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域镇妖师-第3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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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甄倚禅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打斗,整个人还处再亢奋的状态。他不是不能打,只不过是没有打得尽兴而已。刚才那帮人——也就是子魇,甄倚禅以为它们都是那家伙派来的,因此才与之交手,然而得知它们并非那家伙的同伙后,他便立刻停手了。
甄倚禅的步伐及其缓慢,苍老令他的背影显得单薄,阳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经过甄倚禅的时候将他切割成了极为瘦弱的模样。即便如此,他的步伐也是稳健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地坚实。
他漫无目的似得,悠然地走了好久,在跨过一道月亮门,将将走了两步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就停住了。
苍老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诧,他自若地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月亮门的墙壁,一个黑色衣服的男子,戴着一顶竹编的渔夫帽正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的表情被挡在黑纱之下,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楚地传了过来:“你来这里是为了避难么?”
甄倚禅微微笑笑,将整个身子都转过来,面向他,答非所问道:“那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卑鄙的复仇者?”
那人调整了一下站姿,背靠在墙壁上,腿斜斜地支着,沉沉道:“你叫我为复仇者,那么应该知道我此来的目的。”
“你打不过我的。”甄倚禅单刀直入,毫不客气地将那人的弱点指了出来。只一句话,就已经摆正了两个人的姿态,令对方无地自容。
“呵!”那人冷笑一声,鄙夷地道:“你以这件事为荣么?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家伙?”
第499章 候封落网(下)()
这句话令甄倚禅有些难堪,他阴沉的脸远不是天空的乌云可以比拟的。他幽深的瞳孔牢牢地将那人锁住,声音也变得不客气:“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否则当初被赶出家门的人也不会是你了。”
“所以我才要报仇啊!”那人理所应当的口气,道:“我洛承此番回来,正是要报仇啊!”
甄倚禅的神色越发凝重,最后竟变成狠毒,他阴恻地笑出来,狠厉道:“我现在杀了你,没有人会怀疑你还活着,自然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死。”
洛承不屑地冷哼一声,紧贴在墙壁上的后背顺利地撕了下来,道:“首先你要保证,有足够的力量杀死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洛承甚是平静。
甄倚禅和他距离不过五步,这样不远不近的尴尬距离,甄倚禅不能够对洛承造成任何的直接威胁,却能感受到洛承油然而生的一股从容的气魄,远不是当年他所认识的那个毛头小子所能达到的水平。在这样的气氛里,两个人均是一动不动,仿佛在暗暗较劲。
僵持了半晌,甄倚禅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冷冷道:“动手吧,你若是来复仇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本想着说完这句话洛承会果断迎战,然而令甄倚禅意想不到的是洛承竟然冷笑出来,淡淡道:“我并不是如你所想要杀了你,才算复仇。”
甄倚禅只觉得头脑发懵,他愣怔地看着洛承,吃惊道:“那你想做什么?”
洛承伸手拉了拉帽沿的黑纱,不慌不忙地沉沉道:“我会揭穿你当初的恶俗行径,要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甄倚禅勃然大怒,翻动手腕一掌拍出,巨大的掌风带起白色的烟状元力,朝洛承猛地撞过来,早有准备的洛承猛地向上窜出,白色元力的掌风吃了空,撞在雪白的墙壁上,剥落大片的墙皮。洛承轻飘飘地落在月亮门上,黑色的纱衣猎猎抖动。
这个时候,乌云又浓了一些,滚滚的暗风中已隐隐地带上了水汽,看来一场大雨在所难免。洛承居高临下地看着甄倚禅,极浅的笑声由黑纱后面传过来,不含一丝情绪说道:“甄倚禅,你已经老了。”
甄倚禅的瞳孔中满是愤怒,但是听闻洛承的论断后,那愤怒里又染上了一层惊慌与无奈,他赶紧否认道:“我才没有老!”
洛承同情地笑笑,黑衣翩跹,乌鸦一般地向天空一跃,同时一只真正的大型黑色乌鸦凭空出现在他身旁,他裹着黑衣轻巧地落在乌鸦背部,巨型乌鸦拍动翅膀正准备离去,不甘心的甄倚禅立刻重振旗鼓准备攻上,半跪在乌鸦背上的洛承定定地看着甄倚禅并没有任何举动动,此时的甄倚禅已经跳到空中,眼看着就要对空中还未来得及逃跑的黑色乌鸦做出沉重的一击,黑色乌鸦双羽一震,伴随着这个动作,乌鸦翅膀上的黑色羽毛被纷纷掸落,然而这些脱落的羽毛并不是自由下落,而是化身为飞刀,齐刷刷地向甄倚禅刺去。甄倚禅慌忙躲闪,甚至被迫重新落回地面张开防御,等化解了这些羽毛飞刀,洛承已经早就没了踪影。
“可恶的小子!”甄倚禅狠狠的骂了句,他抬头看着空中的乌云,随时会下雨的天空中哪里还有洛承的影子?他愤懑难当,又不甘心地望了好一会儿,这才不舍地离去。
一转头,只见地上错落地插着乌鸦的羽毛,都深深地刺了进去,最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插着羽毛的地方,在一定圆形范围之内都是由中央向外递减的阴森黑色……
雨是在中午的时候彻底降临的,一开始是微不可查的小雨点,转眼间便是滂沱,整个世界都本浸泡在水里,可见度十分有限。凉州的街道上已经少见行人,雨伴随着间歇性的大风,人家连窗户都紧闭了,生怕雨顺势灌进来,打湿屋子里面懦弱娇贵的物什。
这个天气,何怜月习惯性地坐在窗口,将窗户打到很合适宜的大小,撑着下巴赏雨。这个时候她的眼中不见绸缪,脸色也分外平静,一切的一切都安静地像是睡着了,唯一证明她还醒着,那便是她无规律眨动的眼睛还有细看抖个不停的深邃睫毛。
凤长鸣躺进她旁边的一把椅子里,双臂枕到后脑,仰着头看房梁,与何怜月别无二致的神情气息。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呼吸频率也到达了惊人的一致。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下了。这个时候,静默良久的何怜月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凤长鸣,没什么情绪地:“长鸣,从这里离开,我们去哪儿啊?”
凤长鸣将手臂从脑后撤下来,同时坐直了身体,椅子被他的动作弄得一阵摇晃。看着何怜月的脸,凤长鸣想了想,说:“我准备招些弟子,为以后重建中阳山筹备第一批骨干。”
何怜月的眼睛闪出惊喜的光,她淡淡地哦了一句,又道:“那,不如我们回少浮山吧?那里的人都听我的话,你教他们也更简单一些。”
凤长鸣严肃地摇了摇头,俨然道:“这个可不行,要知道,镇妖师的训练与学习,最好都是要从孩子……”
说到这里,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即刻停住了。只是愣愣地盯着何怜月,何怜月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又无所谓地转过头去看雨,淡淡道:“哦,这样啊。”
看得出何怜月的失落,凤长鸣的脑海里满是愧疚。于是马上道:“怜月,我们过两天回少浮山看看吧?”
何怜月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的雨,根本没有回答。凤长鸣等了她一会儿,没有等来任何回答,于是上前凑了凑,温声道:“你想家了?”
何怜月紧盯窗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眨,口是心非地道:“没有。”说完听了半刻,又补充道:“我无父无母地,哪里有家叫我想?”
凤长鸣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怜月,认真道:“那……我们之后成亲,我给你一个家。”
第500章 复仇行动(上)()
幽邃坠影虚,红彤彤的泥土一捧一捧,犹如打翻在地的朱砂。
阿离的囚禁时间为整整一年,她刑满从坠影虚出来之日,冷叛与殁疑率领淬血壁重要参将二十余人前往坠影虚接驾,场面十分壮观,连谲戒到访淬血壁,也不见得能将这二十多人一齐凑全迎接的。
一双赤露的雪白素足踩在坠影虚红色的泥土之上,她一身红衣飘得很有美感,站在坠影虚最大石柱的边沿,石柱的底下是翻滚着的深色气浪,深不见底的高度令人眩晕。此时此刻,坠影虚为她设置的封印结界早已消解掉,她女王受冕一样,瘦小的身子傲立在宽大的红色裙子里,对面不远处,通往妖界的山口,以殁疑冷叛为首的代表齐齐下跪,毕恭毕敬地迎接着她的到来。
阿离看着那些人,眼神甚是冰冷,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重获自由而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
那个时候,阿离出来第一句话是问的冷叛,说:“寂飖那里怎么样了。”
在阿离被困期间,冷叛定时地会到坠影虚汇报时事,以及向淬血壁发布命令。她是一个工作狂,也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家伙,因此问出这么一句也不足为奇了。
冷叛跪在地上,心怀忐忑地微微上挑眼睛,瞟了阿离一眼,只见她细长的眉紧巴巴地皱着,眼底似乎还隐含着怒火。
知道阿离有些不高兴,可是他又不敢掖着藏着,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寂飖大败戮婪,前不久戮婪与寂飖谈和,寂飖答应了。现在双方罢兵,虽然寂飖连连得胜,但就势力范围而言,仍然不如戮婪。”
听闻这个消息,阿离的脸色明显地暗了一下,不过又马上恢复常态。底下的二十几员参将均虔敬地低着头,不敢有任何逾矩的动作亦或是表情。
阿离的视线扫过面前这些参将,最终落在通往妖界的宽敞大路上,肃穆而又低缓道:“回淬血壁。”
阿离的复归令淬血壁重新焕发出光辉,东瘿王特意派属下带着补品前来慰问,阿离将礼物收下了,又礼尚往来地款待了来访的宾客,完毕之后这才令它们回去。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当夜阿离便召集冷叛与殁疑商讨事情。
地点定在阿离的寝宫。
由于淬血壁是个鸟不拉屎的石窟,就像是一个冷掉的火山口,挖深掏空了似得。阿离的住处在石壁高出开辟出来的一个水平深洞里。圆形的洞口,然洞壁却生长出犹如藤蔓般不规则的石刺来,像是某个怪物长满绒毛的肠壁。
洞壁的两侧都镶嵌着妖眼子,以保证良好的采光。被召集的殁疑与冷叛两人一高一矮沿着遍布石刺的路向洞的深处走去,不大一会儿便被一道从上到下的粗厚石门,冷叛向石门的右侧走去,在那里贴着石壁有一块圆形的盘子,冷叛取出腰牌贴在上面,只听得一连串机关启动的声响。在齿轮咬合似得富有节奏的声响过后,这道笨重的石门缓缓升了上去。两人走进,迎面是一个挺大的空间,石刺被人为地砍了去,于是便成了光秃秃且圆滑了。在这间石室的正当中是个淡蓝色的三层的人高塔形石饰,每一层都近似于圆,发出浅浅若无的光,上面载着一棵蓬勃的植物,四通八达的枝干似乎立志要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遮蔽了。殁疑与冷叛向里面深入进去,便遇到一个水帘,水从洞顶的暗缝中垂直流泻下来,正对着这道出水的暗缝,地面有一条对应的水槽,泻下来的水就流进里面,又顺着水槽不知道流去了哪里。在水槽的正中间是一个石门,这石门没有门板,只有一个基础的框架,从上面泻下来的水遇到这个概念门框都贴着边沿流下来了,人由这道门出入丝毫不用担心本水给淋湿。
再向里面走,出现的是两个岔路。殁疑与冷叛选择了左手的一条岔路,刚刚进去便能嗅到浅淡的清香,并随着两人的逐渐深入,这香气也越发地清晰。二十步过后,前面的路被红色的幔帐挡住了,透过幔帐,隐约可见其后所含的一间不大的石室,有一个可供人躺的,半颗鸡蛋形状的石床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冷叛站在红帘外,试探地向里面请示了一句,随即得到了阿离的回应,两人这才拂开帘帐走了进去。
阿离穿了件乳白色的裙子,正卧在床上。在床的前面立了一道可移动的珠帘,而且床沿又有幔帐相阻,因此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知道床上有个人。
殁疑与冷叛在珠帘前十步的地方立定,朝着床拜了下去,中途被阿离喝止,道:“不用施礼了,我只是想想你们了解一些我离开之后妖界以及寂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应迅速的殁疑眼珠转了转,立刻眉开眼笑地道:“禀公主,您离开这些时日,妖界本部除了与戮婪在荡缼山发生过一场战事后,其他倒没什么值得提及的了。”说完又颇为认真地眨了眨眼,忧心忡忡道:“另外属下还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西爵王得到妖皇的旨意,要去攻伐人界。”
阿离被这个消息弄得一惊,她赶紧坐了起来,紧张道:“你说的这件事可信么?”
殁疑拿出为难的表情,又哈着腰恭顺道:“禀公主,这件事我也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