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域镇妖师-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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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怜月默不作声地收回手帕,又递过去一只水袋:“那你喝点水。”
凤长鸣爽朗一笑,伸出一只手将水袋接过来:“谢谢你啊怜月。”说完拔下塞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的太猛,清水顺着下巴一直流到了衣领里,凤长鸣却丝毫不以为意。
何怜月强忍住没有上前用手帕擦干他****的下巴,看着他下巴细细的水流,半晌她幽幽道:“有几成把握?”
凤长鸣喝完水,粗略地抹了下嘴,望着城下的空荡荡的平地怅然道:“没办法,力量还是不够啊。”
何怜月盯着他想了一会儿,然手将玄妃剑放到地上和他并排坐到一块儿。风扬着她雪白的裙角,也扬着她纷乱的愁绪。她满脸愁容地看着远方昏暗的世界,半晌笑了笑,兴致勃勃道:“诶,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雏萝岛上,在涵江,也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等天妖。”
凤长鸣看着何怜月的侧颜,声音散漫:“怎么会不记得,那样重要的日子。”
何怜月闻言一愣,不解的看着他,抬手将鬓发别到耳后:“重要?那日子很特别么?”
“这个嘛,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凤长鸣卖关子,神秘兮兮地说。
何怜月垂着眼睛,似有失落,半天才喃喃自语:“以后,我们还会有以后么?”
凤长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干嘛这么说,我们当然有以后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将身子倾过去,正色道:“而且还是很美好的以后。”
何怜月看着他的眼睛,如此的认真如此的深邃,他无法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可是这样认真的眼神却叫她内心怦然。恍然间觉得这世间是如此的美好,好像如此看着他的眼睛就能过完一辈子。
两个人彼此深深地望着,都陷入这份唯美的安静中无法自拔,沉默像是一坛开了封的陈年佳酿,将两个人都熏醉了。徐徐的风撩拨着内心不安分的骚动,叫人心旌荡漾,凤长鸣看着何怜月浓密的眼睫,而何怜月又恰好迷离了眼睛,那双眸子就显得越发醉人。凤长鸣按捺不住,缓缓地将脸凑过去,何怜月一开始还有些躲闪,然最终还是抿了下嘴唇,微微地迎合上去……
悠悠黄昏,迷蒙黯淡;双影交迭,鱼水之欢,美哉,美哉!
急促的马蹄声像是一支划破苍穹的利箭,在两个人的唇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倏然传来。何怜月一个激灵,闪电般的向后倾离了身子,正好躲过凤长鸣的这一吻,她一本正经地小声道:“有人来了。”
凤长鸣不甘心,伸手去捞何怜月,任性道:“哎呀我们继续不要管他。”
“不行啦!”何怜月一个闪身躲开凤长鸣,凤长鸣扑了个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何怜月匆匆地提了玄妃剑起身道:“这声音,似乎是唐越的那匹骕骦马。”
凤长鸣生无可恋地从地上爬起来,只恨刚才自己嘴慢了一步,如果能快那么一点儿,那怕只是一秒这一吻也搞定了。
凤长鸣自责地反思了一会儿,骤然间觉得这个责任不在自己而在那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如果不是那马蹄声打扰他刚才的这一吻也成功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怨怒,这马蹄声的主人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定是唐越无疑。这该死的唐越,竟敢破坏他的好事,真是太卑鄙了。
正在他反省之际,何怜月忽然伸出手指给他看:“你瞧,那边那个,是也不是?”然刚说完自己先不确定地质疑道:“好像……唐越变胖了?”
听到唐越这两个字,凤长鸣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怨气颇深地看着何怜月指引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匹显眼的白色骏马飞驰而来,于是情不自禁喃喃道:“果然是唐越那个家伙,都屁滚尿流地跑了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撞到天妖所以吓得回来避难来了吧?”
“这倒不至于吧?”何怜月犹豫:“他不是有虬龙的么,可以跑呀!”
凤长鸣撇了撇嘴,淡然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镇妖师有会飞的圣兽,可是有的天妖也是具有飞行能力的啊!况且人界有野兽,妖界也会有妖兽,他们有的大人物就是会有坐骑的,所以在空中飞并不稀奇。”
说到这里,唐越已经越来越近了,何怜月一边听着凤长鸣的解释一遍凝神遥望着飞奔而来的唐越,等骕骦马靠的近了她才恍然发现马上居然是两个人!
这个消息对于凤长鸣来说无比劲爆,他忽然饶有兴致看过去,自言自语道:“男的女的?不会是援兵吧?”
然发现是一个女孩儿后他失落地垂下肩膀,冷嘲热讽道:“这家伙,一出城就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也真是够风流的。”
骕骦马一声长嘶,雪白的蹄子高高腾起,雄健的肌肉如同石块一般嶙峋。唐越一手提着马缰,仰头看向城池上方的凤长鸣,颜色不善冷厉道:“凤长鸣!你还在这里?”说完发现何怜月也在这里,于是立马霁色,莞尔道:“怜月,这么巧,看来我回来的很是值当。”
何怜月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妙灵却从唐越背后探出头来,弱弱道:“唐公子,我们快些走啊!”
虽然隔得一段距离,可是在妙灵露出头的时候凤长鸣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然看到她的样子凤长鸣却有些意外:“你是……你不是苏家的人么?”
'4717'第300章 又见阿离(中)()
妙灵仰头看着凤长鸣,歉声道:“你们是苏家的客人吧?我叫妙灵是苏家的婢女,刚刚匆匆之间见过你们两个,只不过我有事急着回苏家就不能下马行礼了,实在抱歉,还请贵客您海涵,切莫责怪妙灵,等我办完了正事一定……”
还没说完,唐越忍不住插嘴:“我说你,和他这么客气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主子,何须你这样谦卑?”妙灵吃了瘪,不禁茫然地将唐越望着。唐越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又不甘心地问:“你在苏东何面前也是这样低三下四的么?”妙灵有些委屈,半天才点点头,说:“我是少爷的丫头,这是我必须做的。”
“歪理。”唐越一本正经:“你凭什么这么谦顺,你又不欠他的。他给你钱只是叫你伺候他,什么时候连你的尊严一并买了?”
如此道理叫妙灵吃了一惊,可是她十分护主,这个时候也小心地为苏东何开脱,说:“少爷、少爷他人很好的,没有打骂我……”
自由主义者唐越最见不得别人这么作践自己,于是又气又怜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还真是说不通了,你很喜欢在他面前低眉顺眼么?”妙灵弱弱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想通了似得刚要开口,唐越却一脸的不耐烦:“好好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还真是一根筋,白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委实无趣地很。”
妙灵被他说得鼻子一酸,形容委屈却也不再多言,只是在眼角酿出两摇摇欲坠的泪珠来。那时唐越正好抬头对凤长鸣说话,所以这一幕并没有被他看见。
唐越对凤长鸣说:“我这次回来是送妙龄姑娘回苏家的,可不是和你并肩作战的。”说完狡黠地笑了笑,一拉马缰,快速地冲入城中。骕骦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凤长鸣还想问什么,可是那距离早就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空荡荡地东宇城中飘荡着马蹄的声音,响亮且绵长。骕骦马保持着一个稳定的速度跑了好一会儿,唐越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似得回头看着妙灵奇怪道:“你怎么不抓着我了?”说完注意到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对劲,于是又愕然地补充道:“你哭啦?”
妙灵极会演戏,闻言无辜地看着他,淡淡道:“没有啊。”唐越也不怀疑,握住她的手然后抵住自己的后背,命令似得道:“抓住我啊,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妙灵十分固执,虽然被他抓着手抵在他的后背上可是她仍握着小拳头,不肯张开手掌抓上去。唐越言辞温柔,催促道:“抓住我呀,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手这样凉?”说完急忙勒马停住,回头仔细看她,关切道:“是不是骕骦马速度太快了?你害怕也不告诉我一下,我放慢速度就好了啊。瞧你吓得,手都拔凉了。”
看着唐越的样子,她忽然红了脸,后知后觉地把手掌抽出来。她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可是她又不想解释,现在的她只想快点回到苏家。
为了尽早回到苏家,她咬了咬嘴唇,又犹犹豫豫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在他错愕的眼神中低头小声道:“这样就好了,我们快走吧。”
在她的手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瞬间,唐越忽然有些悸动。就好像一棵铁树,在淋过一场瓢泼大雨之后忽然奇迹般地开了花似得。
夜幕在东宇城前张开双臂拥了上去,于是天就黑了下来。
入夜前的凉意将白日里的灼热温度一层层地揭了去,空气里漂浮着如同渗透了蜜饯的味道,叫人不禁悠然神往,这样的天气若是在水榭中置一张藤椅捧一盏凉茶当真是快意。何怜月在城楼上当风而立,徐徐的风撩起她额前细碎的头发,裸出一方光洁的额头。她表情淡漠,像是不起波澜的湖面,夜色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与她瞳孔混淆成一点深不见底的黑。
许久,她低头叹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开口:“我们还是回苏家吧,天妖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进来,万一我们在这里扑了个空就不好了。”
凤长鸣靠坐在城墙上,曲起右腿支着手臂,缓缓道:“还是在这里等吧,万一天妖去了荆北山,我还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何怜月神色一顿,又释然般地扯了嘴角苦涩一笑,沉沉道:“也是啊,是我想的太复杂了。”她眼神有些落寞,宛如一只在夜幕中飞翔的黑翅蝴蝶。
的确,是太复杂了。凤长鸣担心的不是什么苏家,他只不过是担心苏若雪罢了,只要苏若雪安全了,那么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有时候她希望他狭隘一点,不要傻乎乎地为别人拼命苦了自己;可是如今凤长鸣的狭隘却叫她很是不爽,却也不能说是不爽,只能说心里有点儿酸溜溜的,好像他被人抢了去。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东宇城墙上的人影已经模糊了下去,留下的只剩旗子不时抖擞的声音,扑啦啦地,如同惊鸟离巢。
暗云,如烟,月光洒落东宇的城砖,如同覆了一层霜雪。
轰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伴随着乍现的夺目白光在两人背后激扬起来!
何怜月握剑的手蓦地一紧,闪电般地转过身去;凤长鸣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腾身到角楼之上,遥望着东宇的东南角。距离太远,他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可是一股不安的情绪却爬上了他的心头,逼弯了他的眉。
“是天妖。”何怜月飘身上去,踩着青瓦与他站到一处,冷冷地发问。
“或许。”凤长鸣无悲无喜,然面色却有挣扎。何怜月望了他一眼,月色下,他的脸略显憔悴,可仍是棱角分明。这个时候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嫉恶如仇,也没有毛毛躁躁地热血泛滥,他如此淡定,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凤长鸣变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因为在乎苏若雪还是因为那晚她对他的开导,总归,现在的凤长鸣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他了。
沉稳起来的他好像无形中拥有了求强大的魅力,叫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4717'第301章 又见阿离(下)()
风大了起来,尤其是在角楼上,风就更是猖狂。何怜月的头发被吹得乱了,几缕柔顺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迷住了她的眼,于是她伸手去拂,凤长鸣正好转身来看她,她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他给拥住。不紧,是十分轻微的那种。
何怜月一愣,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凤长鸣只是抱住她便不再有其它动作,这叫她很尴尬,于是她温柔地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怜月。”凤长鸣忽然打断她,声音困顿:“我是不是太狭隘了。很久以前我以为我可以成为英雄,可以将天妖赶出人界,可是如今我是如此地没用。”
何怜月默了半晌,然后轻声问他:“所以你想成为英雄,你想去拯救苏家对不对?”
一阵沉默,凤长鸣好半天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沮丧道:“可是我又不想去做,我很纠结。”
“那你怕什么呢?你去哪里,我陪着你啊!”何怜月柔声。
也许,这正是我所惧怕的吧?凤长鸣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怜月已经成了他的软肋,一个人的时候他敢独步天下,也敢抛弃生死;可是有了何怜月,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与何怜月一起扛着一只大石头,两个人站在石块的两端,或生活死,两个人都是连在一起,推都推不走。醉