着,小船便在的湖面平静地移动,划过的水波分开了那些如血的枫叶。宛如晃荡过去的,潋滟的血。
玫瑰伸手,想揭一片湖面的枫叶。沧海忽然冷声开口道:“我若是你,就不会动。”
她低头,这才看到,重重如血的枫叶下。似乎有某种东西冷血的眼眸从湖面上一闪而过,身后拖曳着巨大的身体,缓缓在迷雾湖泊中掠过,在表面没有掀起一点浪。
那东西游得很小心,虽然看不清,一直围绕在他们的附近,像是惧怕什么似的,不敢太接近这艘看似脆弱不堪的小船。摆渡人嘶哑着嘿嘿笑,声音里充满了邪恶。似乎就在等着玫瑰伸手去揭那枫叶。
这片奇怪的幽冥谷里,似乎有很多可怕的秘密。
玫瑰淡淡地收回了手,她倒没有怕,只是想尽快找到易容的人,在此之前,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湖面下,一片暗色的菱形阴影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
迷雾中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再说话,诡异的气氛在延续。
沧海靠在小船的另一端,长臂慵懒地搭在了两旁,看似漫不经心,却忽然开口道:“摆渡人,你绕路了。”
眼前的湖面越来越窄,似乎已经进入了河道。
河道两旁都是那种枫叶木,叶片更加大,层层落在河面上,远远看去,如流动的一河鲜血,妖异的美丽。
遮挡的湖面已经看不到下面那个跟着他们的阴影了。
摆渡人哑声道:“客人,坐好了。”长篙一推,忽然,玫瑰的身旁跃起了一条鱼!那鱼在半空中的时候已经长大的利齿,朝着她的咽喉咬来。
她反应如闪电!手臂一挥,正中怪鱼的大脸!
怪鱼吧叽一声,糊在了她手上,然后掉入了河中。
“食人鱼?”她挑眉,神色不变,依旧是那股慵懒的范。
“嗯。”沧海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