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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元域镇妖师-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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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封动作不停同时拔尖出鞘,凤长鸣毫不示弱,迅速催动元力。何怜月吓得倒退好几步,两个人的杀气都是如此之强,她有点儿受不住,那样的气场宛如格格不入的死敌一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何怜月从没见过如此吓人得场面,两个人都是怒不可遏,她原本就白嫩嫩的脸此时已经毫无血色,她退了两步,忽然脚下一阵软,忽然就那么坐了下去。凤长鸣和候封斗得正酣,一个回合刚刚结束,交错身位,正积聚冲力准备进行下一个回合——

    正南方向一声炮响,带着夺目的颜色在半空中轰然绽开。那声火炮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如此突兀,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凤长鸣和候封也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停下看向那唐突的火炮。确切的说那是一朵烟花,不算绚丽,在空中绽出一轮凄美的月,那月亮不知道要比实际的月亮好看多少,但是却显得那么苍凉,那朵孤冷的月在空中停了片刻不到便消失不见,整个天空中浩瀚无垠,好像没什么不妥。那些督卫有人咦了一声,还带着些奇怪:“那里不是……少浮山吗?”

    少浮山?在这个时候放烟花干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庆祝下山的队伍全员覆灭?还是说请求增援?不过就算是请求增援也应该是这里请求增援才对呀。

    候封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直起身来,神色有些得意和释然,对着那些督卫吩咐道:“回府,那件东西,我们不需要了。”

    东西?什么东西?凤长鸣见他没有要打的意思了,也收回元力,指着他喝问道:“喂!姓候的,什么不需要了,你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候封没搭理他,回身迈步回到众督卫旁边。凤长鸣既气又恨,狠狠骂了一句,却不经意间瞥到坐在那里失神的何怜月。她望着南方的少浮山怔怔出神,那里的烟花早已散去,空荡荡的一片着实没什么可看的,然而她却看的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般,凤长鸣担心的跑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看她,她白皙的脸此刻惨白如纸,毫无表情可言,眼睛眨也不眨,空洞没有一丝生气,她饱满的唇此刻没有了往日的水嫩,而是干枯地像根木柴,还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了呀,你说说话好不好啊。”凤长鸣双手扳住她娇小的肩,微微摇了摇,她像没有骨头支撑般,被他这轻轻一摇仿佛快要散了架,凤长鸣连忙把他扶正,同情而又担心地看着她,好久,她嘴唇颤了颤,从那排皓齿中挤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好像夺走了她所有的意志,她突然无助地任凭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汩汩流出。

    她说:“死了,爹爹他……死了。”

第67章 暴雨之夜(上)() 
少浮山赤月教炮打中天,呈银月之状飘落满天,飘飘洒洒仿若银屑飞星,这个女孩儿看着那茫茫空寂,忽然恍了神,整个人呆若木鸡,良久才缓缓道:“死了,爹爹他……死了。”

    爹爹?

    凤长鸣顺着她的眼神望向正南方向,若有所思,又转过头细细看她。他的手搭在她弱不禁风的肩膀上,她哭得可怜,眼睛都肿了。凤长鸣怜惜地:“你不要哭了,否则你爹爹在天之灵看见你也不会开心的,你要让他开心点走,对不对?”

    何怜月弱弱地点头,拳头却握地紧紧地,抽噎的嗓子早已不能自持说不出一句话。凤长鸣看着着实可怜,又无奈自己不会安慰人,只是无奈叹了口气。候封一行人都已经准备离开,也没管凤长鸣与何怜月,有人忍不住低低问了候封一句:“那个赤月教的女孩儿……”

    候封淡淡扫了这边一眼,似乎在思考,那个女孩垂着头,肩膀由于抽噎而不住上下抖动。候封静静地瞧着那边,喃喃着:“是那个人的女儿吧,一定很恨我们。”他冷酷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温柔,有些遗憾地喘了口气,叹声道:“这个女孩儿长大了,搞不好会因为今天的事而要了我们的命,不过……”

    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那边一眼,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怅然舒了口气:“还是放了她吧。”

    众督卫齐齐撇来异样的目光,凤长鸣没能有机会领略到众人的眼光,依旧在原地安慰着这个哭得抽抽搭搭的小女孩。

    后面窸窸窣窣的,凤长鸣和何怜月都好奇地看过去,候封已经带着众督卫扬长而去,虽然这个扬长有点儿勉强,因为受了伤的他们走路的样子实在算不得潇洒。

    “我会报仇的。”何怜月低着头抽噎了一下,在凤长鸣不解的眼神里忽然抬起头,红红的泪眼里写满了坚强与仇恨:“我一定会报仇的,为了我爹爹,一定要报仇。”

    凤长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样的年纪就把仇恨烙在心底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事,这个柔弱的女孩儿说出这句话时带着莫名的违和感,凤长鸣心里隐隐的疼。仇恨对于她来讲太过黑暗和肮脏,就像是一朵洁白的茉莉花瓣儿被人撒了两滴血珠子,说不出来的诡异,说不出来的心酸。她原原本本可以快快乐乐长大,等她到了花信之年找个好郎君的,然而今晚她却被仇恨注满了灵魂,凤长鸣觉得,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儿就这样在自己眼前受到罪恶的熏陶实在残忍,然而他又无能为力。

    凤长鸣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今晚灵枢府的行动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们的行动一定和这个女孩爹爹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还在啜泣着,却死死地攥紧裙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力气,忽然站起来。这下换成凤长鸣在低处何怜月在高处了,凤长鸣仰望着她俊俏的脸,心疼地厉害,她抹了抹脸,偷偷瞄了一眼凤长鸣义正言辞地:“我要回去了。”

    凤长鸣站起来,与她并肩的高度:“回少浮山?”

    她嗯了一声,柔声道:“我要回去为我爹爹守孝。”

    “我送……”

    “不了。”

    她警惕地向后退去,凤长鸣面带错愕。她注视着他,小心地向后退去,又坚持道:“你不要过来,我要自己回去,我要学会长大,我一个人能回去的。”

    凤长鸣忍不住上前一步,她忽然停住伸出手来喝止他:“你不要过来!”

    他欲言又止,天边轰隆隆地响起一阵雷声,刚刚露头的月亮又施施然隐藏到浓云背后,仿佛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

    “你别过来……”她说,他们现在彼此谁也看不见谁,只能微微看见对方的轮廓,她防止自己被绊倒,抬高了步子向后迈,一步一步,渐渐走远。

    凤长鸣很想过去帮帮她,然而她却说不要自己过来,他兀自在心里挣扎了片刻后终于妥协。

    他说:“你要小心,不要再遇到灵枢府的人了。”

    那边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因为那边暗的连轮廓也看不见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处黑暗良久,直到一道闪电打下来,视线有片刻的明亮——对面空无一人,她走了。他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心酸的感觉,他突然想起那天沐雨霏的离去,他觉得这两次经历好像,不知道是自己的缘故还是什么,两次都是对方暗自退场,留他一人傻愣愣站在原地。

    如果有下次,他一定毫不犹豫冲过去,一定。

    雷声如约而至,咔嚓一声,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从天际砸下来,小小的雨点儿落在他的鼻尖,略微有些发痒。他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就有点儿失落了,他落寞地站了一会儿,转身下岗向灵枢府而去。

    值得庆幸的是,候封一行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将凤长鸣骑来的马也带走,凤长鸣半信半疑地过去找马时喜出望外地发现那匹马还在那里,只不过由于雷电惊吓正拼了命地想挣脱缰绳,亏他来的准时,再晚一步那缰绳就要坚持不住了。凤长鸣很是欣喜,二话不说骑了上去,那匹大马还没等凤长鸣坐实早就飞奔出去,都说马是认识路的,凤长鸣也不担心,只管死命攥紧缰绳不掉下去,至于哪条是回灵枢府的路就全都看这匹马的记性好不好了。

    这匹马四蹄飞驰速度极快,凤长鸣只听得耳边风声灌耳,呼呼作响,隐隐约约地听着有什么叫声,凤长鸣心里一惊,说来也巧,当时一道闪电劈下来,他借着转瞬即逝的光胡乱寻了个方向看过去,陡然发现那里大致是刚才打斗的地方,想起那些尸块和血肉的场面他就一个激灵,想着那声怪叫该不是诈尸了吧?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凤长鸣刚才亲眼所见并不以为意,但是现在一想还真是后背直冒冷汗,于是赶紧摇摇头想把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忘掉,但是有些事情越想忘掉越忘不掉。凤长鸣无奈之下动用嘴工,在那里一会叨咕中阳山,一会儿又叨咕苏若雪,一会儿说阿尧没找到是不是对不起柔昙,一会儿又咒骂候封,许是太恨候封了,他不骂则已,一骂就自拔不出来了,于是变本加厉换着法儿地诅咒他,竟然真的把脑袋里想的那些恐怖画面给忽略掉了,等到了灵枢府下了马他才觉得不对劲,还自己问自己道:诶?好端端地我怎么骂起候封来了?

    大雨哗啦啦地倾泻下来,虽然凤长鸣仗着马快,但是仍然淋了个内外尽湿,那样子好像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这一路的颠簸左臂的伤口又有复发的倾向,借着水势血迹开始大肆兴风作浪,那大半片衣服已被染得绯红,视力不好的还以为那里绣了一大朵牡丹。

    灵枢府看门的听着外面的敲门声赶紧顶着把伞出来开门,凤长鸣一脸的狼狈,瞧门开了兴奋地要死,赶紧往伞里面钻,看门的还纳闷:“怎么你没和候督统他们一起回来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凤长鸣恨铁不成钢地瞟了他一眼,抢过他的伞道:“你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这伞就先借我使使,明儿一早给你送回来。”

    看门的瞧着他着实狼狈,慈悲心起不忍落井下石,点头道:“好说好说,你怎么受伤了?我那里还有药膏要不要给你拿一些,不过我看你可伤的不轻呀,这药膏不一定好使。”

    凤长鸣叹了口气,现在伤口早已被勒地失去了知觉,他现在只想赶紧换身干净的衣衫,先把这夜过去了再说,况且这看门的也说了他这药不怎么灵,用了和没用也不会有太大区别,于是谢绝了他的美意,独自撑着伞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这场雨真是大,他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了。庭院的水已蓄地老高,脚踩上去水花四处乱溅,照这架势明早应该就可以在庭院里游泳了,他想着,还很兴奋。他一步步向自己的房间艰难走去,旁边的屋舍多已灯熄烛灭,这个时辰大家应该都睡得正香,即使是被闪电雷鸣扰了也不会太糟糕,他真的有点儿想念自己的那张床了,虽然很软睡着不舒服,但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此时此刻那张不怎么舒服的床却显得异常地诱人。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自己得房间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与自己得床双宿双飞心里就不住兴奋。走到中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抬高了一下伞檐,水珠落在伞面上就着坡度成股流下像一道幕帘落在他的脚后,砸在水里迸出细小的漩涡,随即又被旁边的雨水盖过来洗刷掉。凤长鸣站在那里,清清楚楚地看见对面柔昙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柔昙正端端正正站在门口,没有打伞,她的脚边长处一簇蓬勃的植被,碧翠的叶子茂密非凡,主干长到她的头顶上方半臂长的地方停住,开始抽枝吐丝向两侧葳蕤开,由中心到两边就像绽开似得,俨然是一个繁叶织就的圆盘,直到确认阴翳底下的柔昙免受雨水波及这些枝叶才勉为其难地停住。

    柔昙端端正正站在叶子下,浑身上下干净地一尘不染,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凤长鸣顶着把不起眼的伞,相比之下形容狼狈,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碎成小瓣儿又俏皮的弹起。一道闪电当空劈下,衬得这一幕有些诡异。凤长鸣呆立在雨中,似乎有些不安,那双眼睛尴尬地瞧着柔昙,额头的雨珠滑下来,溜进他的眼睛里,他难受地眨了眨,继续和柔昙对峙。

    柔昙不声不响,那冰冷的气场和初见之时没有什么不同。凤长鸣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只是隐隐间觉得不对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柔昙的眼神很奇怪,似在责备,又带着一种哀怨,具体他也讲不清楚。雨势根本没有减小的意思,如此对峙下去遭殃的只会是凤长鸣,说不定对峙到明早不仅落了个发烧感冒,到时候再伤口感染,这就不好办了。

第68章 暴雨之夜(下)() 
考虑到这点,凤长鸣踌躇着开口:“柔昙姐,呵呵,这么晚了还没睡呀。”说着,把左臂向后藏了藏,面不改色依旧嘻嘻哈哈地。柔昙专注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重重的从鼻子里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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